心尖美人——绘糖
时间:2021-09-21 05:53:26

  晏苏对她有一点印象。
  出道好几年了一直没什么出圈的作品,前前后后倒发了无数篇是自己亲师妹的通稿。
  小明星今年六月份刚从明央戏剧学院毕业,就跟离婚不到半个月的地中海领证了,喜当两个同龄孩子的后妈。
  这月初两人才在西班牙举办的婚礼。
  上个月晏苏还在工作邮箱里看到对方发来的婚礼邀请函,礼貌地回绝了之后,对方不但没有放弃,反而天天发一封邮件过来。
  晏苏实在烦了,直接拉黑了对方。
  瞧现在这眼神,估计是记恨上了她。
  晏苏勾了勾唇,懒洋洋地收回目光,她边拿着手包起身,边跟明月说:“我去趟洗手间。”
  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补完口红,又洗了一把手,晏苏从女洗手间出去,看到小明星正抱着手臂靠在入口处,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眯了眯眼眸,继续抬脚往前走。
  见她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张梦瑶冷笑一声:“我猜你还不知道你老公在外面已经有别的女人了吧?”
  晏苏当她是空气,仍然没什么反应,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很快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
  张梦瑶不喜欢这种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轻视甚至无视的感觉。
  她气急,声音立刻变细了几分,语气也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她冲着晏苏的背影大叫道:“你来的真是不巧,许总刚刚才从这里离开呢,听说是他在外面养的哪位美娇娥突然生病了,啊对了,他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别提有多紧……”
  她没说完,头发就被刚从男厕出来的地中海从后面一把拽住。
  男人火气十分大,拽得她整个脑袋都在往后仰,低吼道:“你瞎逼逼什么!”
  在圈子上层呆久了的人谁不知道许淮南这个人没有心,简直冷血无情,对自己父亲都能下得了狠手。
  他当初能娶刚刚那个女人,足以证明对方在他心目中有那么点分量。
  就算现在许淮南真的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只要那个女人还在他的户口本上,招惹她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张梦瑶痛得眼泪直流,却又不敢大声叫喊。
  转念又想到惹男人生气的下场,浑身开始打颤,她小声求饶:“老公,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等陈明月慢吞吞地喝完一杯西瓜汁,晏苏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陈明月有些意外:“心情不错?”
  晏苏端起刚刚没喝完的酒,轻轻抿了一口:“还行。”
  时间太晚了,她没让陈明月送,自己叫了车回去。
  回到家,卧室里的灯开着,男人却不见踪影。
  晏苏顿了几秒,将身上男人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全身镜前的白沙发上,任其一角自然滑落到木质地板上。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陈明月也该到家了,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李嫂端了一杯蜂蜜水上来,“先生在书房处理公务,需要我去说一声您回来了吗?”
  晏苏接过水,摇了摇头,“不必了,谢谢李嫂。”
  许淮南平时就算不出差,每天也忙到很晚回来。
  经常他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了。
  然后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每次他回来的晚,也不吵她,他会直接去另一个主卧睡。
  只有他想做的时候,才会破天荒地天黑之前回家。
  家里佣人也会准备他的晚饭。
  这么想着,晏苏心里又开始冒火。
  出门之前她刚洗了澡,这会儿,她卸了妆,完成护肤工序之后,便将屋里温度调低了两度,关了灯拉上被子睡觉。
  睡了没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点动静。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而后,夜灯也被打开,屋里有了朦胧暗淡的光线。
  一只手探过来,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晏苏彻底醒了。
  她没睁眼,准备继续装睡。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男人轻嗤一声,“别装了。”
  晏苏背靠着床头坐起来,不带情绪地偏头看他。
  许淮南也在床边坐下来,他眯了眯眼睛,冷声教训她:“生病了还敢去酒吧喝酒,能耐了?”
  昏黄柔软的光线里,晏苏的目光缓缓扫过男人锋利的下颌线,冷白脖颈的喉结和瘦削漂亮的锁骨。
  她轻轻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谁告诉你我是去喝酒……”
  不给她说完的机会,许淮南抬起长臂,从她身后勾住她,直接往自己怀里一带。
  男人单手撑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温热的掌心抵着她的腰。
  他应该是洗过澡,混着淡淡烟草味的沐浴露气息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让人莫名地觉得安心。
  晏苏漫不经心地想,狗男人哪是关心自己生不生病,她就不该对他有任何期望。
  许是不满意她的反应,许淮南手往下滑,在她臀上掐了一把,“专心点。”
  他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力道重的要死,晏苏吃痛,她张嘴在他的喉结上狠狠咬了一口。
  许淮南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抬起来,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小姑娘光滑细腻的后脖颈肌肤,唇瓣再次覆在她肩头的玫瑰刺青上。
  晏苏还在思考他笑个什么劲,这会儿思绪完全被有些陌生的感觉占据。
  意识逐渐像潮水般褪去,脑海里有烟花绽放开,升空又坠落。
  夜很深了,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雨声缠绵缱绻。
 
 
第3章 3.   “我太太做事,用得着你来教?”……
  次日一早,窗外已经放了晴。
  红日从云层中跃出,千万缕光线从干净的落地玻璃透进来,洒在柔软的被子上,一室明朗。
  晏苏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被子上也没有对方残余的体温。
  许淮南应该像以前一样,一大早就走了。
  她揉了一会儿异常酸涩的腰肢,起床去衣帽间,准备将身上昨晚差点被男人撕破的皱巴巴睡裙换下来。
  晏苏正要拉开衣柜的门,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中央的珠宝台,透明质地的玻璃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正正方方蓝色丝绒盒子。
  她顿了几秒,才走过去将盒子打开来。
  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钻石项链。
  精雕细琢的白金链身,中间镶嵌着一颗椭圆形的粉橙蓝宝石。
  应该是许淮南这次在国外出差时给她买的礼物。
  他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回来。
  晏苏看了一会儿,将盒子重新合上,俯身,拉开空着的一格,小心翼翼地将它放了进去。
  她上午有约,和前经纪人严平约在了君恒集团旗下的星河会所见面。
  晏苏简单地算了一下时间,吃过早饭就慢悠悠地出门了。
  见了面,严平给她推荐了几个他看过觉得还不错的剧本,让晏苏自己斟酌,她对哪个有意向,他再安排她去试镜。
  两人分开后,晏苏直接去了陈明月住所,将睡不着还要硬赖在床上的人拖出来,一起去做了个全身舒缓spa。
  就近解决了午饭,她们又一起回了陈明月那个乱糟糟的小窝。
  陈明月整理好实验数据,继续看英文文献,写她的全英论文。
  晏苏挑了个剧本边看边做人物小传,两人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互不打扰。
  不过,晏苏呆不了太久。
  待会儿她还要和许淮南一起去B市。
  段家老爷子今晚过生日,段家小辈为他搞了个晚宴。
  本来段家世代书香名门,老爷子行事作风也一向低调,六十大寿的时候也就和家里人一起吃了顿便饭。
  但今年早春,老爷子最宠爱的小孙子斯坦福博士毕业归国,他实在是高兴,也就随小辈们胡乱折腾了。
  送段老爷子的礼物晏苏早就备好了,晚上出席宴会要穿的那条水蓝色礼服前几天设计师也送了过来,并根据她的身材进行了细调。
  看完一个电影剧本,晏苏回家换了衣服,取了礼物,直接去了机场,窝在私人飞机沙发上面等还在君恒总部开会的许淮南过来。
  昨晚男人可能被她的态度刺到了,不像以前,需求一旦得到纾解就抱着她入睡。
  像是惩罚,一直箍着她,没完没了地折腾了大半宿。
  晏苏此刻有些困,喝了乘务员送过来的热牛奶,脑袋靠在沙发背上,人打起了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而后,舒适柔软的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晏苏以为是乘务员,带着鼻音喃喃道:“谢……”
  没说完,鼻尖忽地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晏苏喉间空咽了一下,眼睛睁开,果然是许淮南。
  一身纯黑西装的男人正垂着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
  与昨晚在酒吧门口看到的那个黑发白肤、朱裙红唇的张扬模样不同。
  今天小姑娘明艳漂亮的脸上干干净净,除了唇瓣上不知道又抹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看起来更加水润饱满。
  她微仰着头,脖颈线条被勾勒得锋利流畅,比象牙还白的锁骨深深凹陷下去。
  许淮南喉结轻滚,他用随意的口吻问:“项链不喜欢?”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磁性,听起来有一股莫名的温柔。
  晏苏鼻尖忽地一酸,她漆黑卷翘的眼睫颤了颤:“……喜欢。”
  都喜欢了八年,怎么会不喜欢。
  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其实一直是在和自己生闷气,和那个永远没办法控制心脏跳动频率的自己。
  许淮南嗤笑一声,“喜欢怎么不戴?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虐待你了?”
  人永远别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晏苏立刻收起她那些矫情做作的小心思,并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你何止是虐待,告你家暴都绰绰有余。”
  就今早穿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身上好几处都是他捏出来的红印,有些地方都发紫了。
  许淮南突然抬起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漆黑的领结,随意一扯。
  晏苏怔了一下的功夫,他已经在解暗色衬衣的扣子了。
  她觉得,以眼前这狗男人的破性子,在飞机上来一场,完全能做的出来。
  晏苏身体往沙发里面挪了挪,顺便还将滑落到腿上的薄毯往上扯了扯,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许淮南“啧”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眸光平静地看着她。
  衬衫衣领被他拨开,露出了冷白的脖颈肌肤,男人喉结上那抹异常妖冶的血色,是昨晚她咬出来的痕迹。
  晏苏眨了眨眼,视线从许淮南脖颈往上,茫然地与他对视着。
  隔了几秒,感受到男人平静眸光里的揶揄,晏苏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会错了意。
  就在她想打开飞机紧急出口,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的时候。
  许淮南稍稍俯身,抓过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替我系好。”
  晏苏这次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你的手长出来是当摆设用的吗?”
  许淮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手是不是摆设你不是最清楚吗?”
  “……”
  晏苏脸颊不受控地发烫,她胡乱地给他系好了衣扣,左手抓着领结,右手用力地往下拉两条带子,看上去像是要用它们将男人灭口。
  许淮南仍旧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眯着眼,伸手过去,拇指和食指捏着晏苏的下巴往上抬,“害羞了?”
  晏苏触电似的,立刻打掉他的手,“没有!”
  说完,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许淮南的方向,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了本书翻开来。
  定睛一看,上面的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
  “……”
  她真是要疯了。
  狗男人平时坐飞机的时候不处理公务看的都是什么玩意。
  晏苏觉得手里的书一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看也不是。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笑,晏苏的脊背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这次她不用思考,就立刻感受到了男人笑声里面的浓浓嘲讽意味。
  一直到飞机落地,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宴会地点定在君恒集团旗下的奢华型主题酒店江南水榭。
  入口处宫灯高挂,木质长廊两侧流水淙淙,绕过雕花屏风,宴会厅内,却一派金碧辉煌。
  众高管得知许淮南今天要来,提前将下周一集团大会上要做的季度述职报告先看了几遍,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候在了酒店门口。
  众人西装革履,一字排开,与身后的古意布景格格不入。
  五分钟后,派去机场的黑色加长宾利终于抵达酒店门口。
  周安先送晏苏去宴会厅。
  两人刚进去,几个本来聊天聊得正欢的千金大小姐就立刻放下手里的酒杯,笑容满面地围了上来。
  这几个小姑娘都在之前大型晚宴或者高级展览上与晏苏见过几次面、聊过几句天,自认为和晏苏的关系还不错。
  “苏姐姐,你来了呀。”
  “苏苏,好久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苏宝,你是不是又瘦了,你本来就已经够漂亮了,现在看起来更绝了。”
  跟许淮南结婚后,晏苏虽然社交活动参加的不多,但应付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她笑了笑,眼尾翘起来,“是瘦了一点。”
  周安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转身,出了门。
  小姐妹们互相对视了眼,估摸着晏苏今晚心情不错,走上前亲热地挽上她的手臂。
  几人边往里走,边聊起天来。
  “苏姐姐,这个月初那个小明星的婚礼你怎么没去呀,她给我发邀请函的时候,说你是她的亲师姐,一定会去,我想着咱们有三个多月没见了,就挤出时间去一趟吧,结果你都没来,人家好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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