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就算白镜净现在的事情实在有些繁忙,但是白霖都主动问了,她还是愿意给自己大哥这点面子的。
“说来也话长……他说自己莫名其妙开始倒霉了,有时候能从镜子中看到一个婴儿,枕头上莫名其妙多了针,刀突然掉下来,有好几次都受了伤。为了躲这个跑国外去了,但是在国外还有,他实在没有办法了,问我们这些朋友有没有人脉,我就想到了你。”
白镜净若有所思,看起来就像是小鬼作祟,但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还需要面对面进行判断。
“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叫他回国,但是还要看你的时间安排,你最近不是还在参加那个综艺,有空吗?”白霖的中心思想就是自己朋友的事情不着急,全看自家妹妹怎么想。
朋友嘛,除了生死,都是擦伤。
“我可以,周三我没有课,到时候可以面谈。”现在正是周日,明天周一,足够对方从国外飞回来了。
“好,我马上通知他。”白霖做事雷厉风行。
将手机放下,顾染尘正翘着二郎腿看着她。
“放下二郎腿。”白镜净用筷子点了点。
“我都千年的鬼了,还用你教我做事?”尽管嘴上这么说,顾染尘还是怏怏地放了下来,说:“唉,只是想到了我以前的时候。”
“那时候我虽然是鬼,但是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因此也混的很好,是各位贵族家中的门客。请我出场每次都是大价钱地砸,只为了救自己一命,或者改运,或者升官发财。”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样。”
“你没被人发现过?”白镜净挑眉。
“当然有,但是次数不多。我记得在……不知道多久之前,那时候我所在的星朝已经覆灭了,恨的人都死了,我也没有了目标,就装作正常人只能够讨个生活。那时候我记得是午朝,我刚开始修炼,能力不强,还真被人看出来过。”顾染尘尽管一身现代装,但是回忆起以前的样子却有几分公子的风骨,好像依旧穿着自己的青色长袍,手里把玩着折扇。
白镜净不知道为什么顾染尘好像很喜欢说自己的以前,难道这就是年龄上来了的特征?如果自己记得以前那么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候我没敢去首都,只是在周遭其他商业繁荣的城市做。有一个城市有山有雨环境好,我就在那个地方停留了一两年,名气也逐渐大了。有一次我在一家富豪家中处理他死去的小妾冤魂不散的事情,突然感觉被人盯着,当时我看去只见到街上人群拥挤,好像有大人物出街,坐着轿子还被侍卫保护着,尽管都是便衣但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而那股视线,就是从轿子中而来。”顾染尘讲故事跌宕起伏,一脸神秘,引人入胜。
白镜净有些出神,因为倒推回去的话,她生的时代也是午朝。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那股视线实在是危险,下意识躲了起来。后来再出来的时候我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那个富豪那是谁,他说是午朝的国师,我就知道我绝对被他认出来了。”
白镜净眼睛睁大,盯着顾染尘,惊疑地问:“国师?!”
她记得之前彭小刚说过,尤家据说正是午朝国师的后代!
“你还知道其他的吗?”白镜净追问道:“关于那个国师。”
见到白镜净这样难得激动的样子,顾染尘面色也严肃了起来,他敲了敲桌子,脸色有些不好地说:“当时我知道了人外有人,鬼外有鬼,我就找了个山里修炼隐居了,再出来的时候午朝几乎也已经覆灭了,那个国师自然年寿已尽……”
白镜净的表情难以掩饰地有些失落,坐了回去,简单将剩下的饭扒拉完,垂着头说:“吃好了,我去洗碗。”
顾染尘看着白镜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能够猜到白镜净是午朝的,因此就选了这样一个经历,想着能不能套出点她的话。但没想到她对于那个国师的反应更大,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
顾染尘对于白镜净目前的一切都未曾知晓,白镜净整个人就如同一团白雾,让人看不清楚也摸不透,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她就如她所说的,她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一样,如白纸一片空白。
白镜净……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样。
明镜本清净……
……
顾染尘突然顿住了,他喉头滚动,将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
——
周末就这样过去了,又到了被所有人唾弃的周一,但是仍有一批人对这一天十分的期待,因为晚上是《奇人异事》更新的日子。
要说这个节目,因为没有什么特效,机位这次也只有三个,只需要简单剪一剪,但是当周录完,只要两天就能够剪出来的效率未免也太狂了,难以想象他们的剪辑师要掉多少头发,
出乎参与者们的意料的是,这一期的节目竟然如期播出了,尽管减掉了很多环节,比如对玄卜的讨论以及特管局出面扣手铐的画面,但是还是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不仅是上一期成功将众人的胃口钓了起来,这一期甚至更加刺激大胆,也包括其中反映的更多的问题,诸如阴婚,重男轻女等各种相关事件。
以及相比起那个害了重男轻女的奶奶的鬼,以及已经趋近于疯狂的刘强。
已经离谱到越来越觉得是剧本的程度了。
但是好像真相往往比想象更残酷,尤其是在当地的警方贴出公告,宣布查到了当年刘强年轻酒后争执杀人的案件之后,现世与不该存在的事件相互融合,很难不让人相信这个节目。
究竟是哪个更可怕一些已经让人无法计算,但是相比起还算是铲奸除恶,被安排绑定了刘月的男鬼。以前就杀人最后逃窜,将自己的女儿亲手卖掉,还说出那些话,甚至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最后挖出心脏的刘强,更让人感觉到一种,几乎如影随形的恐怖。
那是一种这种人好像就在你身边,穿着最普通的衣服,长着最普通的五官,就连笑起来也是憨厚大叔的可怕。
但最可怕的,仍然是人心。
而白镜净与尤星原出色的表现依旧为他们赢得了晋级的名额以及一大波粉丝,表现最普通的就是最边缘的一个灵师以及塔罗女生,还有彭小春一起退出了节目。
彭小春后期精神不振,显然她也没有任何精力参加了,这样也好。
剩下的人就是白镜净,尤星原,顾青以及汪璇月四人。
这四个人的配置不知是节目组有意或无心的安排,几乎已经成为了百花齐放。
白镜净的暴力驱鬼强势不可抵挡,尤星原擅长玄学风水超度,顾青的符纸几乎是万能道具,而汪璇月对于治疗,迷药,毒药也是近乎天才的水平。
整个玄学界年青一代最为强势的四个人,各自的领域又都不甚重合,无疑更让观众们期待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出现。
总之周二当天,白镜净就如同当年在高中的时候解决笔仙事件之后一样被围了个团团转。
如果说第一次所有人还是在观测的时候,第二期基本上已经奠定了白镜净的地位。
尤其是在下课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围在白镜净的身边,想让她康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邪气,有没有厄运,能不能让自己这个学期不挂科——尽管这个学期也还没有开始多久。
尽管白镜净再三申明自己不会算命,但是放学之后所有人还是自觉在她的身旁排起了队伍。
“没事。”
“挺好的。”
“没事。”
白镜净面无表情,石柳与安漂亮一脸无奈,只听到白镜净的口中毫无感情地吐出着判断词。
白镜净确实不会算命,但是脸上的黑气还是能够看出一些。
没有黑气的人不代表一定没事,但是有的人绝对会出事。
聚集的人多了,甚至有人给自己其他班的朋友发消息,龙国人最爱凑热闹,慢慢地人越来越多,大中午的不去吃饭甚至排出了班外。
大部分人真的不是因为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而来,就像是祈祷一样,只是为了白镜净的一声“没事”来求一个心安。
“没事。”
“没……”
到了一个女生,看起来不是本班的,应当是从旁边来的。
白镜净的没事突然顿住了,停在了半空。
那个女生在听到前半个音节的时候几乎已经开始往旁边撤步了,一直匀速向前的队伍出现了停顿,后面的人都撞了一下。
白镜净的嘴合着,没有如愿说出那两个字。
“白……白同学怎么了?”那个女生停下脚步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白镜净。
白镜净眼睛微眯,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就到了这里吧,你们也都不用来了,我觉得有些困扰。至于你……跟我来吧。”
那个女生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没有了刚才活跃的气氛,此事显得有些凝固。
这就是很多现在算命的面临的最困难的一个境地,显然大家都想要听好话,但是显然事情往往不会像想象中那样一帆风顺,但是对于显示很多人并没有做好一个准备去面临。
看着白镜净和那个女生走出了教室,其他人才逐渐散去,但是背后都多了一些凉意。
一种对未来所窥探,对命运进行预知,但是并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的后怕。
女生跟着白镜净走到了学校比较偏僻的亭子,其他人都没有跟来,因为看出来白镜净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美丽了。
她本身就是一个喜静的人,面对那么吵闹的氛围多少会觉得有些难受。
“同学……我……怎么了嘛?”那个女生缩着肩膀跟白镜净面对面坐在长椅上,像是一只鹌鹑。
“你叫什么?”白镜净问道。
“我叫吕菲菲……是大二的,比你高一届。”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白镜净看着吕菲菲面上笼罩的黑雾,几乎已经凝实出了血色,如果不加以干涉,就要出人命的程度了。
吕菲菲面露纠结,她紧张地揪着衣服,显然也不是一个外向的人。
“有……就是因为遇到了一些有些解释不清的事情,跟同学说了之后,她听说今天你的这个活动,就把我喊过来了……”
“什么事?”
“有时候……我晚上会听到有女生在哭……但是我的室友们问起来的时候都说没有,然后我就以为有人隐藏了自己的深夜emo,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害怕,我也说不清这到底算不算怪事,但是我下意识就想来看一看……”
吕菲菲面无血色,她其实已经在心里认定了那是自己哪个室友深夜难过坚强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是被白镜净薅出来了,证明事情可能真的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吕菲菲不寒而栗,拉着脖子吞了一口口水。
“你的其他室友们有奇怪的事情吗?”白镜净点头,继续问道。
“这……还真不好说,要不我把她们都喊过来吧!”
正是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没有事情,一个群电话过去,将白镜净跟她们说了之后,毕竟是红遍全校的名人,很快她们就赶了过来。
两个同样青春靓丽的少女从远处跑过来,到了面前还有些气喘吁吁。
“依依呢?怎么没来?”吕菲菲问道。
“王依中午下课的时候发烧了,去校医院拿了药回屋就睡觉了,我们想着让她养一养就没叫醒她,怎么了这是?”室友焦急地问道。
吕菲菲将事情简单地告诉她们,她们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搓了搓胳膊,感觉秋风瑟瑟。
“你确定你是听到有人在哭了吗?”吕菲菲的另一个室友看起来比较冷静,带着眼睛,又问了一遍。
“我确定!当时正是晚上两点,我看小说看到那时候还没有睡觉,突然听到床帘外面不远处有人在哭,我掀开床帘看的时候你们床里面都没有光,我顶头的王依也已经睡着了,哭声也停了。我就以为你们谁半夜网抑云了,听到我的动静又憋住了,毕竟有时候我晚上看小说也会偷偷哭……”
吕菲菲解释道,她此时的情绪已经带上了一点恐惧。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慌张。
“我从来没有!你也知道我的,我一般十二点就睡了!”
“我也是……会不会是……有人说梦话?”
“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吕菲菲无助地看了一眼白镜净。
“除了听到有人哭,还有其他奇怪,让你们觉得对不上的事情吗?”
三人对视一眼,这些基本上都是平时一些很细枝末节的东西,大部分时间都自己下意识圆过去了,很难去想到底有什么。
“就最近?”白镜净看着三个几乎可以上戏台去演黑脸关公的女生,提示道。
“最近的话……昨天晚上我半梦半醒记得吕菲菲去上厕所了?有这回事吗?”眼镜女生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小心翼翼地说。
吕菲菲面色苍白,她往后缩了缩,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没有……前天我熬夜了,所以昨晚上我很早就睡着了,一晚上都没有起来。”
“怎么可能……我听到厕所冲水的声音了,然后我撩起一下床帘,看到你的床位下面站了一个人影……”眼镜女生有点哆嗦,不敢再说下去。
“白同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吕菲菲带上了哭腔,脸皱着,求救似的看向了白镜净。
“你们下午有课吗?”白镜净问道。
“没有!就算有我们也可以请假!”三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