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哄——芒厘
时间:2021-09-25 10:11:17

  那边,两个女人已经买好了喝的,要去日料店,这一走来就看到了江京峋和季成泽,盛萤“咦”了一声:“你们俩怎么在这?你们也喝奶茶?”
  实在是不可思议极了,毕竟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不像是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的人。
  季成泽看了眼还是很长的队伍,索性放弃,跟她们一起走,“这是要去哪儿?”
  盛萤看起来对他们很嫌弃,撇嘴道:“去吃好吃的。”
  季成泽看眼时间 ,是到饭点了,他没好气地朝江京峋的方向抬抬下巴:“看看什么是资本家,到饭点了还拉着我来巡查。”
  盛萤吃吃地笑起来。
  周以寻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季成泽问盛萤要去吃什么,盛萤说:“新开的日料!”
  季成泽眉一挑,脱口而出:“正好,我也想吃。”
  盛萤微微一笑:“不正好。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小气。”季成泽试图和周以寻搭上话,“那个,周以寻——”
  周以寻和他之间隔着个盛萤,她偏头看他,眸带询问。
  江京峋在季成泽旁边,也看过去。
  四目相对,周以寻触电似的收回目光。
  季成泽顾着看她,后脑勺没长眼睛,也就没注意到这个插曲,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沂城?”
  周以寻:“一个月前。”
  淡漠且清冷,却没有给人不敢亲近的感觉,相反,她身上有种力量在吸引着别人不由自主地朝她靠拢,与她亲近。
  “哦,那也不久。”季成泽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又问:“以后还走吗?”
  周以寻:“不一定。”
  她无根无依,去留随意,和浮萍一样,孤独,但自由。
  盛萤握紧了拳心,眼眶有点红。
  她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这一次的重逢,她欣喜得要疯了,可是乍然得知这只是一时的,她的难受也是瞬间袭来。
  她忽然不想再和寻寻别扭了,万一,万一别扭着别扭着,还没和好寻寻又跑了,那她上哪哭去?
  周以寻来到这里,包括开这个会所都是有原因的,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回答完问题就闭了嘴。
  昨天匆匆一见,什么也看不出来,今天季成泽很快就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变化了——她话少了,性子也淡了。
  乍一看并没有变化,可曾经认识她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姑娘从前的灵气褪去了,脸上生动活泼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云淡风轻,像是看破世事一样的淡然。从表情到举止,都沉稳到不能再沉稳,可这种沉稳,并不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该有的啊。
  一个活泼的姑娘,突然就长大了,成熟了。
  季成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宛如变了个人。
  季成泽笑了笑,“那在这的这段时间,还是得多和我们这些老熟人聚聚啊。”
  周以寻没应。
  显然,她并不想。
  气氛逐渐冷下。
  盛萤推推季成泽,“你们待会忙你们的。”
  她喝了口奶茶,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珍珠。她已经消灭了小半杯奶茶。
  反观周以寻,她手里的奶茶也插了吸管,但是一口没动。
  -
  一路上,盛萤又开始叽叽喳喳,可周以寻只是听她讲,偶尔看一眼她说的人或物,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盛萤没发现,自顾自地讲。寻寻静,那她动就好了。
  到了日料店门口,盛萤和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跟过来的两个大男人挥挥手:“我们要去吃饭了,再见啦!”
  季成泽也不是上赶着的人,无奈地准备离开,却在同时,江京峋抬步走进去。
  季成泽:“?”
  江京峋:“饿了。”
  他看上去,像是真的饿了,像是进这家店真的就纯粹只是为了吃东西,眉目间的冷冽让人怀疑不起来他有别的居心。
  季成泽:“……”
  饿了咱们吃别的成吗?没看人家不待见你呢!咋还能若无其事地往上跟呢??
  季成泽硬着头皮,顶着盛萤不善的目光跟上江京峋。
  盛萤快被气死了,她挽着周以寻的手,气鼓鼓道:“我们吃我们的,不理他们!”
  周以寻笑了笑,并不在意。
  点菜时,盛萤迅速点好自己想吃的,问她想吃什么。周以寻连菜单都没打开,“都行,你点就好。”
  盛萤很不理解,来到好吃的店里,不应该颇感兴趣地翻阅菜单,然后开始从所有自己想点的东西中纠结地挑出来一些,以免点得太多的吗?竟然还有这样不感兴趣的?不像是来吃饭倒像是、像是完成任务的。
  想到这里,盛萤突然把菜单一搁,皱眉质问:“你要是不想和我吃饭你可以直说的!”
  周以寻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忙道:“不是不想和你吃饭,你别多想。”
  盛萤:“真的?”
  周以寻连连点头,“我只是不知道吃什么,不如让你点,跟着你尝尝你喜欢吃的东西。”
  ……哎哟。这话说的,还怪撩人的。
  盛萤的气烟消云散,乐呵呵地继续点菜。
  周以寻松口气,等盛萤点单过程中,她垂眸看着菜单出神,手指无意识地轻点桌面。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想吃东西的欲望了。
  盛萤喜欢吃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平时自己一个人怕吃不完,点单时总要控制一下,这下可以放开许多,她一口气就点了一大堆。
  江京峋他们离她们不远,隔了三个位置。从进门开始,江京峋就面无表情地看着周以寻的背影,嘴角平直。怕挡着他视线,季成泽贴心地没坐他对面,而是坐他左边。
  服务员递上菜单时,江京峋一摆手,拿着菜单朝她们的方向一指,“跟她们一样。”
  服务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反应了两秒,才说:“哦哦,好的。”
  她在心里嘟囔,他们这是认识吗?那怎么不坐在一起?还离得这么远?
  季成泽一听,就开始憋笑。
  江京峋奢侈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扫了他一眼。
  季成泽这下终于忍不住,笑声从唇齿间泻出一二。
  “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像极了怨夫哈哈哈哈,活像一个等着女皇宠幸的怨夫哈哈哈哈哈——”
  江京峋:“……”
  他的眼神只透露出一个信号:你怕不是想死?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可以评评论帮厘厘冲冲月榜呀~~月底啦,有营养液的宝宝也可以投一下,新书需要浇灌ing~~(娇弱(?
 
 
第4章 别哄
  周以寻是谁?
  美院的风云人物,当年艺考第一杀来的,美院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
  一学期过后,周以寻的名字更是响彻每个角落。什么叫天之骄女?什么叫祖师爷赏饭吃?这就是!
  就连美院脾气最古怪的老头儿都把她收作弟子,亲自指导作品!
  长得漂亮就算了,还这么有才华,根本不让人混口饭吃了!
  一时间引得无数男生趋之若鹜地追求,但这位谁也看不上,冰山一样不为所动。不过她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如此,有个例外——江京峋。她追江京峋的疯狂程度,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美院不知多少男生扼腕。
  江京峋?
  虽然不是美院的,但是整个学校谁不知道这位风云人物?
  背景听说很不一般,抛开背景不说,他本人也是稳居金融第一,还辅修了美院这边的设计。
  长得嘛,是不赖,但凭什么勾走了美院的院花!——美院男生呕血。
  接下去,他们还有幸见识到了周以寻是怎样追江京峋的。江京峋不管是在金融学院上课还是在美院上课,都常常能在他身后看到周以寻的身影。
  她这一追,就是三年。
  可是到了实习那一年,她突然松了手,松的干干脆脆,一点痕迹都没有,众人摸不着头脑,可是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再后来,毕业了,周以寻更是突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任谁也不知道下落。就连盛萤也不知道。至于众人是怎么知道盛萤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呢?——
  某一个雨天,她突然喝得烂醉,跑来找江京峋发酒疯,疯了一样要和他算账:“都怪你!都怪你!寻寻不要你就不要你,可她为什么我也不要了!都怪你!不是你的话,她才不会走!她不会走的!要不是我认识你的话,她才不会对我也这么狠心,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啊!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她的情绪炸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整个人的理智即将失去,恨不能杀了江京峋泄愤。
  周以寻走后,江京峋的平静未免让人对这段渊源感到可惜遗憾,直到今天盛萤的爆发才突然让人惊觉周以寻的这几年光阴是值得的。
  但不是值得在江京峋身上,是值得在盛萤身上,值得在,这个地方,是有人记得她的。
  江京峋?
  ——他不值得。
  江京峋或许是看在陈烬的面子上吧,谁不知道陈烬对这个小妹妹从小护到大?反正他任由盛萤打,没还手。直到陈烬过来拉开盛萤,带走了她,江京峋才面无表情地抬步离开。
  据可靠的目击者说,那天他周身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周以寻追了三年,消失了三年,突然的出现,让他们这些故人都有些无措。但他们到底不是故事的主人公,最无措的,怕是……
  陈烬看了眼江京峋。
  这个人的心思深,饶是他,也看不出太多。对周以寻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什么态度,谁也不知道。
  那边两个女人显然对他们意见颇深,全然无视,一个眼神都不带给这边的。
  盛萤自打知道周以寻还要离开后,原本端着的架子就全扔了,恨不得把周以寻这几年的一切都问个清楚。她好想知道寻寻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好想参与些许进去,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周以寻摇摇头,温柔道:“过去的事情没什么意思,不说也罢。你呢?你过得怎么样?你和陈烬在一起了吗?”
  盛萤红了红眼。离开的时候不肯告诉她,如今还是不肯告诉她吗?她是寻寻的好朋友,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对她的这三年一无所知……
  她的寻寻变了,变了好多啊,以前的寻寻,不会这样对她什么都不肯说的,也不会……这样安静的……
  ——对,就是安静!
  “安静”两个字在盛萤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是了,是安静,周以寻的异样就来自于她的安静!
  这个世界上会有安静的人,但那个人绝不会是周以寻。
  盛萤呆呆愣愣地忽然咬着唇抬头看周以寻,眼里有些不解。
  周以寻浅浅地对她笑了笑。
  她笑起来,有个小小的梨涡,在脸颊上陷下去一小块,看起来让人很想戳。笑容不复当年明媚,却仍有盈于眼眸眉梢间的柔和若水,能将人的魂魄不自觉地吸引过去,让人看得更加怔神。那是一种静态到了极致而绽放的美。
  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心境与性格,盛萤想,她这应当是进阶了叭。
  侍者上了红酒,盛萤举起杯,“寻寻,来碰一下。”
  周以寻微微抿着唇,欣然碰杯。
  这里尚且算是热闹,不过她们刚才坐的位置较偏,人少了些,才寻得几分安静。周以寻简单用了些看上去还不错的食物,很快就停了筷。但她停筷停得悄无声息,若无其事地和盛萤闲话家常:“你现在在做什么呀?还好吗?和陈烬,也还好吗?”
  盛萤塞了一嘴的好吃的,笑嘻嘻道:“我开了个摄影室,随便混混日子,生意还行,赚的钱勉强够花,和陈烬那狗东西还行吧,他还是照样管天管地的,恨不能把我拴在身边。”
  陈烬和盛萤是兄妹,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但从小就不对付。而盛萤虽然有不对付之心,却无不对付之力,根本不是陈烬的对手。
  但跳出来看,周以寻总觉得这对兄妹……并不像是兄妹。
  她笑了笑,喝了口杯中的酒。酒入喉后,并不十分爽口,带着几分涩,她却连表情都没变,极其自然地咽了下去。
  可是当年的周以寻,那是个连啤酒都不敢喝,在她们喝酒的时候,她只可怜兮兮地在一旁看着,没贼心,也没贼胆。
  岁月里,无形中变化了的东西,太多太多。
  盛萤踟蹰着问:“你现在……还有在画画吗?”
  盛萤问出口后,不自觉就屏了息。她好害怕会听到一个扼腕叹息的答案。
  周以寻在画画这个领域,是个天才。
  真的天才。
  只见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极淡地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
  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说一件并不重要的小事:“早就不画了。”
  她已经三年没有提笔了。
  画画之于她,是过去式。
  盛萤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喃喃:“莫教授要是知道了,得有多难过啊。”
  美院有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儿,就是盛萤说的莫教授,对谁都板着脸,唯独对周以寻,爱得不行,收入麾下,亲自指导,多次带她出席重要场合,多次当众言道:这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周以寻有多久没听到“莫教授”这三个字了?
  久到她都要记不清了。可是听见了又如何?除了心脏又开始疼起来外,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为了转移走盛萤的注意力,她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件事,她笑道:“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方便啊,你尽管说!”盛萤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好不容易寻寻跟她开口了,怎么着也是方便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