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恶犬——林汀汀汀汀汀
时间:2021-09-30 09:13:05

  曾经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的练习室,有一次钱悖误闯入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的墙壁上,四处挂的全都是一个女孩子的画像。
  被用黑色的炭笔勾勒,每一笔无比细腻而生动的。
  他又见此时谢嘉释无比专注地。
  少年抓着那杆笔,飞速地在纸张上挥动着。
  是匍匐于地的火红色野莓,东寺里我曾在你身旁窥见天光
  夏日,是被扔在垃圾桶的玫瑰花
  她看到了腐烂漂亮的  我在偷看
  她过来拿起了  我破损的身体
  一片花瓣被摘掉是虫蛀过心脏
  没关系  只要是你
  随便对我吧,我的少女。
  你比日夜惩罚我的月亮还要美丽
  琴键的音节飞速流淌。
  他的神情愈发灼人和滚热。
  他几乎忘却了身体里的所有疲惫痛苦。
  正在忘乎所以,不知不觉。
  俯身低头贴耳
  要做个乖狗狗  忍耐獠牙
  因为她不喜欢这样
  恶犬吻着少女拿白蔷薇的指尖
  她笑了  我能舔吻一块月亮形状的糕糖
  即使是匍匐脚边的怪物,被高跟鞋踩在我的鼻梁,血液渗进嘴巴
  琴键的声音越快。
  刷刷的笔声。
  骤然停下来。
  他落笔,谢嘉释随后灼灼俯视着自己创作的这首曲子,新鲜出炉,满载着令人心悸无比的疯狂。
  他压着笔尖落下最后的韵,抽动指节,最后缓缓写下。
  最后的字迹,握着的炭笔芯被一击折断,字迹力透纸背。
  钱悖看到,那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恶犬。
  ——这首歌的名字。
  他将唇凑近,闭上眼睛烙下一吻。
  “那孩子走了,你的假期白请了。”
  钱悖这么说。
  他丝毫不在意,随意把歌词的纸张捏在指尖,指腹划过纸面,细细摩挲了几下。
  “不急。”
  阳光变得愈发晃人,在对面的男人朝这里看过来之前,他起身离开了那里。
  只一起身,心脏的紧缩感再一次朝他袭来。
  谢嘉释的神色微动,他抬手按着自己的胸膛,随后接过钱悖手里的水杯,把四片白色药片放进嘴里,仰头灌下。
  窗帘被拉紧。
  不透露一点光亮。
  ————
  熙攘声从桑晚进了校门后就不见了。
  因为放了难得的小长假,学校里没多少人,下午四点,约好排练地点的西侧教学楼里空无一人。
  长宜大学的一间体育舞蹈室里,几个女孩穿好鞋子进来,说说笑笑地拉开门,友枝和米迦三个人在前面,后面也有两个女孩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之后门被拉开,几个高挑的男生,长相都很不错,这是学校舞蹈队的,几人边打招呼边冲几人走近了,后进来的两个女孩见状,都面露兴奋。
  而其中有一人此时抬头,他的容貌最出众,穿卡其色外套,发丝漆黑,男生先是环顾了屋里的女孩们一圈,随后他似乎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睑。
  有人正好注意到,立刻出声打趣他:“陈霖,找谁呢,找女朋友?”
  一听这,在场的人悄摸摸把眼睛瞪的像铜铃。
  叫陈霖的男生脸庞生的俊美,闻言他轻轻打了那人肩膀一下,不自在地笑着道:“没有,没找谁,阿贺你别乱说。”
  “人来齐了吗?”打趣人的男生曹贺这时候问换舞蹈鞋的友枝。
  “还没,再等一会吧。”女孩听后回答。
  友枝愈发看这人眼熟,她摸了摸下巴,于是转过头来跟米迦咬起耳朵:“那什么,校舞蹈队里就最帅的这人,我们是不是见过他?”
  “哦,桑桑和他在马原课上是同一个小组来着,”米迦闻言眯起眼睛,看那男生返回去,他似乎跟陈霖说什么,之后他身边的人都露出了有些暧昧的笑。
  两人见状,立刻敏感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正巧这时候有人过来敲门,是个外卖小哥,提着一大堆外卖:“你好,傅延先生给这间舞蹈室的人点的十杯奶茶,请问你们谁过来收一下?”
  好家伙。
  米迦和友枝对望一眼。
  她们决定暂时向冰奶茶屈服。
  “……但愿阿释动作能够快点。”咕咚咕咚。
  “……臣附议。”友枝巡视一遍四周,虽然这里的人颜值是不比谢嘉释的,但是却胜在近水楼台啊。
  还是替他留意一下吧。
  没办法,谁让他给的太多了。
  “你们来的好早。”
  桑晚穿着一件吊带蓝色上衣,一只手旋开门把清泠地走几来。
  友枝和米迦起身:“来了。”
  女孩扎着高马尾,肌肤雪亮,下身穿着是条休闲黑色长裤,勾勒出玲珑细细的腰线。
  她肩上外搭一件白色外套,进来时便抬手脱下,露出两条雪白的手臂和精致的锁骨。
  有女生兴奋地问她:“我听说我们也有外援,是真的吗?”
  “是谭革吗?”女孩子们叽叽咕咕,因为她们一早知道米迦家里是《偶像之子》的赞助商。
  因为猜测极了。
  她随手挽起了散着的头发,扎了个丸子头,桑晚闻言,轻轻地眯了眯眼睛:“暂时保密,先来练习吧。”
 
 
第37章 [VIP]
  几天的假期很快过去, 等桑晚放假回来,就要开始校考了。
  还有三个论文两个读后感一个课后作业没写的她:垮起个小猫批脸. jpg
  她再也不拖欠作业了呜呜呜呜。
  更令人绝望的是一学期一次的体测也开始了,某天桑晚下课握着手机,从看到体育课老师在群里发的下周要体测的消息后,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论当代大学生最恨的三样东西:早八课, 晚修课, 以及天杀的八百米。
  #论800米什么时候滚出我的生活
  #史诗级灾难片大学生体测
  这股从初中一直弥漫到大学的硝烟, 每每提起就令人觉得心悸窒息的, 痛苦 根源。
  终于磨蹭到了星期四, 第二天有体育课,明天下午就要进行体测, 前一天的中午她准备吃饭时,打了份鱼香肉丝冬瓜炒肉后, 桑晚坐在食堂,她干巴巴地咽着筷子上的白米饭。
  笑死,根本吃不下去。
  她掏出手机边流泪边打字—— “这就是我的断头饭了吗?”流泪猫猫头jpg.
  朋友圈的图片一发出,没多久得到十几个点赞。
  桑慕在屏幕那头桀桀冷笑:“真逊啊,怎么样,明天下午我也不忙, 要等你跑完我直接送你去医院吗?”
  桑晚深呼一口气,她隔着手机朝他比了一个中指:“谢谢,不用了,你闭口吧。”
  开着Toyota的小飞机:姐姐姐,800米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我们那时候都是跑1000米的(吃瓜吃瓜)
  青青草原第一帅:桑姐加油!
  卡帕西亚:桑桑加油
  ……论钟恬他们到底有几个手机。
  她想了一会, 依旧老不大愿意, 上刑似的扒着嘴里的饭, 桑晚终于忍不住敲了敲谢嘉释的聊天框。
  “你拍了拍谢嘉释”
  “你拍了拍谢嘉释”
  桑晚:在吗。
  在吗。
  在吗在吗在吗?
  等了一会。
  那边随后缓缓打了一个 ?
  桑晚啪嗒打着键盘, 这样问他:你好,有无跑800米的有用小tips?
  谢嘉释:……
  谢嘉释: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
  桑晚:。
  桑晚:所以,有没有。
  《偶像之子》的录制室,台下的休息区内,坐在沙发上正短暂休整的谢嘉释此时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收到消息后他见状,拿着手机略微思索了一会,随后打了几行字:跑之前最好不要吃东西,水也少喝,热身运动要做足,提前把身体活动开。
  桑晚:收到。
  谢嘉释按灭手机,屏幕由此暗了下去,他扭开水瓶仰头喝了一口水,长长的黑睫毛动了动,随后谢嘉释有些思索低下眼睑,他想起了什么。
  她时常有些体力不足,又不喜欢锻炼,每次学校高中体育课一组织跑长跑,跟要了桑晚的命似的。
  “八百米,我永远的痛。”
  那次跑完运动会,桑晚一冲过终点就直接瘫在地上,任谁拖也不肯起来,最后众人实在无奈,把刚跑完3000米的谢嘉释拽了过来救场。
  彼时他跑完步大汗淋漓地回来,他穿着黑色球衣,谢嘉释喘着气,他低头俯下身,拿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红通通的脸。
  唇动了动,随后说。
  “桑晚,起来。”
  “不起,打死都不起。”
  她在草坪上翻了个身,无赖地和他对上眼睛,薄润的唇瓣被染的晶莹红亮,桑晚一张白皙的脸庞上全是汗水。
  怎么会有体力这么差的人。
  谢嘉释不由得啧了一声,把脑子里那些画面通通打散掉,可怜巴巴扒着他衣角求抱抱的女孩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而且他也没必要再去管。
  单手托着下巴,翻着节目流程,随后他竟然又不由自主想起之前桑晚跑步之后的反应来。
  ……主要是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他想不记清楚,都不行。
  跑完十有八九那家伙会吐,每次总是脸色惨白地瘫在地上,手脚摸着也冰凉,总是捂着嘴一阵阵地咳嗽,纸巾用了一大截鼻子依旧在翁着,最后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在那之后,她请了好几天的假。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蓦然变得凝重了些,谢嘉释抱臂抿唇,先是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最终还是妥协地啧了一声。
  ……好歹再问问吧。
  总不能让她再像之前那样。
  修长的手指一动,他把刚才的聊天框又给找出来。
  ——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他这么斟酌着打字,点击发了过去。
  ——?我明天体测来着嘤(猫猫头落泪)
  ——……我指的是你体测之后,不是说要见一次面,把剩下的各自舞蹈的part以及顺序都敲定一下。
  他等了一会,直到桑晚回了一个好。
  “要是跑完我还有命在,我就去。”隔着屏幕他都能看见女孩的崩溃。
  随后把地点约在阶梯教室,下午的四点半。
  当然,他不可能那么晚才过去。
  谢嘉释眼珠不动,想了想,他随手播了一个号码出去,电话接通,“喂,阿和。”随意寒暄几句,随后再不经意地打听对方班级进行体测的具体时间。
  那头的人自然是一头雾水,但最后还是帮他打听到了,于是便颇为好奇地问:“大概是明天下午两点半以后吧……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随口一问,”谢嘉释的眼帘掀了掀,把时间记在备忘录里,他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嗯……就当是体验一下大学生日常生活,吧。”
  “…就这?”
  “不然?”
  那头直接无语凝噎了三秒钟。“你闲的啊。”
  他不置可否,随后谢嘉释轻轻道了声谢,再慢条斯理地抬手挂断了电话。
  忽而,一道颇为扎眼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谢嘉释于是朝其抬头,而那股莫名的敌意又莫名消失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人,唯余一个裴铭拿着两杯沏好的柠檬水,正噙着笑朝这边走来看着自己,一边热络地跟他打招呼。
  谢嘉释礼貌地应下。
  “阿释在和谁聊天呢?这么专注。”他笑着问,随后很亲昵地走过来,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来,柠檬茶。”
  谢嘉释见状纳罕地挑眉,接过茶杯放在一旁桌上,把手机不动声色地收起来,他声音淡淡:“也没什么,安排行程而已。”
  裴铭在录制这几期节目时,经常和他表现的关系很好的模样,似乎有意在向他示好。
  网上流传那些节目片段剪辑里,也有不少证明两人关系铁的营销。
  谢嘉释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此时带着笑的脸庞,心里的直觉让他对此并不感冒。
  一般这样的示好,不是另有所图,就是暗藏锋刃。
  “LM的那个代言,阿释会接吗?”果然寒暄一会,裴铭就开口了。
  对方看着并不在意,“什么?”
  裴铭打量着谢嘉释毫无瑕疵的侧颜,他脸上带笑,眼里不动声色地闪过一点微末的算计,“就是下一期联动的乐迈乳饮广告。”
  乐迈乳业联名偶像之子节目,在节目推广期间,买一罐乐迈的酸奶产品就算一张选票,可惜这一季的粉丝们的打投力度不同于之前的那几季,自开售以来,总体的销量偏向低迷。
  谢嘉释虽然回国不久,但是资源顶天,不少人想合作因而抛来橄榄枝,但因为野回公司在中.国的分部刚刚成立不久,即使在国外的资根深后,在国内,他们也少不了被资本掣肘的地方。
  而包括谢嘉释前一阵子的新歌mv助演,打歌综艺,以及之前的那些代言,少不了捎带一两个选秀节目的成员,虽然事先约定好,但实际操作起来与合同规定的已然超出太多,野回公司已经不大乐意,早和节目组起了摩擦,要不是他自己不介意,两方早就翻脸了。
  虽然已经决定推掉了,但谢嘉释闻言,便轻轻瞟他一眼:“暂时还不知道,怎么了?”
  “我以为阿释不会接的,不然又是和这个节目top前五的捆绑营销,相信你也不会总愿意给乐宴奶孩子吧……”裴铭这么说着,谢嘉释忽而合上了节目单,他抬眼朝对方看了过去,慢条斯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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