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你们俩回去上课吧,我这里有赵岁。”沈之珩说。
楼慈直接坐下,“上课没那么重要。”
陆彦也坐下,“我啊,不放心。”
听到陆彦的话,赵岁不着痕迹地啧了下。不放心?不放心会长的情况?这话说得很关心会长似的。平常也没见他对会长有多关心。
不就是想逃课嘛。
于是三个人都在房间里留了下来。
“赵岁。”
“怎么了会长?”
沈之珩面上有点难为情,“我想去卫生间,能帮我拿输液袋吗?”
赵岁还没说话,楼慈和陆彦异口同声,“我来。”
楼慈已经起身去拿输液袋。赵岁放下心。接着心道还好有楼慈和陆彦,要是他们俩不在,沈之珩要求的话,她怎么拒绝?她不好拒绝啊。他一个病患,她怎么忍心拒绝。
等沈之珩重新回到床上,有女生哭哭啼啼地进来。
“怎么办啊,马上就要举办晚会了,这时候脚伤了,我还怎么上台!”
“你这情况没法上台了,不然会伤得更重。”
“可是我这个舞练了好久啊呜呜呜……”
赵岁有点同情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女生穿着芭蕾舞裙,大概脚扭之前还在跳舞。
付出心血,却因为意外登不了台,赵岁太能感同深受。
高一元旦晚会,她本来也要跳芭蕾,但是吃坏了肚子,没法上台,又觉得对不起同伴,又觉得对不起自己付出的心血。实在是太难受。
“你挺心疼她?”陆彦语气不大好。
“就是觉得挺可惜的。我以前也准备了很久的芭蕾舞,但是因为吃坏了肚子,最后和她一样没法上台。”赵岁怅惘。
陆彦&楼慈&沈之珩讶然,“你还会跳芭蕾?”
赵岁:“!!!”
完了,一时间太恍惚,说漏嘴了。她咳了咳,“开玩笑,我怎么会跳芭蕾呢,逗你们玩儿呢。”
半晌,陆彦说:“小桃花,你跳芭蕾应该很好看。”
“是吗,”她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对了,过两天晚会我们班准备了什么节目?”
楼慈:“没兴趣。”
陆彦:“不知道。”
沈之珩:“好像是唱歌。”
“谁唱啊。”她问。沈之珩说了两个名字。赵岁颔首,“之前刮刮卡他刮到了唱歌,唱歌很好听。”
“很好听?”陆彦嗤,“小桃花,没听过我唱歌吧?”
“没。”
“我唱歌比他更好听。”
“真的吗?”他的声线确实很好,唱歌应该不错,除非他五音不全。
“什么时候去KTV?周末?”陆彦不答反问。
赵岁沉吟,“行。”
楼慈:“我也去。”
沈之珩:“我可以一起吗?”
赵岁眼睛一亮,“上次我们不是说要一起出去吃饭?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吃了饭去唱歌。”
很快到了晚会那天。
学校大会堂里人声鼎沸。
大会堂分成三个区,高一年级在一区,高二在后面二区,高三在三区。
赵岁全神贯注地看舞台。舞台上,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儿们舞步翩翩。
“好看?”楼慈幽幽道。
“好看!”赵岁点点下巴,没注意到楼慈眸色沉了几许。而后,楼慈陆彦沈之珩分别拿出手机。
不一会儿,赵岁发现坐在他面前一排的同学全部立起了背,完全遮住她的视野。
她左右探脖子,能看得到舞台,但是总有些被遮着看不到。
她皱皱眉,有点郁闷。陆彦递给她一把剥好的瓜子。
“谢谢。”赵岁拿过去,郁闷着嗑瓜子。郑邵东伸手,“彦哥,也给我来点儿。”
“自己剥。”陆彦毫不留情地拍开他。
郑邵东:“……”
赵岁嗑了会儿瓜子,问:“你们看得到吗?”
“看不到。”
“要不我们让前面的人矮下去一点点。”赵岁提议。
楼慈:“没什么好看的。”
陆彦:“的确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不看。”
沈之珩:“要求别人,不太好。”
赵岁泄气,“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她闷闷地嗑了会儿瓜子。然后起身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她没回座位,而是站到最后一排的高三年级后面。她站在后面,可以毫无阻碍地看清楚舞台,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高三年级大部分都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到舞台上,都拿着书在学习。她的目光掠过他们,然后定在舞台上。
舞台上正在表演话剧,欣赏了一会儿,赵岁动了动脚。还没站到几分钟,她就站不住了。
因为前一秒还在学习的高三学姐们时不时地把视线扫过来,那灼热的视线让赵岁觉得自己像什么香饽饽一样,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她们一口吃掉。
她站不住了,快步返回去。
“让一让,让一让。”她步至班级所在区域,矮着身子道。
到了楼慈旁边,她低低道:“让一让。”
楼慈让开腿。赵岁走过去。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他又把腿伸出来,赵岁被他一绊,整个人朝他怀里栽下去。
鼻尖撞到冷硬的胸膛,她低呼,“对不起对不起。”
完全没发现是楼慈故意绊倒她。
楼慈冷冷道:“就这么想倒在我怀里?”
赵岁:“……”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意外,是意外。”赵岁憋红了脸。
楼慈:“还不起来?”
赵岁想起身,但是,他摁着她的腰,她怎么起来?他倒是松手啊!
楼慈眯眼:“不想起来?”
赵岁:“……不是我不想,是你————”
楼慈掐住她的下巴,用冷冷的,威胁的语气:“现在不想起来的话,这辈子都别想再起来。”
赵岁:“……”
作者有话要说: 小桃花:你不要脸,是你按着我不让我起来!
ps:双更~楼神进攻性更强了哈
第44章 一更
赵岁:“……”
“我想起来, 是你,是你不让我起来。”她控诉,同时掐他按着她腰的手。
手上冷白的皮肤被她掐红, 他却像不知疼痛, 失去痛觉一般,还似乎挺愉悦满足地将眼睛眯得狭长。
“唔……”他嗓音发哑,鲜艳的红唇吐出单音节, 透出几分磁性的带着凉意的性感。
明明就是他不让她起来,还说那样的话。赵岁抿唇, “快放开。”还好此时因为要配合舞台表演,全场灯光暗了下来, 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随后, 她只觉手腕上一凉。
看到手腕上多出来的佛珠,她不解, “楼慈?”
她把他的佛珠手串给她做什么?
“戴着。”他说。
她直接取下来, 他阻拦她, “不许取下来。”
“戴着, 我就放开你。”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眼睛黑幽幽的。
眼瞧着舞台表演即将要结束, 观众席灯光要重新亮起来,她心里一急,“好。”
腰间桎梏终于消失,赵岁松了口气,赶紧坐回座位。
灯光亮起,她瞧了瞧腕间冰冰凉凉的佛珠。
鲜艳的红色,冰冰凉凉,让她想起开在地狱里的曼陀罗。仿佛是曼陀罗生出的藤蔓, 缠紧了她的手腕。
她心生恐惧,慌忙要把佛珠取下来,耳边却凑来微凉的气息,“如果你把它取下来,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赵岁一震。毛骨悚然地战栗起来。她及时停住动作,把快要取下来是佛珠戴回去。
平静许久,她有些了然似的抚摸了一下佛珠。
楼慈此人,外表一副高贵冷艳,冷漠疏离的样子,却经常帮助她,十足十地面冷心热,表里不一。这会儿他想把佛珠送给她,又怕她不要,不戴,觉得会伤自己的自尊和面子,所以才这样可怖地威胁她?
相处了这么久,她误以为自己全然摸清楼慈的脾性。是以方才的害怕转瞬便荡然无存。她摸摸佛珠。其实佛珠还挺漂亮的。
“你手上这东西……”宿舍里,陆彦注意到赵岁手上多出来的东西。
沈之珩眸光微闪,“是阿慈的。”说着他看向桌对面饮茶的楼慈。
这时陆彦也恍然记起来,赵岁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是楼慈经常戴着的。
“是他送给我的。”赵岁说。
陆彦看了看那碍眼的佛珠,问:“我之前送你的平安符,戴着没?”
赵岁支吾了一下,“没。”
“不是要你一直戴着,平安符要一直戴着才有用,不能取下来。”
“那、那我等会儿戴上。”
“不行,现在就去戴上。”
等赵岁把平安符戴上了,陆彦总算满意,“要一直戴着,什么时候能不能取下来。”
“嗯。”
沈之珩轻轻揭开茶壶,透过朦胧的雾,看了下赵岁戴着的平安符,然后静默地凝视她手腕上的佛珠。
楼慈居然把佛珠给了赵岁。
楼慈生来戾气重,为了镇压他的戾气,楼家特意从高僧那里给他求得一串佛珠。
佛珠他从小戴到大,十几年从未取下过,现在居然送给了赵岁。
把茶壶盖子轻轻放回去,沈之珩沉眸。
天气越来越冷。
学校里的人已经开始换上加厚版秋冬校服。
赵岁搓搓手,呵气。不同于她以前待的城市,A城的冷不是湿冷,而是干冷。冷空气很干燥,她抹了好几遍护手霜,然后去操场集合。
教务主任在宣布几个学生的处分。她没怎么听,只觉得冷。
“岁哥,你哆哆嗦嗦的,有这么冷吗?”郑邵东凑近。
“你不冷吗?”
“冷,但没你这么夸张,你是不是因为不锻炼了,比以前更怕冷了?”
“可能吧。”她真的很怕冷,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教室。
突然,背后一暖,暖烘烘的身体贴上来,随后衣服从后面包围过来。
赵岁顿住。她微微回头。
这才发现,陆彦从身后抱住她,同时解开衣服扣子,敞开衣服将她包围进他怀里。
热烘烘的,赶走了所有寒气,暖炉一样。
她的第一反应是可耻地贪念了一下这样的温暖,随后才反应过来,赧然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冷?”他说。
“谢谢,但不用不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也冷,小桃花,让我暖暖。”他在她耳边低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被冻得冷冰冰的耳朵上。
赵岁:“……”
她挣扎几下。
“依咱们俩的感情,你不会拒绝吧。”他控制住挣扎的她。
听到这话,赵岁挣扎的动作停下来。她缩着脑袋肩膀,只希望别人没注意到她。
郑邵东笑嘻嘻地靠过来,“我也冷。”说着他来抱他们俩。
“一边儿去。”陆彦挥开他。
郑邵东:“……”
陆彦:“你不是说你没那么冷?没那么冷就别来凑热闹。”
郑邵东正想说话,陡然被赵岁抱住胳膊,“邵东,来。”
见赵岁主动抱自己,郑邵东得意地扬扬眉梢,然后抱住了他们俩。
这会儿陆彦可不好再赶郑邵东了。
赵岁之所以这样做,纯粹是因为……两个人抱着太那什么了,三个人抱着的话,就比较正常,比较像兄弟之间的行为。
唉。她叹气。郑邵东嗅嗅鼻子,“岁哥你喷香水了?身上这么香?”
“没有。”赵岁耳根微热。
“桃花儿一样。”郑邵东又靠近嗅了嗅。陆彦一巴掌拍开他,“别跟狗一样。”
郑邵东嘁了声,注意到赵岁微红的耳朵,他定睛一瞧,“岁哥,你耳朵上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痣。”
“痣?”
“对。”
“长痣很正常。”她说。
“不过你的痣长在耳垂上,乍一看,还以为你打了耳洞。”
本来没怎么在意的赵岁微滞。长在耳垂上,像耳洞?
她连忙拿手机,打开摄像头。
右耳垂上耳洞一样的痣,让她思绪混乱起来。
原来世界的她,右耳耳朵上也有一颗像耳洞一样的痣。
原主的身体怎么也长了同样的痣?明明之前就没有啊。怎么突然就……也太巧合了。
不过赵岁也没多想,原主本身就和自己长得很像,再长出和自己差不多的痣,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
她定下心,忽而听到陆彦说:“上次你在首都戴了耳环,还挺好看。”
赵岁赧然地捏捏耳垂,“是吗……”
“对对对!岁哥戴耳环可好看了!”说起这个,郑邵东拔高音量。陆彦忙不迭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