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什么话都不会说,但还是希望能够和秦郅在一处的。
“的确该回去了,嫂嫂的书院也马上要建成了,后续就能开始招收学子,我看啊,春闱后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又能在东都见了。”
周朔虽然迟钝,也算不上蠢。
秦郅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东都去,怕是东都的情况不像是魏将军说的那样轻松,将军需要秦郅回去帮忙。
既如此,周朔也不强留了,“什么时候动身?”
“将军催得急,我不能久留,明日就动身回去了。”
“好,那你回了东都,记得代我向将军问好。”
“那是一定。”
树影婆娑下的絮絮叨叨,并未说上多久。
周朔便急着回新房里去见宋青婵了,他想到心上人头顶红盖头的模样,便心痒难耐,想要挑开那一层红纱,看她。
大红灯笼高高挂着,长廊下一路蜿蜒,红色光晕照在地上,通红一片。
就连他快步向前的黑色影子里,都像是弥漫上一层旖旎的红。
路上遇到了许多收拾喜宴残局的丫鬟小厮,见周朔行色匆匆往新房的方向而去,都抿嘴偷偷笑。
没多久,周朔就已经站在了新房门外。
沉重的呼吸顿在胸口里,与他一门之隔的,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宋青婵,他最喜欢最想要娶回来的宋青婵。
她就在里面,等着他掀开红盖头。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来,周朔推门阔步进去,龙凤烛已经点亮,将整个屋里都照的透亮绯红。他侧头看去,嫁衣袅娜的身影正静静坐在床边,雪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披帛。
周朔恍然一笑,原来青婵也如他一样紧张啊。
他灌了自己一口水,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脚步沉稳,没有醉态。
随着他的逼近,以肉眼可见的,宋青婵手指也在一寸寸攥紧,屏住了呼吸。
他身上还没有被风吹散的酒味,好像也醉人起来,把新房里的空气,沾染得滚烫迷醉。宋青婵垂眼,一双红色靴子落在眼帘下,往上,是他裤腿里蕴含着无尽力道的小腿。
纵然是敷着厚厚的粉,她的脸上也浮现了一层红晕。
“青婵。”周朔唤她。
“嗯。”
“我现在挑开你的盖头。”
“嗯。”
得了回应,周朔回头瞧见了秤杆儿,用彩缎裹着。他放在手里掂了掂,才探过去,由下至上,将红盖头挑开。
慢慢往上。
就能看到她光洁瘦削的下巴,莹莹如玉;紧接着,是涂抹了唇脂的朱唇,唇上饱满盈盈,像是生的正艳的娇花,等人采撷;再往上,是鼻尖鼻梁,她的脸颊,都透着旖旎暧昧的红晕;周朔失了分寸,一下就将盖头撩了起来。
他彻底愣住。
艳若桃花争春色,眉如娇柳要扶风。
满含春意与娇怯的一眼望来,周朔骨头都松了。
尤其是她眼尾自然而然的酡红,将人衬得娇艳万分,周朔嘴巴笨,找尽了自己能想到的词儿,也没法形容出他媳妇儿的好看。
他只怔怔站在原地,直勾勾炽热的盯着她瞧。
好看,真好看。
宋青婵被周朔看得更加娇羞,脑袋一点点垂下,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泛着珠玉一般的光泽。
周朔使劲吞咽了一口,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攥紧了裤腿。
垂头的姑娘终于是受不了这样烫人的目光,娇声出口:“阿朔,你别一直这样盯着我瞧,我心慌。”
除却他惯有的赤诚与喜欢,此刻眼中,竟还多了几分占有的侵略,像是饿狼一样的目光。
招惹得宋青婵心头慌张。
“移不开。”周朔道,“我媳妇儿今天好看,我的眼睛都快掉在你身上了。”
“噗。”宋青婵抬眼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会耍嘴皮子了。”
周朔嘿嘿笑了两声,一口白眼。
他今日穿着喜服,也格外好看,威武高大,器宇轩昂,刚毅正气的脸庞,在宋青婵眼里,比岐安府所有的男儿都要好看。
她也低声说了句:“你今日也极好看。”
脸上更烫。
周朔像是一座巨山,站在跟前,一动不动。影子压下来,如同他人一样,将人迫得有些许喘不过气来。
他还是在盯着她瞧。
不等宋青婵说话,周朔倒是先出声了:“青婵,我能亲你一下吗?”声音微哑。
宋青婵被吓得猛抬头,对上他幽深炽热的目光,不禁往后瑟缩了下。说时迟那时快,周朔已经压下身来,将她紧紧禁锢在双臂之间,男人身上的气息与酒味,扑面而来。
他已经压抑承受许久,现在娇妻在怀,他控制不住自己。
“阿朔……”宋青婵声音又娇又软,将周朔的魂儿都给叫到了她的身上去。如此,周朔也不克制,低头就咬在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那朵,诱他摘采的花蕾上。
他一向粗鲁,但是在这一刻,却刻意放缓了自己的力度,将仅有的一点柔情都交给了她。
一点也不疼。
周朔也并没有什么经验,只能靠着自己“老色胚”的本能和别人所说的经验在动,他的柔情与温柔,都在唇齿之间缠绵。
宋青婵推拒着他的胸膛,渐渐见沉溺于与他的第一个吻中。
纯情又欲。
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周朔才徐徐放开,意犹未尽的舔了下自己的唇,宋青婵脑子都懵掉了。好涩情!
他的唇瓣上,还残留着她殷红的唇脂。
怎么看,都暧昧极了。
“青婵,能继续吗?”周朔食髓知味,想要继续。
宋青婵也有些沉陷,只是她一身都重,脸上还敷着厚厚的粉,这样可没有法子和周朔亲近。她擦着唇边的银丝,娇喘着气说:“等会儿再继续,咱们先沐浴。”
“好。”周朔也不纠缠,见好就收,转头打开门,吩咐走过的小厮去打点洗澡水来。
小厮应了声,抬头看见周朔唇上的唇脂殷红,便知道他刚刚在和少夫人做什么了,小厮脸上也红了起来,还偷偷笑,回头与身旁的小厮咬耳朵:“公子把少夫人的唇脂都给亲下来了,啧啧啧。”
周朔耳根子红了,瞪了小厮一眼,小厮不敢耽搁下去,去做周朔吩咐的事情了。
屋里,宋青婵正将发鬓之间的头饰取下,那些金簪,压了她脑袋一整天,到现在脖子还疼着呢。
周朔心头欢喜,真觉得看她一辈子都看不够。
她细细卸下被他吻乱的唇脂,看着镜子中的美人,又想到他吻她时候的粗重呼吸,还有游离在她身上却又克制下来的大手。
都让她意乱情迷。
她红着脸问:“阿朔,没看出来,你竟连这种事也会。”
周朔笑着,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木梳,在她的头发上比划了下,学着她的样子将柔顺的黑发一梳梳到底。
他回答道:“就看书……”没说完,就闭了嘴。
宋青婵就知道是什么书了,也不多问下去,她低下头,听见丫鬟和小厮将水送过来,等到沐浴之后,两个人就要行夫妻之事。
她抠弄着手心里的软肉,“阿朔,你既然看过,那能不能……轻点,我怕。”后面的几个字,轻如微风。
周朔还在揉着她的长发,他耳聪目明,却能听到她极小的声音。
他笑了声:“好,我很轻的。”
两个人的脸上,都布满着红霞万丈。
隔壁浴房里热水的热气,好像蔓延出来,将其间衬得热烘烘的。
将妆卸完,宋青婵便去浴房里沐浴洗澡,出来时只穿了件宽松的红色里衣,她瞧了眼周朔,“我去让丫鬟给你换水。”
周朔大大咧咧脱下外衫,“不用,就刚刚的水吧。”
“可那是我……”她的话没说完,周朔已经走了进去,很快的,里面响起了水声来,宋青婵面红耳赤,用被褥将自己挡了起来。
龙凤烛烛光摇曳,呈下一片绯红的阴影。
等到水声停了后,周朔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只穿了一条里裤,裸露着精壮的上半身,漂亮的肌肉线条上滚着晶莹的水珠。
宋青婵躲在床榻上,朱红纱帘微微摇曳,将她面容遮得朦朦胧胧。
周朔见到人,走得更快了点。
上床,入榻,躺下。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肌肤都能感受到他身体之中的力量。
烛心爆了一声,周朔的手在被子在她的手背上摩挲,声音喑哑问了她一句:“青婵,可以吗?”
许久,才传来闷闷的一声“嗯”,原来她已经将头闷在了被子里。
得了她的回应,周朔终于是不用再克制。
翻身将她挡住面颊的被子拿开,娇艳的面颊落在眼中,他再一次吻上了朝思夜想的唇瓣,之后……
红绡软帐,床榻摇动。
伴着女子娇声啼啼,彻夜未绝。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游戏,来迟了,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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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蜜月(一更)
春宵一夜,龙凤烛尽。
红帐之中,春色荡漾。
一夜折腾,宋青婵只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天色就已然大亮,从窗户和门外照进来,刺得人眼睛生疼。
光里,盛着几分秋意的凉意。
宋青婵眼中的惺忪欲色还没褪去,就被阳光完全惊醒,吓得一个激灵,原本应当躺在身边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她一摸身边的被褥,已经凉了,不知道人已经走了有多久。
今儿可是她过门第一天,新妇进门,早晨要去给公婆敬茶,她看这时辰怕是早过了那个时辰。
她慌慌忙忙起身来,身上未着寸缕,雪一般白的肌肤上,细细密密点着暧昧的痕迹,全都是周朔弄上去的。
昨晚那开始温柔,后来逐渐激烈的场景,真的差点是把她的命都给要了。
几次三番她都觉得自己要昏厥过去,到现在,她身上还疼着呢。
她脸上红了下,穿了件丫鬟准备好的石榴红衣裙,许是听到了动静,侯在门口的丫鬟敲了下门唤了声:“少夫人,您醒了吗?”
宋青婵坐在妆镜前,一头乌发如银河般倾泻在肩头和身后,直至腰间。
她应了一声,丫鬟才从外面进来。她已经来过周家几次,也见过这两个丫鬟,她记性好,记得一个叫做翠珠,一个叫做白秀。
翠珠见宋青婵已经起身了,便去打了热水和帕子来,伺候她洗漱。
白秀的手巧,就过来帮宋青婵绾发。
对此,她还有些许不适应,从未让人这样伺候过,从妆镜里能看到白秀的身影,宋青婵不自在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白秀:“少夫人,现在已经是巳时三刻了。”
宋青婵愕然抬起头来,“怎的这样晚了?阿朔呢?”怎么都不说叫她一声,新妇刚来第一日,便睡过了头,这传出去不好听。
白秀嗤嗤笑出声,挽着宋青婵柔软的黑发,说:“少夫人您别急,这是公子吩咐过的,说是您昨晚没怎么睡,让您多睡会儿呢。老爷也没说什么,早早就出门谈生意去了。”
宋青婵脸上一红,从白秀的笑里看到了别的意味。
昨晚没怎么睡,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绾好长发,洗漱完毕,房外才传来了脚步声。
宋青婵将帕子递给翠珠,朝着门边走了两步,抬头就撞上了匆忙回来的男人,他的胸膛,和昨晚上摸过的一样硬。
周朔扶住她纤细的腰身,“青婵,慢点,小心。”
两个小丫鬟又在后面偷偷笑着,宋青婵脸红,就将小丫鬟给指使开了。
她抬眸哼了声,眼波流转,“阿朔,你今日起来怎的都不叫我一声,我都起晚了。”她语气嗔怪,可眼中却笑意盈盈,石榴红色衣衫,衬得她眼尾也似泛红。
娇媚动人,更胜以往。
周朔放在她腰间的手,舍不得放开,他嗅着她身上的幽香说:“昨晚你没怎么睡,天快亮了才睡了会儿,叫你作甚。”
宋青婵慌慌忙忙举起手来,将他张张合合的嘴巴捂住。
他的气息,落在手心里,又烫又痒。
“阿朔,你莫要说了,别人听见会笑话我们的。”夫妻之间私房事,让人听着都觉得香艳,况且周朔还那样厉害,宋青婵一想起来就会脸红。
周朔眼眉动了下,使劲点了下头,宋青婵才松开了他的嘴巴。
她也蓦然松了一口气。
她这时才察觉到,周朔身上衣衫有些润气,刚巧今日清晨的雾气还未来得及散去,朦朦胧胧笼罩在岐安府的上空。
他应当是出门去了。
想到这儿,宋青婵将翠珠送过来的温水替他倒上一杯递过去,“今日起早出门去了?”
周朔从城门口一路回来,也正渴的慌,接过水来一口喝光,“嗯,阿郅今天回东都,走得急,我将他送到了城门口。”
“原来如此。”她将他肩头上的尘埃拂去,他再穿上这身衣裳,怕是会感染风寒,“衣裳都润了,你且先去换一身,不然风寒了可不好。”
这种换季时节,感染风寒的人极多。
这几天的杏林堂人满为患。
就算周朔再硬朗的身子骨,宋青婵也难免担心起来。
“好。”周朔立刻答应,从屋里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套新置办的衣裳来,他大大咧咧解开革带,挂在革带上的玉佩叮当作响。
宋青婵眼皮子一跳,回头就瞧见周朔正当着她的面在脱衣裳。
她愣了愣,忽的才想起自己已经与他成亲,在她跟前换衣脱衣,都是常事。
她朝着他看去。
昨夜烛火晃动,绯红铺满他的全身,她又害羞得紧,唯独是与他一同到达顶点时方才对上他的眼。
那双眼中,是对她喜欢的炽热,是占有的欢喜,是他对她全无保留的爱慕。
但她羞涩,都没正经看过夫君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