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有人会让他栽跟头吃苦头,到时他自会成长。
都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才不要像这样替他担心那么多,就让他跌跌撞撞地成长吧。
你要去见另一个真正的问题儿童,一个十八岁的谢飞松。
“再见咯。”你看着他。
他微微低头,又抬头对你笑:“嗯,再见。”
【谢飞松的灵魂是什么颜色?请回答(50字内)】
你将要回答一个你在见到幼年谢飞松前从未想过的答案。
你说:“白色。不是纯洁、善良的白,而是从未真正沾染他人色彩,仍在等待涂抹他心中最美颜色的白纸的白。”
你从未想过,谢飞松可能直到现在都没能真正建立起自我,又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可能一直到现在都在等待建立自我,却不知道,他的人格在这等待期间早已慢慢形成。
你想到他说:“我要观察你。”
又想到小谢飞松说:“长久学习的人。”
【系统判定中】
【判定通过】
【梦境世界结算中】
【结算完成】
【错误次数:0;
任务评价:优秀的灵魂色彩评析师】
【任务奖励一:外貌值3点与健康值3点二选一】
这还用挑吗?你毫不犹豫地选了健康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当前身体素质:67(不太容易生病)】
所以不会再突然低血糖了吧?
【任务奖励二:四位主角好感度+3】
【王绪当前好感度:68(不应靠近);
聂时秋当前好感度:51(可信之人);
傅和玉当前好感度:43(这样不对);
谢飞松当前好感度:55(也许向你学)】
久违的好感度一出现,你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再定睛一看括号里的解释,发现还是从前那样,有些你能理解,有些你很不理解。
不过你也有处理经验,那就是关掉不看,想要单身到底的女人无所畏惧。
……
你再一次从床上醒来,因为这个漫长梦境腰酸背疼,不得不下床拉伸,在看着书桌上的练习册时,猛然一惊。
梦境世界是多好的复习机会啊,你怎么忘了?
下一秒你才反应过来,你又不用自己考试,白紧张了一场。你怎么想都觉得是某人在你耳边嘀咕念叨过要去梦境世界复习的错。
某人发来短信:“做梦了吗?”
你懒得打字,干脆打电话过去。
谢飞松接得很快,应当是手机还拿在手上,电话里传来他带点笑意的声音:“怎么了?”
你说:“懒得打字。我睡了一晚上,梦倒是做了,但梦见写了一晚上代数大题解不出答案,你呢?”
你当然撒谎,不过这个梦不是杜撰,而是现实里某次期中考前切实做过的梦,那种头脑崩裂的感觉让你印象深刻至今。
谢飞松笑了一声,道:“我也做梦了。”
梦见什么倒没说。
你想了想,觉得你应当好奇,便问:“梦见什么了?和之前那个梦有没有关系?”
谢飞松想,他差点以为有,不过问过傅和玉后,就知道没有。
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梦。
于是他笑嘻嘻地对你说:“秘密。”
“小气鬼。”你抱怨了一句。
他想问的东西已经问完,这通电话也该跟着结束,不过你们都在等着电话告别,一时反倒沉默下来。
你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你和聂时秋到底是什么渊源?”
这是从前的谢飞松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但现在的他说:“算亲戚吧。”
你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毕竟有了小谢飞松的话,你知道他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聂时秋是谁。
但你只能问:“那你为什么拿他做主角,你们是亲戚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吗?”
谢飞松道:“演完《武陵人》,被你说了一顿,回家以后又被老爷子抓去骂,听他说了我才知道。”
你是相信的,谢飞松没有提前让人调查。
因为对他来说,那些经历根本没有意义,他只想知道那些性格、那些情绪和那些反应,那都是他要用双眼去丈量的东西。
你有心想问一问谢秋盈的事,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你是怎么听过她的,毕竟这个谎言不只牵扯到你,还牵扯到聂时秋,你不能保证没有被戳穿的一天。
到最后,你还是轻轻叹气,没有再问。
第71章 平凡的考试周 休息过渡的一周
期末考试周终于来临, 学生们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往常还会稍稍注意一下头发翘起弧度的女生们顿时变得无心此事,不少人顶着一头随意乱翘的短发出现在校园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与考试有关的口诀。
本来就更邋遢随意的男生们倒是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终于不再边拍篮球边走地进入校园,也不再在走廊上随意做出投篮姿势, 然后阴差阳错地和别人撞在一起。
总而言之, 学生们被考试压得一下安分许多。
而你虽然不用亲自考试, 但还是得按时早起,重新体验一回上学的痛苦。冬日的六点天还蒙蒙亮,你按掉闹钟睁开眼时, 几乎困倦地又想躺回被窝,再睡五分钟就好……
但你深知这样不行,也有过因为睡回笼觉迟到的经验,不得不强撑着坐起来,背靠床头,闭上眼睛,想着这样的五分钟安全多了。
然后你就一秒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猛地惊醒,感觉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一点困意都不剩下,惊慌失措地摸过闹钟, 一看时间才过五分钟。
一种熟悉的劫后余生之感再度涌上。
你摸着差点急出汗的额头,笑了一声, 感觉还真是再度体会了一下学生生涯。
等你洗漱出门, 王绪也才拖拖拉拉地准备好,正坐在门口系鞋带。因为你们起得太早,出门又有伴, 两家父母向来是不起来做早饭的,只让你们自己出去吃。
王绪站起身来,有气无力地和你打了一个招呼,高大的身体微微弯着,眼睛下面都是青黑。你一边下楼,一边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上一周打游戏被老妈抓到,这一周夜夜逼他苦读,昨天一点才睡。
你觉得王绪老妈可能根本不是想让他这次考出一个好成绩,纯粹是被他玩游戏惹恼,下狠心要给他一个教训。如果这次考得不好,更有理由骂他了。
你有些同情地看向他。
其实只要不是没日没夜地打游戏,真正耽误学习,在自己清楚自己状态的情况下,每个学生都有用来宣泄压力的娱乐方式。不过在父母眼里,这些娱乐恐怕没有一个是健康的。
你拍拍王绪,聊示安慰。
你和王绪一同骑车,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到教学楼后分开行动。
期末考试的考场是打乱随意分配的,你和王绪甚至不在一个楼层,送走哈欠连天的王绪过后,你又爬了三楼才到自己的考室,如果不是刚加上的体质,也许你要流一身汗。
考场是你提前一天来看过的,该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此刻也不像其他人一样,争分夺秒地拿出书本复习,而是把考试用具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就趴在桌上睡觉。
你从前也是这样做的,运气好的人或许真的可以在考前抓到三两知识点,但你想要的东西,光凭运气可不行,所以该有的准备你向来提前做完,考前只闭目养神,以免考试的时候精力不济难以集中。
“学姐。”有人坐在你身边,声音带着点犹豫。
学校把高一生和高二生放到一起,就算两张桌子挨在一起都不用担心抄卷子这种行为发生,如果真有高二生教高一生做题,监考老师也不是瞎的,某种程度上是很聪明的做法。
剩下的只有高三生能享受单人单座且严格模拟高考的考试。
你昨天就知道了,游戏没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安排巧合的机会。
你在心里轻轻叹口气,从胳膊间抬起脸,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冬日清晨有一点太阳,阳光洒在傅和玉脸上,将他面容上的细细汗毛都映成金色。你一时看得仔细,才发现,他向来严肃的神情松懈下来后,还是能看出一点稚嫩的。
他比你的真实年龄要小上两岁,看起来很少,但在高中这个阶段,其实不少了。
你突然释怀了,为过去有过的或真或假的一瞬心动,也为后来的错觉、尴尬和微妙。
你自然地对他说:“考试加油,我再睡会,老师来了叫我。”
傅和玉好像感受到什么,轻松之余,也有些莫名难言的哽塞。他看你又趴了下去,整张脸埋在手臂之间,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背脊在轻微起伏。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目光不该停留在这里,仓促之间移到窗外,看见光秃秃的枝头透着冬日的萧索,心里也有些奇怪,人很容易因为秋日落叶的情景感到忧郁,但对于已经颓败完的冬日,往往还是畅快居多,还带着点对春日的期待。
可他现在的心,就好像看见秋日的落叶一样,不住地往下坠。
你正趴着休息,但你不会在考场睡着,所以能够清楚听见老师的脚步声。你撑起身子,原本想玩笑着抱怨一句傅和玉没有叫你,却发现他盯着窗户外边看得起劲,不知道走神了多久,只能摇摇头,轻轻推他一下:“老师来了。”
傅和玉这才猛然回过神。发卷子之后你没有再看他。
考试总共三天,有的同桌之间一言不发,默默不语,比陌生人还陌生人;也有的同桌迅速混熟,在等待下一科考试时凑在一起笑得将要断气。你与傅和玉算是介于中间,既没有过于亲近,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尴尬,比陌生人之间还拘谨保守,你偶尔还会跟他开句玩笑。
等到最后一科考完,你跟傅和玉双双伸了懒腰,两手差点撞到一起打架。
“对不起。”
你与傅和玉又抢着道歉,最后因为这样的巧合相视一笑。
走的时候,傅和玉对你道:“学姐,彩排见。”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寒假放假之前,会先讲解卷子,等卷子讲解完,就是学校的新年表演周,也是戏剧社演出的时候。在那之前,你们会先利用周末进行彩排,所以傅和玉这么和你说。
你笑:“彩排见。”
不知道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一笑泯恩仇?
只不过你们没到结仇那么严重的程度。
晚上回家,你接了一个聂时秋的电话。
他考试时的心态不是很好,你几乎每天晚上都在陪他梳理最简单常用的知识,以此帮他一遍又一遍地巩固心态。
你常常提醒他:“不要对答案,容易影响下一场考试的状态,而且\'菜鸡互啄\'是没有意义的,真想对答案晚上打电话给我。”
你故意将话说得自傲了一点,聂时秋果然接受良好,更觉有道理起来。
然后一到晚上,你一般只陪他对几道你估摸着在他目前知识范围内的题,然后就帮他梳理第二天的科目,以此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
现在考试结束,那些搪塞的借口也随之消失,在聂时秋再度提出对答案时,你没再推三阻四,而是拿着系统出品的答案帮聂时秋一题题回忆,顺带帮他估了个分。
你对这个分数对应的排名没有太多概念,反倒是聂时秋自己有些兴奋,说比之前高了不少,说不定能再前进几十名。
你听着聂时秋在电话那头高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与有荣焉的成就感。你不知道他最后能走到哪里,但你想,努力的每一步都是值得的。
你挂了电话之后,发现聂时秋难得更新了状态,没有图片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笑着的表情包,你给他点了个赞。
再往下拉,傅和玉竟也难得发了状态,只有一张照片,看着像是学校里的树,枝干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瘦而干枯的枝,看起来有些萧索。
你认真钻研了一会儿,觉得他可能没考好,那像这种状态,就不太适合点赞,安慰也无从说起,当作没看到好了。
你自然而然地略过傅和玉,接着往下刷,没多久就翻到王绪,他正在怀念他的游戏存档……你希望不是他妈妈删掉了他的存档。
你发了一个安慰的表情。
他几乎在线回复,发了一个大哭。
好嘛,你确定了,存档肯定被王绪妈妈删掉了。
对于这种母子间的事,你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为他死去的存档致以哀悼,然后接着往下刷,直到刷到上一次浏览的位置,你才发现到底缺了什么。
没有谢飞松的消息。
虽然他从不发状态,但他经常会跟你聊天。
不过这几天都是考试,他又高三,压力大也是正常,他没找你说话你都不敢找他。只是现在考试结束,他还是这么沉默寡言,在出乎你意料的同时,还让你有些担心。
“?”
你想了好久,还是只发了一个问号。
“!”
这是谢飞松在五分钟后回你的。
你没能理解,于是问:“help?”
可能觉得再不说人话他也被折腾,谢飞松率先说了人话:“虽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但确实和我现在的状态很搭。”
你无奈:“干什么去了要喊救命?”
谢飞松道一下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跟话痨一样。
“在吃家宴。”
“你可能不能理解。”
“但真的要喊救命。”
“无聊透顶的那种救命。”
谢飞松口中的无聊透顶和别人不太一样,你觉得他这样说,可能是指那些日复一日出现在他面前的画面又再次上演,比如谢正德骂人。
他以为你不能理解,其实你理解得不得了,并且你也是听过现场“演奏”的人。
想到这里,你突然有点担心:“你这时候玩手机不会被长辈说吗?”
此处特指谢正德。
谢飞松道:“哦,没事。”
在你放下心时,他又说:“反正已经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