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恬苦着脸举铁,朝她投来了sos求助视线。
她抽着嘴角,一边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
“别分心,认真练习。”
谢/冷漠无情大魔王PD/嘉释忽然开口说。
她转头一看,见当事人正手拿一块红瓤大西瓜,带着身后的一众练习生们正在悠闲恰瓜。
被抓的那些练习生则在紧急加练,一旁的工作人员告诉她,现在是“惩罚时间”。
几人的身后还高高拉起一条极为醒目的红色大横幅:吃一口,胖一斤,管住嘴,迈开腿。
伴着练习生此起彼伏的“惨叫”,谢嘉释吧唧吧唧在那恰瓜。
桑晚的嘴角抽了抽。
……夺笋呐!
他站在那边啃的云淡风轻、姿态优雅,着实令人想打。
吃完后,对方远远地抱臂站着,随后见她瞥了过来,他抬唇朝她一笑。
“怎么,stuff小姐也想吃?”说着朝她递过来一大块,镜头也跟着他的动作,朝这边转了过来。
“……不了,谢谢。”她果断退后一步。
——
此时热气滚着窗外的浪潮一起朝地面袭过来,她站起来,关窗,再利落地躺下。
“定在这周日的下午,你觉得行吗?”米迦问她。
她撑起身子,发丝顺着微濡湿的脖颈滑落,脖颈白皙,透着淡淡的亮色。“嗯……”
真巧,正好是《偶像之子》节目录制只要半天的那一天。她挑了挑眉。
但有没有那人的手笔,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不想知道。
“看你们,反正也就是吃顿饭吧,”桑晚边扳着一条长腿,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去的都有谁啊?”
米迦指了指:“我,你,傅延还有他妹。”
傅弥每次两人叫她出去一起玩都没时间,这次倒是一口干脆答应了啊。
她闻言,没多想地闭了闭眼,“行啊,地点呢。”
米迦报了一个地儿,那家餐厅离学校并不远,仅靠步行就到。
“你打扮一下。”米迦忽然低头,伸手卷了卷她的一缕头发丝,“傅弥绝对穿的很好看,咱不能让那丫头抢了风头。”
“有必要吗?”她反问。
傅延妹妹的那点小心思都不必猜,谁都知道是为什么。
无非为了那位顶流大明星呗。
可是此时桑晚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
女孩子之间勾心斗角她一直没什么兴趣,或者说之前在高中时可能会有,但现在她很佛。
即使被当成假想敌,可谁又在乎呢。
——就是不喜欢了,仅此而已。
自己的东西,既然是自己主动不要的,那也不会对此再有什么涟漪。
桑晚懒懒地抬眼:“知道了。”
米迦回宿舍,她继续呆在原地。
午后的温度有点热。
保持姿势了一会,卸了劲后她躺在瑜伽垫上,看着屋顶掉了漆的白墙,因为疲于立刻站起,一头漆黑的长发散开,桑晚瘫躺着闭了闭眼睛,她一时有些昏昏欲睡。
迷蒙中蓦然回想。
眼下是漂亮又无聊的人生。
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但是这段时间里却隐约觉得有些东西在慢慢变了,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室外不断传来吱哇的隐约蝉叫,不甚叫人心烦。
桑晚伸手摸起手机,她点开一个工作人员发来的微信,一条明晃晃的好友推送,显示发送时间在上午十一点。
没看到。
她连忙回了。
紧接着伴随的是一句公事公办的话:“桑晚,这是导师的微信,你先加一下谢嘉释,A班有几个外国练习生,需要你帮助沟通一下。”
她拿着手机,见状掀了掀眼帘。
桑晚想无视掉,结果对方又滴滴滴连着发来了好几条:你加他了吗?动作快一点,这是必要工作。
桑晚:……
桑晚:“不好意思,你们能换个人加他吗?我去联系裴导师也行。”
对方过了一会回她:不行,别人都有活了,就你了,你快利索点吧,赶紧加人家。
又催了一遍。
她一时黑线。
桑晚认命点进去,随后她盯着那个名为“fierce”的英文昵称,神色复杂。
谢嘉释的微信头像是黑漆漆的,其里隐约透出一点蓝调,莫名让人想起沉闷忧郁的夏夜。
她不由得咋舌。
看了好几秒以后,她的指尖停顿在屏幕上,仍然有些犹豫。
过了几分钟后,受不了大stuff的对她的轮番消息轰炸,她只得认命点了添加对方的好友。
备注自己,随后点击发送,成功。
……你最好快点给我通过!
桑晚恨恨想着。
随后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风吹在窗上,很快止息,陷入安静。
忽而几个女生此时打打闹闹地从旁边走过 ,发出几声刺耳的狂笑声,有点吵耳朵。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她应声拿了起来。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通过了。
她见状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距离她方才申请加好友,才过了不到一分钟。
正好在玩手机?还是……她挠了挠头发,桑晚先是公事公办地给对方发了个“你好”,然后她打了一长串的说明:“组长让我加你好友,说我需要和外国选手进行交流沟通……”
还没打完,对方的消息已经顶了过来,简单的一句:“怎么现在才加上。”
桑晚:……?
无法揣摩对方话里的意思,大概是责怪?
紧接着。
谢嘉释:应该我们上午就开始了的。
桑晚:……那,就,对不起?
谢嘉释:……
谢嘉释:我没在怪你,只是练习生他们等很久了。
桑晚见状,她打字:“那,好耶。”
那头的对方默了。
又过了几分钟。
谢嘉释:星期日下午聚餐,你知道吗?
桑晚:知道,米迦告诉我了。
对方问:那你来吗?
她故意没回。
“这个……”
随后,桑晚看到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她挑了挑眉。
——
封闭录制地,导师休息室。
开着冷气的休息室内,两把椅子上,染着金发的混血男人很是无语地抓抓头发,他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接着说:“阿释,你至于这么别扭吗?想加人好友就直接加啊,你从上午就心神不宁到现在,”他说着疲累地伸了个懒腰,“为了个女的,至于么。”
旁边的银发男人不语。
钱悖嘲笑他:“都不反驳了啊?”
“啰嗦,别说话。”对方皱眉说。
钱悖摊手无奈。
这哥就连刚才吃饭也拿手机。
看不出来,初恋的魅力对阿释这么大?过了好几年了,都这么念念不忘的。
钱悖暗暗地想。
看来需要多介绍些美女给他认识,他看着对方一刻也不错开屏幕的那双眼珠,钱悖蓦然觉得有些丢脸。
清醒一点兄弟!请别毫无自觉地这么上赶着!女人就是不能惯!——来自钱悖在内心无声咆哮。
阿释是内娱顶流,条件优越,在海外时就有不少的西洋女人投怀送抱,钱悖对此自然照单全收,而谢嘉释每次都冷着一张俊脸,拒无数热辣的□□于三千里之外,看起来老不大高兴。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偏偏一棵树上吊死。
但自己还死不承认。
钱悖每每想到这,他就不由得啧上那么一声。
两人在海外这么多年,也合作了不少次,算得上是闯欧美乐坛的唯二的两个华裔,彼此也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钱悖也自然多少了解谢嘉释变成这样的原因。
他高中时被一个女孩给伤了,刚出国时,谢嘉释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甚至罹患上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度到了不间断服药,才能维持的地步。
他叹了口气。
——那个叫桑晚的小姑娘,他见过几次,她脸虽然长的是好看,身材也不错,但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让阿释这么念着?
此时银发的俊美男人拿着手机,漆黑的眼睫微动几下,他的唇瓣微抿,闻言,谢嘉释只是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神色稍显倦怠。
钱悖没辙,只能陪他等着。
过了一会,他猛地直起身子。
“来了?”钱悖见状眼睛一亮,他清清嗓子,准备大刺刺地传授自己情场老手的经验:“我和你说啊,先别那么快通过她的好友啊,等两小时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他看着谢嘉释的手机屏幕,钱悖陷入一阵沉默。
“不是说了,让你等上两个小时吗?”钱悖拍桌子,恨铁不成钢。
谢嘉释抬起眼睛看着他,几缕银发微遮住漆黑的眼睛,他听罢,有些无辜地抿了抿唇,半晌憋出一句:“……手快了。”
钱悖:“……”
“算了算了,你让我看看你们的对话,我看着帮你回。”他刚要拿过谢嘉释的手机,却被对方给躲开了。
钱悖:“?”
谢嘉释站起来,把手机屏幕挡的严严实实,纤长漆黑的睫毛轻眨,他淡淡地道:“我自己来。”
他走到僻静处,点开了对话框。
看到了对方发来的简短一个字。
“来。”
他一瞬间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但很快又收敛了,蓦然绷住了上扬的唇线。
谢嘉释收起手机,淡漠地垂下眼睑。
他才……
绝不会为这种事高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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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提前预定的包间被设在隐蔽处,人不多,店内也算得上静谧,傅延接了电话,说让她们先上去,自己先去接人。
桑晚今天穿一条深墨色连衣长裙,长袖的设计在手腕处收紧,衬得手腕很细,一头海藻似的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化了淡妆,口红稍艳,戴珍珠发箍,底下一双米白色的靴子,和米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了两层的楼梯,从一个转角走进了店面的二楼。
上楼拐角转身时和差点一个下来的男生撞上,她见状,索性往旁边侧了侧身,打算让对方先过去,女孩此时微垂着眼睑,桑晚的一双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微末的困意。
那男生却没走,忽然红着脸叫了她一声:“学姐好。”
桑晚此时困意正浓,闻声,她有点迷蒙地掀起眼帘,“你是……?”她迟疑地开口,这时米迦在上面唤了她一声:“快上来吧。”
她于是应了一声,跟面前的男生轻轻颔首,随后便擦肩而过。
穿紫色和服的女子在前面带路,步伐倒的稳且快,她左右环顾着,眼前一派安谧的环境,偶尔从两侧的和室里传出客人们模糊的交谈声。
这是一间设计优雅的高级日料店,店面装修得古朴精致,浮世绘风格的彩色壁画被绘制在走廊两侧的木门和横栏上,两人穿过两侧一扇扇纸质的拉门前时,米迦转过头,嘱咐她别这么丧里丧气。
“干饭不积极 ,思想有问题。”被戳了一下脑袋。
“……我也不太饿来着。”
她闻言,依旧只是淡淡地掀起眼帘,桑晚表现的兴致缺缺。
从录制地回到宿舍后她上.床睡了一觉,因为实在是很困,闷头就睡,被喊起来时无精打采,中午饭吃的也很少。
且这两天她总是熬夜到两点,所以每每一到了下午,有些困倦感便逐渐涌了上来。
众所周知,大学生永远是睡不够的。
外头的热浪翻涌,一进了凉爽的屋内,身体的细胞便自觉安逸地陷入休眠状态,她满脑子想着进去餐厅后先眯上一觉。
“好歹出来吃饭,你能不能开心点?”对方见她毫无世俗的干饭欲望,有些无奈地问。
“我挺开心啊。”桑晚眯着眼。
“……看不太出来。”
忽而她的鼻子闻到不远处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很好闻。
桑晚揉了揉眼睛抬头四下一看,见室内中间的一处瓷质水池里此时正散着淡淡的烟雾,有香气从里头栽种的花里传过来,衬着顶上微橘色的灯晕,显得很是漂亮。
她眼睛一亮,便走几步来到近前,凑近摸了摸里头冰凉的红色娇艳的花瓣,心头终于来了那么点兴致,桑晚不由得问:“这地方看着还不错,谁选的?”
米迦:“谢嘉释。”
哦。
她摸了一手的水汽,抬手捻了捻被濡.湿的手指,女孩垂下眼睑看着。
……瞧这店里活脱脱的资本主义奢靡,一猜也是。
两人被带到一处门前,拉开面前绘着鲜艳色彩的纸门,她看着里头的摆设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跪坐式的桌子。
屋里此时开了冷气,温度调的正好,但进去依旧要脱下鞋,两人踩着软软的榻榻米走进去。
刚拉开椅子坐下来没多久,不远处的拉门再次被人从外拉开。
来人身材修长挺拔,正单手搭着白色绘梅花的日式折门,朝里头的两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桑晚闻声回头。
冷清清的一双漆黑眸子,压在黑色的鸭舌帽之下,帽檐下透出几缕不羁的银发,此时被弯折而稍微变形,狭长精致的眼尾稍微挑起,耳垂的黑色耳钉泛着漆光,来人一身黑色薄卫衣和卡其色裤子,一双白银色的A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