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亲爱的她——闻笙
时间:2021-09-26 08:38:32

  季扶倾换了拖鞋,说:“妈,你下次不用切水果,我自己吃就行。或者,你让阿姨做。”
  “不碍事的。”姜沛玲又说,“对了,我让阿姨给你下点儿小馄饨,刚下晚自习,饿了吧?”
  季扶倾没有拒绝,他说:“那我先去洗澡。”
  等季扶倾从浴室里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馄饨和一盘水果。
  馄饨汤里飘着紫菜和虾米,没有放香菜。
  他坐下,开始吃宵夜。
  姜沛玲在一旁打听:“阿倾,最近学校里有什么事吗?”
  季扶倾直言不讳道:“你不是都知道吗?小孟姐姐的事。”
  他俩以前见过,他管孟亦可叫“小孟姐姐”。那天孟亦可坐在横杆上,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话及至此,姜沛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小孟姐姐也是命苦,她妈妈刚刚还跟我打了电话,说她现在状态很不好。”
  季扶倾安静地吃着馄饨,并没有对此事发表看法。
  姜沛玲又问:“阿倾,之前跟你在交响乐团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
  季扶倾不动声色地说:“交响乐团有很多女生,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打三角铁的。”
  “不记得了。”
  姜沛玲了解儿子,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显然是不想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女生。
  为什么呢?大概是觉得没有和父母沟通的必要,因为无法沟通。
  长此以往,孩子很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心理问题。孟太太刚才就是那么跟她说的。
  姜沛玲还想多问两句,可季扶倾却有些不耐烦。
  他放下勺子,说:“妈,你问这些干什么?我已经退出交响乐团很久了。”
  “你要是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
  季扶倾越发觉得姜沛玲今晚很奇怪,他说:“交响乐团就一架钢琴,现在也有新的钢琴手,我回去做什么?”
  让他给陆蔚禹当替补?拉倒吧,这辈子都不可能。
  “其实吧,妈妈觉得你的眼光还不错。”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上次那个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三角铁打得也不错。”
  “……”
  季扶倾这下可以确定,姜沛玲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说,她在试探他对黎晓的态度,想看看他是不是跟她还有联系。
  钩直饵咸,他又不傻。
  “你说她?”季扶倾似是不屑地说,“学习成绩不太好,还经常违反校纪校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能跟她走得太近。”
  这是她当初评价黎晓的原话,他记得一字不差。
  姜沛玲却说:“不能只用这些东西来评价一个同学,要全方位地看,她身上肯定也有不少闪光点。”
  季扶倾敷衍地“嗯”了一声。
  黎晓的闪光点么?
  要是让她自己来说,她一定会很自恋地告诉他:“我漂亮又可爱,这还不够吗?”
  姜沛玲:“最重要的是,心理一定得健康,不能天天寻死觅活。”
  季扶倾想到什么,唇角漫开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一点,黎晓绝对符合。
  当初他拒绝她,她二话没说,找了一堆男生围着她转,坚决不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她的心理素质,相当过人。
  “阿倾,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不要憋在心里,要懂得释放压力,多和爸妈聊一聊。”姜沛玲问,“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季扶倾道:“没有。”
  他确实没什么烦心事,爱情和事业都挺顺畅。尤其是最近黎晓特别乖,他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季扶倾吃完宵夜,放下碗筷,回了房间。
  姜沛玲不禁叹息,儿子还是和之前一样,没变。
  过了两分钟,季扶倾在房间里喊:“妈,我的剪刀呢?”
  姜沛玲一惊,连忙问道:“你找剪刀干什么?”
  “我拆快递。”
  “……”
  姜沛玲把剪刀递给他,看着他拆完快递,然后又把剪刀给收走了。
  季扶倾见她今晚举止异常,总算是察觉出什么。他说:“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怎么说话呢你?”姜沛玲说,“我这不是怕你像我一样把手割伤了吗?”
  季扶倾郑重其事地说:“妈,我三岁的时候,你把我关在家里,一时不离地看着我,生怕我跑到外面,磕着碰着、被车撞到、被人拐走。外人见了,都夸你是一个负责任的好母亲。”
  “但是,我马上就十七岁了。”他话锋一转,“如果你还把我关在家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觉得别人还会这么夸你吗?”
  >>>
  季扶倾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关照姜沛玲“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情绪与想法。
  孟亦可的事情或许会让她有所警醒,但家长的观念往往比想象中更加固执。年纪越大,走过的路和看过的风景越多,越难改变根深蒂固的成见。
  兴许过两天,等这件事情再无波澜,姜沛玲又会回到从前的状态。
  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何况,这伤疤还不是烙在自己身上。
  同样,季扶倾也不会将父母当做情绪的出口——从小就聊不到一块儿,长大以后更难。
  以前,他都是一个人排解消化情绪。看书、写字、弹琴……用这些方法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现在,他有了黎晓。
  好似一缕清冽的晨曦,穿透层层叠叠压抑的阴云,照亮了苦闷枯燥的青春期。
  季扶倾极少在她面前展露负面情绪,但偶尔也会同她说上那么一两句。
  她会眨着水波潋滟的桃花眼认真地听他说话。有时,还会提出一两个啼笑皆非的观点,逗得他忍俊不禁。
  黎晓不是完美的,谁都不是完美的。
  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他知道,他这辈子或许再也遇不到一个像她的人,不曾计较得失,更不会权衡利弊。
  天真、浪漫又勇敢。
  爱他如长风般热烈。
 
 
第77章 LXXVI   【新剧情】竞选……
  Chapter LXXVI
  新一届学生会选举将于本学期末拉开帷幕。
  此次选举, 不光会选出各部门负责人,还会选出新一届主席团成员。
  C大附中曾经出过许多政商界名流,为了延续这一传统优势, 校方十分注重培养学生参政议政的意识。
  在其他中学,学生会可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组织, 形同虚设,沦为校方管理学生的工具。但在C大附中,学生会却有着不容小视的地位,起到连接学生和校方的纽带作用, 学生群体可以通过学生会共同参与学校建设。
  各部门负责人由学生会进行内部选举产生, 主席团成员则由年级里所有同学共同选举产生。
  学生会选举将会在周一的班会课上进行实况转播,由各班级内部进行投票、统计票数并上报至学生会。
  今年竞争最激烈、最引人注目的, 非新一届学生会会长的归属。
  纪检部部长季扶倾和组织部部长邱柏杨是一对有力的竞争对手,花落谁家、鹿死谁手, 尚未可知。
  黎晓问季扶倾:“这次选举你有几成把握?”
  他的回答和之前面对期末考试时一模一样:“九成多点,不到十成。”
  “九成?”黎晓十分惊讶。
  该说他是自信, 还是自负呢?
  如果季扶倾要去参加考试, 黎晓肯定信他。
  可他是去参加学生会选举,对手还是那个阴招迭出的邱柏杨, 鬼知道邱柏杨会不会暗地里又给他使绊子下钉子。
  “季扶倾, ”黎晓一本正经地教育他, “老人常说, 话不能说太满, 事不能做太绝。”
  “哪个老人说的?”季扶倾问,“圣诞老人么?”
  “不是圣诞老人!我哪儿知道是哪个老人说的,反正说得有道理。”
  季扶倾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又逗她:“以后等我老了, 也天天瞎说,专门骗你这种小姑娘。”
  黎晓气得往他胳膊上砸了一拳,想想还不解恨,又往他胸口上捶。
  不料却被他一把握住拳头,连人一起拽进怀里。
  这是某个上课日的晚间,空气很冷,路灯的影子被凉风吹得瑟瑟晃动。
  黎晓趔趄着撞进季扶倾温暖的怀抱中。她抬起头来,对上他坚定又深邃的眼睛。他唇间漾开一丝淡笑,说:“你说的应该是老子。《道德经》中有一句话,叫‘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黎晓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意思。”
  “……季扶倾,你懂得好多哦。”
  “彼此彼此。”
  季扶倾半拢着她的身躯,为她抵御萧萧的北风。然后他伸出手,替她撩开一缕不太乖的长发。
  “黎晓,我对你才这样。”
  “嗯?”
  “在别人面前,我很谦虚的。”
  他的骄傲放纵、年少轻狂,只对她毫无保留。
  黎晓盈盈的眼睛望着他,微微蹙眉,佯作生气道:“你的意思是,你只在我一个人面前吹牛说大话?”
  季扶倾微微笑着,对她说:“不是吹牛说大话,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谁说你没骗过我了?”黎晓伸出手指头罗列着他的“罪状”,“骗我说你没有吃别人的醋,还骗我说你不喜欢——”
  话没说完,季扶倾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善意的谎言,不算骗。”
  黎晓:“……”
  他这歪理怎么一套一套的?
  季扶倾郑重地说:“这次肯定没骗你。”
  黎晓忽然想起,他之前曾经和她说过一些关于他和学生会的事。
  比如,风纪改革是校长的决议。再比如,他不曾将抓学生违纪这件事作为竞选的实绩。
  当时她压根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黎晓从未听季扶倾向他人澄清或辩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只在乎她一个人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头暖烘烘的。像是街边卖的烤红薯,又暖又甜。
  季扶倾的手顺着她额角的一缕长发向下抚摸,来到她被冻得通红的小耳朵,指尖轻轻、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耳垂。
  他低声在她耳畔说道:“黎晓,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黎晓问薛南枝:“你觉得今年的学生会选举,谁的赢面比较大。”
  此前,黎晓对学生会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于热衷“道听途说”的薛南枝。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她不能被爱情蒙蔽双眼。
  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想听一听薛南枝的“客观”分析。
  薛南枝嚼着口香糖,为黎晓分析当前的竞选局势:“邱柏杨最大的优势是,人缘很好,跟谁都玩得来。他所在的组织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服务学生。而且,这个学期他还搞了校园网的提案,至少不会让人讨厌。”
  黎晓听了,顿时有些担心。
  照这么说,邱柏杨似乎没有明显的短板啊。路人缘好,在这种全民选举中非常关键。
  薛南枝见黎晓愁眉不展,又说:“当然了,你家季扶倾也不差的。”
  黎晓心头一惊,难道她和季扶倾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已经被察觉了吗?她立刻反驳道:“什么我家?谁跟他一家啊。”
  薛南枝斜睨着黎晓。
  她用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泡泡越来越大,直到“啪”地破裂,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行了,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我又不会把你举报给老师。”
  她和黎晓天天在一块儿,就黎晓那点儿小心思,她八百年前就看穿了。
  “黎晓,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什么眼神?”
  “你什么眼神不重要,重要的是季扶倾看你的眼神啊。”薛南枝说得有理有据,“我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没来没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人。”
  什么眼神呢?
  爱意像是要从眼睛里漫出来。
  越是黎晓看不见他的地方,他的眼神就越温柔。
  这是只有旁人才能看见的眼神。
  所以,要说他俩私底下没有一腿,狗都不信。
  没错,这里的狗,指的就是薛南枝这条单身狗。
  被同桌看穿心事,黎晓稍有些羞赧,她找了本书挡着脸,小声地说:“我跟他还不是那种关系……”
  虽说他们还没有正式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但……黎晓心虚地敛下眼睫。
  抱也抱过,亲也亲过,还不止一次两次——跟男女朋友几乎没什么差别。
  哎,她默默叹息,要怪就怪自己,不能拒绝诱惑。
  谁让季扶倾长得那么帅,她压根把持不住啊!
  黎晓,你瞧瞧你这点儿出息!!
  薛南枝听了这话,立刻“呦呦呦”了起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黎晓,嘴里重复着那句:“还不是……”
  言下之意,他俩迟早会是那种关系。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秀恩爱行为。
  黎晓用手背贴了贴脸,有一点儿烫。她将岔开的话题引回正道上:“你快给我说说季扶倾的竞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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