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回来时，瞧见女孩没了平时的活跃，犹如被抛弃的小孩一样，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趴在桌面上。
耳根子清净，这样的氛围适合补觉，白艺眯着眼，灵魂飘散，到处游走，身体飘飘然，只不过手肘微泛起酸麻感。
在她即将陷入深度睡眠，靠近耳畔处传来格外明显，近在咫尺的刺耳“次啦”声。
白艺转了转脑袋，不想理。
谢妄支着下巴，认真地从头至尾仔仔细细注视着女孩，闭上眼的她，小脸柔和泛粉，长睫悄然倾覆，落下点点残影，宽大的校服袖子只露出双瓷白清瘦的小手，指尖如笋。
冗长的安静，待宋徐礼他们打完球回来，教室复而恢复吵闹。
宋徐礼几个阔步走近，随手拿过桌上的水，喉结上下滚动，转瞬，一瓶水消失殆尽。
稍稍解渴，他问：“妄哥，咋回事啊？上来拿个东西被某人栓住脚了？”
谢妄皱眉：“栓你妈。”
“……”宋徐礼无语了瞬，说：“那你这是？”
谢妄轻飘飘吐字：“热爱学习。”
话落，还伸手掸掸数学卷子，就差裱起来展示给各位观赏。
宋徐礼和其余人：“……”
动静渐响，白艺缓缓直起身，抻了抻酸软僵硬的脖颈，然余光瞅到旁边少年，立马露出笑：“亡女，你坐我边上写题呀！”
谢妄做题的手一顿，打岔：“你刚刚打呼了。”
白艺：“？”
谢妄补充：“好像还流口水了。”
白艺瞬间变脸，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度娘搜索蛇，随意点了张丑的放于少年眼前，口吻威胁：“你再说一遍！”
谢妄身子下意识后退，面色镇静：“无聊。”
“无聊？那你声音别抖啊。”
“……”
“亡女，这只是照片而已，别怕。”
“我不怕！”
……
后来白艺去看谢妄打球，那时他迷妹竟和宋徐礼旗鼓相当！要知道，谢妄才转来一个学期不到。
白艺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那不抵寒冬穿着短裙制服的拉拉队，由衷佩服，她也想爱美这样穿，但她扛不住这刺骨的冷意。
说来也好笑，他俩迷妹虽多，但生活很简单，身边大多数是男的。
宋徐礼每次都以学习为重拒绝那些迷妹，但他却是出了名的段内倒数第一。
谢妄身边有白艺这个暧昧对象，以此为由，挡了不少桃花。
篮球在少年手里宛若会动一般，松弛有度，自如控球，随掌心而动，绝不偏离一分，上篮扣篮一气呵成。
球进的那一刹那，全场沸腾，欢呼声拔高，底下不少女孩男孩喊着谢妄名字。
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追捧的，就比如现在，还有以后。
谢妄下场，撩起球服一擦额角鬓发的汗，喘着气往观众席走。白艺杏眸微亮，如璀璨的翡翠，手中握着水冲他招手。
少年嘴角勾笑，脚步直直朝她迈去。
“啊啊谢妄是在对我笑吧！我的天哪！”
“冷静冷静，谢妄过来了，准备递水。”
两位穿短裙制服的女孩激动的小脸通红，攥着水的手颤抖。
在谢妄经过她们时，其中一位直接举高水瓶，视死如归递过去说：“谢妄，打球辛苦了，给你水。”
谢妄怔了会，随即礼貌拒绝：“我有水喝。”
“啊？不花钱的。”
谢妄说：“不好意思，只想喝她的水。”
半响，制服女孩愣愣的转头，瞧见少年停在小姑娘前，半蹲着说话，心突然被戳中了。
她哭泣着说：“呜呜呜呜失恋了，绝美爱情都是别人的。”
……
白艺往他身后一瞥，语气泛酸：“魅力真大呢。”
谢妄逗她：“还好，也就百八十个。”
“……”
白艺眸光闪过羞愤，又想起之前说她打呼流口水那茬事，酝酿了会语气，她轻轻喊了声：“阿妄。”
小姑娘嗓音甜腻温柔，谢妄耳畔一酥，心底似小猫爪子轻挠，带着痒意，少年目光微黯，低下身子，问：“怎么了。”
“……白艺憋着笑，眨了眨眸子：“袜子颜色是不是穿错了？一蓝一绿。”
“是新潮流嘛？”
谢妄：“……？”
少年背脊僵直，垂眸扫了眼蓝绿袜子，不自然的嗯了声，说：“新潮流。”
谢妄直起身，在她面前展示了番，最后认真发问：“我这鞋是不是很好看？”
白艺：“……好看。”
“眼光不错。”
“谢谢夸奖。”
……
第13章 亿万 大腿给你抱，摔不了
橘子工作室。
谢妄握着话筒，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谢妄。”
不大不小的隔间里，摆着两张鹅黄沙发，桌面上平整干净，看不出脏意，甚至还泛着反光。
男人穿着件简约纯色的蓝衬衫，下身搭着件黑裤，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背脊微躬，双腿叉开，手肘轻搭在上面，话筒前别着偌大的“橘子专访”四字，前头缀着个小巧可爱的橘子。
“先祝贺妄神获得微光视频颁发的年度全能艺人和微光之星！实至名归。”
谢妄淡声：“谢谢。”
采访人员身处镜头外，手里翻阅着本子，上面是昨晚接到采访通知特意发博询问粉丝，专门列的问题，她随意瞟了眼，问：“听说妄神最近在准备新歌和二巡，替粉丝问下大致还需要多久？”
谢妄瞧了眼镜头，认真讲：“今年完成。”
“那还有半年时间呢？这半年只准备做这两件事吗？”
谢妄说：“可能会参加综艺或者进组拍剧，一切都暂定。”
站在镜头外的胡牧欣慰咧开嘴笑，果然只是聊聊做宣传，是他以己度人了。
却不想，采访人员突然笑了下，“妄神，有个问题王母们很好奇。”
“这几天跟白艺老师接连挂在热搜上有什么感觉和想法吗？”
胡牧：“……”
谢妄忽地弯唇：“荣幸之至，平白蹭热搜博热度，还得感谢白艺老师。”
隔间蓦然寂静，落针可闻。
采访人员半张着嘴，懵了会，回过神接话：“只能说草乙亡女两人互相成就。”
闻言，谢妄眉眼微松，冷淡的嗯了声。
在小房间显示屏上听着的老总差点蹦了起来，神情激动，连忙拿过一旁的耳麦，道：“快问他白艺！多问点！就问昨晚的那个澄清，妄神有何想法！”
以他从事这行业多年而来的经验，这条发出来绝对会爆！
“那对于白艺昨天澄清的不熟，妄神有何感受？”
谢妄笑了下：“现在不熟，但期待合作！”
“！”
啊啊啊啊妈妈，她感觉自己挖到大瓜了呜！
胡牧已经彻底躺平放弃治疗，甚至庆幸并开始给自己洗脑：这语句挺合理，一般人被问，都会这样回答！
……
老总深知这访谈播出，网络微博绝对会崩塌一次！毕竟两人都这么火。
他一脸笑眯眯的送走谢妄，立马转身吩咐下属立马剪辑，必保晚上发！
深夜。
『谢妄：（转发）/@橘子专访：妄神专访，相关二巡和新歌。@谢妄（拥抱.jpg）（爱心.jpg）【视频】』
底下评论热闹非凡，褒贬不一。
【半年内二巡和新歌？啊我疯了！这次抢票我定早半小时守着，必不错过！】
[期待舞台绝杀妄神！各位王母恭迎亡女回家。]
[亿万正主发糖，甜鼾了！期待亡女草乙合作，一人血书跪求各大综艺节目组剧组，康康亿万叭。]
[属实困惑，这不就正常回答吗？只能说明妄神高情商，怎么就放cp粉里那么甜呢？]
[楼上，你这六年曾几何时有幸见过妄神高情商？以往澄清坐火箭，现在澄清蚂蚁步。]
[妄神你清醒一点！请给我摆正自己位置！你可是顶流，需要蹭白艺热度吗？明明是她蹭你啊啊！]
……
*
白艺工作室。
之前胡一倩校园剧那事还没完，男团成员季路私生饭不知从哪获取到了她家地址，几次三番送血腥死物活蟑螂还不够，昨天差点持刀作案，幸好胡一倩旁边跟着保镖，才险些没酿下大错。
昨天发生那事，以至于胡一倩精神状态目前不太行，直接请了三天工作平复心情。
白艺对此深有感触，有幸体会过，曾经一度想放弃，幸而身边有那位治愈粉——想念草莓糖陪伴。
世界未解之谜，私生饭是用何种手段得知住址的。
桃子在一旁握着手机小声尖叫：“嘶，要得糖尿病了。”
韩晴有些头疼，觑她：“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咋咋呼呼的。”
“韩姐，亡女专访发出来了，今年之内完成二巡和新歌这两任务，然后他还说期待和艺姐你合作啊啊！”
白艺愣了会，指尖微缩：“你说什么？”
“我说二巡和新歌今年内完成。”
“后一句。”
桃子笑意盈盈：“亡女说期待和姐合作呀！”
韩晴眼神示意桃子声音开到最大重新放一遍，越看眉头蹙得越深，最后直接冷笑：“这就是你说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诓我呢？白小艺！”
白艺听到‘蹭热搜’那不由恍神，喉咙干涩：“可我和他并没有联系。”
出道五年，只不过就和他撞见过两次而已。
一次gift小超市，一次颁奖。还有一次有关‘臭水沟’的聊天。
白艺端着杯子喝了几口水，嗓子清润不少，她说：“我不期待。”
桃子口吻忧伤：“可恶！你又要做那狠心人吗？这不就是古早霸总小说，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
白艺懒得搭理，继续翻看剧本。
“扣扣扣——”平稳的三声敲门，视野里蓦地出现宋徐礼，他环顾了圈，说：“你办公室挺宽敞啊。”
白艺理清桌面资料：“不是我的。”
“……”宋徐礼噢了声，合同轻置于桌面，“综艺合同，没问题签字就行。”
“这么急？”白艺接过，瞟了两眼，递给韩姐。
“大概下个月初拍摄，现在月底。”宋徐礼解释，随即说：“到时官博官宣后，会拉群，拍摄地点直接群里通知。”
韩晴前几天就仔细看过合同，拿在手里翻看，说：“签吧。”
室内较为安静，桃子很有眼见力地出门泡了杯茶递给宋徐礼。
一时只响着“沙沙”的纸声，白艺翻到签名页，下笔前问：“你的常驻里有谢妄吗？”
宋徐礼心虚地挠了挠眉骨，正经说：“谢妄你还不了解吗？最近二巡写新歌忙着呢！他哪有时间参加我综艺。”
他补充道：“之前我只不过让他来客串一期嘉宾，你猜他怎么说？”
白艺握笔的手一松，猜测：“滚？”
宋徐礼默了会，说：“猜对一字。”
韩晴视线扫过二人，这叫她所澄清的不熟？一猜一个准。
宋徐礼：“然后我说好兄弟——”
白艺答：“谁跟你好兄弟？”
宋徐礼懵了，“你咋知道？”
白艺笑了下：“猜的。”
桃子双眸亮的发光，难道这就是灵魂伴侣？啊她磕到了。
须臾，白艺落笔签名，起身双手捏住合同一角角递过去：“宋徐礼，合作愉快，还有……好久不见。”
宋徐礼眉眼含笑：“嗯，好久不见。”
虽不知谢妄和白艺当初为何分手，但凭借着今天这面，他觉着这两人心里都还存着对方，位置占比可都不小。
宋徐礼暗想：可能又要做回高中时期的僚机了。
——
谢妄刚结束晚上的代言拍摄，回卧室随意把手机扔进软绵被褥。
长臂一伸，勾过浴袍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谢妄擦着湿漉漉的黑发，朝床那走。
眉眼清淡地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查看聊天记录。
——宋徐礼：[照片]
点开，目光落在签名那，漆黑瞳仁闪过波动，直接打了个微信电话。
待他接起，谢妄声线平平问：“什么意思？”
对面传来男人欠嗖嗖的话语：“看清谁签字了吗？”
谢妄低声说：“白艺。”
宋徐礼皱眉，这并不是他幻想的那副局面：“你没任何想法吗？”
不等对方回话，他又补充：“对了，我还邀请了李承选当常驻。”
谢妄直接气笑了，骂：“你有病啊？”
宋徐礼：“……”
半响，谢妄咳了声，不自然道：“没说不去。”
“晚了。”宋徐礼故意说：“人已集齐，不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