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难撩——苹果馅包子
时间:2021-09-28 09:29:04

  “不用了,谢谢主任,我下午收拾东西离组,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主任没想到她会这么利落,愣了一下:“也不用这么急。”
  唐棉已经起身出去了。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跟懵逼的同事们打过招呼,唐棉抱着纸箱坐上回家的公交车。
  包里的手机震动。
  唐棉解锁屏幕,微信消息来自她爸。
  【五点之前回家】
  又是冷冰冰的一句通知,她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说出来组里的人可能不信,威胁节目组让她丢掉的工作的人是她亲爸,而且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习惯了。
  还是好气。
  重新取出手机,手指飞快在聊天界面打出一串文字:爸,我觉得你有点过分,我现在很生气,今天不想回家。
  发完过了大约一分钟,手机忽然疯狂震动,唐棉没点开消息,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倚着座椅靠背闭目养神。
  这份工作是同学内推得来的,她很满意,她爸相当不满意。
  对唐父来说,孩子脱离他掌控之外的所有行动都叫做不务正业。
  唐棉之前在一家规模很小的传媒公司做视频导演,结果实习期没过,公司被她爸想办法搞黄了,老板跑路,她丢了两个月工资。这回是正儿八经地在电视台工作,他又对人家采取资金威胁,再次让她没了工作。
  越想越生气,唐棉重新打开微信界面,无视唐父发来的一连串语音轰炸,回道:爸,你真的太过分了,我明天也不想回家,你跟我妈说一声,我去唐白那里,让她不要担心。
  文字发出去的下一秒,唐父的电话打了过来,唐棉犹豫两秒,还是按掉了,转而联系另一个号码。
  【哥,我需要安慰。】
  消息发送出去宛若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复。
  汽车驶过两站,唐棉抱着箱子下车,转坐了另一班公交,抵达目的地后,她在站牌旁边费尽地腾出一只手,单手打字:我直接去你店里吧。
  对方快速给了回复:不行!
  唐棉:我在你家楼下的公交站点。
  五分钟后,唐白趿拉一双居家拖鞋,留着没刮的胡茬出现在妹妹眼前。
  单手接过她怀里的纸箱,唐白无语道:“你多大了,还跟爸妈玩离家出走。”
  唐棉道:“不是离家出走,我后天回去,让爸跟妈说过了。”
  唐白深知自己妹妹性格,心想老头这回应该气得不轻,虽然不心疼他们那个控制欲超强的父亲,但他心疼自己的未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独居生活他一刻也不想被打扰。
  唐白熟练地哄妹妹:“早晚得回去,挨一顿骂就没事了,乖,哥哥帮你叫车,回去跟爸爸认个错。”
  唐棉仰头,努力通过眼神表达自己的委屈:“不是我的错。”
  唐棉语气更温柔了:“我知道,但咱俩哪回挨骂是因为做错事呢。”
  唐棉摇摇头:“不一样。”
  唐白洗耳恭听。
  “你挨骂属于罪有应得,我挨骂都是被你连累。”
  “……”
  对妹妹的那点恻隐之心转瞬即逝,唐白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眼见哥哥铁石心肠,唐棉垂下脑袋闷闷地说:“爸以撤资做威胁让节目组把我开除了。”
  手上动作微顿,唐白看向这个父母眼中从小就懂事听话的妹妹,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在她肩上拍了拍。
  “走吧,晚上哥带你吃点好东西。”
  所谓好东西,就是公寓楼下的小烧烤,唐白有言,夏天晚上吃一顿烧烤干两瓶啤酒,能解千愁。
  唐白上身灰色老头衫,下身大裤衩,坐着小马扎跟老板要了一份菜单,豪气地让妹妹随便点。
  唐棉看看不修边幅的哥哥,又看看菜单,有些忧心忡忡,翻来覆去对着只有一张塑料板的菜单看了三遍,最后小心翼翼点了一份八块钱的凉拌海带丝。
  唐白以为她吃不惯路边小摊,摇头道:“这家店开了很多年,味道很好,你去再好的饭店都吃不到这种口味。”
  唐棉抿抿嘴,犹豫再三,说道:“其实我卡里还有五千块钱。”
  唐白不明所以。
  唐棉:“我借你三千,你先用着,我们毕竟是亲兄妹,我不算你利息,慢慢还就好。”
  唐白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但下意识接了一句:“还要还?”
  唐棉露出肉痛的表情:“我也不富裕啊,爸妈断了我的资金来源,这三千块还是主任觉得对不起我,破例开的奖金。”
  “等等,”他皱眉,“你为什么要借我钱?”
  唐棉眼睛上下打量着跟以前富家少爷形象大相径庭的亲哥:“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
  “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破产了?”
  “没……”
  “要不后天我们一起回家吧,你跟爸爸认错,回去继承家业,我们就有钱啦。”
  烧烤店门头挂着的小串灯晃着唐棉白皙的脸蛋,明亮的杏眼微闪着光,真诚又无辜。
  唐白倒了杯啤酒,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狠狠吐出两个字:“做梦。”
  计划失败,唐棉失望地撇撇嘴,重新拿起菜单,不挑对的,只点贵的,反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哥就算破产也比她有钱。
  然而,她很快发现,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还是跟以前一样,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唐白抢走最后一串五花肉,一边吃一边接了个电话。
  坐在路边烧烤摊,胡子拉碴的唐白一接电话倒像换了个人,颇具威严。
  几番对话后,唐棉听到他说:“你们把人安抚住,我马上到。”
  “店里出事了吗?”她问。
  唐白吃完猪肉串,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擦掉嘴边的孜然和辣椒面,淡定道:“小事,你先回公寓,我晚点回去。”
  唐棉眼睛亮了:“我跟你一起。”
  唐白嘶了一声,瞪她一眼:“想都别想。”
  然后从短裤口袋摸出家门钥匙丢过去:“寄人篱下就得听话。”
  唐白进店结完账,出来看见妹妹依然坐在原位,直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四周的桌子热热闹闹的,独她孤零零一个坐在小凳子上,身形单薄,有点可怜。
  好歹是自己妹妹,唐白心疼了,走过去怜爱地摸摸她的头顶,心软道:“你要去可以,但必须坐在车里,不准跟我进店。”
  唐棉点头,嘴角咧开,肉眼可见的开心。
  唐白也笑了,去停车位的路上,随口问:“刚刚在想什么?是不是哥哥不在寂寞啦?”
  唐棉很诚实:“我在想,等你离开自己打车偷偷过去。”
  “小心我把你扫地出门。”
  “我还有五千,附近酒店单人房一晚上才两百块。”
  唐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决定明天早上之前不再理她!
  兄妹俩口中的店其实是一家私人会所,外称跃影,白天是普通的聚会社交场地,晚上则是灯红酒绿的高级夜店,会所主要面向富人阶层,在富豪圈小有名气,会员非富即贵,其中不乏一些明星。
  唐棉向往了很久,可惜他哥一直不让她进。
  “进去可以,先交二十万会费。”
  “车里挺好的。”
  唐白终于扳回一局,得意挑了下眉,随后下车,进入跃影大门。
 
 
第3章 被求婚了?
  负责会所晚间活动的经理一直守在门口等候老板出面,见唐白进门,总算松了口气:“老板您可算来啦。”
  唐白一改在妹妹面前的吊儿郎当,凛然道:“人怎么样了?”
  “李二少酒醒了。”
  “我是说贺家那位。”
  “贺小公子人没事,在贵宾区喝酒。”
  唐白彻底放心:“那就好。”
  有人在会馆闹了一通,客人散得差不多了,此时的舞厅缺少狂欢的音乐和人群,显得异常安静,会所特设的贵宾席外围,李兆半边脸青紫,忍着疼痛,一个劲儿地鞠躬,向坐在沙发中间的人道歉。
  “贺少我刚才是真醉了,没认出你,对不住对不住,您看,今晚您的消费全由我买单成不?”
  贺烛单手摇晃酒杯,晶莹的鸡尾酒在杯壁中来回晃动,李兆惶恐的剪影朦胧地映在酒杯之中,随后被流动的液体搅得支离破碎,放下杯子,贺烛懒洋洋地倚向沙发靠枕,两条长腿交叠在玻璃桌下,声音薄凉:“我看起来很缺钱?”
  “不不不,这,我。”
  李兆支支吾吾半天,末了将目光投向身边一声不吭的女人,一咬牙,拽着女人的胳膊将她推向贺烛,硬生生挤出笑脸:“若若,去给贺少敬杯酒。”
  若若心里直骂他,早先不见你这么识相呢,贺烛都准备接受她的示好了,结果这人平白出来大闹一通,坏了她的好事,现在又把她推出去顶雷。
  内里已经骂到了李兆祖宗十八代,但对贺烛,她是真心实意地想巴结,这可是贺家的小少爷啊,哪怕风流成性,仍是众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若若整顿表情,紧贴贺烛而坐,俯身给自己倒了杯酒,连衣裙领口开得低,她腰肢一弯,汹涌的事业线一览无遗,若若笑吟吟道:“贺少,我敬你。”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伸出舌尖在唇边点了点,眼神妖媚,比酒更醉人。
  贺烛一手支着下颌,眉梢微扬,漫不经心地斜向旁边的女人,视线在她身上定了几秒,若若以为自己成功吸引了他,正要继续说几句娇话,就听他轻笑一声,嘲弄道:“李二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眼光。”
  李兆和若若脸上齐齐变色,尤其是孙兆,半边青紫的脸涨得通红,尤为滑稽。
  去办公室仓促整理完衣容的唐白适时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两位少爷,跃影今天因为一点意外不得不提前打烊,实在抱歉,作为赔礼,二位今晚的酒水席位费全免,你们看如何?”
  舞厅已经没多少人了,贺烛无意多留,爽快地卖唐白一个面子,先一步离场,孔非看了半天热闹,临走不忘挖苦孙兆:“孙二少以后喝酒注意些,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幸好,今天这‘夫人’没什么魅力,只折了你那半张脸。”
  李兆敢怒不敢言,忍下骂人的冲动,目送他们离去。
  待人走远,正欲将怒火发泄到唐白身上,却见那人笑眯眯地张嘴:“李少爷,李董托人传信,请您立刻回家,哦,他还有句话让我转交给您。”
  唐白擎起手机,点开外放。
  “狗东西又在外面给老子闯祸,赶紧滚回来,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听到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声,李兆真慌了,顾不得其他,推开挡路的一干人等,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闹剧的三个主演走了两个,独剩若若留在原地,她失魂落魄扶了把桌面,没入贺烛的眼,又得罪了孙兆,她完了。
  唐白让经理处理后续,他还记得自己车上有个不安分的家属,一出大门,唐棉果然没听他的话,正躲在绿植后面眼巴巴往这边瞧。
  唐白气乐了,大步走过去,一只手揪着她的衣领将人提溜回车上。
  坐进副驾驶,唐棉乖乖系好安全带,迫不及待地问:“出什么事啦?豪门公子为爱出手打架还是小娇妻带球跑带着现任打前任?”
  唐白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唐棉冲他眨巴眼睛,求知欲空前旺盛。
  唐白拿妹妹没辙,解释道:“一个普通富二代喝醉酒为了女人对豪门公子动手,被人家反手一拳打趴下了,酒醒之后悔不当初装孙子道歉,真相是对方压根没看上他的女人,是那女的自己妄想脚踏两条船,主动凑过去的,结果两条船今天恰好进了同一个码头。”
  “然后呢?”
  “船翻了,人跑了,梦醒了呗……喏,就是那个女人。”
  唐白朝车窗外扬了扬下巴,唐棉看过去。
  夜色下,一个美艳的女人双臂环抱,裹着丝质披肩从会所门口出来,神情黯然,孤零零走在花丛环绕的大路中央。
  美人落魄,唐棉不禁有了一丝怜惜之情,喃喃道:“哥,她有点可怜。”
  唐白从车里找出一盒烟,想到妹妹还在,又放了回去,应答道:“自找的,钓到一条傻不愣登的大鱼就该满足了,她还想吃个金的,落个两头空。”
  唐棉说:“刚跑出来的是傻鱼对吧,那金的长什么样?”
  唐白说:“个子挺高,长得最好看,应该是从后门走的,啧啧,我在他面前都只有点头哈腰的份……诶,你以后可不能嫁给这种豪门公子哥啊,被欺负了,连我也帮不了你。”
  唐棉没看到“金鱼”,对哥哥的后半段话一点不领情:“我现在就被欺负了,找不到工作,你有办法吗?”
  唐白轻咳一声:“你哥现在属于业界新秀,暂时扭不过爸的大腿。”
  车内安静下来,直到抵达公寓,唐棉都没再开口,闭着眼睛沉默一路。唐白以为她睡着了,正犹豫要不要当一回贴心好哥哥抱她上楼,唐棉忽然睁眼:“如果我能借到一条大腿呢?”
  “啥?”
  “算了,没什么。”
  唐棉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她想找个能帮她摆脱父母控制,不干涉她的生活,也不能强迫她献身的大腿。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或许有吧,但肯定轮不到她。
  唐棉在哥哥家住了一天两夜,时间一到,被唐白毫不留情地赶出家门。
  回到家,保姆阿姨直冲她使眼色。
  看来爸妈气还没消,可她又没做错什么。
  走到客厅,唐父一手掐烟,一手支着一边腿,茶几的烟灰缸里积了四根烟头,听到脚步,使劲哼了一声,大有“你还好意思回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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