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恶犬——林汀汀汀汀汀
时间:2021-09-30 09:13:05

  更何况是这种比较激烈的热舞,干巴巴地跳绝对很没意思,也掀不起气氛。
  视频里此时正放着一段男女双人的part,两人的身体凑近,最后的ENDPOSE里,男生把手臂搭在女生肩上,女生则攥着他的手腕,两人呈现半拥的状态,靠近彼此并对视。
  胸膛微微喘息起伏,女孩黑发红唇,蓝发男生的领口微敞,略露出精致的锁骨,一瞬间这个画面显得极具张力。
  她不由得想,这场面很赞,要是那天真的这么跳,当天绝对吸人眼球,绝对的艳压一片。
  她有些犹豫地看了谢嘉释一眼,桑晚的心里拿不定主意。
  之前的那个合作舞台一流出,她的微博就被迫沦陷了。
  所以她肯定不能跳……那不如换个人和他跳?
  她摩挲着下巴,一边偷偷打量对方。
  这人会介意吗?
  谢嘉释感觉自己手臂一股痒意的感觉传来,他随后垂下眼睑,见女孩的头发丝散了一点,此时在自己肌肤上轻微勾着,细细麻麻的痒意。
  很快她发现了,身子往那边移了移,那点触感也随之消失了。
  他将这动作尽收眼底,随后谢嘉释抬眼,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们的表演时间是几分钟?”
  “大概七分钟?时间确实有点赶,所以要删减一段。”
  她伸出指尖,桑晚把手机视频调快了一点,在屏幕上敲了敲:“然后是这里,动作可以稍微改一下,你觉得呢?后面还有一段双人舞,我觉得很不错可以加入进去。”
  她的肤色白,肌肤嫩的像豆腐,女孩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汗水微微淋湿,此时贴在耳际,她随意抬指拢了拢碎发到耳后,桑晚说着,她拧开一瓶果汁,低头抿了一口,粉色的唇随即染上一点淡淡的莹润。
  谢嘉释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那里,很快他撩下眼皮,将视线转回到女孩的手机上。
  ——
  轻微的声音。
  女孩手里晃荡的双层小皮筋,不堪蹂.躏而断了一根,她捏在手里,也不转了。
  他沉吟着,随后谢嘉释这么开口, “双人舞的那段part……”是平常的口吻,而尾音却不易察觉地略微上扬“——是你和我跳?”
  “不是。”女孩立刻就否认了。
  谢嘉释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沉了沉,他抿了抿唇线,面上如常,而眸子里却闪过意味不明。
  桑晚似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立刻开口:“呃其实还没定下来呢,到时候看看谁更合适就上嘛,再说,再说。”
  他不言,抬手揉了揉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叭声,他感觉到一股酸痛感此时已然消失殆尽。
  谢嘉释扬了扬眉,即使这丫头说话不让人高兴,他却觉得昨天服药的痛苦一时舒减了不少。
  Ken说,他要远离压力源。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压力源来自哪里,又何谈远离,也许可能是繁重的工作,也许是之前的后劲太大,又或是数个发病的凌晨里,寂静得可怕的房间。
  他垂下眼睑,随后,谢嘉释将视线落在桑晚身上。
  也或许是,她。
  但他不在乎。
  他扯了扯唇,几不可闻。
  女孩断了的的小皮筋被她随手扔在便利店的桌子上,他听见桑晚的独自开始轻微咕咕地叫起来。
  他不经意地看着那只平平无奇的小皮筋,是很常见的款式,上面卷着一点点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蓝色的玻璃钻发生幽幽的微光。
  他看着,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桑晚这时候站起身,她走到不远处的货架,弯腰挑了两个饭团,又敛了几袋子零食,等自助结账后,她走过来坐下,撕开包装开始吃饭团。
  回来时,面前的桌子已经重回干净的一片,她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味道糯滋滋的,于是满足地眯起眼睛。
  “你要吃吗?”她把另一个吞拿鱼的饭团往身边男生的桌面上推了推,示意他。
  他摇头。“不用。”
  谢嘉释的左手此时揣在裤兜里,确定地轻轻捏着什么东西,冰冷的触感,软软的编织绳被他慢慢捏紧。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而女孩察觉到视线,只是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一眼。
  桑晚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在低头认真地解决着金枪鱼饭团。
  如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颈。
  他见状,悄悄地松了口气。
  随后谢嘉释抬指,修长的指节摩挲了几下玻璃桌子,他忽而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慢悠悠地开口:“所以,你该怎么回报我?”
  狭长的眼睛微眯起,声音慵懒,他往后斜靠在椅上,懒洋洋地盯住她。
  “……啥?”桑晚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这话确实有点暧昧,她试探地看着他,随后提议:“我觉得我可以……帮你到小区门口拿外卖。”
  她觉得自己很有诚意。
  这个小区控制进出严格,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谢嘉释闻言,不由得抽动嘴角,“这倒不必。”
  “真的不需要吗?从这里走到小区门口很远的。”桑晚说。
  “不用,我不怎么点外卖。”
  “哦。”
  她看着谢嘉释稍显苍白的脸,不禁心中暗自猜想,是不是他在帝都水土不服,吃的不好?瘦削了些。
  桑晚瞥见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眼窝略微微陷,精致的眉宇有些似有若无的憔悴。
  桑晚见状,她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指节,她知晓明星的饮食一向被管控很严,而眼前这人又是个自律极强的,之前看到的街拍里,那个谢嘉释深夜独自去药店的新闻又一次涌入了她的脑海里。
  至此,她不由自主联想出谢嘉释吃着干巴巴的沙拉,因为营养不够挨饿昏倒的画面。
  她抿了抿唇。
  也真就……怪可怜的。
  “既然你同意,回报的事我来定也可以,所以至少……”这边谢嘉释忖度着语言,说着忽然对面一声清脆的击掌声传来,抬头,就见桑晚左手拍到右手的掌心上,她很郑重其事地抬头,一边对他说:“谢嘉释,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谢嘉释: ?
  “请你吃大餐,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餐厅。”女孩此时用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眼神看着他,眼神里头多少带点令人迷惑不解的可怜和怜爱。“当然,你想要其他回报也行,这是我主动要求加的。”
  “……”
  女孩依旧用混合了母性光辉的眼神投来视线,谢嘉释很不适应。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正在挨饿的非洲难民。
  谢嘉释:“……”
  但他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随便你。”
 
 
第36章 [VIP]
  放假的第四天, 睡够了的桑晚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下午从家里坐车回到学校。
  要先进行舞蹈排练,又因为临时加入几个成员,因而需要聚在一起安排各自的part。
  她发了条微信, 和对面那位定排练时间。
  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定?”不过随口一提。
  没多久, 对方发来自己的一张行程表。
  六月份的艺人行程被安排的密密麻麻, 看着就能令人觉得眼晕。
  桑晚见状不由得咋舌。
  这野回公司真不做人啊, 这么多的行程, 又加上要录制选秀综艺, 果然谢嘉释是人红活也多。
  她不知道内情,自然以为是公司给他安排的。
  她边随意翻看着手机图片, 一边套上了件薄外套,抬手拾钥匙和饭卡进兜里, 一旁的堂兄在收拾午饭的桌子,看她一眼:“今天外面太阳大,记得带伞。”
  “哦。”她随口应道。
  这时候手机嗡嗡响了几声,解锁一看,是谢嘉释回复了:
  “好,你来定。”
  她见状挑了挑眉。
  “这么信我啊?”本来她都打算商量要是排练和行程冲突了该怎么办来着。
  几秒后。
  “你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有些误解?”
  “如果我想推掉哪天的行程, 没人会说什么。”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诶。桑晚不由得眨眼。
  “真的吗?”
  “我会骗你?”
  ……行叭。
  “那排练时间我看着定了,另外,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好提前订一下餐厅。”
  对方不久后回复,看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是你请,那就由你决定, 我还要作曲, 先不聊了。”
  她收了手机, 放在口袋里。
  走到门口取了把折叠伞, 桑晚顺便拿了一瓶矿泉水,她正打算出门。
  临走时,桑慕上下扫了她一眼,忽然他冷不丁地对她开口:“学校有追你的男生吗?”
  她一口矿泉水差点没喷出来,“你问这个干嘛?”抽出纸巾擦了擦下巴。
  桑慕慢条斯理地把脏盘子放进水池里,抬头审视地打量了她几秒,之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有的话,带回来给我看看。”
  “……你是我爹吗。”桑晚无语地出了门。
  屋外的温度不太高,有昆虫伏在绿化带里不停地叫,桑晚被灿烂的阳光晃了下眼睛。
  对面的房子里传出来隐约的音乐声,她抬头眺望,见二楼的钱悖坐在窗外练琴,表情投入,一只姜黄色的肥猫趴在他的脚边打呼噜。
  她在门口边撑开遮阳伞,随后桑晚下意识地看了高处的另一个落地阳台几眼,上面摆着架子鼓、一把吉他和琴,吉他黑漆漆的金属外壳被屋外灿烂的阳光反射出淡淡的光。
  这个点,应该是出去了?
  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指尖划过攀着红色山茶花蕊的花木架子,却意外落下了一朵山茶花,在下落坠地的前一刻,桑晚抓住了它。
  火红的颜色,她低头,把花朵拿在手里细细地嗅闻,很好闻的香气,带着一点水气,此时濡湿在指节,湿漉漉的。
  桑晚又抬头,把花朵捏在指尖上把玩,一双眼睛不知流连在什么地方,又将它随手戴在自己的发上。
  她迎着日光自拍一张,满意地看了看,又拍了花藤上墨色叶子里的火红色山茶花。
  她塞上耳机放一首音乐,桑晚很快撑开伞,她背着包哼歌走了。
  落地阳台前,钱悖停止了按琴键,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机,随后把身子往后一躺,他有些无奈地对那头的少年说:“阿释,别看了,人都走了一分多钟了。”
  “她穿的好少,”头戴式耳机里此时传来了稍显淡漠的男生磁性的声音,谢嘉释长身玉立,一身黑色家居服,乖戾张扬的银发贴附在耳际,他站在阳台的深色帘子之后,修长的指尖正捏着黑色耳机的一角,目光向下依旧停落在街道上,即使那条道路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他动了动眼睛,谢嘉释漆黑的眼睫扑闪几下,如寒鸦在振翅,他的手向上抚着眉心,细细地揉着,一股轻微的疼痛感被随之碾碎。
  电子琴前摆着台历,两个月后的29号被标上了红色,是他演唱会举办的日子。
  他此时却只在想着桑晚。
  像这样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搭讪。
  他漆黑的眼里,此时便划过一片不动声色的晦暗。
  所以。
  谢嘉释的声音淡漠,却夹着一股淡淡的躁意:“她哥哥为什么不管她。”
  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他还要等多久?
  “因为天热呗。”钱悖说,听着那头忽然传来轻微的纸张摩擦声,他很是意外地挑眉问:“你要写歌?”
  谢嘉释淡淡地应了一声,左手纤细的长指握着一杆削好的铅笔,他看似随意地在一张白纸上勾画几下,等停下来后,垂下眼睑,炭黑色的痕迹被浅浅勾勒出了一个女孩的大致轮廓。
  钱悖一眼就看出他画的人是谁。
  单手撑着伞,一把细腰伶俜纤细,黑色的发丝落在白雪般的肩颈,裸露的小臂被光晕染,是一股极强的反差感。
  不由得想起那天的雨后,女孩淋湿的半边肩膀在晕黄的灯光下极为扎眼,透着肌肤的纹理,那时候他曾飞快地移开视线,把外套粗暴扔在她身上,转身冲进雨里。
  他细腻的喉结便几不可闻地滚动,谢嘉释将十根手指搭在琴键上,随后他很快弹拨出了一串连续的音节。
  唇间轻轻说着。
  山茶花,暴雨,红唇。
  男人,少女。
  谢嘉释开始了新的创作。
  指节按动在琴键上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黑色的炭笔在空白乐谱上写下一道道粗粝而复杂的音符。
  然后他抬手又在画中那女孩的耳际,添了一朵山茶花。
  直到钱悖拿着药和水杯走进来时,他倚在门边上,看着屋里全然进入状态的谢嘉释,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习以为常地等待着。
  被阳光全然洒满的屋子里,黑衣少年坐在那里,侵略性的倨傲眉眼此时低垂,尽数被沉浸在倾泻进来的阳光中。
  精致凌厉的侧脸此时沐着灿烂的光晕,长睫投下一片熠丽的影。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光景。
  不论是旧金山,还是在三年前的首尔。
  钱悖记得自己在MJ娱乐第一次见谢嘉释,来自中国内地的少年身子颀长,穿一身黑衣,纤长指骨灵活地在琴键上飞扬,素面朝天,唇红的像枫,他淡漠地抬眼,黑漆漆的眸里呈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水色,才华横溢,惊艳无比。
  在身边那一众脂粉涂抹画着精致眼线的韩.国练习生里,显得极为与众不同。
  后来他的一首自创曲,艳惊四座。
  最开始他以为这是个极有星相的孩子,他的独特出众不为日渐偏于畸形的主流审美所定义,而是崭新的洪流、一股盎然而狂悖的新色。
  钱悖看着谢嘉释的宽阔脊背,即使他正侧对着自己,他却能想像出对方此时的神情。
  因为他的每一首大热词曲,都和那个女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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