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游戏攻略中——眼镜腿儿
时间:2021-09-30 09:13:40

  但输人不输阵,你严肃地拍了拍桌,道:“你摸着良心说话,我教得不好吗?”
  聂时秋黑着脸道:“殿下教得倒是不差,只是这代价着实太大。”
  你教了他这么多日,他自然能感到你的章法与耐心,可随之而来的,是武安侯世子的登门寻衅和他迅速败坏起来的名声,如果说前者他还能因为有架打而感到开心,后者就实在无法让他自我安慰了。
  外边的人正在探讨他和你是谁先主动的。
  有人说是你,毕竟你猎艳名声太响。也有人说是聂时秋,因为你从前猎艳的郎君都不是聂时秋这种风格,而且好不容易将含霜履雪的探花郎逼进宫中囚下,不好好享受,却来北弩世子的府上,一定是因为聂时秋对你用情极深,你“怜香惜玉”。
  聂时秋不过几日没踏出府邸,突然就再也不想出去了,在看见你这个某种意义上的罪魁祸首时,很难不感到胸口涌上一口热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你摇头失望:“你啊你,觉悟太低。”
  他不懂你说的觉悟是什么意思,但能从你的态度中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可他还没开口,便被你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你觉得是明安公主和北弩世子有私情听起来比较好,还是明安公主和北弩世子有密谋比较好?”
  那自然是后者。
  聂时秋明白了你的意思,可要他亲口说出还是有些困难,他别扭地侧过脸去,道:“都很难听。”
  你笑了一下,不再继续为难他。
  他看向你,道:“所以你和那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小声抱怨道:“你怎么也关心这些。”
  聂时秋微恼:“我是怕你玩弄人心被人一刀捅了,到时候我上哪去找人结盟?”
  你一听便明白,他心中的天平在慢慢向你倾向,否则又何须担心你的死活。不过你不打算点破,等天平完全倒下,彻底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再说破吧,你现在只是道:“你要相信我的为人,我对玩弄人心这件事情没有兴趣。”
  聂时秋想了想,问:“他们不是你的情人?”
  你笑笑:“无可奉告。”
  其实上句话已经透露许多。
  聂时秋想起当日来寻他的武安侯世子的眼神,在心里嘀咕,看着可不像没有什么啊,不过他看你没有忧虑的笑容,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你又给聂时秋布置了一点课业,等着明日再来验收。
  临走前,聂时秋问你:“你如今便只是给我上课吗?”
  你疑惑道:“我还该做什么吗?”
  聂时秋道:“比起那个人……你有什么除了聪明以外更有力的优点吗?”
  这句话简直是在对你伸手,你怎么可能不去握住呢?
  你来到他身边,极轻声地道:“我马上就要成为储君啦!”
  ——
  你发誓,你对聂时秋说的那句话只是戏言。
  毕竟你听家里已经成为社畜的堂兄堂姐说,老板都是这样给员工画饼的,说一些听起来就很令人热血澎湃的未来,至于所需时间,永远是很快。一天后是很快,一年后是很快,一百年后……仍然是一眨眼的事。
  你只是想给聂时秋画个饼而已,等把他骗到手唤醒以后,连售后都不用搞,多好。
  可在你说完这句话没几日的时候,天子便病倒了,昏迷过去前下的最后一道圣旨,是册立你为皇太女,令你即日搬进东宫,代为处理朝政。
  你在一片混乱之中成为国之储贰,没有坐上龙椅,而是着人在龙椅之下另外放了把椅子,坐在上面,看群臣朝拜,心中只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对于天子的决断,满朝臣子都有说不出的不满,可人醒着还好,他们尚能有一个抗议上奏的去处,如今天子昏迷,你登储君之位代为监国,月国中到底少有头铁到顽固的臣子,敢直接上折给你痛骂你如何不堪储君之位。
  不少老大臣在心里怀疑这是天子的釜底抽薪之计。可猜测终究是猜测,就算他们想的没错,又能如何呢?
  他们只能从你身上下手。
  不能上折痛骂,但可以上折为难你啊。
  一时间,奏折像雪花一样向你飞来,每一封上都写着大大小小的事情要处理,从周边小国不按时朝贡到京城街头有霸王伤人,每一桩事无论大小都写得十万火急,仿若不尽早解决月国明日就要亡国一样。
  若是天子早些日子没给你送来过往奏章,你还真看不出其中差别。
  下朝之后你并未急着处理这些奏章,而是前往天子寝殿侍疾。就像有些老狐狸怀疑天子是故意的一样,你也有类似想法,索性抱着奏章去和昏迷的天子抱怨。
  寝殿里只有天子最为信任的人伺候。
  你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喋喋不休,天子睫毛颤了颤,竟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哀叹一声:“你这个不孝女。”
  “一直躺在床上身体会变差哦。”你和这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天子开了个玩笑。
  他在你的搀扶下半坐起来,靠在床头的样子显得很是虚弱,笑着与你道:“有时候是因为身体太差才不得不躺在这的。”
  你愣住了。
  他确实没有性命垂危到昏迷不醒的程度,可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单纯设局。
  天子看着你,道:“坐在那个位置上,感觉怎么样?”
  你不可能因为游戏设定就真的将他当作你的父亲,却确确实实感到一种长辈的关怀,轻轻坦诚道:“感觉……很害怕。”
  天子听了,笑了一声,又剧烈咳嗽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你不要紧张,道:“怕什么,怕那些不满意你的臣子吗?”
  你摇摇头,也跟着笑:“倒也不是,虽然他们很擅长气人,但我更怕的,还是那个位置背后的意义。天子是一国之主,要对全国上下的事情负责,如果出现问题,不能简单地将责任推到官员身上,而是要想,是不是我失察了?又或者是不是我没能选出真正贤能的人,反倒害了百姓?光是想想就觉得……会很可怕呢。”
  天子看着你沉默良久,道:“这样会很辛苦吧……但也很好。其实我有想过,你的性格或许不适合这个位置,也挑了几个宗族的孩子暗中观察。可我看来看去,发现你有他们身上都没有的一点,那就是畏惧感。哪怕我一直放纵你,可你行事始终没有超出底线,因为你知道什么东西是绝对不能碰触的。”
  “我当了一辈子的皇帝,算不上明君,可越来越觉得,除非碰到那种天生的君王,否则像你这样的孩子,或许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你很胆小,也不是绝顶的聪明,可能会被那些人精一样的大臣耍得团团转,但在最关键的事情上,你会因为怀有畏惧而绝不触犯。这就够了。”
  “我想让你试试,在我还活着,能为你兜底的时候。”他摸了摸你的头。
  你生活在一个不说爱的家庭里,父母都很好,但从来没有向你明确地表露过什么爱与期望。
  这是第一次,你从某位长辈那里,感受到了什么东西。
  你原本有一瞬间想过趁这个机会直接把剩下两人绑过来唤醒跑路,但此刻,你只是长久地沉默,最后抬起头,看向这位面色苍白的天子,承诺一样,道:“好,让我试试。”
 
 
第35章 心思深沉的公主   变成圣人
  你回到寝殿中, 傅和玉正在等你。
  你下意识轻轻移开目光,尔后才回到他身上,他注意到你的反常, 问:“怎么了?”
  你深呼一口气,将方才天子寝殿内的对话告诉他, 也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 静待片刻, 道:“如果不顾一切后果,直接将他们两个绑来,也许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你觉得这个决定有点对不起想要回家的他和王绪。
  傅和玉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个缘由低落, 轻轻笑道:“没事哦。我在这个世界看到了很多那个世界的人,如果真是大家一起晕倒做植物人的情况,我们现在大概也晕了两三个月,应该是世界奇闻吧。这样一来,再多一段时间也无所谓了。如果对那个世界来说只是一场梦境的时间,那就更没关系了,做你想做的吧,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常常安慰别人,却很少被人安慰, 心中一松的同时,忍不住看向傅和玉, 道:“小傅同学,你很温柔嘛。”
  傅和玉下意识地想要推推眼镜, 却推了个空。
  你笑了起来。
  他微微无奈:“倒是很少听别人这样说。”
  “是吗?看来他们没有我有眼光。”
  傅和玉又想抬手, 抬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讪讪放下。
  你这才意识到,他推眼镜时, 可能是害羞了。
  可爱的少年郎。
  你一击掌,收回注意力:“好了,开始干活。”
  傅和玉自然陪着你,两人一边记下在这关键时候上折的臣子,一边参考过去数年的折子和批复做好轻重缓急的分类,最后发现几大重臣都没有在这时添乱,如果说王绪所在的武安侯府这般做是事出有因,那么谢飞松所在的太平王府也这样沉默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一定是示好,毕竟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让手下的小官去做,不必弄脏自己的手。但总归是不想在明面上直接与你起冲突的,这是好事。
  你与傅和玉秉灯夜烛到天亮,商议好了一切对策,快要朝会时才稍稍休息片刻,没多久便拖着因为太过疲惫反而兴奋起来的身体来到朝会。
  你首先搬出来探讨的是周边小国不按时朝贡的事。这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无非就是忘了、没钱,往大里说,就是几个小国有了试探之心。处置得过于软弱,便显得可欺,过于强硬,又怕重新燃起战火,给了北弩可趁之机。
  这件事不好拿捏。
  你与傅和玉便没指望通过你们自己商量出什么万全之策——你们只是两个高中生啊,这么能干还要那么多大臣干什么。
  但你们还是试着想了办法,并在此处抛砖引玉。
  果然群臣一下有了反应,有的认为你太强硬,容易引起战火,有的却说你太软弱,有损国威。你虚心听着,并不因为他们的反驳而大发雷霆,只时不时问道:“爱卿有何更好的见解?”
  大臣们这里一句,那里一句,有时还互相攻讦,就差没在你跟前大打出手。
  但在诸多建议之中,真正的方法也跟着慢慢显露出来,就算不是万全之策,却也解决绝大多数人的顾虑,多少算是周到。
  你微微一笑:“诸位爱卿各退一步,不就是最合适的对策吗?”
  众所周知,中庸是最适合平息争端的哲学。
  你按部就班地定下几件大事,臣子们渐渐发现,你或许不是天资过人的不世明君,可你也不像传闻中那么胡闹、不学无术。你能听进批判,也能听进建议,还能在众多声音中寻到一个就算不好也绝对不坏的答案,对于绝大多数没有异心的臣子来说,有你这样的君王,月国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他们刚生出这种想法没多久,你便撕下恭逊有礼的一面,让人拿来那些本不该进到你眼前的奏折,洋洋洒洒地扔向阶下,好像它们昨日纷纷扬扬地飞向你一样,又重新落到各人的眼前。
  你起初没有大动肝火。
  “这是我昨日收到的奏折,里边写的都是各城各县大大小小的事务。这一桩桩,一件件,虽然看起来不若我们方才讨论的几件兹事体大,可全部加在一块,正是我月国上上下下的民生大计。”
  “我今日将这些奏折扔在这里,不是因为这些事不重要,而是因为这些事太重要了。”
  “诸位爱卿不妨随意捡起一份奏折看看,这里边的每一件事,都是每日每夜都有可能发生在我们月国的。如果一个官员连这种最基本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只能由我来一一定夺,那与尸位素餐何异?”
  “为官者,无功即是有罪!否则放一土塑泥偶于殿堂上不是更好,虽一事不成,却也两袖清风。”[1]
  你嘲讽得满殿鸦雀无声。
  到了最后,还是武安侯出来劝你不要动了肝火伤及千金之躯,你这才顺着台阶,留下一句:“不要再有下次。”
  尔后退朝而去。
  这招萝卜加大棒还算有用,起码让臣子看到你的恩威两面,若他们想着找麻烦,你不是一味服软的文弱之君,若他们愿意真心为臣,你会是宽厚纳谏的仁君。
  你下朝后便去陪天子说话。
  他听你绘声绘色地说着今日朝廷之事,眉眼含笑地看着你,等你说累了,他才问:“北弩世子那边,可有进展?”
  你在第一次去见聂时秋前就和天子说过打算,用的正是你和聂时秋说的理由。天子没有阻止,放手让你去试。
  你想了想,对天子道:“也许就在近日吧。”
  等朝堂渐渐平稳,聂时秋会相信你是那个最有可能兑现承诺的人。
  “你可以放他回北弩。”天子好像看透你的心事一样:“当年让他为质,北弩明面上的臣服意味远远胜过这个世子实质上对他们的威胁。如今两国休生养息许多年,北弩又是蠢蠢欲动,放他回去一争也好。若是你们真能保两国数十年的和平,那是幸事。”
  你握着他的手,轻轻应了一声。
  在这个世界里,什么公主、什么帝位,你都不在乎,唯一留恋的,是这里的人与他们的感情。
  在你代理朝政的第十五天,民间风向突然就变了。你突然从一个风流浪荡、不问政事的公主,变成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储君。有人说你过去数十年都在伪装,月国虽有女君,可数量到底少于男君,你又是天子唯一的子嗣,若不刻意装疯卖傻,很难活着登上储位。
  于是人们开始倒回去细究,将“你”从前招惹郎君的行为视为伪装所需,从不过分的细节更是“克己复礼”的佐证。
  你对探花郎的追求不是因为面容,而是求贤若渴,如今探花就在东宫之中为你出谋划策。
  至于你和武安侯世子,那更是萍水相逢的君子之交,因为一起惩治鱼肉百姓的恶徒结缘,最终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他去北弩世子的府上,也是为了替你试探聂时秋的实力。至于你和聂时秋的来往,也不过是因为北弩近来的种种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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