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绝望的是,他们不会死,身体四分五裂之后,竟还会神奇的组合在一起,一切完好如初,紧接着,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万花筒写轮眼,火影忍者中最高级别的瞳术、毁天灭地的招式数不胜数,仅仅让这些恶人陷入痛苦的幻境中,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林默从一边的楼梯上缓步而下,踏过遍地的鲜血,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一具具死状惨烈的尸首,有女人,有孩子,有青年,也有老人,他们只是为了生计奔波的普通人,只是无意进了这家客栈,无端端的枉送了性命!
他们之中,或许有家中的顶梁柱,有等待他们的父母妻儿,有幼子盼望归家的母亲……为什么江湖争斗要滥杀无辜,要累及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一想到这,林默心口的怒火就烧到了顶点,当初面对原随云的那种恶感再一次涌上来,这些凶手,就算死上一万次也不嫌多!弃恶从善?他们凭什么,有什么资格从善?
这是林默第一次以纯粹的惩罚为目的绑定体验卡,拉人入幻境这种能力实在太方便了,这种强烈的“使用”愿望,已经被刻意训练过的意志力让体验卡人物的人格被压制,同时,能力也释放到了极致。
上一次绑定宇智波斑……想起来还真是恍如隔世。
小鱼儿亦步亦趋的跟在林默后面,他也有点打怵,这位林阿姨仅仅只是瞪了这些人一眼,他们就在地上痛苦打滚,哀嚎,明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偏偏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是什么可怕的力量?她究竟是鬼,还是神?
小鱼儿自小在与世隔绝的恶人谷长大,大魔王的赫赫威名他听说过,也只当志怪故事听,现在活生生的故事就在他眼前上演,他忽然想起自己故意气她,以为她是凭姿色勾引盗帅的那种女人,还骂她又老又丑……小鱼儿咽了口唾沫,假装忘了这茬。
赵江尘带着他手下的镖师们听了动静匆匆赶下来,见了这情景也没多意外,毕竟是大魔王,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需要意外。
林默翻了翻积攒的家底,实在没找到让死人复生的能力,只得遗憾做罢,吩咐道:“你派人将他们好生安葬了,顺便报官,让官府善后吧。”说起来就很气,本地官府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居然都没来个人?
赵江尘连连称是,然后迟疑道:“那这些人……”他指着十三凶徒:“也移交官府么?”
林默道:“明日走的时候带上他们,我自有用处。可惜让碧蛇神君给溜了,我以为他重新挑战一下我……这样一来,十二星相会不会都不敢出手了?”
赵江尘想这不是肯定的么,之前不知道,现在有您在,谁干造次?
“那,这位小兄弟是……”赵江尘看看小鱼儿,小鱼儿道:“我是路过的,路过,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理我。”他正要走,林默将人一把扣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鱼儿装傻:“什么问题?啊你说那什么碧蛇神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付我,或许是看我长得俊俏,心生妒忌?”
林默盯着他看:“嗯?”
小鱼儿挠挠后脑勺:“我们进屋说。”
十三凶徒还在幻境里熬刑,赵江尘手下的镖师们暂且接管客栈,一部分去报官,一部分收拾楼下大堂的尸体,还有一部分暂且维护秩序,抚慰那些屠刀下的幸存者,有人哭有人叫,大堂一时间混乱不堪,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唯有二楼拐角的房间还算安静。
小鱼儿讲了一个关于藏宝图的故事,他讲得滔滔不绝,总得来说,就是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份藏宝图,里面记载了一大批珍贵的宝藏,就是这份藏宝图让他受尽追杀,苦不堪言,他刚从十二星相中的“牛”和“羊”手中逃脱,没想到转头又遭遇了“蛇”。
又是十二星相!
林默略寻思了一下,今天这么一闹,她的身份肯定包不住了,以如今江湖对她的忌惮,知道她跟着赵江尘的镖局就万不会再有人敢打这批红货的主意,都是宝藏,小鱼儿孤身一人,又是个孩子,肯定更惹眼些。
林默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份宝藏埋在什么地方?”
小鱼儿刚想说不知道,就听林默笑了一声:“你总不会觉得我也在打宝藏的主意吧?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对我而言是最没用的东西。”
小鱼儿马上就问,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有用的东西?
林默道:“坏人。”
“你是说,你想跟我一起走,然后把埋伏的背后的坏人来个一网打尽?”
林默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小鱼儿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么大个保镖不要白不要,他是快乐了,赵江尘要哭了,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您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们押的这批可不仅仅是红货,还有……
彭——门被大力推开,赵江尘声音一噎。
门口站着荆无命,胳膊上缠的厚厚一圈纱布已经乱糟糟的不成样子,他整个人也乱糟糟的,冷着脸,冷冷地瞧着屋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定在林默身上,一张口,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喑哑:“你预备跟着这小子走?”
林默是有这个打算,但也不是说这边就撒手不管了,她还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还没张口,就被荆无命的眼神刺了一下。
不是说这眼神有多可怕,而是,委屈,她从未想像过这种委屈的神情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冷面修罗,心如死灰的一个人身上。
他嘶声道:“连你也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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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预计还有十章左右吧
第129章 致命毒药
林默一时间有点发懵, 没太搞懂这孩子究竟在委屈啥。
自从带他离开保定,往南海去接镖,路上也走了五六天了, 这五六天里, 林默为了照顾他这个伤患心情, 可谓是尽心尽力,嘘寒问暖, 简直把他当儿子养,手臂的伤她请名医看, 每天上药包扎都是她亲力亲为, 怕他晚上饿, 还不忘送顿夜宵, 想着他受伤不方便, 连他衣服都是她亲手洗的!这混球小子可好, 非但连个谢字都不说, 天天脸沉得都快拧出水来,总让她想起当初户部每月上门讨债的小吏。
一个人的耐心总是有限度的,林默是习惯对人好, 但她并不习惯犯贱。
所以在她的计划里,并没有把荆无命给算进去,他爱走走,爱留留, 不伺候了。谁能想到,还给这大爷惯出毛病来了,他还委屈上了!
门被风吹得嘎嘎响, 不时有各种声音从下面飘上来,吵闹得跟。林默冷下脸:“你们等我一下。”然后看着荆无命的眼睛, 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他们去了隔壁房间,也是荆无命的房间,房间里里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乱得很,桌子上的碗筷没收,各种药瓶也摆在上面,有两个还倒了,药粉撒了一桌子,一卷裹上的白布从桌子垂到地上,上面一团脏污,地上的凳子也倒了,往里望去,更是如台风过境一般。
这打理能力,也就是原来他住的地方东西少,不然还真没个下脚的地方。
林默把倒了的凳子扶起来,拾起垂到地上的白布,把脏污的地方撕下来,随便在凳子上擦擦,顺手丢在地上:“坐。”
荆无命坐下来,脸色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问她要钱。
他才十九岁,从小没有父母,在被上官金虹捡到之前可能满街要饭,天天被人殴打,后来在金钱帮,即便习得一身剑法,也是作为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私生子欺负……这么一想也怪可怜的,林默也就不跟他计较他的种种无礼举措,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荆无命眸光一颤,立刻道:“是。”
林默都不用让系统调好感度都知道,这话绝对是真心的,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扯出一抹笑:“行吧,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别过不是正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荆无命的手放在桌子上,骨节收紧,一字一字道:“是你要带我出来的。”这话说得阴风飒飒,杀气毕露,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林默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我可以讨厌你,但你必须包容我,你答应要我,我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反悔。
凭什么啊?林默当场就被他气笑了。她站起来,捏住他的左肩,居高临下道:“我本来还很同情你,现在却只剩下厌恶,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以至于再多看你一眼我都很难受,所以我反悔了,希望你马上在我面前消失,你明白了么?”
她说完,荆无命已惨白了脸色,渐渐变成血色尽失的模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样?
这样的表情让林默稍稍快慰几分,她也算明白了,小白眼狼就是小白眼狼,对他多好都没用,他不但不领情,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嘲笑她蠢。
刚出走去,才关上门,就听见里面霹雳乓啷一阵乱响,不管他,林默回了隔壁,隔壁一个个呆若木鸡,赵江尘嘴巴张了张,搓着手道:“您,解决完了?”
“嗯,我们继续,不用管他。”林默道:“估计要不了多久,我护送红货到蜀中峨眉的消息就会传开,到时估计没有谁再敢打你们的主意了,若没有人撞上来,我再跟着你们意义也不大,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我打算用任意门直接把你们送过去。”
“任……任意门?”
“没错,任意门可以让你们瞬间到达任意一处地方,我想让独孤掌门尽早入土为安。”
赵江尘忙道:“是是是,正是这个道理。”
林默接着道:“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在把东西送还之后,你们仍要假装运镖,而且声势越大越好,我需要你们来帮我吸引一些目光,另外,十三凶徒跟你们一起行动。”
老实说,赵江尘有点不太明白大魔王这番用意是什么,但他又不敢问,只能道:“可那十三凶徒的武功实在高强,万一出了点什么差池……”
林默道:“无妨,我废了他们的武功便是。”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声音既不狠厉也不森冷,却无端叫人心里发毛。
对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来说,行走江湖,武功自是放在第一位的,废了武功就相当于废了人半条命,且,武功能怎么废?无非是废内力毁丹田,使兵器的断手,轻功断腿,一套下来,人约莫也活不成了。
谁说魔王仁慈来着?这是要把人酷刑折磨到死啊。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林默起身洗漱完毕,镖师们已在客栈大堂里等着了,官府的人来过,又走了,除了写两本卷宗外意义不大。
十三凶徒一个个被绳索捆住,在幻境里受了一夜的活罪,这会儿,一个个抽搐着身子,生无可恋,目光呆滞,已经死麻木了。
林默随机走到一个人面前,摘下他的面具,轻轻啧了一声:“还这么年轻,叫我怎么忍心下手呢。”
面具下的脸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她有些唏嘘,手移到他腹上,轻声道:“最后,给你们一个善良的机会。”
手上雷光闪烁,面具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浑身剧烈抽搐了一阵,很快就不动了。
千鸟,宇智波家的绝技,废人经络再轻松简单不过,林默一个一个废过去,到了最后一个,她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们首领是谁?”
那人瑟缩地看着林默的手,闭上眼,身子一挺,直接撞了上去,抽动着,没了生息。
林默甩甩手,吩咐道:“葬了吧,把其他人带上,准备走了。”
……
深秋,冷月,峨眉山上寒鸦对月,发出阵阵鸣叫。
高山上耸立着一面大旗在迎风招展,黑底,骷髅头,在冷月的照映下显得有些恐怖。
小鱼儿一口气爬上山,脸累得通红,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一阵一阵的喘。
林默早就坐在石头上了,看他这副样子不由笑道:“你该早点告诉我,你那份藏宝图的地点也在峨眉,你看看,白走这许多冤枉路。”
“林阿姨……”
林默拳放唇边咳了一声:“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叫我姐姐。”
小鱼儿喘着气笑道:“你们女人可真怪,年纪小的喜欢别人叫她姑奶奶,叫姐姐要挨巴掌,年纪大些又喜欢别的叫她姐姐,若是叫得老了,又要挨巴掌。”
林默哭笑不得 :“我几时给你巴掌了?”
小鱼儿揉揉脸:“你自然没有,我说得是……快看,那有个人!”
不远处,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在一块土坡上艰难地爬着,长发盖住面目,在月色下cos贞子。
贞子抬头,月光照在她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她喉咙里发出赫赫声,见前方有人,爬行速度便快了几分。
林默:“……”她绷着脸,淡定地站在原地,眼眸中似有烟灰色一闪而过。
抬了抬手,又放下。
小鱼儿跑过去瞅了一眼,又跑回来:“是个女人,受伤不轻,身上好重的血腥味。”
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爬到林默脚边,白惨惨的手拽住林默裙脚,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救我……求你,救救我。”
近些才看清,她爬过的地方绵延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林默蹲下身,把她翻过来,只见她胸口,肚腹处破开了一个大洞,不停地在往外渗血。
小鱼儿搭上了她的脉搏,沉声道:“受伤很重,再不治就要活不成了。”
这个林默也看出来了,她在包里翻翻,先前给荆无命的药还有剩,她将她的衣服解开,撒上药粉,再用纱布一圈圈裹好。
紧急处理一番,林默把人背在背上,就要往山下走。
小鱼儿叹了口气:“我现在才相信,你是真的不在意钱财珠宝了。”他接着道:“宝藏就在眼前,这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八成是争夺宝藏的缘故,你现在调头上山医治她,说不定再回来时,宝藏已经没了。”
林默笑道:“你不也是?你若真在意宝藏,就不会跟着我了,毕竟,宝藏就在前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