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喜欢我——顾了之
时间:2021-09-27 09:00:00

  结果他自降配置,那她也不能说什么了。
  上了楼,服务生送完行李离开,孟疏雨把周隽的房卡递给他:“明天早上八点出发,七点半吃早饭。”
  公事公办地交代完,不等周隽开口,孟疏雨把行李推进房间,匆匆关上门。
  杜绝了周隽任何可能的邀请,把笑得无奈的周隽一个人留在了走廊。
  进到房间收拾完行李,洗过澡已经接近十点。
  虽然还不到平常睡觉的时间,但想到明天有大场面要应付,孟疏雨还是决定早点睡觉,留了一盏夜灯在房间角落,然后上床躺进被窝,开始认真酝酿睡意。
  但这陌生的床和不习惯的暖气,以及没到点的生物钟,都让这一觉睡得有点困难。
  孟疏雨躺了半天也没睡过去,反而越躺越清醒。
  好几次想拿手机看看,想想又不行,这一拿肯定更睡不着。
  就这么干巴巴地默数着水饺,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意识模糊起来,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巨响。
  孟疏雨一惊之下睁开眼,恍惚地看了眼房间里的那盏夜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动静是来自梦里还是现实。
  直到片刻后,又是“砰”一声大响。
  这回可以确认了,是有人在拍她的房门。
  孟疏雨彻底醒了神,掀开被子想去看看情况,却听外面拍门声越响越急。
  其间还混杂了一道模糊的,不太清醒的男声:“开门啊老婆……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
  孟疏雨站在床边不敢出去了。
  一下子联想到一堆可怕的社会新闻。
  门被一下下大力拍着,拍得地板都像在共振。
  孟疏雨的心脏也被震得发了麻,突然记不起自己到底有没有给门上好保险。
  想到周隽,她慌忙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抖着手拨通了他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那头一直没接,孟疏雨正着急,突然听见外面拍门声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响起。
  孟疏雨牢牢攥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见保险是上好的,刚想仰头望望门镜,听到门被笃笃笃敲了三下:“孟疏雨,是我。”
  听出周隽的声音,孟疏雨立马拨开保险锁,一把拉开房门。
  周隽见了人想说什么,低头一看她掌心手机的通话界面,到嘴边的话一顿。
  孟疏雨就成了先开口的那个:“怎么回事啊?”
  周隽指了下走廊另一头:“醉酒走错层了,让人拉走了。”
  孟疏雨探头往外望去,看见服务生搀着一个七倒八歪的男人走远,松了口气:“我以为是故意的,吓死我了……”
  “这种时候我在隔壁可以打我电话,我不在还是应该先打前台知不知道?”周隽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
  孟疏雨往后一躲,一把挡住头顶,品了品这话才反应过来:“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常识吗?我就是分析着你离我近,远亲不如近邻,远水不解近火,不然能不打前台?”
  周隽瞥开眼去,像在忍笑,片刻后回过眼点点头:“还睡得着吗?”
  孟疏雨倒想嘴硬,一开口却怒从中来:“气死我了,我刚好不容易要睡着!”
  周隽抬抬下巴:“那下楼散个步?”
  *
  孟疏雨想着行吧,这夜半惊魂的,不消耗掉过剩的精力也没法睡了,回房想找件散步能披的外套却没找到,毕竟出差只带了正式场合穿的衣服。
  没办法,只能把睡衣换掉,穿上羊绒打底衫和长袖长裤的职业套装。
  走出房门一看,周隽好像也没找到合适的行头,换了一身西装,在西装外又添了一件切斯特大衣。
  ……散个步都还挺隆重,不知道的以为半夜去当特务。
  孟疏雨和周隽进了电梯,还在回想那个让人生气的醉鬼,嘴里吐槽:“今晚这波真是亏大了……”
  “嗯?”周隽偏头看她。
  “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叫过老婆呢!”孟疏雨拧着眉头一脸的不爽快。
  周隽轻轻啧了一声:“那亏的不该是你以后老公?”
  孟疏雨缓缓扭头看他。
  又不是你,你啧什么……
  孟疏雨轻咳一声,一看电梯门开了,当先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却意识到她对这座出差来过几次的城市完全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
  于是她又停下来回头问周隽:“去哪儿?”
  “散步有什么去哪儿的,走到哪儿算哪儿。”
  孟疏雨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不就是上次在温泉山庄散步时候她说的。
  “学人精。”孟疏雨瞟他一眼。
  周隽笑着带她往酒店外的步行道走去,转头问她:“冷不冷?”
  大概是穿得还挺保暖,这也才十一月,孟疏雨觉得北城的冬天也不过如……
  刚想到这里,一阵风迎面吹了过来,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身体代替嘴巴直接回答了周隽。
  周隽把西装外的切斯特大衣脱了下来。
  孟疏雨眨了眨眼:“那你不冷?”
  “我本来应该只需要穿西装。”周隽绕到她身后,把大衣披到了她肩上。
  “哦……”孟疏雨回头瞅瞅他,抬起手,想把被大衣衣领压死的头发扯出来。
  周隽刚好也发现了她的不舒服,拢起了她的头发。
  孟疏雨站在原地不动了,默默目视着前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了起来。
  感觉到周隽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把她的长发一缕缕往外挑,头发丝好像忽然有了触觉,变得奇痒无比。
  孟疏雨垂下眼,盯着步行道的石砖低声催促:“快点呀,好了没?”
  周隽打理好她的头发,又拢了拢她肩上的大衣,让整件大衣把她的人从后往前裹牢,做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
  孟疏雨蹙着眉回过头去:“你自己动作这么慢,催你一句还不乐意了?”
  “没有,”周隽摇头,“我只是在想——”
  孟疏雨疑问地看着他。
  “我怎么会嫉妒一件大衣。”
  作者有话要说:  由此可以推出,你还会嫉妒孟孟的床,孟孟的被子,孟孟的枕头。
 
 
第44章 喜欢我
  孟疏雨低头一看,愣了愣才明白周隽嫉的哪门子妒。
  好端端一件大衣变成了被撩旺的火炉,把人烧得热熏熏的。
  好像这会儿和她捱得严丝合缝的不是周隽的大衣,是周隽这个人一样。
  孟疏雨甩手就要把这件烫人的衣服丢回去。
  手抬起来又是一顿。
  她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丧心病狂到连一件衣服都要嫉妒的人难道是她吗?
  孟疏雨转过身看了看周隽,当着他的面抬起左胳膊慢慢一寸寸穿过大衣的袖子,又抬起右胳膊依样穿好。
  周隽眨了眨眼,眼色疑问。
  孟疏雨拉了拉袖口,让两只手从过长的袖子里努力伸出来,然后抄进大衣的口袋。
  和这件大衣完成更加完美的融合之后,她对着周隽扬了扬下巴:“那你在这儿慢慢嫉妒好了,我和大衣去散我们的步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
  一趟步散下来,回到酒店,孟疏雨果然没了失眠的精力,简单洗漱过后一沾枕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孟疏雨和周隽坐上论坛主办方派来的商务车,出发前往黎顿酒店。
  自从周隽昨晚说了句“我怎么会嫉妒一件大衣”,孟疏雨就好像得了趣,看见手边任何没有生命的物体都觉得能让某些人嫉妒得面目全非。
  于是她就当着周隽的面,时不时在车后座把玩把玩身前的安全带,对着镜子整理整理脖子上的丝巾。
  没人看出她这些寻常的动作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只有周隽脸上挂了一路的笑意。
  看得前排司机忍不住感慨这都不像去参加峰会,倒像去参加年会,可以说是今早接到面相最高兴的一位大佬了。
  抵达黎顿酒店,准备下车时,孟疏雨收起闲心,恢复到了严肃的工作状态。
  告诫自己今天要做一整天的孟助理,时刻不能掉以轻心。
  从单边车门当先下了车,孟疏雨正打算回头说句“周总请”,一转眼,被周隽笑意全收,格外肃穆的脸色镇住。
  孟疏雨下意识朝四下望去,看是不是来了什么值得周隽敬畏的大人物。
  还没搜寻到目标,周隽弯腰下车,压低声说了句:“配合孟总工作。”
  孟疏雨瞪他一眼,转身跟上主办方的接待人员。
  走进酒店正门,从大堂到电梯一路碰上不少熟面孔。
  孟疏雨提前做过功课,已经认全所有与会人员的脸,哪怕放眼望去都是一模一样的西装革履,也招呼得畅通无阻。
  直到出了电梯,在去会场的路上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小周总?”
  孟疏雨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张“夹生”的面孔。
  说是夹生,是因为她没在这次与会人员的名单里见过这一位。
  但对这中年男人的脸却隐约有点印象,好像在哪儿见过。
  来人越走越近,孟疏雨在脑海里拼命翻找信息,回想着刚才那声奇怪的“小周总”,忽然反应过来。
  这是元誉地产的副总裁罗学斌。
  也就是周隽爸爸手底下的高层。
  难怪会叫一声“小”周总。
  那周隽应该是认识这人的了。
  孟疏雨不动声色看了眼身边人,发现周隽的眼色明显冷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走了个表面流程,在罗学斌走到跟前时向周隽做了介绍。
  罗学斌显然没在意她这位助理,只朝周隽一笑:“小周总,知道您来参会,周总特意嘱咐我过来听听您的演讲。”
  孟疏雨在心里回忆着元誉地产的组织架构——周隽的爸爸是董事,那么这句“周总”应该是指周隽的哥哥。
  周隽嘴角一扯:“劳驾罗总。”
  “小周总不用客气,周总早就说过了,您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有什么能帮衬的一定帮衬着点您。听说森代最近在接触兰臣地产,周总让我提醒您,这合作谈不下来也别勉强,何必有捷径不走,非去舍近求远?周总是您自家人,元誉的门永远向您敞开。”
  孟疏雨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忽然看见周隽偏过头来:“我倒是有点不记得了,孟助理,元誉地产在我们的评估列表里吗?”
  孟疏雨立马回神,点点头说:“在的,周总。”
  “排在第几?”
  孟疏雨看了眼罗学斌。
  周隽:“没关系,罗总也说了都是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孟疏雨:“元誉地产排在第十一位,周总,三位往后的评估结果都没送到您手上,所以您确实不知情。”
  罗学斌脸色一变。
  周隽点点头:“是这样,那罗总,您替我向周总说声抱歉,等元誉的门敞得大些,我再登门拜访吧。”
  *
  和罗学斌分别后,孟疏雨陪周隽进了会场。
  虽然结束对话的时候,罗学斌的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周隽看起来也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但孟疏雨心里还是有余火在烧。
  这什么没格调的人家。
  难怪元誉地产这几年越来越不成气候。
  有这么个继承人,再厚的家底可不都得败光?
  孟疏雨思忖着周隽没有继承周家一分财产,可能不是家里人对他不好,是他真的看不上。
  跟这么个心里没数还爱找茬的哥哥共事,谁知道哪天一觉醒来公司就没了呢。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会场里的高峰论坛也正式开幕了。
  主办方在开幕仪式上致完辞之后,邀请了几位产业大拿轮番上台做分享。
  不过上台讲话这种事,要没点语言艺术魅力,即使是经商大拿也难免沦为让人昏昏欲睡的读稿机器。
  虽然孟疏雨为了做笔记,全程都在撑着眼皮认真听讲,心里却在狂喊无聊无聊什么时候结束。
  直到周隽作为今天最年轻的嘉宾上台,握着话筒侃侃而谈,把一场本该生涩枯燥的讲话演绎成了TED级别的演讲,孟疏雨才感觉活过来了点。
  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地想,她的眼光好像也没有那么——亏吧。
  *
  白天的论坛结束之后,晚上是一场AfterParty。
  对孟疏雨和周隽包括在场多数人来说,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白天认个脸熟,记下值得碰一碰的对手或者合作对象,到了晚上就是social时间了。
  AfterParty的地点安排在黎顿酒店的宴会厅,头顶水晶吊灯照得一千余平的大厅金碧辉煌,每只酒杯都折射着璀璨的光。
  四面长桌摆满各式各样的中西餐点,服务生托着酒盘穿梭来去,经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客人身边,给他们送上新鲜的“交流媒介”。
  孟疏雨跟着周隽见了不少人,指间也象征性捏着一支酒杯,但真正送到嘴边的时候倒很少。
  毕竟不同于包厢酒桌上的应酬,这种开放式社交大家都喝得斯文客气,碰头来上一杯,分别来上一杯,算是大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一般轮不到助理出面,孟疏雨多数时候只是跟在周隽身后递酒。
  除了偶尔遇到和周隽聊投机的,问起她这位助理,才轮到她敬上人家一杯,说点好听话。
  这么一晚上下来,孟疏雨其实也就喝了三杯白葡萄酒。
  倒是周隽喝得不少。
  在一段空隙时间,孟疏雨想着让他去角落休息会儿,还没开口,看见两位穿白衬衣搭法兰绒马甲的年轻男人迎面走来。
  孟疏雨一眼认出来人,一位是兰臣集团的副总裁程浪程总,一位是朗欣科技的少东家江放江总。
  她眼疾手快地从路过的服务生那里拿来一支新酒递给周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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