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甜——酥眠
时间:2021-10-03 09:20:41

  眼睛看着电视,可心思全在外面。
  耳朵竖起来,就差直接贴在门边偷听了。
  直到中午,她才听到外面有响声。
  来不及反应,拿起门口放着的垃圾袋就开门冲了出去,嘴上还喊了一声:“纪浔哥!”
  纪浔听到声音,条件反射般地转过头去看她:“嗯?小橙子?”
  “怎么了?”
  程北北走到他两人面前,有意无意地把眼神往那个女人身上瞟去。
  结果发现对方也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
  尴尬地收回视线,转为和纪浔对视:“我刚好去扔垃圾,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垃圾袋。
  以证明自己是真的出来扔垃圾。
  “抱歉,午饭我有约了。”纪浔歉意地笑了笑,顺势接过她手中的垃圾袋:“要不然今晚?”
  程北北知道自己出言很不礼貌,但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巴,脱口而出:“是和这位阿姨吗?”
  那个女人早就看出来这位女生对自己的敌意,也不急着出声,伸出手挽住纪浔的胳膊,带着些许玩味地转头问他:“纪浔,这是你妹妹吗?真可爱。”
  纪浔被她这样莫名其妙搞的这一出有些疑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但在程北北眼里,就变成了两个人深情对望了。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酸劲,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虽然有些搞不清状况,但纪浔还是点了点头:“对,她叫程北北。”
  好兄弟的妹妹,自然也算是他的妹妹。
  程北北愣了一下,心头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涌上来。
  原来纪浔对她这么好,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照顾。
  是啊,这件事她不是一直都清楚吗?
  就连和他相遇,连和他遛狗的机会,都是拜祁白所赐。
  如果不是祁白,估计早在一开始,他就离她离得远远的了吧?
  因为自己是他好兄弟的妹妹,所以才让他也把自己当成妹妹照顾了吧?
  这些她好像一早就清楚了。
  可是,她到底在难过委屈什么呢?
  “小橙子,这是我……”纪浔刚想给程北北介绍,却被她打断了。
  “才不是呢。”低着头,程北北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把自己的垃圾抢回来,低着头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是他妹妹。”
  说完,不等纪浔作出反应,又一溜烟地转身跑回家了。
  “她这是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纪浔转过头想询问身旁的女人,却发现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不是你妹妹吗?怎么还反问我?”纪子晴笑了笑,习惯性地挪谕他:“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纪家出了个妹妹?”
  纪浔如实回答:“祁白的妹妹。”
  纪子晴歪头看他,笑而不语,过了几秒之后,才哦了一声,拉长了尾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不过,毕竟是他们两人自己的事,她一个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走吧,去吃饭。”
  “姐。”纪浔沉默了片刻,明明是问句,却被他以陈述句的语气说出:
  “要不然,我还是叫姐夫过来陪你去吃吧。”
  -
  程北北回到家后,把垃圾袋放到门边的玄关处,揉了揉头发,有种莫名的烦躁,但又说不清楚原因。
  回想一下自己刚刚的举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无缘无故对着一个陌生人抱有敌意,她之前从未试过。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进纪浔家的女人,看上去好有气质啊。
  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名门闺秀的作风,身材更是没得说。
  橙子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这么丰富,汪汪地叫着想要往她身上扑。
  被她幽怨的眼神扫了一眼后,呜呜了一声,识趣地跑到一边自己玩去了。
  正当她烦恼时,听到门口有一阵敲门声。
  她记得她还没点外卖啊?
  疑惑地走过去,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敲门的竟是纪浔。
  来了门,装作无意地往他身后看去,却没看到刚刚那个女人的身影。
  “纪浔哥,有事吗?”她的语气算不上好,还有些小傲娇。
  “你不是说一起去吃饭吗?”
  程北北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就我们两个吗?”
  “你还想有谁?”纪浔觉得有些好笑。
  “那、那刚刚那个女的呢?”
  “没大没小。”纪浔屈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那是我姐,你该叫她一声姐姐。”
  “我姐夫已经过来把她接走了。”
  “姐、姐姐?”程北北愣住了,一下子没从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中消化过来:“你是说刚刚那个是你姐?”
  “嗯,同父同母的亲姐。”纪浔扫了一眼她的打扮,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去换身衣服,穿厚些,外边冷。”
  说完,俯下身,弯腰拎起她放在门边的垃圾袋。
  程北北回房间换了件厚重的面包服,又穿了双黑色小短靴。
  戴了顶毛茸茸的帽子,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直到出了门,人还是懵的。
  昨晚下了晚上的雪,这会儿还没融化,一眼望去,白皑皑的一片,耳边还有小孩子打雪仗堆雪人的嬉闹声。
  “纪浔哥。”她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身旁纪浔的衣角。
  纪浔侧头看她,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跟根小羽毛似的,不经意地撩拨了一下她的心。
  “你能不能帮我跟姐姐道个歉啊?”程北北苦恼地把小脸皱起来,她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我刚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以为她是你女……”朋友。
  “什么?”纪浔没听到她后面说什么。
  “女同事。”话到嘴边,程北北拐了个弯:“我还以为她为了追你跑到你家来了。”
  又想了想其它的补救方式:“要不然你打个电话给她,我亲自给她道歉可以吗?”
  纪浔笑着摇了摇头,安慰她:“没事,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
  “我跟她说,应该是我做错了,把你惹生气了,没想到误伤了她。”
  程北北有些沮丧,小声嘀咕:“可是你没做错什么啊。”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话说出来,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但更好笑的是,他竟是真心实意地这么想着:“但是,既然你不开心了,那就一定是我错了。”
  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便携的消毒湿巾打开。
  里面是两片装的湿巾,他拿出其中一片递给程北北:“擦擦手,刚刚拎了垃圾袋。”
  等她接过后,自己又拿出剩下的一片,仔细地擦拭着手。
  程北北又没忍住盯着他的手发呆。
  他的手极好看,早在他帮她看诊敲键盘那时,她就发现了。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白皙,隐约能看见突出来的筋骨。
  如果弹钢琴的话,一定很好看。
  她想。
  “纪浔哥,你会弹钢琴吗?”程北北一边用他给的湿巾擦着手,一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嗯?”纪浔很是谦虚:“学生时代学过一点皮毛。”
  “那你下次有机会可以弹一曲给我听吗?”闻言,她抬头与纪浔对视,一双杏眼像小鹿的眼睛般澄澈,里面像是蕴含着星辰大海。
  “我很多年没弹了。”纪浔没撒谎,他的确很久没弹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大学毕业晚会的时候弹的。
  但他又不想辜负程北北的期望,于是补了句:“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试试。”
  程北北得到了承诺,很快就开心起来,一对酒窝跟盛了蜜一样,笑起来格外甜:“好啊,一言为定。”
  “还有,你一定要记得再帮我跟纪姐姐道个歉。”
  “嗯,记得了。”
  “一定一定要记得喔。”
  “嗯,一定一定记得。”
  -
  时间又推到了两个星期后,一转眼,已经快要跨年了。
  好在祁白的腿恢复得快,拆了石膏,赶在跨年前几天就出院了。
  而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程北北家接橙子。
  程北北念念不舍地和橙子道别,祁白瘫在沙发上,看着她仿佛在经历生离死别的模样,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搁这演戏呢?”
 
 
第15章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嫌弃我家儿子。”
  程北北撇了撇嘴,不理他,继续抱着橙子“记得要想姑姑啊”“姑姑会常去看你的”小声念叨着,像是在上演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戏码。
  好不容易念叨完了,又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祁白:“哥,距离我生日还有三个月。”
  “然后呢?”
  “能不能把橙子当礼物提前送我?”
  祁白对她和善地笑了笑:“你能麻溜地滚吗?”
  程北北:“……”
  “收拾一下,先去吃饭。”祁白嫌弃地把她从上到下地扫了一眼:“别穿这么寒碜,带你出去我丢人。”
  程北北哦了一声,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又随手放在了客厅的桌面上:“等会,我先去洗个澡。”
  “磨叽。”祁白皱了皱眉,但也没拦着,由着她去了。
  -
  时季出完差回到家,整个人累得都跟散架了一样。
  但依旧不妨碍她怀着那满肚子的怒火。
  说好出差半个月,硬是拉长到一个半月。
  而且,她是和自家老板一块去的,去的时候她的身份很明确,就是个陪衬的。
  结果倒好,出差没几天,老板溜了,把她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应对一群老油条。
  她这个陪衬的倒一跃成了主角。
  每天累死累活不说,还要忍受老板时不时地微信抽查工作,偶尔来几句迷惑发言。
  她真是受够了。
  越想越气,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小闺蜜打了个语音通话过去,准备好好发泄一波。
  结果打了两个都没打通。
  她锲而不舍地继续打,终于,在嘟嘟两声后,对方接通了。
  她一肚子的火,等不及对面跟她打招呼,说话跟连珠炮似的:“小橙子,我跟你说。”
  “真的,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抠门又自大的男人,简直是事儿妈。”她就完全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继续噼里啪啦地吐槽:“有时候我真想把我老板的那张嘴给撕烂!然后再用胶布粘起来!”
  “说好的出差半个月,行,我去了。结果,去了一个半月我才回来。”
  “说好的过去站他旁边当花瓶,行,我去了。结果,没过几天他就一个人溜了。”
  “我真服了真的。”她喘了一口气,又来了句结尾:“要不是看他有几个臭钱,老娘早就不干了。”
  对面一阵沉默。
  “哎,小橙子,你怎么不说话啊?”时季这才发觉程北北有些不对劲,从头到尾都没吱过声。
  又是沉默了几秒。
  正当她以为程北北出了什么事时,她听到对方嗤笑一声,终于说了打通电话以来的第一句话。
  语气是她熟悉的吊儿郎当——
  “怕你顺着电话线过来撕烂我的嘴。”
  时季:“……”
  这语气,这声音,怎么跟她那个傻逼上司一模一样?
  她迟疑了片刻,把手机挪开,确认了一下备注。
  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这不是程北北的电话吗?”
  对方哦了一声,拉长尾音,用着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她在洗澡。”
  还没等时季接受完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他又继续说道:“需要帮你把刚才的话转述给她吗?”
  “你放心,刚才你说的,我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了。”他加重了其中四个字的重音,每一下都跟个小锤子似的,一下一下地敲在她心上。
  不等她拒绝,手机里又传来一句:“一定,不会转述错的。”
  时季面如死灰地摇头。
  意识到隔着手机对方看不见后,急忙开嗓,以防他又说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不、不用了。”
  挂电话前没忍住又确认一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是……祁白吗?”
  -
  祁白等程北北的时候等得有些无聊,便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小程序玩着跳一跳。
  就在他快要破纪录时,一道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吓得手抖了一下。
  手中操控着的棋子就“咻——”地一下,不受控制地掉落了。
  他深吸一口气,等到铃声停下来后,又重新开始游戏。
  没想到这次还没到他能破纪录的分数,铃声就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打算理会,毕竟这是程北北的手机,他不好私自接电话,想着等它自己响完铃声挂了就算了。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锲而不舍地一连打了两个。
  好不容易第二个的铃声也停了,就当他以为世界终于要清净下来时,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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