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游戏攻略中——眼镜腿儿
时间:2021-09-30 09:13:40

  在这种气氛下,你们反而将戏彩排得很好, 你终于有些摸到轻重如何拿捏的边缘。
  属于你们的戏份一结束,你们坐到礼堂一边,却不是同一排,前后错开,你拿出作业看了一会儿。
  谢飞松坐到你身边,问:“怎么了?”
  他向来敏锐,更何况你们做的这样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也是正常。
  你却没有倾诉欲望,只是问:“礼堂的洗手间在哪呀?”
  谢飞松没有追问, 为你指了路。
  你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面孔, 突然清醒许多。
  人的感觉是模糊的,如果感觉对了, 事后回想起来, 往往觉得自己直觉神准,感觉错了,却不免在记忆中为自己美化, 于是每个人都觉得,如果一个人喜欢自己,当事人是能感觉到的。
  你并非觉得傅和玉喜欢你,只是在某些瞬间,你会觉得你们之间有些东西可能不只是朋友。
  可现下看来,也许傅和玉从谢飞松的做法猜到你那一点连自己都没确定的心意,而他选择的应对是疏远。
  不过这样也好。
  你可能在某一瞬,看着他的面容,想着他的言语,有过真切动心,会不自觉地看着他微笑,可在下一瞬,一切回到现实,又是平平淡淡,所以归结在一起,只是微薄好感。
  眼前伤心也是如此。
  剥去那些连暧昧都称不上的东西,切实发现“啊,这个人不喜欢我”的瞬间,你是有些伤心的。
  可洗了一把脸,那种伤心又慢慢淡化,兴许没多久就能彻底忘却。
  你走出洗手间,发现谢飞松在回到礼堂的路上等你。
  他一抬头,看见你脸侧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匆匆擦过,剩下几分潮气的脸,不言不语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你。
  你的反应有些迟钝,拿在手里,一时不知他要你做什么,懵懂抬头看他。
  他看你这样,轻轻叹气,从你手中拿回纸巾,自己上前,把你脸上没有擦到的水珠擦去。
  你这才恍然大悟,伸手要去拿纸巾:“谢谢。”
  他说:“别动。”
  你脑子正是一片空白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又被他这一声镇住,安静地等他把你两边湿发也擦净。
  他问:“你不会哭了吧?”
  你下意识笑了一下,眼下卧蚕也显了出来,道:“才没有,只是洗把脸冷静了一下。”
  谢飞松靠在墙上,往身旁位置拍了拍,道:“过来聊个一块钱的?”
  你被他的用语逗笑,心里轻松不少,往墙上靠去。
  谢飞松道:“你知道看电影那天,傅和玉跟我说什么吗?”
  你问:“能说?”
  谢飞松道:“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
  傅和玉看他过来,心里也是有数的。
  你点了点耳朵,道:“洗耳恭听。”
  谢飞松笑了一下,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
  他跟傅和玉关系好,一是因为他们认识得还算早,有些渊源,二是因为他觉得傅和玉这人挺有意思,在他观察过的人里,算是不多见的一种类型。
  傅和玉是住在笼子里的人,笼子由细细金属拧成的,每一根笼丝都是他认为自己该守的准则与界线,随着年纪增长,笼丝越来越多,他却泰然处之,愈加安心。
  那天晚上,傅和玉不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对他道:“前辈,人和人相处久了,都是会有感情的,请不要再这样做了。”
  这话平实,又有真心,反倒比斥责批评来得有用。
  谢飞松一听就懂了,傅和玉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他还没迈过他的那道槛,并不想对其他人有感情。
  他不能告诉你太多,只能告诉你傅和玉的那句话,最后道:“他最近这样别扭,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可能太好了。”
  在谢飞松看来,傅和玉并不是完全不与异性相处的人,他回避你,是因为你动摇了他。
  可这话不好对你说,他想安慰你,但也不打算将傅和玉扒个底朝天,让他连这点隐晦的秘密都不能留存。
  你不知前情,也不知后事,光听傅和玉这一句话,倒不觉得他对你也有一刻动心,只觉他在委婉表示拒绝。
  人和人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相处的是任何其他人,他都有可能产生相同的错觉。
  而不要再这样做,自然是他不想再产生相同的错觉。
  至于谢飞松那句话,是他对你少见的安慰。
  你笑了一声,道:“难得从你嘴里听见我的好话。”
  谢飞松问:“是吗?我觉得我经常夸你啊。”
  你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可直到最近,你才越来越有被夸的感觉,于是毫不犹豫道:“可能是你以前不够真心吧。”
  这回谢飞松不反驳了。
  于是轮到你瞥他了。
  谢飞松看你还有心思追究这个,问:“不伤心了?”
  你点点头,道:“就那一下有点难过吧,毕竟你试探犹豫着想要向前踏一步,别人一看你抬脚,吓得连退十步,谁看了都会有些郁闷。”
  这也让你想起曾经和谢飞松探讨过的问题,如果有人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你该怎么做?
  你知道自己未必能做的比傅和玉更好,所以你不生气,只是微微难过。
  你又道:“而且比起这个,我当时更难过的是我的坏运气和坏雷达。”
  谢飞松身子半弯,侧着看你,你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眼睛。
  温柔着,沉默着,等待你的倾诉。
  你原本没打算细说,可看见他的眼睛,还是没忍住,吐露了一句:“我统共就对两个人有过好感,结果这两个人都不喜欢我。而且在对他们有好感的时候,我隐约感觉他们对我并不仅仅是朋友,但又都是错觉。”
  “我不怕没人喜欢我,但我怕分辨不清别人对我的感觉。”
  这是你真切的惶恐。
  谢飞松笑了:“小控制狂。”
  你不服:“难道你不会这样?”
  控制欲同样旺盛的人天天说你是控制狂。
  谢飞松慢悠悠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你这样的人。”
  他的语调很微妙,听起来并不像在批判你,反而是在轻嘲他自己。
  你来不及探询,他已经含笑看你。
  你为这段对话下了总结:“现在我知道了,他可能确实不喜欢我,但也有过那种错觉,我所感受到的情感并不完全是错的,这就够了。”
  失恋没有雷达失灵可怕。
  更何况这根本还没恋上。
  谢飞松看你嘴上这样说,脸还是跟苦瓜一样轻轻挂着,突然转过身来,张开双手,道:“要不要抱一下,安慰安慰?”
  你还没说话呢,他突然伸手,将你揽了过来。
  不知道该说他太有分寸,还是太没分寸,倒是没将你整个人直接压向他怀中,只是将你的脑袋一把撞向他胸膛。
  然后你就闻到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心情还没因此安宁一瞬,下一秒就感受到自己被撞疼的鼻子。
  谢飞松拔腿就跑。
  秉着朴素的本能,你抬腿就追。
  你俩跟老鹰捉小鸡似的,跑出一阵鸡飞狗跳的架势,就这样冲进了礼堂。舞台上布景组和灯光组的人还在练习,台下倒是有几个社员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你们俩个以后,又习以为常地收回目光。
  这种习以为常让你有点悲愤。
  傅和玉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你们俩个以后,飞快收回了目光。
  谢飞松停下脚步,你在他背上锤了一记,道:“过去坐呗?”
  他回身看你,似乎在确认你的意思。
  你很坦然:“大方点事情就过去了。”
  于是谢飞松让你走在前头,你们一起过去,你坐在了傅和玉的旁边,谢飞松坐在了你的旁边。
  傅和玉看向你,明明表情和以往没有区别,你愣是从他微微颤动的眼睛里看出了震惊。
  这一下突然戳了你的笑点,你想忍住,身子不自觉地弯起,从傅和玉这一侧,靠向谢飞松那一侧,差点挨到他的肩头。
  谢飞松趁机在你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拍掉他的手,从前排包里拿出剧本,对傅和玉道:“我们来对台词吧,再顺顺。”
  而在对台词外,你不会再说任何与拍戏无关的事了。
  此刻的傅和玉还有些懵。
  但你知道,他很快就会明白你的意思了。
  各退一步,不管是做朋友,做搭档,亦或做不那么亲近的熟人都可以。没必要别别扭扭,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在你们之间没有过去一样。
  而在今天结束后,你决定找秦璐要个抱抱。
  谢飞松的安慰虽然很可恶,但他提醒了你,你是有人可以倾诉的,不必事事都靠自己。
 
 
第61章 陪伴   是黑背啊
  你在午后小憩时接到电话, 尔后匆匆忙忙出门,带上手机和所有现金,打车到了西城医院。
  医院有好几个门, 有的是进去住院区,有的是门诊区, 还有的是发热专区, 司机把你在门诊楼前放下, 你一时也分不清楚对不对,于是又打电话给聂时秋。
  聂时秋的声音比刚才听起来清醒多了,不等你说话, 他便道:“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发昏了,你不用来,我没什么事。”
  他上一通电话来得没头没尾,只问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到西城医院来一趟。你听他声音,感觉他意识都模糊了,见问不出两句具体情况,便直接赶来了, 眼下听到这句话也不生气,只耐心道:“我已经到医院了, 你在哪呢?门诊部吗?”
  聂时秋沉默了一瞬,抬头看了看四周, 又觉有些头晕, 低下头道:“我刚刚做了个CT检查还是什么,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低落,还有一点委屈。
  这是很少见的, 即使在最难堪的时候,他身上也有某种不屈,如今这种感觉却消失在一片茫然中。
  果然是病了。
  你果断道:“没事,我问问护士,你坐在那里等我,哪都别去。”
  你走向导诊台,向好心的护士小姐确认好路线后,花了不少时间才在影像科附近找到聂时秋。
  他看上去刚跟人打了一架的模样,脸上贴着纱布。里边不知是药水还是什么,隐隐约约透出一点颜色。他身上穿着一件夹克,款式不像现下的,上边被利器划破,整个人看起来就不太好惹。
  这么拥挤的地方,他身旁硬生生空出了两个位置。离得勉强算近的妈妈,将孩子护在怀里,几乎不敢让他发出一点吵闹声。
  聂时秋静静坐在那里,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一样。
  你朝他走去,在医院各种轻微声响共同组成的嘈杂中,脚步声是那样难以分辨,可他好像听见了一样,懵懵然地向你抬头,看见了你。
  他脸上最先浮现的是惊愕。
  他向你呼救,向你伸出了手,可他没想过,你会真正愿意拉他一把。
  你默默坐在他旁边。
  不少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你一眼,你没去在意那些目光。
  聂时秋的头还在疼,他朝你转头的动作都变得很慢,和你说话时,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刚刚医生说,最好要有人陪,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把电话打给你了。”
  他没注意,自己说话有些跳跃,又不够详细。
  你只轻轻应一声,笑道:“我知道,没关系,我是来陪你的。”
  可能是头晕的缘故,聂时秋现在不太能思考,反倒比往常坦诚许多,听你这么说,便高兴起来。
  你问他:“医生怎么说?”
  聂时秋道:“医生说要记得换药,然后静养。”
  你觉得他可能有点脑震荡,怕他遗漏了什么,道:“刚刚那些单据还在吗?”
  聂时秋从口袋翻出一大堆单据,都是他不知道会不会用到,于是随手塞进去的,此刻显得有些皱巴巴的。
  你伸手想接,聂时秋却躲了躲。
  你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但不想惊动他,见他不愿意,也没有强拿。他这才静下来,将那些单据一张张展平,连稍微有些皱褶的角落都要抻两下,最后整整齐齐地叠在一块,才肯递给你。
  这是他想给别人看的样子。
  你突然明悟,心中有些酸涩,像是在为他难过。
  可你没有难过太久,因为你坚信,他不会这样艰难挣扎一辈子,总是有出头之日的。
  到时候,等他再回望从前,纵有心酸,应当也会为自己骄傲。
  你接过那些单据,把预约取号和收款证明收起来,找到一张写了病情的,认真阅读。聂时秋果然是和人打架了,因为是冬天,身上倒还好,只有脸上被擦伤一处。头被人用钝器打了,没有口子,不需要缝针,拍片出来的结果也还好,没有大问题,只留下轻微脑震荡,暂时不需服药,只要休养一两个星期。
  你见他没有遗漏病情,心里也放松不少,这才重新看向他,拿出哄表弟的语气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聂时秋想摇头,结果才摇一半就觉得不舒服,只能指指脑袋,道:“就这个。”
  你这才拿定主意:“那我们再坐一会儿,等你没那么难受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聂时秋立刻道:“我不难受了,我想回家。”
  他不讨厌医院,但他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尤其在他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里,而四周人来人往的时候。
  现在你来了,他心里好受许多,可他还是想要离开。
  你看了眼他打电话给你的时间,大概是二十五钟前,便问:“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在这里坐着休息了吗?”
  聂时秋想了很久,才道:“好像是的。”
  你说:“那再坐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就回去。”
  好歹让聂时秋坐着休息半小时。
  你想医生也是叮嘱过的,说不定观察时间早就结束,只是以防万一,怕聂时秋给忘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