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娇气反派——淞宴
时间:2021-09-29 08:51:30

  她和军属们约好了一起上山,特意起了个大早,没忘记抹上她新改良的护肤品——是去年在老先生那儿完成的,比起她先前做的黄岑药剂防护阳光的效果更好,而且还不会变黄。
  看见她全副武装的模样,饶是朱爱兰见了许多遍,还是忍俊不禁:“闷着不热么?”
  谢芸锦轻哼一声:“我更不想被晒黑!”
  几人平时没少来摘野菜菌子,上山轻车熟路,谢芸锦也是有经验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自顾自地采药。
  正费力地挖土茯苓,身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叫,谢芸锦倏地看去,一个军属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有、有蛇!”
  谢芸锦皱眉,起身想告诉她别轻举妄动,想了想又放下锄头,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军刀。
  路昉留给她的。
  那条蛇通身翠绿,竖瞳暗红,血色的信子嘶嘶作响,看着像是竹叶青。
  谢芸锦嫌恶地眯起眼,冲那个军属比了个手势,自己往前挪了挪,然后瞅准时机扔出军刀,将那条蛇钉在了地上。
  “先别碰!”她叫住想靠近的军属,就近找了块石头掂了掂,微微一笑。
  ……
  “芸锦你不怕啊?”朱爱兰问道。
  看不出来这姑娘娇滴滴的,还有这本事,刚才那一招可把她给看呆了。
  谢芸锦忍着恶心将蛇胆取了出来,摘了一点皂角叶走到溪边洗干净军刀和手,又傲又娇地道:“我怎么可能怕!”
  朱爱兰被她的小表情逗笑,又遗憾道:“没砸烂就好了,拿回去还能炖蛇羹吃。”
  “那蛇有毒,嫂子你可别贪嘴。”其他军属凑上来,没了刚才的恐惧,还兴致勃勃地问谢芸锦,“芸锦你咋能扔得那么准!”
  谢芸锦用帕子擦干净手,又把包好的蛇胆放进背篓里,道:“路昉教我的呀!”
  她丈夫可是神/枪/手!有这么好的老师在身边怎么能浪费,当然是缠着人教自己,即便不能碰枪,也不会再遇到先前那样没力气或是被蛇嘲讽的情况。
  如今看来她果然很有先见之明!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神情太过耀眼,军属们又夸了几句,只是谈及路昉,又不免感叹道:“路营长出任务也有一年多了吧?应该也是时候回来了。”
  谢芸锦笑容一滞,鼓了鼓腮帮子。
  可不是么,再不回来夏天都要过了!
  “我前几天刚收到信,说那头已经安顿下来了,等再过上一段时日我就可以过去随军。路营长应该也快回来咧!”
  路昉是领着队伍过去换防的,等情况稳定之后便能回来,而队伍中的战士们却是要在那儿驻防,他们的家属要随军自然也住在附近,如今只不过是在等一切完善。
  其他人又说了几句,不再过多讨论这个话题,一行人赶在正午之前下了山。
  “芸锦今儿个到我家吃饭吧?”
  家里就谢芸锦一人,邻居们经常会在饭点叫上她一起,谢芸锦时不时去几回,更多时候还是自己去食堂打饭。
  “不啦,我得先回家洗个澡,大师傅说他今儿个会做冷面呢!我让他给我留了一份儿!”
  推开家门,谢芸锦把背篓放到地上,径直进了浴室洗澡。有了自己的浴室之后,夏天她通常都会洗两次澡,有的时候出了太多汗,她也会冲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
  浴室里回荡着哗啦啦的水声,谢芸锦冲掉身上的泡沫,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动静。
  霎时间她动作停驻,屏着呼吸竖起耳朵。
  家属院应该不会进流氓吧?
  正想着,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谢芸锦能分辨出熟悉的人的脚步声,外头的脚步沉稳而有力,突然之间,她福灵心至,巨大的喜悦随着屋外的一声“芸锦”得到释放。她甚至来不及擦干水珠,匆忙裹了件洗澡巾就打开了门。
  路昉看到了地上的背篓,敲敲卧室门喊了声芸锦,没过一会儿,门被打开,他本能地接住跑出来的身影,小姑娘紧搂着他,娇娇地怨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他瘦了黑了,本就凌厉的眉眼仿佛见了血的刀锋,锐不可当。
  可看到谢芸锦的那一刻起,他便收敛了所有的锋利,宛如被顺了毛的兽类,对纳入自己领地的小动物露出驯服般的神情。
  一年多未见,路昉何尝不想念,每个日夜的牵挂都化作了归心似箭的动力,现下终于真实地将人抱在怀里,心中缺的口才得以完满。
  “嗯,回来了,让你等久了。”
  “你也知道。”谢芸锦的脸埋在他的肩颈处,瓮声瓮气地道。
  她抬起头,捧住男人的脸,手指在他下巴冒出的青茬上抚过,撅着嘴问:“没有受伤吧!”
  路昉轻笑,蜻蜓点水地啄吻了一下,应道:“保证没有。”
  他默默看着小姑娘教训自己的娇态,这才发现她的头发都是湿的,满身的水汽还未擦干,水珠顺着修长的颈项蜿蜒,勾勒着发丝贴在肌肤上,精致的桃花眼泛着红,花瓣似的红唇翕动,妖冶得像是前来摄魂的精怪。
  许是刚才着急又跑动的原因,洗澡巾要掉不掉地在身上。刚才进屋他没关门,随时可能有人路过,于是路昉托着她的腿,一边往里走一边抬手想帮她拉好,熟料没有稳住,他手一滑,谢芸锦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娇媚的尾音。
  两人皆是沉默,路昉的眼眸黯了下来,呼吸像是被灼热的气温烤干,喉结滚动,再开口时声音都哑了:“我给你带礼物了,生日礼物。”
  谢芸锦耳尖红如沁血,却没有因羞赧而逃走,反而更紧地搂住人:“有什么呀?”
  “你想要什么?”
  谢芸锦心跳如擂鼓,贴着男人的唇,吐气如兰:“你。”
  小别胜新婚,更别提两人分开了一年多,谢芸锦吻得又狠又凶,把路昉的下唇都咬破了。
  路昉低低地笑出声:“不急。”
  可没过多久,形势逆转。
  夏季的天如同孩儿脸,方才还晴空万里,霎时间便雷声乍起,骤雨重重拍向窗沿,树枝上的叶片被打落到地面上,待雨过天晴,阳光掠过一道彩虹,被清洗过的空气沁人心脾,而地面上却留下一片狼藉。
  ……
  大师傅知道谢芸锦爱吃冷面,前一天特意告诉她今天的菜单,还给她留了一份,可眼瞅着午饭点过了,晚饭点也过了,却迟迟没有看见来人。
  他想着兴许对方临时有事,于是第二天又做了冷面,这回等来了路昉。
  大师傅知道他去年就出任务去了,忙招呼道:“路营长回来了啊!”
  路昉颔首示意。
  “呦!这嘴咋了?那头天气这么坏呢?都热上火了!”
  路昉轻咳了一声,然后淡笑道:“对。您今天备了冷面?正好给我消消火。”
  “成啊!你媳妇儿要一碗不?昨天我还给她留了咧,咋没来领呢!”
  “要。”路昉眉眼间沁出笑意,“她昨儿嫌热不想出门,多谢您照顾她了。”
  大师傅自然了解谢芸锦那个娇气性子,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啥,火炉似的天确实也不爱动。行了,你快拿回去吧。”
  路昉拎着饭盒回到家,谢芸锦还睡得跟小猪似的,他把人捞起来,捏捏脸哄道:“芸锦?起来先吃点东西。”
  屋内的光被窗帘挡住,谢芸锦眼睛还未睁开,肚子却已经叫了起来,路昉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靠在怀里,挑起一筷子送到她嘴边。
  冰凉的触感让干燥的唇得以缓解,谢芸锦舔到了一丝甜味,张开嘴咬住,然后闭着眼睛开始进食。
  路昉看了好笑,倒也一点点喂了大半碗。
  吃到一半,小姑娘眼皮动了动,迷迷瞪瞪地问:“下午了?”
  肯定是过了饭点的。
  路昉唇角微勾:“嗯,第二天下午了。”
  谢芸锦倏地睁开眼:“什、什么?!”
  等脑子彻底清醒过来,她瞬间红透了脸,捶了一下路昉,软绵绵的,却说不出责怪的话。
  毕竟是两个人的恣意。
  路昉抚着她的脸,掌心的热度一点点漫上来,低声说道:“昨天我没有措施,你……”
  谢芸锦知道他想说什么。
  昨天那个情况确实叫人失了理智,哪里还能想到这点。
  如今这个年代避孕的方法也不单一,京市早些年就推出了短效口服避孕药,副作用不大,但他们现在的情况吃了也没用。
  谢芸锦睫毛颤了颤。
  “芸锦?”路昉目露歉意,担忧地唤她。
  谢芸锦抬头看着他,倏地一笑,眉眼弯弯:“没事儿。”
  她搂住人,靠在他的胸膛:“顺其自然吧。”
  路昉一怔,随后吻了吻她的发顶:“不怕,我会陪着你。”
  谢芸锦抓住他的手指把玩,娇气道:“你敢不陪我!”
  ……
  路昉的调任批的很快,他们在夏天的尾巴告别这里,家属院的军属们都来送行,周超群抿住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哭出声。
  谢芸锦摸了摸他的头:“超群长高了,下次见面婶婶估计都抱不动你了。”
  “不过长高了好,咱们努努力,要比你路叔还高,嗯?”
  周超群抽噎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本子翻开,露出给两人画的画。
  他是个很善于观察的孩子,笔触虽然还很稚嫩,但将谢芸锦和路昉的特征和神态都描绘得很到位。
  谢芸锦小心翼翼地撕下那张纸,妥帖地放好,亲了亲他的脸蛋:“谢谢超群,婶婶很喜欢。”
  车子开动,远离送别的人群,谢芸锦向后挥手,等到看不见了才坐回来,长舒一口气:“看来你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我去年送你的话,你肯定就走不了了!”
  路昉噙着笑看她,不戳穿她声音里的哭腔,打趣道:“那咱们不走了?”
  谢芸锦掐了他一把,也笑:“走啊,新生活等着我们呢。”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驶离这片土地,随着月落日升,开过田野穿过高山,停在她出生的地方。
  “外公和爸爸都来了!还有周妈和堆堆!”
  路昉拉住兴奋的媳妇儿,护着她一路下了车,也看到了自己父母的身影。
  “伯父伯母也在!”
  谢芸锦挽着丈夫的手,心里生出了巨大的圆满。
  “走了。”路昉笑着拍拍她的头,谢芸锦反应过来,拉着他往那头跑去。
  “堆堆!你都长这么大了,知不知道自己很重啊!”
  “芸锦这丫头是不是胖了啊?”
  “哪有!是路昉非要我多穿衣服!”
  “胖点儿好,手臂都没二两肉。”
  “最近是开始转凉了,老路啊,咱家是不是领了几斤牛肉?正好可以拿来炖汤。”
  “炖白萝卜!周妈我还想吃酒酿圆子~”
  “好——哎呀,咱家没糖桂花了啊!”
  “没事儿,我在家属院和嫂子做了好多,都装在行李里头呢!在路昉那儿,路昉?”
  谢芸锦转过头,朝男人伸出手,拉着他:“你快跟上呀!”
  路昉漆黑的眸子中映出她的笑颜,脚步轻快地跟上,应道。
  “来了。”
  【正文完】
  ════════════════════^^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