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止语。
林遇岚说:“我从不知道,原来曾经的你这样喜欢他,好像比对我的喜欢还要多一百倍。”
清初:“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难道,你要把我的曾经也强加到我身上吗?”
林遇岚:“我没有把过去强加到你身上,我只是太羡慕这种感情了。羡慕他,羡慕他有过这种喜欢,也有点嫉妒,原来曾经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可是我不是,我永远都得不到这样的感情。”
清初:“可是我们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林遇岚:“事实上我也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没有那么好,其实我也挺自私的。以前喜欢你的时候,觉得有好感,觉得很美好,就想在一起,现在发现不是。我有点不能接受这些,太在意了,总是不自觉去想这些,有点折磨人。”
“就像你说的在我爸妈那里受限的,我也不知道可以怎么挽救。”
清初:“我已经退一步了。”
林遇岚:“可是我接受不了情感背叛。”
这句话一出来,清初有一瞬过电般,仿佛紧绷的线断了。
她好笑,说:“情感背叛,说白了不就是情感洁癖吗,因为你是第一次谈恋爱,你所有的全部都是第一次,所以你特别在意我是不是第一次,是,我不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其他的也不是第一次。可我对你也是真实喜欢的,就连当初在一起你也说没有关系,可仅仅一年时间,你就因为这种事把我们的感情都推翻。”
说到这她忽然又有点崩溃,抱着胳膊就哭了起来:“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你冠上了这样的名号。”
林遇岚听到她哭,着急了起来:“初初,别哭。”
清初的声音带上哭腔:“我这辈子就没有这样委屈过。”
“难道顾祁泽的坎就越不过去了吗,你非要我说我爱顾祁泽,我对顾祁泽还有感情,你满意了?”
林遇岚还想说话,清初直接挂了,后面他再打,她也没接。
清初裹着毯子盯着手机狠狠哭了一场,之后走到窗边去,外面下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漫天鹅毛大雪。
可是她觉得好难过,清初打了个电话给姐妹。
屠落落接到清初电话的时候刚洗完澡,出来后就赶紧接了,清初一般都是给人发信息,很少突然电话,她接了起来,问:“初初?”
清初喊了声落落,想说话,结果没忍住,直接就哭了起来。
雪势大了,天气预报播报暴雪预警。
雪覆盖起来的时候顾祁泽和朋友几个在楼下的餐厅,窗边夜晚闲聊,望着雪,忽然就听旁边有人说:“刚刚去端面包的时候看到一妹子边打电话边哭,哭得好伤心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恋。”
“害,现在小年轻,感情不都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么。”
“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出来玩搞得这么惨,那这架吵得够大。”
落到几个人耳里,朋友调侃笑:“看来这大雪封山,大家都在酒店里憋得不行了啊。”
“那可不,你看咱几个不都无聊成这样,小情侣没事做可不就只能吵架了么。”
“说到这来气,说了过来滑雪、打球,这尼玛一来就被封印到酒店里了。”
顾祁泽撑着胳膊在一旁听着,斜过眼去看外面逐渐覆盖的大雪。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吵架莫名想到了清初。
那耿直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不会和林遇岚还在吵吧?
酒店发布了紧急通知,暴雪将至,可能道路影响不能开车出行,暂时所有人最好都在酒店别到处跑,需要等明天路面雪清理以后才能走。
这下倒好,出来玩没玩着,想回市区也没法子。
清初裹着毯子在阳台边跟落落打了好一通电话,把一整年没哭过的眼泪都给流了出来。
最后隔着电话跟落落一块喝酒,她发觉人有心事的时候喝个两瓶还挺好,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喝酒,是真的可以忘掉一切。
到最后她整个脑袋都有点晕沉沉的,还有点冷,她拿着手机摇摇欲坠站起身。
屠落落在电话里问:“没事吧,赶紧别喝了,又冷还喝这么多酒,别出什么事,听我的去睡会觉,醒来什么也没了。”
本来就哭了一通,穿得也少,要是免疫力低感冒了怎么办。
清初说:“没事,就是头有点疼,我去睡会就好了。”屠落落:“嗯,那你别想了,知道吗?”
清初笑笑:“嗯,知道。”
清初躺床上去睡了会,室内有暖气,前边倒挺好,然而到后半夜就开始不对劲了。
起初是睡得很不安稳,头疼,浑身乏力,还有点冷,把被子裹多紧还是冷,到后面就觉得难受得不行,迷迷糊糊拿手背摸了摸额头。
烫得惊人。
清初醒了,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浑身使不上劲跟要死了一样。
她去呼前台,下床的时候还差点摔地上。
她下意识想喊岚岚,可手伸出去的那刹那才发觉,他早不在身边了。
他独自走了。
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
想到这心里一下更难受了,清初忍着浑身打颤的难受感裹着毯子出去,想去找前台。
她需要医生,需要挂水,她不能这样下去了。
然而清初刚开门走出去,直接就倒了下去。
凌晨,雪夜。
酒店上下陷进尘封一样的寂静之中,外面是暴风雪,顾祁泽站在落地窗前。
本来是晚上睡不着出去找地方抽烟,没想刚要把烟点燃后头有朋友焦急地找了过来:“泽哥,清初发烧了,被人发现倒在房间外的走廊上,你快过去看看吧。”
高烧来得汹涌。
本来就是到阳台吹了点风又喝了酒,感觉也没什么不对的,之后就浑身发冷,头疼乏力,后来就感觉脑袋都有点不清醒,使不上劲。
清初倒到外头走廊的时候就在想,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她好像总是做这样的事,为了感情,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前台来人的时候她勉勉强强还能站起来,就是实在晕得不行。
前台问:“你没事吧?感觉还好吗?可以走吗?”
清初说不上话,摇了摇头。
对方又问:“那你有同行的朋友吗,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陪着你,得找人来才行。”
清初摇头:“没有……”
她感觉呼出的空气都是烫的,视线混沌,什么都说不上来。
前台小姐姐摸了摸她额头,烫得紧,再一闻,她身上还有酒味,喝了酒,药都不能吃,这儿又没有医院。
小姐姐试着想把清初扶进去。
然而还没等俩妹子动作,后面突然过来了几个人。
“放着我来。”低沉声音传来,还没等俩妹子反应,就见一颀长高冷的男人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俩妹子:!!
顾祁泽几个来得很快,知道她房间,几乎得到消息就上来了。
看到走廊上清初被人扶着站都站不起来。
顾祁泽过去二话不说把人给抱走。
进去的时候清初意识都不太清晰,就感觉自己一下陷进了谁的怀抱之中。
有点熟悉的气息,还有点特有的清冽香。
陷进怀里的感觉还有点醉人。
清初手指下意识抓紧了对方衣服,等进去时艰难睁开眼去看,映入眼帘的先是他的下颚线,再是他的唇,直至对方的脸完全印入。
看到顾祁泽脸的那一刻,清初沉重的意识都有点瞬间吓醒了。
她身子弹了下,想从他怀里出去。
顾祁泽抓紧了,说:“别动。”
清初抿紧唇无言了。
他把她放到沙发上躺着,之后一行人也都跟了进来,大家都挺着急,顾祁泽倒是最冷静的那个,拿过体温计给她量体温,高烧38.7。
看到这个数字时顾祁泽视线复杂了些,敛下眼皮看了昏昏欲睡的清初一眼。
也不知道是怎么作的,直接就把自己作成这样。
前台小姐姐说:“我们看了,估计是小姐姐本身这几天免疫力就低吧,衣服穿少冻着了,加上又喝了酒。”顾祁泽问:“她喝了多少酒?”
对方:“不知道,反正闻味挺多的。”
顾祁泽说:“发烧和喝酒关系应该不大。”
但喝了酒确实不能随便处理,一些退烧药肯定暂时不能瞎吃了。
“有医生吗?或者最近的医院。”他问。
对方摇头:“没有,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打针或者吃药,要是小姐姐暂时不行的话,估计只能先物理降温吧,现在在下雪,明天一早看道路清退了能不能开车送她去医院。”
说话的工夫清初歪了歪头,呼吸依旧很沉,呼出的气很烫,隐隐还带着酒味。
就这样看着像没什么事,仿佛睡着了。
顾祁泽说:“那劳烦了,我是她朋友,会照看她。”
没多久,一行人都走了。
他的朋友很有眼力见,看了眼尽心照顾的顾祁泽,都无言地退了出去。
房间只剩了他们两人。
清初却一直处于半梦半醒,只知道起初耳边一直有声音,密密麻麻,很吵人。
后来才清静点。
又沉又醒地昏睡了不知多久,就感觉有人把温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还有凉凉的东西轻擦过她脸侧,锁骨,脖颈。
隐约有点酒精味。
薄汗一层层被擦掉,那种触碰冰凉的感觉很舒适。
清初压抑着呼吸,忽然伸手捉住了对方的手腕。
所有动作停住。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安静的房间,还有眼前人那双漂亮的眼。
清初说:“你觉得咱俩这样合适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有加更,可以蹲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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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初初
她早就知道是顾祁泽,从他把自己抱进房开始心里就记着。
他们说的话,她在哪,周围又是什么情况。
其实有那个意识。
她也知道顾祁泽留在了这儿,他们是私人相处。
包括他在试图帮她降温,为她忙前忙后各种照顾。
她都知道,可是这种氛围实在不行。
太过火了。
太暧昧。
她不能接受。
顾祁泽问:“为什么不合适?”
清初道:“你在做什么。”
顾祁泽:“帮你降温。”
她咽了咽唾沫,缓下沉重的呼吸,垂着眼皮去看他修长的手指,上边捏着一块小薄布,沾了酒精。
降温,看着确实是那么回事。
由他顾祁泽来做,那就不是那回事。
“有像你这样降的?”
她直面他的视线,说:“你自己心里有没有什么邪念,你是男人,你自己清楚。”
顾祁泽收回手,把那块薄布丢入旁边水盆里,说:“可是我能有什么邪念呢,你说得好像我是什么禽兽一样,要是换一个人来,降温流程也是这样的。你喝酒了吃不了药,暂时就只能这样硬捱。”
清初闭了闭眼,呼吸微缓了许多。
顾祁泽的语气很淡,仿佛他这个人真的和他语气一样,清白,没有他想。
然而他又说:“当然你说得对,我是男人,我心里有什么我最清楚。如果我有心思,刚刚都会直接亲上来。”
清初的视线立马投了过来。
他改口:“当然,开玩笑的,别当真。”
他手伸进水里,捏起那块薄布轻轻捏干。
说话的声音轻柔了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那份心思,我是单纯的。”
说完了,他伸手探向她的脖颈,视线认真注视着,手指触了上去,很轻地在她皮肤上按压。
她皮肤很烫,他微凉的指尖触上去简直像冰块浇融火焰。
清初没有阻拦,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感受他的动作,从脖颈往上延伸到脸颊边,只要他想,几乎是可以捧住她脸的程度。
清初盯着他,忽然问:“顾祁泽,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顾祁泽动作停住,有些感应地抬眸对上她视线。
她说的也是陈述句,陈述某件事实。
清初说:“我猜肯定是喜欢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专门跟着我的行程到这个地方来,时间都卡得那么死,又怎么会在我和林遇岚吵架这个节骨眼过来,填补空缺,表现安慰。仿佛贴心又周到的样子。”
“你明明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性子也是,要强、自尊心强,你从不是那种会为了谁特别在乎或者说亲力亲为这样照顾人的,态度又温柔,举止又妥帖。”
“你想做什么。学着谁,讨好我,想在这个空当得到我的好感,挤走谁的位置?”
当初林遇岚不就是这样和她有开始的吗,就照他们的话来说,温柔、体贴、愿意低头。
她一直都清楚。
当初她确实是沉浸于那种温柔之中。
她说:“可是,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哪怕你学着他了,改变自己的性子了,亦或是和我有什么亲密接触,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顾祁泽的指尖一直停留在那儿。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
感受着她的温度。
他眼帘垂下,掩饰住眸里所有的情绪,那可能是本来的他。
清初不阻止,他想做什么她都不阻止,喜欢她也好,趁着这次机会与她亲密也好,她反而想看看顾祁泽能做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