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鹤云歌
时间:2021-09-22 08:36:29

  宁馥:似乎感受到嫌弃.jpg
  对草原上的人来说,誓言是严肃而神圣的。
  向长生天撒谎则是非常严重的事,死后的尸骨鹰和狼都不会吃,象征着谎言的罪孽。
  牧仁赤那是不会向长生天说谎的。
  宁馥耸耸肩。
  好吧,她还自作多情地担心过如果牧仁赤那喜欢她,该如何拒绝这个问题来着。
  现在这好小伙自己想通了,她也好放心。
  ——因为她目前实在没有精力处理这些事了。
  她专注力、记忆力、学习热情均提升50%的金手指加成目前还未消失。
  宁馥不知道等在[金榜题名]之后的任务是什么,但目前的系统面板已经开启了下一阶段的选项——大学专业选择。
  所有的按钮还都是灰色的,但宁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有哪些。
  文史哲、数理化等基础学科,以及法学、农学、林学等。
  最下面有一行选项拥有比其他学科更长的名称——飞行器设计制造与动力工程(实验班)。
  这是个特殊选项,是那种你打游戏时知道必然可以开启特殊支线的选项。
  刚好,宁馥从来不打安全牌。
  她像一个兴致勃勃的开荒玩家,在进入游戏前已经开始做功课了。
  ——没错,宁馥又把自己的积分刷爆了。
  趁着金手指还在,她的脑子现在是个完全高于人类水平的超微缩型人肉计算机,她再一次链接了知网。
  宁馥完全有信心把积分赚回来。
  筹码压得越多,回报就越大。
  这系统的性格和她很像。
  田间地头,到处都有宁馥写写算算的身影。书都在她的脑子里,她正在疯狂地消化吸收、融会贯通。
  大家搞不明白,怎么高考结束了,小宁同志怎么比考试前还要拼命?她几乎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想事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里面燃烧着一种火光。
  她甚至迅速地消瘦,有点教人吓得慌。
  这段时间播种冬小麦,知青们都在期待着新年联欢,在地头上也是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
  ——只有宁馥,锄完她的一垅地,就蹲到一旁去抓着根树杈子写写画画了。
  她算得入迷,周遭的声音几乎充耳不闻。
  这段时间,关于宁馥的传闻实在不少。
  先是有人说她喜欢上了畜牧排的牧仁赤那,要留在图拉嘎旗结婚生娃娃了;这流言被徐翠翠的大粪袭击和牧仁赤那惊人的毒誓给击碎了,紧接着,宁馥在考试后依然沉迷学习不能自拔的奇怪行迹又引发了新一轮的猜测——
  她是不是考砸了?
  是不是受打击太大,失心疯了?
  还是因为知道这次考试失利,已经开始进行参加下一次高考的复习了?
  说啥的都有。
  大家担心她因为落榜太难过,都小心翼翼地不提高考。
  高涵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从宁馥毫不留情地、恶毒地、毁灭性地拒绝了他的深情,诋毁了他的人格开始,他就不再爱她了!
  他就知道她考不上!
  本来她基础就不扎实,临时突击几天,怎么可能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中获胜?天方夜谭!
  反正也撕破脸了。
  他到处和人说,宁馥考不上学,她有权有势的父亲要四处活动关系,让她逃避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回大城市过好生活去!
  宁馥的美貌如蛇蝎!宁馥机变的口舌是毒剑!
  但他四处宣扬的东西不但老乡们不买账,知青们也不大相信。
  “如果她真要走,何必还跟我们一块下地干活?又脏又累的。”有人反驳高涵。
  他们议论的主角就蹲在不远处演算着什么,对他们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涵酝酿了许久,自觉已修炼到了“阴阳怪气”的精髓,他特意走到宁馥身边,直接对她道:“就是啊,何必还来做脏活累活,宁大小姐马上就要回城了,还来泥巴里打滚做什么?”
  他是想讽刺宁馥考试失利——毕竟,自己考得怎么样个人心里清楚,如果能考上,还用得着现在努力吗?
  他又嘲笑道:“干这些活,多不符合你一心学习的高洁形象呢?”
  这是说宁馥在装样子,平时和大家下地干活都是沽名钓誉。
  宁馥被打断了思路。
  她冷冷地抬起眼来,就这一眼,将高涵震在原地。
  他意识到宁馥生气了。然后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
  多么耻辱!
  高涵还在搜肠刮肚地找词,宁馥已经站起身来。
  她冷冷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你想知道什么是高洁?”
  女孩的眼中燃烧着熊熊冷焰,灼亮逼人。
  “不是书本,也不是身份。”她伸出手,手上还沾着刚刚播种时留下的泥土。
  然后她将手上的泥土,慢慢地,有力地,抹过高涵的脸。
  “这是高洁。”
  不为个人,不为名利。为的是人民大众。为的是泥里的每一粒种。
  扛锄头或者握笔,都可以有真正高洁的目的。
  “好!”
  蹲在田埂上看热闹的老乡不知道谁起头叫好。
  他们虽然不懂宁馥说的具体是啥意思,但就是莫名地爽快!
  这些小娃娃瞧不上穷苦地方。
  他们也改变不了这里。
  他们就像过冬的大雁,早晚都要飞走,把冬天留在自己身后。
  他们懂诗歌和算术,但是他们不懂,——
  最脏的是泥巴,最干净的也是!
  *
  1977年的最后几天,下起了大雪。
  大雪把路封了。
  勤务兵小吴心急如焚。
  少将让他赶紧把手续办了,立刻把宁馥接回家。他原本是打算先找到宁馥,给她安排个招待所住下,再去图拉嘎旗办事的。
  没想到知青们走的太快,考试一结束就人去楼空。
  结果又赶上知青回城办手续的高峰,一拖就是好几天。好不容易妥了,这该死的雪连下几天越下越大,通往图拉嘎旗的路没法走了。
  终于,77年的最后一天,雪停了,小吴带着车直奔图拉嘎旗。
  他一路上预测了很多困难,比如宁馥不愿意走、图拉嘎旗不愿意放人等等,一颗心始终悬着。
  就算是硬抢,他也得执行首长的命令!
  为此,他特地喊了两个县里的干部和他一起走一趟。人多力量大,而且他们手续齐全,可以先说理。
  来硬的……
  只要能带走小宁完成任务,来硬的他也不怕!
  小吴这头带着勇闯龙潭虎穴的勇气上路了,另一头,图拉嘎旗也有一支队伍出发了。
  是父老乡亲自觉自愿地组织起来的扫雪队。
  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要扫除通往县上的积雪,送宁馥去县里看成绩!
  没错,在图拉嘎旗与世隔绝的这段日子里,高考成绩公布了。
  这年头没有线上查分这回事,放榜真就是一大张纸,贴在县中学的大门口。所有人都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人群里去从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成绩里找寻自己。
  有人失望,有人狂喜,有人热烈拥抱握手,有人大吼大叫涕泗交流。
  但这些热闹图拉嘎旗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只觉得等待太漫长了。
  知青们都觉得宁馥够呛能考上,但老乡们却仍执着地相信宁馥这个“有知识”的女知青,是整个图拉嘎旗最聪明的!她怎么会考不上学呢?
  全县一共十个旗,十五个生产大队,宁馥怎么也能在里头排上前一百名吧?
  县里教育局的人因为大雪封路送不来成绩单,他们就扫清一条路来,都去县里瞧瞧!
  反正这时节地里没活,屯里男女老少,只要没事的,全都发动起来,带着铁锹带着锄头出动了!
  大家热火朝天地干,没日没夜地扫雪。
  说什么也让宁丫头上县里去看一眼!
  扫着扫着,就遇上了两辆在路上陷在雪里的吉普车。
  车上几个人远远瞧见一伙人全都持械,还有人举着火把,沿着一条蜿蜒小路朝他们涌来。
  大家一齐紧张了起来。
  这么多村民来拦路,难不成是不想放人,打算闹事啊?!
 
 
第17章 以身许国(17)
  小吴的神经高度紧绷。
  他赶快嘱咐车上两个县里知青办的人,“你们把好车门!”
  现在车子陷在雪里直打滑,他们是走不了了。
  “如果他们冲上来,千万别硬碰硬!”
  两个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各个如临大敌的点点头,坐在车里屏住呼吸,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队伍。
  倒也不是他们紧张过度大惊小怪,实在是真出过这样的事情。
  刚开始回城的时候很容易闹出矛盾纠纷,当地生产队不愿意放人,无非就两种情况。
  ——要么是这知青和村里面的人有了什么情感纠葛、利害关系;要么就是关系没疏通到位。
  有个屯子的女知青和当地村干部家的儿子好上了,婚事都要定下来了,这突然来了回城的消息,一时人心浮动,改了主意悔婚要回城去。这全村的人哪里干?!说什么也要把她留下来,非要压着入洞房,差点闹出人命。
  也有为了回城,纷纷去和村支书打招呼的知青撞在一了块儿,狭路相逢,分外眼红,最后险些演变成械斗的。
  小吴觉得自己重任在肩,双眼紧盯那逐渐接近的、明火执仗的队伍,呼吸都变得粗重。
  雪又开始落下来。
  高度紧张的气氛下,几乎每一片轻飘飘的雪花落地,都在车内几人的心脏上砸下重重一声响。
  带领着扫雪队伍的老卓尔琴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头。
  他眼尖,第一个看见了渐渐出现在风雪中的两辆汽车。
  “这估计是陷在雪里头了,走,咱们正好上去帮个忙!”
  卓尔琴是老司机了,经验丰富,这就招呼着大伙,加快速度朝车子那边赶。
  五分钟以后,两拨人终于相会了。
  老卓尔琴一挥手,乡亲们就你一锹,我一镐地开始除雪开路。
  小吴等人一看这情况,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下落。
  小吴降下车窗和老卓尔琴他们打招呼,“是咱图拉嘎旗的老乡吗?”
  老卓尔琴指挥着一伙人干的热火朝天,一边朝他们大声道:“正是嘞!”
  他笑着道:“这不大雪封了路吗?咱心里着急啊!想着趁这几天没事儿先把路打通了”
  老牧民朝车里看了一眼,问道:“同志,你们上哪去?”
  小吴他们大松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再看图拉嘎旗的老乡们这样热情,车内几人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我们正是要到旗里去呀!”小吴说道:“我们想找咱旗里的一个知青。”
  老卓尔琴多精的人!他仔细一打量小吴,再一看车里坐着的两个办事员都夹着公文包,一瞧就像是县里头大单位出来的!
  老卓尔琴脸上一下就笑开了花,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了。
  他赶紧问道:“是找宁馥的不?”
  小吴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又想起人不能直接带走——要先把县上办好的文件给支书看过,正式办个手续,于是赶紧补充道:“我们还得先见一趟书记才是嘞。”
  老卓尔琴一边笑一边搓搓手,热切道:“那当然了,那当然了!先见书记,咱再带你去见宁丫头,她就在场站排节目呢!”
  “到时候你们就留下吃饭吧,咱们现烤的羊,都是好肉好膘!”
  ——这肯定是县里头教育局的人来送喜报了!
  老卓尔琴就知道,宁馥这丫头,一准考得上!
  路疏通好了,图拉嘎旗扫雪队今日的任务宣告完成。
  众人又帮着小吴他们推车,还顺路捎上了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邮差,终于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屯子里。
  回去时两拨人都已经好的跟一家人似的了。
  大家热热乎乎、说说笑笑,一路涌进场站书记图古力办公室所在的院子里。
  他们都想第一时间参与庆祝!大家都无比默契地交换着压抑着喜悦的眼神,仿佛在保守一个秘密。
  他们可是第一批知道小宁同志的成绩单要来了的人,这让参与扫雪的老乡们感觉自己比其他今天没去的人更加与有荣焉。
  这绝对是新年前图拉嘎旗最大的消息,已经在无数家庭的饭桌上就着热奶茶和土豆炖菜被提起了,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图拉嘎旗生产大队的队员们,对宁馥的信念是前所未有的。
  老卓尔琴在无比和睦的氛围下,带着据说有信要给支书的邮差和急着见完书记就要找宁馥的小吴一行人到了场站的办公室。
  一进场站排的院子他就大声嚷嚷,“嘿!图古力,老伙计,县里头来人了——”
  支书图古力匆匆忙忙的从屋里跑出来,鞋都只穿了一半。
  大雪封路,天气不好。在年根底县里面来人肯定是有大事情。
  “你猜怎么着?我们两拨人正好在路上遇见了。”
  老卓尔琴用力拍着小吴的肩膀,朝图古力卖关子,道:“知道他们从镇上来干什么吗?”
  “干啥?”图古力迟疑地问,心中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老卓尔琴吊足了胃口,满意宣布道:“人是来找宁馥的!”
  书记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宁馥这丫头绝对错不了!整个图拉嘎旗没有人比她更聪明、更努力、更配得上读大学了!
  这、这必须得好好招待!这可是县上来的贵客,是报喜鸟啊!
  书记大手一挥,吩咐老卓尔琴道:“告诉食堂,再加几个菜,把酒也整上,从县里头过来太不容易,今天晚上就都留下来,咱们大伙好好给宁馥庆祝庆祝,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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