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古早虐文里当妈粉——向日葵一号
时间:2021-09-29 08:57:10

  “我不喜欢看账本,一看就头疼。
  我也不是想偷懒,常管家送来的账本我今天翻了一下,那些庄子田产还有铺子看得我眼晕,太繁琐了。
  你也知道我还在养身子,操心不下来那些东西。”
  说到后面宋引玉有些心虚,她其实就是想躲懒,那些账本,太恐怖了。
  密密麻麻的,多看两眼她都想吐。
  这还只是谢府每年的收入,要是真管家了,她不仅要操心入,还要盯着出。
  另外还有谢三娘子手里没交出来的更复杂的人情往来。
  想一想都能让人窒息,太可怕了。
  谢临安倒是没想到宋引玉会如此抵触掌家。
  据他所知,京城中不少高门显贵府里的龃龉,家宅不宁兄弟失和,具是因为争夺管家权。
  有些内宅争夺勾心斗角不弱于朝堂之上的权利倾扎。
  可没想到,在外人人都想要的香饽饽,在谢府内却成了烫手的山芋讨人嫌,谁都不想接。
  她母亲当年就不想管家,才把常管家裴娘子和长大后的谢三娘子推出来。
  现在宋引玉也是如此。
  见谢临安一直不说话,宋引玉更心虚了,她垂头丧脑地摆弄着手指,怏怏地说:
  “要是,要是实在不行,我也是可以的。那账本想来多看几眼就不晕了。
  我会,慢慢习惯的。”
  谢临安本是想着自己的事,还未说什么,就先见宋引玉一脸不情愿,还不得不勉强自己的委屈样。
  不由得哭笑不得。
  他眉目温和,轻声道:
  “母亲即是让常管家他们把账本送到你这来,便不会在碰管家之事,退是退不回去了。”
  宋引玉一听,扁了扁唇,都快要哭了,她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她再也不能睡觉了,再也不能好吃好玩了。
  正丧着呢,却不想谢临安话头一转问到:
  “身边的嬷嬷可会看账本?”
  宋引玉一愣,抬头看向谢临安。
  猜测着,他不会是打算让秦嬷嬷查账吧。
  一边想着,她一边答:“秦嬷嬷原是我母亲身边的管家嬷嬷,账本自是会看的。”
  谢临安颔首:
  “我会让常管家和裴娘子一切照旧,你若是不喜查账,就交给身边的嬷嬷吧。
  若是账有不对的地方,你再处理。”
  宋引玉眨眨眼:
  “这样,可以吗?”
  谢临安颔首:
  “母亲不喜理会俗物,每年的账本也都是交给她身边的安嬷嬷查的。
  无妨。”
  常管家和裴娘子行事稳妥,管事这么多年从未出过纰漏。
  谢老夫人也极为信任他们。
  每年查账也不过是走个过程,所以这账谁来查都没什么大问题。
 
 
第15章 “那三娘子哪儿呢……
  “那三娘子哪儿呢?”
  宋引玉再次问到,谢三娘子手里抓的东西可不简单,现在她走了,谁来接手?
  谢临安答到:
  “账本明日会有人带回来,账先一并查了,过后账本你交给裴娘子即可。
  往后府里的帖子会送到你手里,你不想去的,拒了就是。”
  宋引玉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安:
  “这,会不会得罪人啊?要是他们记恨,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谢临安摇头,声音极轻道:
  “皇上与先皇不同,先皇儒雅温厚。
  皇上则经天纬地,雄心勃勃。
  他极不喜朝臣私下结交,过往甚密。”
  这下宋引玉听懂了,说白了,狗皇帝是个独断专行唯我独尊的,不喜欢臣子私底下走的太近。
  况且谢家本来就家大业大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要是再出去和权贵结交,一定会惹得他不高兴。
  所以现在谢府需要的是低调处事,而不是在京城中长袖善舞,拉帮结派。
  这也难怪,谢三娘子那么轻易就被夺了手里的权。
  想来,即便没她们二人的这次争执,谢三娘子在这个位置上也待不了多久。
  光听秦嬷嬷之前说的,也能知道,谢三娘子行事有多高调,那可是满京城贵妇圈的座上宾。
  事情便是这么定下来了。
  正好宋引玉自己也喜欢窝在家里,主要还是太冷了。
  要是开春了,她还可能出去走走转转,看看这个时代的风俗特色。
  现在就先不做那些个人情往来吧。
  宋引玉将账本全塞给了秦嬷嬷处理后,还以为能偷个懒。
  但很快更麻烦的事来了。
  虽然谢临安说,如果有帖子上门,她不想管的,可以不用理会。
  但是那毕竟是针对外人,可如果是族人上门,她还真不能,随心所欲说不见就不见。
  谢家这棵大树在京城这么多年,早就枝繁叶茂了。
  就光谢家的族亲,多如牛毛,这还只是住在京城周边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听说了她与谢三娘子一事,知道谢三娘子被赶回了二房。
  所以从第二天开始,那些谢氏族人的拜贴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一封封地递到她手里。
  而这些人是作为谢家的旁支来拜见家主夫人,她还不能不见。
  按照秦嬷嬷的说法,这些人往后都是要靠谢府庇佑过活的。
  日后不喜欢了,可以不见,但是现在须得见上一面。
  无法,宋引玉只能敞开门见人了。
  更令她苦恼的是,这些人还不是一次性来的,分了好几波。
  有的没住在城中,还在来的路上。
  根据谢家的规矩,宋引玉穿戴,打扮行走坐卧都是有标准的。
  族人拜见家住夫人也都是有规矩的。
  她们不懂,还是安嬷嬷从旁协助,才没出什么差错。
  宋引玉每日早起,强打起精神,脸上挂起得体的笑,要像个吉祥物一样,坐那儿等着谢氏一族中的妇人前来拜见。
  她能看见她们眼中的好奇。
  幸而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嘴碎的人,除了委婉地问上一句关于谢三娘子之事,在得到了宋引玉一句千篇一律地官方回答后,便不会再深问了。
  宋引玉也越发确认,就是因为谢三娘子一事才导致了这些人,这个时候来来见她。
  她猜测,约摸是有点慌了。
  毕竟谢三娘子从十岁就养在谢府,管了这么多年的账,结果一朝对她不敬就被遣送回了二房。
  这些人能不慌吗?总是想要来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吧。
  不过只是坐着应付这些人,宋引玉也累得够呛。
  谢临安在头天回来就发现她精神不济了,他本是让她把时间往后挪,不用那么急把所有人都见了。
  若是隔得远的,拒了也是无妨的。
  可宋引玉自己打量,反正见都见了,索性一次性把事情处理完。
  不然老是拖着,心里总存着事,她也休息不好。
  秦嬷嬷怕她撑不住,找了裴娘子帮忙,把拜贴挑选了一圈,捡着紧要的人见。
  其余的都听谢临安的给拒了。
  整整三天,宋引玉觉得脸都笑僵了,每天都累得慌。
  一沾床就睡,然后第二天辰时起床。
  这么一折腾,宋引玉的身子还是没撑住,病了。
  说实话她这具身体就像个四面漏风的破屋子,单薄得很。
  在第三天见完最后一波后,宋引玉那天下午回屋眼睛都睁不开了,天还没黑,躺床上就睡着了。
  睡到谢临安回来,糊里糊涂地起来用了晚膳。
  等夜里再躺下没多久,人就烧起来了。
  谢临安那时还没睡着,只是身旁躺着的小姑娘突然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谢临安正无措时,然后就感受到了小姑娘身上不同寻常的温度。
  再皱眉一摸额头,果然这会儿已经发热了。
  他轻声唤了两声,宋引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接着又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衣袖,才慢慢睁开眼睛。
  那眼睛里泛着红血丝,又雾蒙蒙的,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好几拍。
  “来人。”
  谢临安高声喊到。
  很快,刚刚才躺下的阿月阿星提灯走了进来。
  “大人。”
  “去叫大夫,夫人发热了。”
  阿月两人脸色一变,只是还算镇定。
  阿星出了房门,出去叫大夫。
  阿月熟练地开始安排一切,命人准备水和帕子。
  毕竟这么多年都是真的过来的,她们还不至于慌乱到找不到东南西北。
  刚刚熄灯的小院又重新灯火通明起来。
  不多时秦嬷嬷也来了。
  她担忧地朝里看了看,随后皱起眉头拉着阿月低声问到:
  “怎么不先服侍大人起身?”
  阿月脸红了红,有些为难地说:
  “夫人拉着大人,不让起身。”
  秦嬷嬷一愣,又抬眼仔细往床帐里瞧去。
  果然只见宋引玉抱着谢临安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在他身上了。
  但凡是谢临安动动要起身,她哼哼唧唧地闹不舒服。
  红着眼,平日里清明的眼里都浮着水色,像是下一瞬就要落泪一般。
  腻人得紧,难怪阿月要红脸。
  其实宋引玉没烧多厉害,她也没失去意识。
  可她现在的状态就跟喝醉酒一样,全身又酸又疼,太阳穴绷着地疼。
  人躺床上都难受地受不了。
  呼出的气息,每一口都是灼热。
  她很难受,所以她想和谢临安亲近。
  这种难受不仅是身体的,也是心理上的。
  孤独,脆弱感一下一下透过身体直击灵魂。
  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要抱着谢临安,这样好像才有了一线生机,不然她会溺死在这种汹涌而来的情绪之中。
  “头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临安温柔细语地问到,眉头紧锁,秾艳昳丽的眉眼上,染上了浓浓的担忧。
  他知道宋引玉的身子不好,只是入了谢府后,她一直很精神没生过病。
  所以现在乍然遇见她病了,谢临安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一股一股的酸涩从嗓子眼涌上来,直冲宋引玉鼻腔眼眶。
  一想到她无依无靠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
  或许终其一生都见不到爸爸妈妈,亲人朋友了。
  巨大的恐惧险些将她击碎。
  而在这个时代,她又像是个局外人,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扭曲,罩上了一层纱。
  宋引玉嘴唇煞白,双眼呆滞,一种恍如隔世又像是要离魂一样的感受袭来。
  复杂的情绪让她无法承受。
  她只能牢牢拉着谢临安的手。
  “可是哪里不舒服?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干净清冽的声音仿若冲破了迷惘。
  宋引玉抬头看他,半响吸吸鼻子,弱气地说:
  “你叫叫我吧,叫叫我好吗?”
  谢临安垂首,目光轻荡了一下,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迟疑了一下,他温声唤了道:
  “窈,窈奴。”
  他难得的磕巴了一声。
  这个名字是原主的小名,其实并不算是在叫她。
  可是看着那双温柔地宛如春日微风一样的眸子,此刻里面印入的全是她苍白的病容。
  那双眼睛就像是透过了这具躯体,看进了她的灵魂。
  谢临安在认真又温柔地唤着窈奴。
  这一刻,宋引玉不管窈奴这个名字是谁的,她只知道,谢临安现在叫的是她。
  眼睛含着的滚烫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滑下去,她依赖地又抱紧了谢临安的手臂,一点也不想放开。
  她为了这个人来的。
  宋引玉原以为她是来救赎他的,可是好像是他在救她啊。
  谢临安察觉到了小姑娘深深的不安,他叹了一口气,随后双臂一伸,将小姑娘揽在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想让她舒服一点。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谢府有供奉的大夫,就住在府里。
  所以人很快就到了。
  大夫姓庄,早先被派去宋府替宋引玉瞧过病,对她的状况大致有个普。
  在听到是宋引玉病了,药箱里这会儿装的全是续命的东西。
  可到了第一眼看见亲密的两人,顿时一愣。
  谢临安半坐床上,宋引玉被他轻柔揽在怀里,一个靠在另一个怀里揪着衣服默默垂泪,一个满脸担忧,眉头紧锁。
  庄大夫从未见过这样的谢临安。
  要知道他们这位谢大人,什么时候不是衣着整齐一丝不苟,端方持重一身的清冷内敛。
  整个人活似天上的谪仙,不染红尘。
  现下看着倒像是被拉入红尘,情绪外漏了。
  “庄大夫,麻烦你了。”
  谢临安抬头对他道。
  这惊醒了还有些呆愣的庄大夫。
  他回过神来,神色肃然没了心思想其他。
  只坐在阿月搬来的凳子上,开始为宋引玉诊脉。
  屋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敢说话,紧张地等着庄大夫的诊治。
  庄大夫医术很好,虽称不上什么神医,但也是医术高超。
  这会儿一答脉,寻摸了一下,心里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他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样了?”
  见庄大夫收回了手,秦嬷嬷先忍不住开口问到。
  “没什么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受了些凉养一段时日就行了。
  只是夫人身子骨弱,要小心养护,不要忧思过度,慢慢就好了。”
  “谢天谢地。”
  秦嬷嬷吐出一口浊气,双手合十高兴道。
  每次宋引玉一病,都是要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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