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这投胎...还真是个技术活。”
“估计她现在要去参加外门小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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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书:他们都认为你走后台了呢,可觉得冤枉?
楚瓷:阿?
界书:你应该说你的后台就是我。
楚瓷:...
面对油腻破书,楚瓷从来不给面子,界书只能叹气,问:要不要去参加外门小比?
楚瓷没应,倒是说:“一般被人轻视羞辱,但凡有点血性,就该狠狠打他们的脸,让他们悔不当初,嫉妒至死。”
界书:那去小比?你走错路了,是左边。
左边?
楚瓷直接拐了右边。
元婴期才可以潇洒御剑,金丹期只能乖乖纵横身法,不过楚瓷这人抠门,爱惜法力,毕竟她的法力源自两方面,要么苦修,要么靠奖励点转换,两方面都很珍贵,实在不容浪费。
在“抠门”的强大素质坚持下,楚瓷愣是靠着两条腿走了一个时辰爬上了山道,到了山峦一侧,此地悬崖翘首,对望了一座白雾缭绕的青碧山峰,峰内于乳白气带之中隐显碧色粉黛,殊为清美,仙气亦是昌盛逼人。
这就是缥缈峰。
作为一个被公认可以靠后台的二世祖,她怎么可能舍近求远。
原主对它的记忆似乎很复杂,既深刻记着它的一寸寸土地跟景色,却唯独不肯记住任何一个人。
站在悬崖边上,楚瓷也不敢往下看,她知晓这里本该有座悬空桥,可接引主峰跟缥缈峰。
悬空桥以缥缈峰弟子手持身份令牌以及独有的法咒为开启条件,可惜法咒她还记得,但令牌已经被收回去了。
可见当年缥缈上人何其生气。
不过没关系,生气了,让她消气就行了。
大仙女跟小仙女还是要哄哄的。
楚瓷站在边上观望了下,琢磨着内门一向高冷,外门小比这种事就好比重点高中的学生对会考的态度,他们是不太在意的,所以应该有不少弟子还在缥缈峰中。
隐隐约约的,她还可以听到峰中传出的一道琴音。
并不委婉动人。
相反,初时曲调清冽,后来如瀑溅射寒泉,渐如刀似剑,仿佛有人于瀑布之下过招,杀意激斗之后,大抵胜负已分,渐又似风雨竹宣,波澜不平,但危机内敛。
最高明的音乐家,其乐如其内心世界。
这大概是一个胸有丘壑,心如磐石之人。
大概率是缥缈上人了。
不过楚瓷也没想到看起来相当理工科教导主任的缥缈上人有这般抚琴超绝的艺术细胞,实在让人惊叹。
惊叹中,她拉了裙摆,跪下了。
界书:?
楚瓷心平气和跪着,目视着远方辽阔云海中的缥缈峰,回界书道:“若我有这么一个徒弟,早八百年前就被我拍死在墙上了,人家忍无可忍也只把原主踢到了外门,可见其性子坚韧,但反过来也极不好转圜,毕竟人家不要面子的么?”
忍了许多年才失望至极踢出门庭,不可能乍一看还朽木可雕就兴匆匆接回去,任何一个峰主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气量,当然,通灵上人那种养鸡如养儿的奇葩另说。
反正缥缈上人这么一个正统的高级女修是做不到的。
楚瓷得低头,给足这个师傅颜面,也给别人一个说法。
所以她跪了。
别说现代人膝下有黄金,为了保命,别说跪,让她躺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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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跪着的时候,外门小比正如火如荼展开,谢思菱在几个男男女女的簇拥下报了名,但环顾一周都没看到徐承睿,她咬了下下唇,略微忧虑,但很快转头看向台子,目光专注且坚定。
“下一场,谢思菱,对蒋云秋!”
裁判宣布下一场比赛的时候,衍灵阁这边,一扇门打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步履坚定地走出来,提剑屹立,目视着外门小比的方向,目光冷漠且锐利。
他,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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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峰中的弟子自没人关注外门小比,比起通灵峰整日鸡飞狗跳,缥缈峰的气氛显得冷清庄重很多,弟子少有闹腾的,现下不是在各自修行,就是在三两讨论术法抑或切磋。
但现在大多数人都在倾听琴音。
听着听着,有几个路过峰口的人回来,没耐住嘴皮子,说了自己见到的事。
楚瓷正跪在悬空桥头口子呢。
虽说对这个往日的小师妹没好感,可她们也知道缥缈上人不喜欢别人提这些事,所以来报信的人只是一提,一边问几个师姐是否要告知师父。
一个绛绿长裙的温婉女子略有迟疑,“师傅此刻不在峰中,我先祭出羽蝶传讯吧,你们切莫言论,也莫要掺和。”
她入门早,可深记得当年大大小小好几次师徒对杠的事。
那楚瓷小师妹不是省油的灯,而是一点就炸的炮仗。
“听三师姐的,我们别多话,继续吧。”
众人静下心来闻琴音继续修炼心法,而原本主持修行的温婉女子则是翩然御剑而起,御空后,她思索片刻,转了飞行方向。
剑光凝润,掩于缥缈峰中最引人注目的高耸浮楼平台之上,鞋履落地无声,三弟子揽月抬眼望去,开阔的阁楼平台有一镂空亭子,坐望云海,可观星辰日月。
垂挂的薄纱本因风而烈动,但因此刻琴音渐平和而有了与风对抗的灵性,只缓缓波动如同水流,且隐隐有具现的琴音乐纹攀爬游走在薄纱之上,乍一看,宛若以琴乐在探索法术密钥,这是极高明的手段,既能修炼自身,亦对其他弟子有启迪作用。
这等手法,便是一般内门长老也做不到。
无关法力强弱,而在于天赋。
揽月并未急于打扰,大概因为察觉到这琴法探索尚在关键处,于是迟疑了。
“何事?”但弹琴的人问了。
声音清凉,却又细润如春时夜雨,不冷淡,只是疏离。
琴音并未被打乱。
揽月抓紧时间诉说了情况,对方沉吟片刻,道:“师尊尚在大长老那商议要事,即便知此事也不会赶回来,尚不必传讯,等她回来处理就是了。”
她比揽月知道情况,自前几日从外门回来,师傅就吩咐过悬空桥这几日不许开,怕早早就在等着了。
稍停顿,她亦补了话:“若是她长久未归,我会传讯,且楚瓷若是还未离开,也看好了。”
她提及的“看好了”,自然不仅仅是让缥缈峰的人不要招惹不要议论,还包括了——不让其他峰的人掺和。
揽月应下了,正欲重新御剑离开,忽一惊,因为感应到东南方向外侧一处起了偌大的喧嚣动静,似是剑音。
波澜颤动,后边树海都有了十数米直径的枝头颤动。
“这是?好像是外门方向。”
她吃惊了后才发现琴音依旧未乱,但弹琴之人也偏头看了一眼,略有思索,“是剑术颤音,而且要突破到金丹期了,外门可能出了一个剑道苗子。”
这话意思是还没到金丹期就出了剑术颤音,而且快突破了,这么一算,的确是个剑道小天才了。
揽月惊讶,暗想竟有这样的好苗子沦落到外门,也是难得。
幸好没被埋没。
“若是女子,师傅估计会有兴趣。”揽月正如此说,弹琴的人没吭声,却是忽然低眉瞧着指尖之下的琴弦。
琴弦上竟不知觉附了一层薄霜。
她的琴,她的剑,最是敏感。
这薄霜一出,她已然感觉到恐怖的寒气,于是猛然按了琴音。
琴音止玄,揽月吃惊,整个缥缈峰听她弹琴的弟子们亦是齐齐惊醒。
揽月却见弹琴的人骤凌空而起,那焦尾长琴化作流光,又凝了剑光,随她御剑破空。
同一时间,恐怖的寒气自西北方向从宗门深处席卷而来。
浩瀚长空,寒流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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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之前,跪在峰口的楚瓷也听到了外门那边的剑音,她可一点都不吃惊。
“这是出了衍灵阁就马不停蹄去参加外门小比了?若是一身带伤还硬是赢了对方,那可真太牛了。”
她啧啧感慨,顺便探索了下剧情,“是不是女主也参加了,然后受伤了,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瞧见女主重伤,那个怒发冲冠凭栏处,直接潇潇雨歇开剑挂,带着重伤横扫一方了...”
界书没法吐槽楚瓷的吐槽,最终只矜持给了一个回应,“嗯”
楚瓷翻了个白眼,心里酸成了大柠檬。
“不过有点奇怪啊,这种场合竟不需要我这个炮灰?”
“不会是有一个更好的炮灰了吧。”
界书给了同样一个回答——嗯。
姓蒋的的确战力比楚瓷厉害多了,楚瓷现在就是个金丹期水货。
楚瓷知道自己主动送上门被界书羞辱了,瘪瘪嘴,却是摸了下微酸的膝盖。
之前爬山省下的法力是不是该用在膝盖上?
感觉都破皮了。
但思考了下,她忍住了,抬了头,她轻叹:“如果缥缈上人还不回来...”
界书:你就跪到她回来?
楚瓷:“那不可能,超过一天我就得起来。”
界书:这么没耐心?
楚瓷:“太久了,有点道德绑架强迫的意思,那就太没意思了。”
她揉了下大腿,抬头看天,“我现在只希望老天能可怜我,给我下场雨,越大越好,最好比甄嬛里面琪嫔被杖杀那天下的雨还要大。”
界书还没说话,楚瓷就愣了下,因为她看到天空上面似乎...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落下来了。
咦,时效性这么强么?都能呼风唤雨了,小破书牛逼puls啊!
楚瓷正感慨,忽然倾盆,漂泊,猛烈。
砰砰砰!!落地暴响!
“死破书!没让你给我下冰雹啊!!”
“啊!”
楚瓷被劈头盖脸的冰雹砸了个措手不及,界书却是无辜极了。
不是我。
楚瓷哪里还顾得上跪着啊,再不跑就要被这可怕的冰雹砸死了!
第13章 手刀
楚瓷正从地上跳起窜到了一棵大树下,结果瞧见前方的缥缈峰飞出了一道道凌厉剑光,似乎一群人御剑而出。
华光灵动,□□缥缈,且各个自带护体灵光罩,要么就是以剑气直接绞灭冰雹。
只见她们各悬浮峰口各处上方,以剑术启动罩门,加上法宝加持,密集的剑光成网,直接护住了整个弟子聚集的缥缈峰宫殿诸地。
这...帅气啊!
楚瓷下一秒就重新窜回原地,弯了膝盖,噗通一下继续跪着,愣是顶着凶残的冰雹不起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缥缈上人一定能看到她的诚心!!
天地可鉴,她为了抱大腿舍身取义,矢志不渝!
界书默默杠精:要是看不到呢?
要是看不到...她估计会被砸死。
楚瓷眼看着缥缈峰那边愣是没人飞过来,郁闷中正启动灵力欲形成护罩保命的时候,猛然感觉到古怪的寒气,她一低头,看到地上的冰雹不知何时已然融化掉,变成了诡异的寒气...直接窜入她的体内,尤其贯穿身体脉络,直逼着她脑袋一处。
在昏迷过去之时,楚瓷只一个念头。
冰雹咋化得那么快?
有人暗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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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大长老那讨论是否要去拜访小师弟询问情况的几个峰主在恐怖寒气出现的时候就齐齐吃惊,接着纷纷御剑至寒气源头——广陵谷。
广陵谷并非天衍宗了不得的重地,甚至非任何一修行峰,它只是位于天衍宗最僻静的深处。
山是山,水是水,青竹如旧,花草四季,就这般普普通通的地儿,竹屋僻静。
但此刻,寒气覆绝于大地,以冲宵于天,竟影响了整个宗门。
众人到来,并未呼喊小师弟,而是喊了尊号,因为此人虽辈分排在他们后面,却是天衍宗如今战力最强的人,否则也不会被外界誉为长亭仙尊。
好在他们刚呼喊,竹屋内似有了回应,起码那滔天的寒气收回去了。
几人既松一口气,又满含忧虑,很快,门开了,众人走进去,见到了一身单薄白衣面带苍白的男子。
明明年岁最小,他之沉稳温和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诸多师兄师姐,让你们担心了。”
他抚了额角略微寒意,指尖湿润,却是无奈。
众人心中微涩。
尤记得当年苍白的少年与他幼小的侄子为天衍宗所救,彼时他故乡与所在的修仙家族已为魔道覆灭,寡言沉默,近似伤了心性,但在他人施以善意,且他们的师尊问他是否愿入修行大道永生为天衍之人时,少年抬头,眉目沉稳,不语,但弯腰行礼。
再后来修行一往无前,从无波澜,只屹立于云端,纵横诛杀魔道,且镇守天衍。
但这样的强势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二十八年前与魔道一战,魔道之首的魔尊缙涅死,魔宗三君主亦亡,但仙门亦非无损,尤其是主力天衍宗,他们的师尊根基几毁,进入休眠,如今连他们都不知道他还是否健在。
其余人,包括楚家夫妻这样的主力亦纷纷陨落,当时上一代的峰主们也尽数战死。
既要面对魔道报复,又要提防其他宗门趁机打压,当时也只有这个年岁最小的师弟撑起宗门脊骨,直到现在天衍宗坐稳仙门之首。
与时间争夺时间,自要耗竭一些心血,也必被反噬。
“长亭,你的伤自二十八年前就一直没能修复么?”
大长老声音沙哑,这次他归来,他们其实期颐对方能自遥远的瀚海找到医治的手段。
毕竟他是长亭啊,修仙界历史上最耀眼的人物。
“有些难,但我已找到办法了,长久药用疗养就是了,需要些时间。”长亭仙尊并不愿意一味跟他们谈及过往,只是提到这种药,众人见有希望,便纷纷谈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