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鸽子,我这都多久没有见到你了?”他控诉着,“你算算有几个小时了?”
一天两晚。
傅安里不觉得久,可她不敢说。
“说好的补偿。”他用力咬了一下。
傅安里吃痛,想推开他,却压根推不开,她气恼:“你是狼吗?”
“那也是恶狼。”
“还早呢,不想睡觉。”她还是试图拒绝。
“不早,做完再睡就不早了。”
“?”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傅安里恼得脸上一红,不欲理他,他却半点不带松手的,把她搂得更紧。灯光昏暗,似乎是早有预备。
男人哄着她,带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还没来过,却也没有精力去参观,所有的感观都在被他带着走。
她有些吸不上气,“江京峋,我要呼吸不过来啦!”
他笑了起来,笑意不止,行为恶劣至极,“我教你换气。”
傅安里呜咽着,彻底被他带跑。
……
从房间,到浴室,遍地狼藉。
隐约能听见女孩娇娇带泣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不要了……你混蛋——”
说好的只来一次,可是被他抱去洗漱后,场面再次脱离她的控制。
月亮悄悄躲在厚厚的云层之后,数度羞得不敢现身。
-
宋娴原本和丈夫在国外度假,前几日听说了傅家千金和自家的狗儿子断了联系,吓得她赶紧买机票回国。
中途丈夫有事处理,稍微耽搁了下,以至于她到今天才赶回沂城。飞机上看不了手机,她就和江则禄一起把江京峋骂了个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姑娘都愿意嫁你了,你还作妖!婚约都给你求来了,你还不珍惜!
到了沂城,江则禄得去处理事情,提议着:“要不等我忙完了再一起过去找他?”
宋娴却是等不及,“你忙你的,我自己去,看我怎么教训这臭小子!”
江则禄笑着说好,任由她去,她想做什么就做,大不了他兜底。他让司机送她过去,自己打车去公司。
路上,宋娴还听说了,竟然还有人在押注这婚约什么时候能取消。把她气的呀,这臭小子,也太没出息了!瞧瞧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再不管管还得了?媳妇儿都得被他作没了!
宋娴大怒特怒地冲到江京峋的私人住宅,把门一开——
她惊在了原地。
那个刚刚她还在担心要跑掉的媳妇儿穿着件宽大的男士衬衣,瓷白的小腿踢着她的狗儿子,脸上染着红红的薄怒,声音里尽是恼意:“滚开啊……”
江京峋单膝跪地,眼含笑意地把她拦腰抱起,声音低低地哄着人:“老婆,我错了,都怪我好不好?”
听见动静,江京峋猝然看去,眼里温度骤降,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下意识就转了个身,把她藏在怀里,用身体把她挡住。待看清是谁,他皱眉,还没说什么,惊讶未定的宋娴已经眼疾手快地关门出去。
傅安里一脸莫名:“谁呀?”她说出口的声音还有点哑,显然是被折腾得不清。
江京峋给她扣着扣子,“没谁。”小姑娘要是知道了,指不定羞成什么样子,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
之前宋娴老是过来,时不时送点东西,他又不是经常在,为图方便就给她录了指纹,现在倒是得去了才好。
万一赶上……那她可能再也不要理他了。
江京峋有些后怕。
他慢条斯理地给她扣着衬衫的扣子,扣到倒数第二个才停手。她身上到处是痕迹,他昨晚一个一个留下的,还有刚才,像个禽兽。
江京峋眸光微暗。
她显然被折腾坏了,踢他都像是在挠痒痒,“江京峋,你混蛋——”
他并不否认,“嗯,我混蛋。”
都说经历过那事儿后女人身上会不自觉地染上些许媚意,江京峋发现是真的。她仅是说话,慵慵懒懒的,也媚眼如丝,像是踩在他心上,让他整颗心都痒了起来。
傅安里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想吃东西。”
“我也想。”
“……我说吃的。”她乜了他一眼,一眼看出他想的是什么。嗓音微哑,她又忍不住踢了过去:“都怪你!我都说不要了!你还——”
某人做事嚣张,认错态度却是良好,握住她雪白的纤细的脚腕,眸光深邃,在她脚背上落下一吻。
傅安里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好想亲,就亲了。”他越发迷恋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傅安里无可奈何,唇边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喜欢。
“想吃什么?我去做。”他随意拿了件衣服套上,把她抱起放在沙发上,“你看会电视,很快就能吃。”
“不要,叫外卖好了。”她的手机不在身边,摸了半晌,摸到了他的,她让他解锁。
“对我这么没信心?真的能吃。”
傅安里不忍心打击太过,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不是没提前准备食材,不好让你大显身手嘛。”
江京峋眯了眯眼,总感觉她在哄他。
可是有什么办法,就算是惊天骗局,他也心甘情愿被她骗着走。
她把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不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小姑娘家家,想的还挺多。
“你自己开,密码你知道。”只是一句,便拂去了她的猜疑。
傅安里挑了下眉,她怎么不知道她知道?
心下几个辗转,她只能猜测。
会是什么密码?
她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答案错误。输入他的生日,还是错误。一时无解。
他在她身后看着,伸手按了按。
0617。
只是一瞬,傅安里就知道这一天的意义。
这是那一年,她离开的那一天。
她决绝地离开,没给他留退路,更没给自己留退路。
傅安里不知道他怎么把这个当成密码,偏头看他。
他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亲,“因为这是我最后悔的一天,也是这三年里我最痛苦的开端,此后三年,日日痛苦,无从解脱。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就这样走了,再也不回来?我担忧了整整三年。我后悔为什么这天我没有出现去把你拦下,如果我知道你要走,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
或许早点坦明心迹,他们之间能少错过许多年。
这一天,他不可能不记得。
这个密码,他也用了三年多。等和她结婚了,他就改成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傅安里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忽然想落泪。
他在告诉她,她痛苦的那三年里,他并没有独自快活,他也很痛苦。
不同的空间里,他们的情感是相同的。
她的离开,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痛苦。
她眨了眨眼,想把泪意忍回。
他亲了上来,帮她逼退泪意,一点一点地亲去她的泪珠。
一想到待会她又要回去,他就一阵舍不得,一边亲她一边说:“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即使这时候她被他哄得再心软,也坚定地拒绝:“不好,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
江京峋:“……?”
他默默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有今天,上赶着负责人家都不要。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心里已经做好了求上数次的准备。
傅安里看起了外卖,点了很多她想吃的,再把手机给他:“你也点。”
江京峋以为她点的是两人份,挑了下眉。
女人在这方面总是很敏感,她凶巴巴地说:“我都这么辛苦了,多吃点怎么啦!”
他巴不得呢。
含笑亲了她一口,“不怎么,我觉得还不够多。”
其实她今天点的也只是比普通一人份多了些许,只是之前她饭量实在太小,他才会以为她点了两人份。他的确是巴不得,吃得多了,说明她病也好多了。
这还差不多。等他点好,让她看看有没有要备注的,她弄完后心满意足地点到付款页面让他输密码。
“密码是你生日。”
傅安里微微一愣。
“所有的密码都是。”
她更不敢相信。
他的密码有多值钱她还是知道的,就这样随意地改成了她的生日?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有点……鲁莽?”
他笑了,“不鲁莽。一个密码而已,有什么鲁莽的。”
她本想说,应该用更有纪念意义的,或者更重要的日子。可是转念一想,她的生日本身就是……很重要啊。于是她止住了话,没有再说。
他见她想通,欣慰地笑笑。
宋娴可没有那么淡定,出了门后仍是惊魂未定。
天呐,她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她她她这狗儿子竟然——!
她真的是被吓了一跳。差一点!她来得再早一点的话……简直不敢想象!
她回想了下她刚刚听到的,心跳又是一阵急剧加速。她现在很想让江京峋给她解释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吵的架?他又是什么时候拱了别人家的白菜的???
深呼吸了好久,宋娴才慢慢冷静下来。后知后觉想到一个事,哦对了,儿子大了,以后不能随便开儿子家的门了!
是她没想周全,都怪她都怪她。以后可不能了!毕竟她是要有儿媳妇的人了,得给人家小两口一点空间!
宋娴的思想觉悟还是非常高的。
不过嘛,今天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起码——
谣言不攻自破。
瞧瞧,人家小两口的感情好着呢。
刚才那个画面不由自主地老是往脑海里闯,宋娴老脸一红,急急离开了这里。
她是不是得准备一下去提亲?再和亲家提提结婚的事儿?这可不能含糊的,得对人家女孩子负责的。
她喜上眉梢,乐滋滋地琢磨着事情。
她这狗儿子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别看做事那么不靠谱,好歹是能把老婆哄到手的。
哎?她上次拍的那个蓝宝石项链也不知道儿媳妇会不会喜欢,做见面礼不知道怎么样。
她越琢磨越认真,似乎已经看到了抱孙子哄孙女的场景。
想着想着,她给江京峋发了条信息:「有空带儿媳妇回家吃顿饭昂!」
江京峋有了老婆忘了娘,半天没回,她也不介意,乐呵呵地回了家。
婚房也得准备了,这里可不行,房子太小了,太委屈她儿媳妇了。
这婚事进行得也是磕磕绊绊,一开始她一度以为得和傅家闹掰了,毕竟儿子那么排斥傅书宁。后来看到他和周以寻同居,她更是做好了取消婚约的准备,已经想过了,大不了就是被大姑子和小姑子说,大不了就是少得到点家产,自己的儿子,还能怎么办呢?总不可能逼着他和他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以说是,宋娴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可是谁能想到最后事情还能有这样的反转,周以寻竟然才是傅家的亲生女儿,才是婚约的主人?
这下好了,万事大吉,儿子既娶到了心仪的人,老爷子那边还乐见其成。
关键是,两人的感情还好啊!
这事儿做的,她连梦都不敢这么做哟!
宋娴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那孩子她看着就喜欢!可比她这狗儿子讨喜!
宋娴回家就准备起了提亲的东西。他们这样的人家,提亲的程序复杂繁琐,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好的,她得提前备着,等儿子要去的时候,正好用的上。
傅安里还不知道自己悄无声息的就又见了家长,她白天在江京峋那里赖了一天,没有骨头似的休息,散架似的身体才勉强养了回来。一夜未归,她第二个晚上不敢再不回去,早早就回了家,洗漱休息。
傅安铎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听宋妈说,他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他得去公司,她还没醒,早上,回来,她又睡了。
傅安铎:“……”
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休息了两天,傅安里才算是从蔫蔫儿的状态里回来,准备了一下,去了莫老那里。
莫老笑着恭喜了下她这次画展的成功,随后他问:“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傅安里微愣。
一看她这样子,莫老就知道没有。他笑着提议:“如果要继续画画,我建议你开个工作室。就这样散着做也行,但是聚不起来,名气不好打出去。要是有个工作室,作品比较好面世。”
老一辈的话听起来总是很有道理。
不过稍作思索,傅安里就动了心。
她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她陪莫老吃了顿饭才离开。于她而言,莫老实在是伯乐,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她。
莫老见她能有今日,欣慰至极。
“你现在的一切,晚了三年到来,但还好,还是到来了。”遗憾可以有,但是不能造成终身的遗憾,那太可惜了。
傅安里笑着颔首。
她时不时的就要来一趟,说是陪伴,可她从中收获到的,都是无价之宝。
回去以后,她就正式筹划起了开工作室的事情。那三幅画卖出去的钱,正好可以做她的启动资金。
她现在经济上重新独立了起来。
以前的经济来源是裴淮阳,后来是「IN」,再后来,是她的画。
她最喜欢的方式,自然是最后一种。这给了她无尽的底气和自信。
在给工作室起名字的时候,她起了一个「ING」,正在进行中。
和「IN」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个都是她深深爱着的、倾注了她诸多心血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