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什么都不好——清悦天蓝
时间:2021-10-03 09:24:17

  呜呜呜都怪她,早上没来得及放进包包里!
  纪柠垂着脑袋,往电梯的方向返回,刚走到长廊拐角处,
  突然就发现,下课后明明已经收拾东西离开生科院的徐听眠,背着单肩电脑包,
  正在往她的方向走。
  纪柠下意识转过身去,艹怎么又碰见他了?大中午的,这男人不吃饭吗?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逼近。
  纪柠不想跟徐听眠打招呼,一是因为昨天晚上这人的那通至今还让她窒息到喘不过来气的报复发言,
  再者,她真的已经饿疯球了。
  饿出平胸的小姑娘想都没想,拔起腿在身后人靠近前,
  朝着另一个方向的楼梯口,脚底抹了油似的,
  一溜烟,跑走了。
  徐听眠立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看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身影,他的薄唇紧抿,目光如深渊般,底下是无尽的波涛汹涌。
  316大门中间的玻璃门窗中,透过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可以清晰看到纪柠的桌位上,牛皮纸袋包裹着的厚蛋烧,孤独地躺在书本旁。
  一口没吃。
  徐听眠和DNA分析组的罗教授一起打完饭,在三食堂三楼光亮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罗教授扭开矿泉水瓶盖喝了口水,看到徐听眠脸色阴晴不定撕开纸巾,将筷子里里外外又擦了一遍,才去夹牛肉面上的卤蛋。他笑眯眯吹着瓶嘴,调侃道,
  “哟,今儿徐大教授是抽了什么风,居然肯屈尊来食堂吃饭?”
  徐听眠没理他,从碗里将葱花全部剔除。
  罗教授与徐听眠都在剑桥读的博后,两人是深交,他很清楚这位年轻的天才生物教授对饮食的挑剔,看着他脸色难看地撇去油脂,
  更乐了,
  “不不不,我记得开学那次你也是在食堂吃的,吃完之后脸色那个有趣啊,仿佛食堂给你喂屎了似的!你说你何苦呢,住的地方开车不到十分钟就能回去,吃不惯食堂就别委屈了。大少爷,食堂大妈看到你把她辛辛苦苦切的葱花都给挑出来,会拿着锅铲来打你的!”
  徐听眠冷冷扫了他一眼,
  “闭嘴!”
  罗教授悻悻拿起筷子吃自己碗里的烤肉饭。
  徐听眠一根一根面条夹,恨不得把上面的红油全部给用筷子撸去,他不喜欢吃一切红油浸泡过的东西,总觉得像是在吃工业化合物。
  “对了,”罗教授香喷喷地扒拉着烤肉饭,吃的很幸福,似乎是想起什么,突然边抹着嘴巴抬起头来开口问道,
  “秦院士给你分的那个小研究生,带着感觉怎么样?”
  “我就好奇了,你说秦院士今年那么忙,手底下原本研二研三的学生都快要带不过来,处于放养模式,怎么突然又非要再收一个研一的,还是——已经毕业了那么多年,对科研完全不上道了的大龄女学生……”
  徐听眠冷冷剜了他一眼,“大龄女生怎么着了你?”
  罗教授:“……”
  徐听眠慢悠悠吃完半碗的面条,便放下了筷子,抱着胳膊看向窗外,窗外叶片还是深绿色的,
  可也已经有一些,悄悄开始分解叶绿素,叶黄素怂恿下,边缘处露出了点点褐色。
  “她有能力的。”
  半晌,男人突然幽幽道。
  “欸?”罗教授没听清,“你说啥?”
  徐听眠胳膊往身后沙发靠背上一甩,讽刺地嘲道,
  “我也不知道,秦老师为什么要收这么个废物,还把她丢给我来带!”
  罗教授:“……”
  罗教授呼哧呼哧吃饭,见徐听眠碗里还剩大半碗,心痛这家伙是不是在国外过惯了高档生活,贫穷老百姓的12块钱一大碗的面条子都吃不完。
  他刚想张嘴吐槽,可就在抬起头那一瞬间,
  目光突然拉的笔直笔直。
  徐听眠挑了挑眉,问他不是有话要说么?
  罗教授举起手,指着徐听眠身后,
  “艹,那个那个,那边那个跟我的得意门生蹲一块的女孩——”
  “不正是、秦院士给你分的那个研一学生么!!!”
  徐听眠一愣,胳膊都来不及从靠背上放下,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猛地回头——
  就看到十米开外,食堂的另一端,
  纪柠和周晓鹏坐在阳光下的餐位中,两人一人一侧,面对面开心地说着话。
  女孩笑得眉眼弯弯,金灿灿的阳光在她蓬松的马尾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她是那样美丽那样恬静,笑起来连空气都柔软在了她的眼角。
  周晓鹏狗腿子似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到桌面,用力敲了一下纪柠的头。
  纪柠十分迫不及待地,扒拉开了袋子,
  从里面取出、一个、印有学校校徽标志的塑料盒。
  打开,
  里面低配版的厚蛋烧,跳入徐听眠的视线中。
  纪柠一口将厚蛋烧塞入嘴里,香喷喷咬了一大块,表情是吃到美食的幸福,她三五下就吃完一个厚蛋烧,不够,又可怜巴巴伸出手,问周晓鹏要第二个。
  那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神色,是徐听眠以为只有曾经的自己才见到过的娇软。
  男人突然就觉得胸腔燃烧起一团快要爆炸的怒火,
  夹杂着滔天的醋意!
 
 
第8章 
  纪柠是真的饿了。
  她想那个厚蛋烧想的发疯,有时候越是得不到什么东西就越是想要,所以在周晓鹏给她把订好的得现定现做的厚蛋烧用袋子提着拿到桌子上后,
  饿疯球的小姑娘狼扑似的,啥形象也顾不上了,直接扒拉开透明塑料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将里面夹着金灿灿鸡蛋的面包塞在嘴里咬了一大口。
  周晓鹏:“……”
  纪柠三五下就吃完一个厚蛋烧,吃完一个,准备接着吃第二个。
  周晓鹏:“哥,要水不?”
  纪柠话都说不清楚地点头,“摇摇摇……”
  周晓鹏无奈地给她拧开一瓶巧克力奶茶,递了上去。
  两个厚蛋烧下肚,纪柠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她仰头摸着微微涨起的肚皮,心满意足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奶茶缓缓劲儿。
  “啊,你不吃?”活过来的饿死鬼瞟过对面的男人。
  周晓鹏站起身,拿着饭卡在她面前摇了两下,挺嫌弃道,
  “就刚才你吃东西那样,我怕我去买饭的功夫,你直接被面包给噎死!”
  “爸爸不想回来上学校新闻,标题——一女子在食堂因食面包窒息死亡,首席嫌疑犯乃给该女子购买面包的同校学长……”
  纪柠:“快滚吧你!”
  周晓鹏麻溜地去买饭了,纪柠拆开第三个厚蛋烧,慢慢津津吃,
  顺手拿起手机,随便翻着消息。
  生科院21届新生群里,管理员曹主任艾特全体成员,纪柠往上翻在一片的“收到”中找消息,看到曹主任发的信息——
  【公共英语没选的,去教务系统都选了!】
  纪柠瞬间就想起来自己被英语支配的恐惧,退出Q群登陆了教务系统。
  周晓鹏办事的效率她是相信的,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自己再看一眼为保险,她至今都忘不了五年前本科毕业,因为大一军事理论忘了选而差点儿导致毕业证教师资格证拿不到的痛楚。
  教务系统选课程序唰唰列表,纪柠往下翻,手机切两个屏,对着之前保存的计划培养列出来的课程一一检查哪个课没选。
  周晓鹏又买了一盘孜然羊肉盖浇饭,端到桌子上。
  “……为什么徐听眠的课,给我选了两个???”纪柠抬头,悲催地问周晓鹏。
  周晓鹏坐下,擦了擦筷子刚想要开动,听到纪柠的话,放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我今早上登录上去你的账号时,还在奇怪徐教授的X射线衍射技术这门课对你们蛋白质组学不应该是没什么必要的选修嘛,你怎么却选了?”
  纪柠满脑子都是天呐劳资要上徐听眠的两个课也就是我得被他摁在讲台下注视整整180分钟,天啊天啊杀了我吧!
  完全没听进去周晓鹏的话。
  “呜呜呜,那我就得一个周至少要跟徐听眠面对面至少四个小课……”
  纪柠扒拉完课表,其余的课都没问题,她流着宽面条泪再次抓起厚蛋烧啃。
  周晓鹏继续吃面,纪柠没再回应他选课的问题,他也就没再继续说。
  过了好半天,周晓鹏一碗面差不多见底,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放下筷子问纪柠,
  “对了,昨天晚上,你去哪了哦!”
  纪柠抬头,满脸问号:“???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周晓鹏像是陷入很不美好的回忆中,语气都有些忐忑,
  “昨天大半夜,徐教授……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
  纪柠:“……”
  ???
  “他有病???”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病,”周晓鹏想起昨天大半夜接近十一点,徐教授雷厉风行给他打的那通电话,语气全是冰碴子,大夏天把他冻得差点儿裹上棉被的恐惧,还是后怕,
  “反正他好像就是在压着怒火,问我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出去见什么人之类的。”
  纪柠心里仿佛瞬间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来什么滋味,睡眠不足导致的心脏绞痛阵阵发作,一口气差点儿喘不上来。“他……没说找我做什么?”
  周晓鹏:“说了,”
  “说找你下文献,整个新生群就你连1-50号文献都没下。”
  纪柠:“……”
  周晓鹏:“我觉得徐教授是在关心你。”
  纪柠“呸”了一声,
  “去他妈的关心,他怕我在外面浪,出了毛病给他抹黑吧!”
  周晓鹏:“所以昨晚你到底去哪里了?能让大教授亲自来问候我?我舍友都以为我把徐教授的老婆给挖墙角了呢!”
  纪柠让他闭嘴,说什么狗语,
  “也没去哪儿,就是去了趟西邻,见了个以前在C市认识的朋友,女的女的!十一点赶着最后一班地铁就回来了!”
  周晓鹏嚼动着面条子的嘴巴,突然静止。
  纪柠歪了一下脑袋,
  “咋了?”
  周晓鹏表情逐渐不可思议地瞪向纪柠,
  “艹!”
  “纪柠,你疯了!”
  “哈???”
  “你是不是在尖角坡站下的?”
  纪柠:“啊,我以前读书那会儿就喜欢在终点站下车。”
  周晓鹏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亲娘啊,你你你,你居然敢大半夜在尖角坡下地铁?”
  纪柠拍着桌子让他把话说明白,
  “不是,你几个意思?尖角坡的十一点怎么了?原先在C市我晚上三四点都走过夜路……”
  周晓鹏:“乖乖,上个月尖角坡刚发生了一起‘女大学生被q/j案’,加上往的,两年内尖角坡地铁站出口发生这类事情已经不下三例了!”
  纪柠瞬间震惊,
  手中厚蛋烧都忘了吃,嘴巴粘着面包屑,
  “……啥?”
  周晓鹏没好气地继续用筷子捞面条,
  “应该是学校给压下来了,但是学生间都知道,尖角坡到大学城这两站间治安不行,好些个混社会的团伙在尖角坡对面那堆烂尾楼里扎堆。这一站又是很多学生愿意乘坐的站点,就为了不用在大学城上车抢座位。”
  纪柠脑袋都大了,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就是在尖角坡下的车,瞬间后背一阵发凉。
  天呐,怎么学校周围还能准许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说,以后晚上可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特别是尖角坡附近!”周晓鹏凶巴巴警告纪柠。
  紧接着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他若有所思盯着纪柠看了两眼。
  “干、干嘛!”纪柠还处于后怕中,被他这么一看,瞬间发毛,舌头打结,话都说不顺溜了,
  “我我我,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所以话说回来,”周晓鹏放下手中的筷子,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
  “徐教授昨晚为什么凶神恶煞地问我你去哪儿了,该不会是担心儿子你的安危吧……”
  纪柠心里咯噔一下。
  她突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在尖角坡站下,徐听眠深夜中闪起来的车灯,
  还有将她从雾色中拖拽至副驾驶上,手腕下那快要暴起的青筋。
  不太……可能吧?
  “后来你接到徐教授的电话了吗?”周晓鹏笑眯眯地问。
  纪柠停顿了片刻,手里捧着的厚蛋烧送到嘴边,低着头啃了一小口,
  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让大脑努力地去运转。
  “……没。”
  “他没联系我。”
  周晓鹏蹙眉。
  纪柠很缓慢地啃完手里第三个厚蛋烧,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并把第四个厚蛋烧往塑料袋里掖好,不打算继续吃了,
  她抬起头来,对周晓鹏撒了谎,
  “我根本就不知道徐教授昨天晚上有寻找过我……他那么做,大概是出于老师对学生本能的关心吧,毕竟四舍五入,我也算是他的学生。学生要是被外面社会上的人给强/暴了,做老师将来评职称年终奖肯定都要受到影响……”
  纪柠说的很平静,仿佛徐听眠真的就只是她感恩戴德的慈祥老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