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温:“嗯。从以往听到的吴家寨灭门的故事中,关于任东风的脾性来看,是一个有些狂妄自大的人。但是就目前收集到的线索以及城门外看到的,任东风是一个不拘小节,豪迈爽朗的人。”
席温:“而且,这次任东风押送兵器的事情也有些奇怪。当今朝廷治下虽然严谨,但也算是明君。”
“而且我打听到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天灾人祸,附近国家也没有发生摩擦生出战乱。一下子兵器需求的数量比以往都要大,那这些兵器是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全是问题。时衣感觉前路被迷雾遮掩,吴家寨灭门一案疑点重重。
“感觉有大阴谋。”时衣砸吧嘴说,“算了,先等到下个月老夫人寿宴再看吧。我们先混进任宅里,再打听一下有没有别的不知道的情况。”
这个吴家寨副本相当于重现当初吴家寨灭门的那段时间。
他们在副本里可以参与进去,更好的探查情况。而且,在这里,无关剧情的时间段是被快进的。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老夫人五十大寿当日。
他们三人在这段时间内成功混进了任宅,时衣跟席姣成了任宅的丫鬟,而席温则是成了小少爷的教书夫子。
“凭什么他当夫子,我们当丫鬟?”三人躲在假山内交流信息,席姣看着一身体面的席温,有些忿忿不平,“丫鬟还得干好多活,你一个夫子多轻松。”
时衣劝她:“丫鬟不是更好行事,能打听到的消息也更多。”
席姣嘟囔几句,最终也只是抱怨几句,没再多说其他。
席温倒是有些苦不堪言,他伸手揉了一下席姣的头。头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展现身为兄长对妹妹的无奈和宠溺。
“老夫人这边没什么情况,依旧整日呆在佛堂念经。”成功被顺毛的席姣说道。
“小少爷那边也没什么情况,每日上午要前往锻造室打铁,下午跟着我读书练字。”
席姣被分配安排到了老夫人身边,当个三等丫鬟,平时也接近不了老夫人。不过索性老夫人身边丫鬟不多,而老夫人喜欢带着佛堂念经的事情又是人人皆知的。
席温更是因为他是小少爷的夫子的缘故,活动范围不大,能接触到的人也很有限。
“我总觉得任东风跟吴家寨大小姐之间的关系不对劲。”时衣回想起这些天都所见所闻,“他们之间相处一点都不想事夫妻。”
时衣因为在安排分配的时候稍稍露了一手医术,所以被分配到了夫人也就是吴家寨大小姐的院子里。
“怎么说?”席温问道。
时衣细细回想,“后宅人员简单,人物关系也清晰明了。任东风作为赘婿,没有妾室。大小姐身体不太好,听说自从生下小小姐后,更是三天一小病。作为丈夫的任东风不仅没有太过关系自己夫人的身体情况,十天半个月更是时常没踏入院子。”
“就算进了院子碰了面,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连相敬如宾都没有,关系冷淡的很。任东风也从来没有过过夜。”
听完时衣的话,席姣一时间脑洞大开,“难不成任东风养了小老婆?”
席温摇头否定:“不可能,任东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既然当初上代寨主把女儿跟寨子托付给他,他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都探查,三人对任东风跟这个处处透着违和的任宅都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至于对任东风,时衣也觉得他像席温刚刚说的那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行了,这次就这样吧。明天的寿宴多多注意,我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事。”时衣嘱咐道。
“嗯。”
第17章 苦哈哈的第四天
秋高气爽,徐风朗朗。
一大早,任宅便开始忙活起来。天不过刚刚亮,各院子里就有了响动。不过这会儿主子还没醒,起来的是丫鬟奴仆。
时衣也跟着房里其他丫鬟一起起身,洗漱过后,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静香过来。
“这是夫人今天要喝的药,等会儿你亲自去煎药,记住三碗水煎成一碗。”静香把手里的一包药塞给时衣,拉着她的手腕说道。
感觉到手腕上的劲道,时衣不动声色的挣了挣,没料到竟然没能挣脱。顿时,她心中过了几道,脸上露出些许受宠若惊的笑来。
“静香姐姐放心,我一定亲自煎药。”
听到她的答复,静香似乎松了口气,力道也松了松,余光瞥向身后一道跟来的另一个丫鬟,对时衣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匆带人离开。
等静香一走,其他小丫鬟纷纷围了上来。
“时衣姐姐,你可是走大运了。得了夫人跟前的静香姐姐的提点,往后莫要忘了我们。”这是来巴结的。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这几个小妮子就上赶着讨好,小心好处没讨到,最后跟着吃挂落!”同为三等丫鬟,跟时衣住一个屋的春菊酸言酸语。
见她们快要吵起来,时衣不由有些头疼。赶忙制止了她们,而后也不去管春菊的眼刀子,抓着药包便往小厨房走去。
路上,时衣捏着手里的药包沉思。刚刚静香那一出便让她看出不对劲来,她似乎在示意她这药包有问题,还让她亲自煎药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当初分配的时候,她稍稍露出一手医术。这事也就只有府里管事跟夫人身边来挑选丫鬟的静香知道,或许后面还有夫人。
既然静香找到她,还这么明显的示意。那么,夫人院子里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时衣也没有错过,静香离开前瞥向另外一个小丫鬟的目光。
回忆起那个小丫鬟的脸,时衣没有一点印象。按理来说,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除开四个贴身大丫鬟外,还有六个二等丫鬟。
这些个人在进入任宅被分配到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摸清出,对上过脸了。
她对那个小丫鬟没印象,只能说明她不是夫人院子里的丫鬟。
还有……
这包药。
时衣低头看着手里的药包,眼中露出不符合外表的晦暗目光。
来到小厨房跟嬷嬷说了声,便拿上往日夫人煎药的炉子出了外头角落里开始煎药。打开药包后,嗅到这药的气息,顷刻间她就知道了这药的药效。
——能让人身体虚弱的东西。
摸着里头褐色的草药,时衣不由沉思起来。今天是老夫人的五十寿宴,夫人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也是吴家寨的大小姐,是谁想让她身体虚弱不能出席今天的宴席?
时衣眼睛微微眯起,看来想要知道答案,那么就必须去夫人院子里看看。
为了不打草惊蛇,时衣并没有替换药包。装作不知晓的样子,按照静香的吩咐,把药三碗水煎成一晚上,而后便装了药,提着食盒亲自前往。
*
云苑。
静香回到院子后,便直接进了主屋,朝东侧的厢房走去。
“你们都等在外头,夫人起来后再叫你们。”静香进门前,冲后头跟着的小丫鬟们吩咐道。
“是。”丫鬟们自觉停下脚步。
静香忙不迭的走进厢房,打起一道珠帘,往后再过一扇屏风,便瞧见梳妆台前坐着的女子。
女子约摸二十好几的年纪,模样出落的标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是淡淡的没有血色。眉目间一缕哀愁,看样子是个实打实的病美人。
见到静香,女子回过头来,“怎么样了?”
静香扫了眼屋里,见其他三个贴身丫鬟都不在,顿时心中了然。她小步上前,接过女子手里的木梳,给她细细梳着头发,小声的跟她说道。
“小姐放心,事情已经办好了。时衣是个聪明的,定能猜到婢子的意思。”
女子也就是吴家寨大小姐吴芸汐,闻言轻点头,蹙起的眉头稍稍松开,眉眼间的哀愁也散了一些。
“只是……小姐真的不用同老夫人说一声吗?”静香说,“毕竟,翎春那丫头是老夫人派来的。”
听到她的话,吴芸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坚定起来。
“不用了,既然母亲不想让我出席。还派人送来那等药……”说到伤心处,她声音微微颤抖,“只是,这是我能见到他最好的机会,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说完,她转过身,双手搭在静香手臂上,死死的握住她,“静香,你帮帮我!我就想再见他一面!”
静香不忍的扭过头,平复一下情绪后,安抚住她,点点头应下。
吴芸汐这才露出一抹笑意,顿时若桃花绽放,面如艳丽,眼中更是柔情似水。
这时,外头传来翎春的声音。
“夫人,药熬好了,该喝药了。”
屋内,静香同吴芸汐交换了目光,静香理了理衣袖,便平稳如常的走出去。
时衣拎着食盒侯在门口,目光时不时扫过门口的丫鬟。这个人便是刚刚跟着静香去寻她的丫鬟,也是那个她不曾在云苑见过的丫鬟。
自进了云苑,时衣便有些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往日院子里的四位贴身大丫鬟没了踪影,打扫的小丫鬟跟奴仆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放,生怕惹怒什么人。
这幅景象,可是平日里从没有过的。
不等她想太对,静香便从里头走了出来,带着她进了屋内。
而后,时衣便见到了那位吴家寨大小姐。
因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敢妄动,秉着一个丫鬟的本分,老老实实的把食盒放在桌上,而后打开取出里头那碗温热的褐色汤药。
“夫人吩咐熬的药已经熬好了,按照静香姐姐说的,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半点都不曾假借他人之手。”
静香在看到这汤药的时候,心中便咯噔一声,再看向时衣时目光中便带上焦急。
只是顾忌门外守着的翎春,她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凑近时衣身边,小声的说。
“你怎么还是熬的这个药?我不是给你打过招呼了?”
时衣一顿,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也小声的说:“我只是看出来这药不对劲,是能让人虚弱一段时间的东西。但是我不明白夫人这是什么情况,便接着送药过来看看。”
说完,她对一旁的吴芸汐说:“夫人放心,这药就算喝了,我也能解。”
她伸手从腰封里实际上是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这是解药。”
吴芸汐眼睛一亮,立马伸手接过。
她见时衣做到这份上,心中犹豫片刻,便决定说道:“多谢。”
一旁的静香听这话,顿时出声打断她,“小姐!”
作为背景板的时衣立马就注意到静香对吴芸汐的称呼,暗道这其中果不其然有猫腻。
吴芸汐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托出一部分。
“翎春是我母亲那边的人,她也会些医术,想要瞒过她这汤药必须喝下去。”
听到她这话,时衣心中惊讶不已。她没料到给吴芸汐下药让她身体虚弱的人竟然是老夫人的人,这么说的话,不就是代表老夫人不想要她出席寿宴。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于是,她点点头,“夫人放心,这药对身体没有害处的。”
静香听到时衣这么说,暗自松了口气。吴芸汐想到等会儿便能见到那个人,心中高兴极了,于是端起药汤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很快药效便发作了,静香没法只能陪着她演戏。装作不好的样子,神色惊慌的冲出屋子,吩咐人去叫大夫。
翎春见静香这幅模样不似作假,但出于谨慎还是进了屋子,打算亲眼看看吴芸汐的状况。
果然跟吴芸汐说的一样,翎春先是给她把了脉确定之后,又由着大夫诊脉一番,这一通下来后。她才揣着消息,离开云苑。
吴芸汐等翎春离开,便服下了时衣给的解药。
身体虚弱的状态消失,她立马从床上起来,让静香给她梳妆,换了身不太起眼的衣服,带着静香出门。
时衣瞧瞧的跟在两人后头,想要一探究竟。
这么跟着就发现,她们竟然朝着前院去了。
今天老夫人寿宴,前来的客人不少,都安排在了前院的万春园里。
所以,她是要去见什么人?
一路东绕西绕,路上还要避开其他人。
过了好一会儿,吴芸汐带着静香来到西侧的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
静香左右看了看,而后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院子里住的人出来了。
蹲在一棵大树上的时衣,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的模样。
只一眼,她就认出这个人来。
“孙主簿——”时衣忍不住轻声呼出。
这个比较偏僻安静的小院子里安排入住的,前来贺寿的客人赫然就是孙主簿。
尽管,他模样比时衣认识他的时候有些轻微改变,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来了。
第18章 苦哈哈的第五天
假山后,三人再次会面。
“你怎么了?”席姣推了推时衣,“怎么心不在焉的?”
此时,距离寿宴开始还有一会儿的功夫。趁着这个机会,三人再次回到假山这个临时据点,交流互换消息。
时衣回过神来,想到早上看到的场景,她还是觉得十分震惊。
“我……我看到孙主簿了。”
“啊?谁?”席姣瞪大眼,“你说谁?孙主簿?”
时衣机械的点点头,“我好像发现了个大秘密。”
想到吴家寨大小姐千方百计想要再见一面的人居然是孙主簿,而且孙主簿居然是……
席姣被吊了好奇心,赶忙催促她,“什么秘密?快说快说!”
紧接着时衣把从早上起床静香过来找她,到最后跟着他们主仆二人来到外院见到孙主簿的事情全部一口气讲了出来。
“……我没敢靠太近,所以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时衣顿了顿,“但是,我敢保证我没看错,那个人就是孙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