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潮湿触感轻柔缱绻地划过她掌心的伤痕,鲜血染上了他的唇角,淡唇染血。
“殿下...您...不可...”她愣怔的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皇子,浑身如电击般,他可是皇子啊。
月冠仪一抬眸,一瞬间凤眼风情漫生,艳杀天下好颜色。
“没什么不可以的。”他低笑着撕裂身上的衣物,举国珍品东海白绫纱成了她包扎伤口的纱布:“这样就好了。”
秋姝之僵直着身子,好一会儿才从刚才月冠仪的举动中回过神来。
那温热的触感,直到现在还让她手心发烫。
第45章 去殿下寝宫 去殿下闺房
乾清宫内, 灯火通明,即使大门紧闭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容妃娇嫩欲滴的调笑声,宫侍们一个个守在门外, 不敢抬头。
自从容妃侍寝后, 就牢牢的握住了陛下的心, 别说其他妃子分不到多余一分宠爱, 就算是皇后也要让他三分。
容妃酥酥麻麻的声音,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歇了下来。
殿内衣衫散落四处, 龙床帘幔垂落,隔绝外面一切, 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该知道此时里面的景象。
却不知容妃蓝雪照衣衫完好地靠在床边, 与另一头的月深一个天一个地,隔了一条银河。
一个平静, 一个冷淡, 哪有半点刚才热火朝天的影子。
月深斜斜的靠着角落,手心仰搭在床沿,若有所思。
蓝雪照喝了口茶, 刚才在屋里干叫唤了半天, 弄得他嗓子跟火烧似的,好容易歇下来, 他忽然想起御花园中遇见让他眼前一亮的人。
他细眉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陛下似乎对那秋姝之很特别?”
“特别?”月深微一挑眉,声线冷淡:“为什么这么说?”
“朝中都说陛下很讨厌秋姝之,但我却觉得未必,今天您看见她时,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蓝雪照慢悠悠摆弄着长发, 语调忽然一变:“莫非她是您的人?”
月深哂笑:“曾经是,后来......”
太决绝的否定反而会引起怀疑,她故意将话说的半真半假,任由蓝雪照猜测。
蓝雪照眼眸清亮,手腕上银临发着清冽微光:“秋姝之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这才中榜多久就连连高升,若她是您的人就好了......真可惜。”
月深仰头,微不可查的叹息都被蓝雪照尽收眼底。
她默了一会儿,抬眸:“下去。”
蓝雪照红唇微撇,眉宇娇嗔:“陛下,侍身都喊了一晚上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真忍心让侍身睡那冷冰冰的地面?”
月深眼皮都没动一下。
蓝雪照娇滴滴的往她身边凑,妖媚艳丽的眼角像极了一条美人蛇:“陛下,地上凉,您就当疼疼侍身嘛!”
月深淡淡瞥了他一眼,艳俗!
“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蓝雪照嘴角噙着笑,绾着鬓角的发,娇羞的靠在月深肩头:“陛下,就算您与侍身达成条件,可侍身终归都是您的妃子,是您的男人。”
“奴才们都在说侍身如何受宠,可他们哪里知道侍身才是处子之身,要是被奴才们发现侍身守宫砂还在,侍身该如何掩饰?”
“偌大后宫您只碰了皇后哥哥一人,侍身觉得委屈。”
“莫不是皇后哥哥更讨您喜欢?”
月深神色倦傲,轻烟一样的眼眸掠过他惺惺作态的样子:“苗寨男子不点守宫砂,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蓝雪照悻悻闭嘴,这屁大点的小皇帝知道的还不少。
苗寨男子确实不搞中原男子那一套,他生在瘴气密林间,自小与毒虫蛇蚁为伴,最擅长诡奇医毒之术,却因生了一张好相貌被滇王注意。
都说苗疆擅蛊毒,但那也比不过军队铁骑的镇压,不然这么多年苗疆人也不必生活在偏僻的瘴林中。
滇王以苗寨数千人的性命为要挟,命令他进宫讨好皇帝,早日怀上龙胎。
纵使心不甘情不愿,只要能救下族人他也认了。
来之前蓝雪照还信心满满,自己皮相不错,哪个女人见了都移不开眼,就算皇宫美男三千,他也能凭借自己的好皮相争争宠。
毕竟哪个皇帝不花心?不纵欲?
可是他没想到,这皇帝居然是个柳下惠,任他使劲浑身解数,都撩拨不了她半分心神。
蓝雪照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在她身上种最烈性的蛊。
“陛下,就算苗疆男子不种守宫砂,可侍身还是想让您疼疼嘛。”他掐着矫揉造作的嗓子,连他自己都恶心的不行。
“陛下——”他在她肩头蹭了蹭,主动解开了衣襟,露出胸口雪白的一片令人遐想无限。
月深轻蔑地笑了笑,支着身子长腿半抻,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蓝雪照一咕噜滚到床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都脱光了衣服投怀送抱她居然还没反应,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看着蓝雪照呆愣的样子,月深支着下巴,语气轻笑而冷漠:“认清你的身份。”
帘幔一拉,将月深的影子都拢了进去。
蓝雪照气愤的握拳捶地,月深那眼中一览无余的嫌恶和冷漠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对他不感兴趣,若不是他们达成了交易,恐怕等他老死宫中都不会得到她的垂青。
他躺在冰凉的地上,刺骨的寒气让他秀眉紧拧成一团,他看着模糊的窗外眼带落寞。
月深不喜欢他,他又何尝对月深有半点感情,他放弃了男子最重要的贞洁,放弃了以后的姻缘向一个他本不喜欢的女人求欢。
他忍了这么多只是想快点怀上龙胎,让滇王有名正言顺进京的理由,到时候他生下皇女,滇王是造反还是做摄政王,月深是死是活他才不管。
他只想保护苗寨众人,等功成身退后远离朝堂,回云南回苗寨,京城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来了。
他扯过一旁胡乱丢弃的衣服裹在身上,睡了过去。
隔绝一切的龙床内,月深仰躺在床上,一直听着蓝雪照的呼吸声直到确定他彻底睡过去了,她才动了动手。
把手心凑在鼻尖闻了闻,脸上泛起薄红。
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秋姝之身上的薄香,她的腰身,嬛嬛一袅,在她手里似乎能一把掐断。
月深是故意的,那红绫覆住她的眼有一丝缝隙。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或许是太久太久没有见到秋姝之,或许是宫里的男人令她太过压抑。
在她见到秋姝之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就往她身上扑来,明明她身上的穿着与蓝雪照不同,她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贪恋地闻着她身上久违的香气,像救赎了她的灵魂。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她还误打误撞的将脸埋在她的胸前,软软的香香的沟壑一样延绵,陷进去就□□......越是回想呼吸就越急促燥热,烫伤似的红漫上全身,她傻傻的笑着,羞怯的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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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天气格外的好,纪眉的人经过一夜休息也精神大好,一群糙女子没什么城府聚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
纪眉叩响了秋姝之的门,看见她的样子微惊:“大人,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秋姝之穿戴好衣服,摸了摸脸反问:“很憔悴吗?”
纪眉点点头。
秋姝之昨晚折腾到后半宿,回到屋内后,看着包扎伤口的布料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
“应该是第一天上值有些不适应吧。”她随口敷衍道。
纪眉笑了笑:“这倒有可能,大人习惯就好。”说着纪眉突然注意到她手上的包扎的布:“大人您昨晚手受伤了吗?”
她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秋姝之默默将手藏在袖中:“昨晚划得,没什么事,把其他人都叫出来集合。”
她岔开话题。
“是!”一说到公事纪眉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一队人马迅速整好,列在秋姝之面前。
不久就会有下一批羽林军的人来和她交接,她们就该出宫了。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静置在角落里的斗笠。
她眼眸动了动,藏在袖中的手摩挲着伤口处柔软轻薄的布料:“纪眉,跟我走一趟。”
秋姝之顺着宫道走,红墙尽头一处翠竹青韧点映,暴雨过后,晶莹剔透的露水顺着枝枝叶叶滴落,更显冷翠,越往里走风景越是舒展,翠竹护墙,百花环绕锦簇缤纷,雨后烟气婷婷袅袅,飞楼精美楼阁清丽而不失气派。
“大人,咱来这做什么?”纪眉看着明晃晃的‘凤阳阁’三个字有些打怵,这不是锦衣卫的头头,长皇子的地盘吗?
秋姝之点了点她手上捧着的斗笠蓑衣:“人家昨天好心给我们避雨,你这就忘了?”
纪眉憨笑,宫里规矩多,她一心只想快点出宫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秋大人?您怎么来了?快请进!”长安见到秋姝之又惊又喜。:“有贵客来,还不快去通报殿下,不长眼睛的东西!”长安踢了旁边的宫侍一脚。
小宫侍连忙跑了进去。
“不用劳烦殿下,我只是来还昨天的东西。”
“您真见外,不过几份雨具而已。”长安生怕她跑了似的,忙把她往阁里请。
她一进阁内,月冠仪就已经做在里面等着她,清淡白衣一如昨夜出尘,就是衣衫有些凌乱不整,似乎是急匆匆的出来,连腰带都未束好,简单的在腰侧系了一个结,却更显腰肢纤细。
见到秋姝之的一瞬间,他眼中便透着喜悦,像就别重逢的恋人终于等到了归宿,仿佛似下一秒就要扑到她怀里,明明他们才分别了不到三个时辰。
第46章 太后皇子 小肥章
一瞬间, 秋姝之觉得她好像看到了一只毛发蓬松的小狗,被主人寄养在别人家,每天趴在窗户边眼巴巴的等着主人接他回家。
“秋大人还未用膳吧?”寒玉般手指细细长长, 绞着腰带。
他知道值夜的羽林军都是等第二天出了宫自行解决早饭故意说道:“不如就在凤阳阁一同用膳...可好?”
秋姝之沉默了一会儿。
月冠仪以为这次又要被拒绝, 心中失落却已经习惯。阴沉沉的霾笼罩了他眼, 明明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却总是满怀期待,白日梦似的希望有一天秋姝之能够应下他小小的乞求。
“若是秋大人不愿意......那就算了。”他轻声说, 声音细碎的比羽绒还轻。
他虽然厚着脸皮,魔怔似的总想多亲近她, 却也不希望她为难。
“好。”秋姝之突然回道。
月冠仪怔了一下, 指尖惊慌似的颤了一下, 低沉的声音瞬间鲜活,兴奋、害羞、激动都揉碎在一句话里:“快让膳房把饭菜端来!快!”
长安忙喜滋滋的应道, 忙去膳房吩咐准备, 走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长安一走,殿内顿时空了下来。
月冠仪绞着衣带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秋姝之的手上, 她的手掌心还包扎着昨日自己身上扯下来的布料, 露出来的手指纯白无暇毫无杂质,令东海白绫纱都黯然失色。
昨夜他一晚未眠,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荒唐画面涌上心头,舌尖划过她的掌心,混着铁锈味的甜汹涌地冲击着他的意识,烙铁般烧的他周身滚烫,心跳猛地加快近乎骤停。
他卑微的跪在她的脚下像极了青楼邀宠的小倌,不、他比下贱的小倌都不如, 他就是只摇尾乞怜的狗,恨不得跪下来舔舐她的足尖,哪怕被她驱赶鞭挞他也只会摇着尾巴讨好她,求她一丝怜悯。
“秋大人手上的伤口还疼吗?”他担心的问。
秋姝之摸了摸手心:“多谢殿下关心,伤口并不疼,也不碍事。”
月冠仪敛了敛眸,似乎有些犹豫,无论什么事他都顺着她的意,不敢忤逆她,但这次还是对身边的宫侍吩咐到:“去把药箱拿过来。”
秋姝之估摸着他要做什么,忙道:“小伤而已,不用这么麻烦。”
但月冠仪却不这么觉得。
昨夜匆忙他只能随便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包扎,可伤口还未上药,湖石的伤口又钝创面又深,再加上在雨水中泡了这么久,如不处理肯定会留下伤疤。
宫侍很快抱着药箱回来,月冠仪坐在秋姝之身边,捧起她的手,轻柔而小心的动作仿佛她的手是什么稀世珍宝。
“秋大人受伤是因为我,即使是大人口中的小伤也足够让我愧疚欲死,大人,让我赎罪吧。”他心跳如擂鼓,小心翼翼的解开她掌心的结。
纱布被一层层绕开,每解开一层纱布就越红,薄红、淡红、粉红、深红、直到触目惊心的血红。
“嘶——”秋姝之倒吸一口凉气。
最后一层的布已经粘粘在血肉里,血水浸透,雨水一泡,涨透的血肉模糊包裹着纱布深深嵌入,晕开一朵糜烂的花,她这才发现原来伤口割的这么深。
月冠仪的手明显颤了一下,手里的纱布沉重的仿佛拿不稳,她一疼,他就寒颤似的,冷流从脚底席卷全身,触碰着她手背的指尖凉的吓人。
“对不起。”他眼中的光芒瞬间衰败下去,声音像被烧红的烙铁灼伤了嗓子,苍白的唇色哆嗦了很久才说出了三个字。
“没事。”秋姝之轻缓的说:“殿下,继续吧。”
月冠仪的睫毛低低的颤了一下,灰暗的眼眸没有丝毫色彩,指尖攥着最后一层布的边角,迟迟下不了手。
模糊的血肉充斥着他的眼,他颤抖的几乎握不住布,痛楚几乎撕裂心脏,他怎么能这么没用,只顾着吃醋嫉妒,却没有细细观察她的伤,让她耽误了一夜。纱布的线已经深深钻进了肉里,只要一拉就会连皮带肉往外扯。
比这残忍的画面月冠仪不知道在昭狱里看了多少次,听着狱中犯人声嘶力竭的哀嚎他都不为所动,但却在秋姝之这里溃不成军。
见月冠仪迟迟不能动手,秋姝之干脆主动扯下最后一层纱布,泡的软烂的伤口像一块腐肉被生生扯下,露出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