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专门处理实验废料的地方。
不知有意无意,谭博士总是刚好为亦山挡住另两位狱警的视线。
亦山心里有数,知道这位应该就是自己找的人。
随后乘坐电梯下实验室后,谭博士果然主动要求留下亦山做助手。
两名狱警相视一眼,他们的责任是不允许谭博士独自离开,但助手一事上面早就提过谭博士可以随意选择。
虽然不明白一直看不上任何人的谭博士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两个人却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命令亦山留下来配合谭博士后,两名狱警乘坐电梯上楼。
谭博士来到仪器前独自进行实验,也不和亦山说话,任由他跟个木头似得站在旁边。
过了一会,亦山压出极低的声音问道:“博士,这里有监控吗?”
“废话。”谭博士摇动试管的手不停,嘴唇微微颤抖回答。
这样配合的态度,让亦山更加确信,他上前一步,装作帮忙的模样随手拿起一个试管递过去。
“我们看到了您留在项圈里的信息,如今还差最后一层密码,请告诉我们秘钥。”
砰的一声,谭博士手中的试管炸掉,升起一米多高的火光。
谭博士的发梢被烧的卷曲,他轻轻拍打头发时,头顶的灭火器自动启动。
“现在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吧。”他的声音不再压低。
亦山并不知道顾言在星网上做的事,他只将越狱后被联邦攻击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在顾言给亦山的纳米面具里,有一个小型的信号发射器,是模拟芯片的的特殊信号波段。
顾言猜在项圈中留下信息的人既然设下那么多层密码,肯定是希望有人能够联系他。
当谭卓哲七天前收到信号时十分不可置信,甚至一度怀疑是艾诺对他的试探。
经过七天的观察,谭卓哲看到信号靠近,才在今晚准备出现。
待他听到外面的情况后,久久没有说话。
“我可以把密钥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先要保护两个人,而密钥正是她们?”
“是谁?”亦山急切地问道。
“我的妻子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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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之中顾言将设定好的程序连好芯片,自己滴血到仪器上进行基因链数据分析,尝试破解芯片中的密码。
“你在做什么?”谭可疑惑道。
“听天由命。”顾言无奈道。
既然这个项圈与克隆人有关,那么基因密码也一定属于某个是从事克隆人研究的相关人员。
太空中信号不好,短时间内他根本搜集不到基因链数据,干脆先用自己的尝试。
毕竟身为克隆人的他也有可能是密码,只不过能成功的概率并不比在联盟中上千亿民众中大海捞针的概率高。
据不完全统计,克隆人批量制造的数量就上达百亿,其中大半死在与虫族的战争中,小半数恢复和平的第一时间进行销毁。
剩余的克隆人也有几千万,再进行十年来角斗场的不断消耗。
顾言知道密码是他几率极低,果然系统很快显示破解失败。
“我也来吧。”谭可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主动伸出手,扎破自己的手指。
顾言刚想拒绝,忽然记起谭可的父亲从事过克隆人研究,她也算相关人员。
于是顾言没再阻止。
鲜红的血液滴到载玻片上,转到仪器下进行分析。
屏幕上出现一道进度条,缓慢的破解增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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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编号1421(10)
屏幕上显示解密成功。
“成功了!”谭可惊讶道, 高兴自己能帮上忙。
“嗯。”顾言看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谭可,没说什么,将视线转到屏幕上点开解密出来的视频。
最终的视频没有任何声音, 时间长达一个多小时。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安静的把视频看完。
“怎么能这样……”谭可咬牙哽咽着说,视频里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顾言放到桌上的手紧握成拳,吐出一口浊气道:“等到雨南星降落吧,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谭可用力点头。
人类解除虫族的威胁后, 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挤在一起, 开始迁居到各个宜居星球上。
雨南星是一个资源并不丰富的中等星球,原本的人口优势在许多人迁居到发达星球后变得荒凉, 科技也相对落后,
这是顾言挑选的降落地点之一。
联邦政府已经将他和一些克隆人的照片发出来, 在没有纳米面具的情况下能够通过伪装瞒过其他人却没办法欺瞒监控。
只有雨南星这样监控覆盖率不高的星球才能生活。
一直在太空中游荡的飞船向目标飞行,即将进入雨南星范围时并没有立刻降落, 而是隐蔽而小心地在雨南星四周绕行。
曾经雨南星人口多的时候开放过八个港口供飞船降落, 近些年来往的人越来越少, 港口相继关闭,至今只剩下半数。
被关闭的码头周围失去带动经济的来源, 很快变成贫民区,比其他地方还不如。
顾言找到发出信号的港口, 将飞船设置好自动航线,带着楚思乘坐小型飞艇降落。
仅容纳两个人乘坐的小型飞艇降落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围绕在星球周围的卫星也因某种信号干扰无法拍摄。
接应的四月命令几名克隆人有条不紊地处理现场,她带顾言和谭可去准备好的住处。
一行人乘车的时候, 透过车窗看到道旁的行人, 竟然有不少人的脖子上纹着克隆人纹身。
四月嘲讽地说道:“现在这种纹身被许多人模仿, 不过倒给我们带来很大方便,小风直接去纹身店洗去纹身都没有任何人怀疑。”
谭可好奇地望向四月雪白的脖子,她知道顾言的纹身掩盖住,不知……
四月读懂她的视线,抬手摸向自己的颈侧。
“我没有洗掉,只是现在不得不遮住它。“
真正的克隆人努力隐藏纹身,反而是人类大咧咧的纹到脖子上。
四周越来越偏,车子停到偏僻的巷子口,里面坑坑洼洼的道路连车都进不来,两侧墙壁满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紧锁着的门窗破败不堪,纵横的电线上连个停留的鸟儿都没有,入目的每一处都灰扑扑的。
这种地方除非住在这里,每个路过巷子口的人都不会产生任何走进来的欲望。
四月推开其中毫不起眼的一扇门,干净整洁的房间让人眼前一亮。
与破旧小巷毫不相符的科技化装修,短时间内能做到这样可以看出四月等几个克隆人花了很大心思。
四月对顾言道:“这条巷子里只有几家住户,都住得很远,不用担心被窃听,为了避免暴露,我住在两条街以外,这是为您安排的住处,谭小姐请跟我来……”
“不用。”顾言拒绝道,“她和我住在一起就好。”
楚思清晰地感觉到四月看她的目光有些羡慕。
四月被分到的任务是来到雨南星探查和接应,初时狼狈降落,在面对人类后她很快学会隐藏和伪装自己。
融入人类生活让四月和其他几名克隆人同伴不禁升起成就感与满足感,以为未来会一直如此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这些情绪在他们成功登陆到星网后,看到顾言所做的事情,猛然遭受到迎头一击。
原来顾言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竟然做了这么多。
帖子所包含的诉求如此直白,人权,简单二字冲击长期洗脑下克隆人眼前的迷障。
当他们因隐藏自己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有人为了他们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不懈战斗,只为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活着。
帖子上并没有公布四月的照片,更加让她羞愧不已,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多。
如今联邦已经在星网上颠倒黑白,她担忧地询问顾言接下来的计划。
“我手上已经有关键性证据,只是暂时还不能放出来,需要你们先去接一个人,她正被联邦监控,这个任务十分危险……”
顾言边说边思索如何安排。
计划改变的突然,这种时候联邦早有防备,他也不能保证能够从联邦的眼皮子底下安全把人接出来。
四月听到毫不犹豫的回答:“是谁,我们立刻过去。”
“桂语兰,一名生物学家,注意隐蔽的靠近,如果桂语兰不跟你们走,不要强求,我们再想办法。”
四月不知道这人是谁,谭可听闻立刻看向顾言。
顾言抬手压下谭可要说的话,将早就查好的资料交给四月,又嘱咐几句后送她出门。
这时谭可才有机会开口说道:“不用麻烦把我妈妈接过来,她以为我已经被处决,你也知道联邦政府肯定会因为我监控她,这太危险了。”
桂语兰正是谭可的母亲。
一开始谭可还想回到母亲身边带她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可如今克隆人的事情在星网上闹这么大,联邦一定会全力追击所有人,包括她这个一同逃出来的人。
“你母亲……曾经是你父亲的实验室助手,有可能了解克隆人实验的秘密,必须保护起来。”
顾言想了想,终究没把他怀疑谭可的父亲还活着的事说出口。
如果谭可的父亲就是往项圈中植入视频的人,必须将谭可的母亲保护好避免联邦报复。
他知道谭可对父亲有多在意,毕竟只是猜测,也可能在谭可的基因加入密码的人是谭可父亲的同事,用谭可来迷惑联邦,或者谭可的父亲没有活到现在。
总之等联系上亦山后确认情况,再告诉谭可也不迟。
谭可听闻不是因为她,心里放松下来,又有点自作多情的失落。
抛开对克隆人的偏见后,谭可已经意识到她对顾言的心动。
只是她知道目前顾言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谈感情的时候。
没有挑明的结果就是不断的患得患失,那句顾言曾说过希望谭可留下的话,更是在她失眠时被回想无数遍,猜测未尽的含义。
在谭可走神时顾言已经去电脑前,她看向顾言忙碌的背影,绷直的嘴角不自觉下移一瞬,转身强打精神查看新住处。
顾言正在关注星网上的动向。
许是联盟以为顾言手上没有更有利的视频证据,经过第一次伪造证据,动手越发熟练。
一时间各种证明层出不穷,在水军的引导下,看起来联邦用克隆人参战仿佛成了一个哗众取宠的笑话。
每天在顾言帖子下发表最多的就是让他自首道歉。
顾言没再发视频,也不正面回应那些让他道歉的话,而是不断四处找其他人怀疑的话保存打码发到帖子下面。
【XXX:好奇怪,联邦视频中那名士兵提到的任职地方正是我的公司,可我从未见过他,我还专门去人事部问了,没有这个人。】
【XX:联邦心里有鬼吧,我不过说了一句‘不站队,等后续’就把我的话删了?现在我倒是怀疑那些人真是克隆人了。】
【XXXX:我是一名医生,此时心情复杂,我居然在联邦发布的视频里,看到自称已经离开战场十年的人身上带着不到一年的伤痕,并且那痕迹绝对不是人类造成的,只让我想到虫族。】
【XXX:有没有人想过,这一切都是联邦政府的一个谎言,细思极恐。】
这些话几乎在发布的几分钟内就被联邦政府删除,唯有被顾言保存重新发到帖下面,联邦政府无法删除后,才证明他们存在过。
在这背后,是无数被强制闭嘴的人。
一片祥和之下,怀疑的人越来越多,无法发声的他们情绪被压抑到极为恐怖的程度,只待有机会立刻宣泄而出。
这时有人秘密的一一联系到他们,将他们邀请到一个匿名聊天论坛。
一天天过去,论坛上的人数从十位发展到百位再到千位,看似缓慢无比,其实每一个人却都经过顾言的精心筛选。
顾言在星网上忙碌的时候,四月也成功潜到桂语兰的城市。
四月伪装成一名鲜花配送员,敲响桂语兰家的房门。
在这个配送全靠机器人的时代,送花这种浪漫的事情还是会依靠人工,只是要求更高,甚至需要配送员当场表演个才艺什么的。
桂语兰十分警惕,通过摄像头看到穿着配送员衣服的四月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只通过麦克风问道:“有什么事?”
“竺芳馨女士是吗?这里有一束您的玫瑰花,还有神秘先生的留言。”
“你送错了。”
“是吗?”四月一脸疑惑地抽出卡片,“神秘先生只留一串数字,401849571844,地址是将自街道十七路六栋,那么您能告诉我这个地址在哪里吗?我的导航出现错误,始终指向这里。”
桂语兰想起前几天,‘女儿的同学’忽然说找到大学的学生证,和她念叨起谭可的学号被谭可抱怨过不吉利。
当时‘女儿的同学’专门把学号说了一遍,发过来不到一分钟又立刻撤回。
谭可的学号正是外面派送员念出的数字。
真的是女儿派来的人,还是联邦的一场试探?
桂语兰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打开门说:“隔着门没有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地址吗?”
“将自街道十七路六栋。”四月说着将卡片递向桂语兰。
她伸手时似乎不小心触碰到什么东西,放在百合花束下的彩花炮砰的一声响起,五颜六色的拉丝炸开落到桂语兰的家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您打扫。”四月连忙鞠躬道歉。
“没关系,你沿着这条街往东走,第一个路口右转,这个地址刚好在我家的后面,虽然走过去很远,但导航总容易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