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无宠却有孕了——枕雨眠
时间:2021-09-27 08:58:06

  殷牧昭对着三人说:“这麻将啊,兴起之时,筒是代表□□的枪筒,条即是索,是用细绳串起雀鸟,几索就是几串鸟,万就是赏钱。”
  宁婕妤附和道:“皇上是行家啊。”她与淑妃交好后,时常在明珠宫与淑妃织布、绣花,也经常见到皇上。不过皇上对她,便如对李充媛一般,只当是心爱之人的玩伴,并没有什么别的兴趣,她不用担心淑妃因自己拈酸吃醋,也乐得自在。
  林绿萼眉尾轻翘,这有哪个麻友不知道吗?
  淑妃崇拜地看着他:“没想到皇上什么都懂,臣妾还想教皇上玩呢。”
  皇上低低地笑了两声,很得意地讲了一些过往胡大牌的经历,又说起曾在行伍时,将军下令让他们搜查地主的庄子,他搜到一副骨牌麻将,那时年轻,又生于乡野,未见过这玩意儿,在夜色中与战友猜测了许久,这东西可以吃吗?
  淑妃和宁婕妤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淑妃欢笑着说:“皇上年少时贪玩,最爱逗臣妾了。”
  淑妃的声音百转千回,带着奇妙的柔软尾音,软中又透着一股魅惑的青涩,声声扣人心弦,林绿萼听着淑妃的声音,便感觉有虫子融在了自己耳中,让她头皮发麻。
  她不禁腹诽,明明场中这么多人,淑妃却不知检点,用声音与皇上浓烈地调情。林绿萼看了一眼其他人,大家都面色如常,难道只有我觉得不适吗?她的脚趾忍不住微微蜷缩,快要突破柔软的绣花鞋垫,在地上凿出十个脚趾印了。
  桌上四人,一人吹牛,两人附和,她显得格格不入,也只好微笑且赞同地点头,看着手中麻将,我的乖乖,再来张三万就自摸了。
  淑妃与皇上说笑累了,让应星上茶。
  林绿萼见茶都是从同一个水壶里倒出来的,若有问题也是场中四人一起暴毙。她放宽了心,忙从檀欣手里接过自己准备的银杯,让应星把茶水倒在银杯里。
  淑妃略微皱起了远山眉,语调中含着一丝幽怨:“贵妃往日去凤栖宫喝茶时,忙不迭地称皇后的雨前龙井好喝。怎么臣妾准备的雨前龙井,贵妃就要用自己的茶杯盛放?”
  皇上也向玫瑰纹银杯投来了视线,林绿萼对着淑妃莞尔一笑:“月前皇上在听雨阁中毒,让臣妾担心不已。皇上尚且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作为嫔妾,更是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林绿萼轻拍淑妃的手,淑妃以为贵妃是为了安慰自己,却不想贵妃捡起她手下才打出来的三万,愉悦地笑说:“淑妃点炮了。”
  皇上看着淑妃瘪着嘴递银钱的模样甚是可爱,鹰眼收了冷色,对林绿萼轻微点头:“小心总是好的。”
  又打了一局,淑妃嘟囔:“之前投毒的事,也未找到幕后主谋,臣妾也总是不安心呢。”
  宁离离摸着一筒,接淑妃的话说:“涉事的宫人都在严加拷问,幕后主谋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她频频给皇上、淑妃喂牌,比自己做大胡还累,偏这两人的气运和麻技都臭得可以,新手克高手,她老是琢磨不透这两人到底想胡什么?
  宁婕妤根据桌上已经打出的牌、众人碰了的牌和自己手中的牌,猜测皇上是胡一四筒,淑妃应是一串烂牌,距离胡牌还有十万八千里,可她上局已经点炮了皇上,这局再给皇上送胡,难免有刻意讨好的嫌疑。
  林绿萼玩了半个时辰,心里止不住地鼓掌,麻将可太好玩了。她发现皇上牛皮吹得又大又响,实则技术与德妃五五开,而淑妃是新手,往往不顾大局,一通乱打。往日里最影响她麻将体验的宁婕妤,今日总是轻蹙着眉头,淡淡的梨花面挂着一点苦色,宁离离不敢做大牌,还不敢卡其他人要胡的牌,换着方的送牌,让林绿萼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淑妃是个哑巴,林绿萼愿意天天在明珠宫打麻将。又一局终了,淑妃笑说:“怎么又是贵妃赢了。”
  皇上打了两圈之后,方才的豪气不在,他也完全沉浸到了麻将的趣味中,“再来。”
  窗外风声渐大,吹起房中的珠帘相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
  贵妃离开摘芳殿后,云水到偏门寻了一个侍卫,这侍卫是林相的人。他托侍卫去宫外买一盒东西。
  戌时,云水拿到了侍卫替他买的春.药。
  侍卫看着云水窈窕的身影,忍不住叮嘱道:“这一盒有八颗,我听老鸨说,一颗能让花甲老汉操劳一夜,你若要用此迷惑圣上,切莫让他多服,以免出事。”
  云水说知道了。他从摘芳殿里寻了一个酒瓶,将八颗春.药捣烂了,一起融入酒中。他穿上玄色的长裙,迎着夏日暴雨前猎猎的晚风,往梨园走去。
  柔白的月亮隐进云中,暗沉的乌云沉沉压在头顶,隐约可见几道紫金色的亮光在遥远的山头闪烁。
  梨园的大门半倚着,云水跳上红墙,在墙上眺望了一番,不远处有个佝偻着背的内侍坐在石椅上,内侍时不时地打量一番四周,见有侍卫寻到附近,便将这些侍卫赶走。
  云水轻巧地落在院中,他走了几步,听到殿里激动的喘息声。
  太子殿下“轰”地一下推开门,他拿起身旁的灯笼,照在云水的身上。只见这女子肤白如雪,面色冰冷,玄色的衣裙勾勒出颀长的身形,腰身纤细,双腿修长,一双眼睛似黑夜中的明月,那么的明亮动人。
  “你……你叫什么名字。”太子的心似灯笼中的烛火一样不安地跳动,她太美了,太让他心动了,果然如他幻想的一般,那么清泠的声音,定然有绝美的容貌。
  云水看着他呆愣的神色,薄唇轻启:“晏隽之。”
  “晏珺枝吗?啊,珺枝,真是很美的名字。”太子忍不住提着灯笼,向她缓缓走去。
 
 
第20章 夜袭   去刺杀吗
  太子抚平了鬓角的乱发,整了整衣衫,走到她的面前。他本想询问贵妃为何未至,但见到珺枝后这话就说不出口了,艳俗的林绿萼等他收拾完珺枝再拿下吧。他轻轻唤道:“珺枝,你可真美。”
  灯笼的火光在狂风中跳跃,几近熄灭,云水平静地望着他:“你叫我来,有何事?”
  他过往见过许多女子,有刻意讨好他的,有欲擒故纵惹他相思的,有忠贞烈女被他玷污的,却从未有过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珺枝与她们都不同,她眼神清澈,过于平静冷漠,对他没有丝毫的情绪,平淡地像是在看一件物品,这样的淡漠让他有些挫败,他很想让她痴恋自己,让冰一样的美人为他消散冰冷,这样才有真正征服的快.感。
  太子颔首一笑:“本王那日唐突了佳人,今日特邀珺枝在此,赔礼道歉。”
  “钗子。”云水伸出手。
  太子衣袖里的手缩了缩,并未把它拿出来,他讨好地笑道:“今日忘带了,改日本王一定带上。”
  云水挥袖转身。
  太子见她转身就走,连忙上前几步拦在她面前,“本王只是想与珺枝姑娘多说几句话而已,彼此成为朋友了,一支金钗,本王又怎会吝啬?”
  云水斜眼看向他,轻轻挑眉:“说吧。”
  她这幅连话都懒得与他多讲的模样,让太子心里痒痒。狂风呼啸,吹起院中树叶哗哗作响,他关切地说:“似乎要下雨了,姑娘去殿中与本王闲聊几句,可好?”
  “好。”云水抬步往殿中走去。太子连忙跟上。两人走到殿中,狂风“哐”地一声,将殿门关上。
  太子掏出火石,将殿中圆桌上的烛台点燃。一豆橘光温馨地照在珺枝的侧颜上,太子缓缓坐在她身边,被她睨了一眼,他又起身坐在对桌。
  他犹豫了一下,邪念战胜了理智,从桌下掏出一坛酒来,又从宽袖中拿出三个酒杯,他把其中一个扔在地上,另两个酒杯放在自己和云水的面前,“如此风雨之夜,唯有美酒可以搭配。”他殷勤地给珺枝倒满了酒。
  云水拿起酒杯,太子的视线凝在酒杯上,他长了一双和殷牧昭一眼的冷漠的鹰眼,灼灼的目光让云水拿酒杯的手一滞。
  云水把酒放在鼻下轻嗅,眼皮微抬,挥手将酒泼在太子的脸上,“你这酒里放了什么?”
  太子被烈酒泼在脸上,心中升起的一点情.欲又被浇灭,他用宽袖一边擦脸一边沾了一点酒泯在唇上,语气中带着怒火,装模作样地说:“混账东西,让他们准备些美酒,怎么在酒里掺了迷.药!”
  皇后盼着太子能在学问上超过三皇子,近日日夜督促太子苦读,太子昼夜温书,渐生疲惫之感,又想今夜要在床榻上左拥右抱,害怕林绿萼和她会武功的婢女太能闹腾,招惹来是非,他难以把控,所以在酒里下了迷.药。
  太子瞧着珺枝樱色的薄唇不悦地抿着,连忙讨好地笑道:“本王一心想将姑娘接到东宫好生宠爱,怎会用如此下作手段。珺枝且放宽心,本王绝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最会怜惜女子……”
  他话音未落,风吹开了窗户,吹灭了桌上的烛火,殿中归于黑暗。丝丝细雨洒在窗沿,狂风卷起太子耳旁的碎发,风中隐约带着一丝呜咽。
  殷淮西在这儿害死过几个宫女,具体是谁他也记不清了,方才那些话,他似乎也对那些女子说过,他听着幽幽的风声,不禁有些胆寒。他深吸了一口气,最近是有些累了,累则生幻。他掏出火石敲了几下,却怎么也点不燃桌上的烛台。
  “我来吧。”云水从他手里拿过火石,他听着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温柔,他心中难免讥笑,能离开婢女的身份去东宫当主子,哪个贱婢不心动呢?
  云水点燃了烛台,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酒瓶,他把酒倒在自己面前的空杯子里,淡笑着递到殷淮西面前:“殿下,我也准备了酒。”
  殷淮西接过酒杯,闻着这酒的味道有股奇怪的香甜,“这是什么?好香啊。”
  云水清亮的眸中带着一丝期待,柔了声音:“我在酒里掺了催情的药。”
  殷淮西闻了闻,这确实和他在坊间吃过的春.药味道相同,想不到这珺枝竟然是个这样的骚.浪蹄子!他眼眸微动,猜想是林绿萼让她来讨好自己,以求拿回可以证明她私会外男的金钗。
  太子脸上浮起淫.荡的笑容,一改方才的矜持,“本王正值壮年,何须这些玩意儿?”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不过近日是有些疲软,补一补总是好的。
  云水站起来,又恢复了清冷神色。他环视了一圈,殿中正面有个戏台子,台边摆着各色乐器,架上放着木剑、红缨枪。宫中伶人白日在此训练,晚上这儿却变成了太子糟践女子之地,也该让梨园恢复平静了。
  太子喝了酒,霎时燥热难耐,忍不住褪去自己的外衫,胸口似有烈火灼烧。他摇了摇头,双眼疼痛,眼睛似乎要从脸上迸射出来,他不禁扑向她:“这什么东西?药劲儿这么大。”
  云水轻巧地躲过,太子扑空,摔倒在他面前。他摸着殿中的雕梁画柱,轻抚上面的鹤出祥云图案,他记得母后喜欢白鹤,过往宫中多以白鹤纹作为装饰,他淡淡一笑:“你喜欢这根柱子吗?”
  “你快过来躺下!”太子伸手去拉她的裙摆,急躁地咳了几声,喉中涌起一股猩甜,他强行咽下这股血腥,瞪目欲裂地蹲在地上,双手在身上胡乱地狂挠。
  云水面沉如水,站在太子背后,抓起他头顶的发冠,硬生生地将他扭曲的身体扯了起来。
  太子嘴里骂着污秽之词,还想转身拥珺枝入怀,却发现自己的头被她抓着,一点也动弹不得。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人根本不是来向他求欢的,而是……
  云水按着殷淮西的头,重重地磕在柱上,“砰”地一声,太子额前的窟窿里炸出鲜血,似一朵娇艳绽放的红花。
  “九年前殷牧昭攻到皇宫,欲要强占我母后。母后誓死不从,他抓着她的头按在柱上,母后触柱而死。那时在地宫里的我,听内侍讲了这样的惨状,我痛心又忧愤,无数个深夜替母后痛哭。”云水放开他的头,凄凄地冷笑了一下,“殷牧昭看到这样死去的你,会伤心吗?我很想看看。”
  “你是……晏隽之……”太子无力地顺着柱子摔倒在地,一息尚存,他抽搐了几下,嘴里的脏话还未来得及骂出,瞪着的眼仁缓慢失了光彩。
  一声惊雷炸响,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变为瓢泼大雨,殿中狂乱的风势渐渐消散。
  “哎。”云水轻叹了一声,若那些宫女的冤魂聚在殿中不散,今日见到殷淮西的惨死,心中的怨气也会随风逝去吧。他蹲下身子在殷淮西的袖中找到了那支金钗,他把钗子放在怀中,推开殿门,玄色的身影隐进了雨夜中。
  ……
  明珠宫中灯火辉煌,屋里闷了一个多时辰,惊雷落下后,宫中吹起几丝凉风。
  皇上终于做了一次大牌,手上是清一色的万,他面前已经碰了几个对子,正在单吊二万。桌上只现了一张二万,剩下两张去哪里了?
  淑妃捂着胸口,语带哭腔,“打雷了,臣妾好怕呀。”
  皇上点头安慰,目光却还放在牌桌上。
  宁离离看着林绿萼得意的神色,猜到这局贵妃即使自己不胡,也会坚持捏着这两张二万不打,她忧伤地说:“臣妾该早些换叫的,似乎过了一个死胡。”
  皇上正巧摸到一张四万,听着宁婕妤的话,便将二万打了,换为单吊四万。剩下的牌不多了,他有些气愤,这么大的牌,不会胡不了吧?
  “碰。”林绿萼接过二万,和善一笑,拿着手中的四万晃了晃,最后打了一张七万。
  皇上胡须轻翘。只剩最后一张牌了,他已经没有了自摸的机会。
  恰巧是宁婕妤摸最后一张,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诶,没用呢。”她手里捏着一个四万,与最后一张摸起来的七筒换了个位置,将四万打了出去。
  皇上一把捡起才落在桌上的四万,兴奋地大笑,清一色大对子金勾吊海底炮!
  宁婕妤花容失色,“臣妾点了皇上这么大的牌,哪有钱给啊。”
  皇上兴奋地对一旁的内侍说:“把宁婕妤,封为宁充容。”
  林绿萼忽然意识到是宁离离给淑妃送李子的时候,怂恿淑妃叫贵妃来打麻将。这宫中只有她在牌桌上不会对皇上留情面,皇上持续吃瘪,宁婕妤“临危救主”,便有升位的机会。
  淑妃也为她感到高兴,这宁离离比起八年不升位份的李充媛可有用多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