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白把机会送给承渊王嘛!
他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魁斗也凑了过来, 对天相小声嘀咕,“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司主看白小姐那眼神不太对?”
天相:“你这不废话嘛, 啥时候对过啊?咱跟他那么久,你见他看过谁了?抱过谁了?死了一地人他都不带眨个眼的, 白小姐才割破了脖子, 你看看,他衣服都快撕烂了!还一点都不对称!”
“对哦,他强迫症居然都能忍了哟。”
“刚才他抱着白小姐下来的时候,我都以为撞鬼了好嘛!你再看看现在?”
魁斗偷瞄了一眼, “脸特别黑。”
天相:“还不是因为承渊王!”
“啊?”魁斗没明白关承渊王什么事?
天相看向宋从极,脸都黑成锅底了,还不动!!
这司主是没闹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还是压根就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啊?
为了他们镇国公府的未来,天相忍不住凑了过去决定点拨点拨他,“司主,白小姐为了帮我们受了伤,你不送她回去啊?”
“不必。”宋从极收回视线,冷冷答道,“王爷自会送她。”
“可是我听说白小姐身上还有媚粉,他们两这样坐一个马车,怕是不太好吧?”
某种记忆在一瞬间被唤醒,唇上那炙热的温度好似再次被点燃。
宋从极眼神闪了闪,故意转了个身,“无妨。”
车里还有白驰和吴氏,他也做不了什么。
“承渊王好像对白小姐特别关注,司主你就不担心吗?”
“我为何要担心?”
“……”天相都快要急死了,这司主怎么就听不懂他的暗示呢?
嘴上虽说着不在意,但宋从极的视线还是不经意瞥向了白优那边。
只见白优身体有些撑不住,就连马车都上不去了。
盛千夷见状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打算亲自抱她上去。
宋从极眼眸一沉,快步走了过去,“等等。”
盛千夷和白优同时回头。
宋从极已经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盛千夷与白优之间,“她毕竟是因为我而受伤,我来吧。”
说着宋从极直接打横抱起了白优,根本没给盛千夷出手的机会。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盛千夷更是挑起了眉。
白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宋从极放上了马车。
盛千夷看他这意思,是打算跟他们一起走了,当即提醒道,“这里可还剩一堆烂摊子,宋司主还是先办公要紧。”
宋从极不着痕迹地答道:“天玄司会自行清理,王爷就不必劳心了。”
“本王的马车里也坐不下那么多人。”
“无妨,我骑马就行。”
白优:“……”总觉得应该阻止但竟然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哎,你们还走不走啊?”此时,白驰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在里面等了许久有些不耐烦了。
白驰透过马车的窗户往外看,横看竖看都觉得宋从极不太对劲,这承渊王也不太对劲。
这两个人平日里一个比一个难接触,这会儿怎么非得上赶着来了?
“不然就……一起吧?我不占地方的,他坐我旁边就行。”白优终于找到机会提议道。
宋从极今天一直在和人打,几乎没有休息过。
她虽然有受伤,宋从极身上的伤也不少,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耽误太久时间。
而白优都开口了,盛千夷也不便阻拦,瞥了宋从极一眼,上了马车。
白优坐了进去,宋从极随即跟上。
车帘放下,盛千夷的马车当即启程……
天相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简直激动地想哭。
魁斗这会儿走了过来,一不留神怎么宋从极就连影都没了,“哎,天相咱司主呢?”
天相一脸姨夫笑,没有理会魁斗的询问,反而拍了他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转身一边走一边念叨,“……打脸来的真是突然啊……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魁斗:“打脸?打什么脸?喂,我是问你司主上哪里去了啊……”
*
马车里的气氛,有点过于沉寂了。
宋从极在白优的身侧坐下。
盛千夷毕竟是王爷,自然没有人会去坐他的位置。
他坐在最里面的高处,吴氏和白驰坐在右边,白优和宋从极就正好在左边。
盛千夷的视线斜睨了左边一眼,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白优开口道:“那里挤的要死,过来这边坐儿。”
白优愣了一下,宋从极正好就在她的身侧,要过去还得越过宋从极,太麻烦了。
白优笑着拒绝,“不用啦,我坐这里就行的。”
盛千夷语调懒懒,“怎么?怕本王吃了你?”
宋从极原本闭目养神,听到他的话先白优开口:“她身上有伤,不便挪动,王爷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盛千夷被噎了一下,眯了迷眼睛,“说来她伤成这样,都是宋司主办事不利造成的吧?”
白优急道:“不是的,跟大人没关系,他并不知道我今天来这里。”
宋从极没理会白优的解释,直接应了下来,“是我的错。”
盛千夷:“那宋司主打算怎么补偿?”
宋从极抬眸看了他一眼,冷漠反问,“我与她之事,与你何干?”
“……”
白优夹在两人中间,总觉得两人这个气氛不太对。
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冲得她简直坐立不安。
白优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局势,只好在两人中间打圆场,“哎呀,今天都是意外,谁也不想的,没必要补偿,我还得多感谢大人一路帮着我呢,我们应该找仙姑那一窝算账才对,大人是自己人自己人啦。”
宋从极听着她的话有些失神,原本冷冽的脸上闪过一丝浅笑。
盛千夷却被这三个字气到了。
他帮她出气,她居然还傻乎乎的向着宋从极?
盛千夷眼神沉了下去,“自己人?”
白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是啊。”
“……”
盛千夷气得懒得理她了。
马车里再次陷入沉默。
白优这会儿媚粉毕竟没有散去,旁边还坐着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实在让人有点难受。
白优特地靠近窗户边想吹一吹风,可风掀起车帘,却总是将宋从极身上雾凇一般的冷冽气息吹了过来。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燥热,又隐隐冒起了头。脑海里还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之前强吻他的柔软触感。
白优真是又羞愤又难堪,这媚粉的药效到底啥时候才能过去!!
瞥了宋从极一眼,心说不行,得和他保持点距离,但宋从极却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直接挪到了盛千夷的旁边。
盛千夷一脸嫌弃地缩到一侧,“你干什么?本王可没让你过来。”
宋从极语调平静吐了两个字:“太挤。”
盛千夷:“……”
盛千夷瞥了他一眼,吃错药了?
他的马车都够坐十个人,怎么可能会挤?
本来想自己挪到白优那边,但抬头却发现她松了一口气,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似乎淡了一些。
盛千夷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又散开了。
他闭上眼睛休憩,不再多言。
气氛再次陷入到诡异的沉默中。
身体难以自控地想往宋从极的方向靠近,白优无比闹心的不停喝水,想让水的凉意将她体内的温度降下去一些。
白驰打量着三人,一边喝水一边思考,要不是今天是宋从极和盛千夷救他们,他其实非常想问问这两人到底对他妹妹安的什么心?
一个早就退了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妹妹那么上心。
一个压根没交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副跟妹妹很熟的样子。
但不管是哪种,两个都想拱他妹妹,别以为他这个做哥哥的看不出来。
碍于两人的身份,白驰寻思着找个什么话题旁敲侧击打听清楚,吴氏却大剌剌地直接开口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要娶我女儿啊?”
白优和白驰两个人同时把嘴里的水喷了出去。
“娘,你乱说什么呢?”白优急忙冲吴氏使眼色。
吴氏愣了一下:“啊?不是吗?我看他们都挺喜欢你的啊。”
白优:“……”
白优尴尬地恨不得钻地缝里去,简直不敢往身侧看,吴氏还真是跟她爹一样什么都敢说。
她示意白驰快来帮忙。
白驰把脸转到一边,当做没看见。他也好奇着呢。
“娘,你别胡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白优急于解释道。
吴氏却一点压根不信,豁出命的保护,这怎么可能只是普通朋友?
她对整个上京的未婚男性都了如指掌好嘛?
就别说承渊王这种冷漠无情到连皇帝都不在乎的人了,宋从极那更是只听过他杀人,何时听过他救人?
他冲上去救白优的时候,她这个当娘的看了都要心动好嘛!
再看看宋从极被撕烂的衣服,还有白优的脖颈,两人之间真没有点啥,她能信?
而且,今天晚上这一切的遭遇,都让她对面前这两个男人非常有好感,平日里觉得高不可近的人此时越看越顺眼。
只不过,她看女儿一脸羞涩,偷摸摸看两人的样子就替她着急。
但是她也分不清白优到底是在看谁,那脸红的都跟猴子屁股一样了,所以她才主动帮她询问的,谁知道她居然一点都不上道。
吴氏把白优的手拨到一边,“朋友怎么了?我和你爹一开始也是朋友啊,就得是朋友才能发展啊。”
“……”
“娘,不一样的啦。”
“哪里不一样?这喜欢啊,眼神是藏不住的!”
“……”
“你们两说说,是不是?年轻人,坦诚一点,勇敢一点,当着未来丈母娘的面,你们自己说,是不是对我女儿有意思?”
“……”啊啊啊啊,她娘到底在干嘛呀!
白驰被白优狠狠踩了一脚,疼得只能认怂,赶紧扯住吴氏道,“……哎呀娘,你就不累吗?我都觉得累的要死,你还有心思管别人,你怎么不想想回去怎么跟爹解释啊。”
吴氏这才想起什么来,“对哦……”
白驰把吴氏的注意力转走,两人去商讨回去怎么忽悠白礼了。
白优松了一口气,瞥眼看了看两人,吴氏也真是会乱点鸳鸯谱,盛千夷她可一直都当成哥哥一样。
而宋从极……
吴氏真是想太多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他的心里何曾会有儿女情长。
白优正想让这个插曲过去,盛千夷却先开口道,“本王的确挺喜欢她。”
白优刚端起来的茶杯,抖了一下,震惊地看向盛千夷。
盛千夷却一脸淡定道,“她和本王的一个故人很像。”
“什么故人?”白驰追问道。
盛千夷碧色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惆怅,没有直面回答他的提问,反而看向白优长叹道,“她若还活着,想必此时也会跟白小姐一样吧……”
白优:“……”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可白优却在那一瞬间读懂了他话里的含义。
白优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安王说盛千夷活在过去了。
时霓……终究是死了啊……
她现在已经回不到过去的身份,也做不了时霓了。
她只是白优。
白优咬紧嘴唇,什么也没法说。
而得到了盛千夷的回答,其他也就不再关注他。
视线落到了宋从极的身上。
甚至就连白优自己,也不受控制地看向了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似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闭目养神的宋从极这才徐徐睁开了眼。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宋从极扫了一圈众人,然后……视线停在了白优的身上……
第53章 12 我很喜欢
每个人都在等着宋从极的回答。
白优被宋从极看得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在期待着什么。
只是,宋从极落在白优身上的视线太平和了,平和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白优心想他是会嗤笑, 还是会反驳?亦或者……像盛千夷一样说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话?
许久,他终于开口。
“到了。”
“……”
马车骤然停下。
一群人等了半天,却没想到他居然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们?
没有等到宋从极的回答, 白优这心里却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
别人想问,但车夫已经在外面通报,白礼的大嗓门隔老远都传了过来。
大家也顾不上宋从极了,急忙下了车。
宋从极先白优一步, 提前在下面等着扶她下来。
他依然是那副疏离又克制的样子,虽然她从未对他们的未来抱有过什么多余的想法,但不知为何,看着他送完她后离去的身影, 那股说不上来的失落, 却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