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大猫当奶妈——如亿
时间:2021-10-04 09:50:07

  分群的提议没能成,倒是莱恩先妥协了。
  旱季食物来之不易,每一分能量都很宝贵,天天费神费劲与辛巴争论该不该让幼崽和母狮先吃,不如省下力气多睡会觉。
  反正幼崽是他的后代,母狮是他的配偶,算下来他也没吃亏到哪里去。
  辛巴很满意,但没满意上几天,新的烦恼又来了。
  因他设身处地为弱势群体谋福利的表现,母狮们对他大大改观,尤其是有幼崽的母狮,不仅对他的态度愈发亲近和善,在发现他真的在照顾幼崽方面颇有经验后,更是把他当作了可交心的……好姐妹。
  没错,就是姐妹。
  绝大多数母狮都不会让幼崽靠得离雄狮太近,非幼崽亲生父亲的雄狮有概率伤害幼崽,即使是亲生父亲,也难保不会被调皮的熊孩子闹得恼火、一巴掌拍掉幼崽半条小命。
  但是平原狮群的母狮们在有事要外出时,会放心地把幼崽托给辛巴代管,这一般是同为雌性并且有生育经验的母狮才会接到的工作。
  辛巴非常不情愿,但只要母狮们再三要求,他终究会捏着鼻子勉强接下。
  “只有一小会?真的只有一小会哦?你保证?”他每次都会再三确认托儿时长。
  “只有一小会,我保证。”幼崽的母亲信誓旦旦。
  至于之后她们如何为了终于能甩掉越大越爱捣蛋的熊崽子而欢欣雀跃,在外面一浪就是半天,乐不思蜀流连忘返,那就不提了。
  辛巴也不是总独自苦兮兮地当幼狮园园长的,有时候,有只小母狮会留下来给他当助手。
  这只小母狮算是狮群当中的异类。她的母亲是一只流浪母狮,途经这片地区时被前任狮王看上,因狮群一般不接纳外来的流浪成年母狮,母亲生下她并把她养到断奶后,便把她留在狮群独自离开了。
  她虽是雌性,脸颊和下巴附近却长出了一圈短短的鬃毛,看起来像只不伦不类的亚成年小雄狮。因此即使她是年轻小母狮里最强壮矫健的一只,莱恩也没能看上她。
  当然,她也没看上莱恩,之前几次三番牵头跟莱恩唱反调的就是她。
  辛巴从小跟着乔安娜长大,审美已经被带得跑偏了。他能看出一只花豹的斑点长得匀不匀称,但分不清狮子们的长相有什么区别。
  因此他并不觉得小母狮长得奇怪,小母狮愿意来搭把手,他打心底里感激:“你真好!”
  “这有什么好?都是我应做的罢了。”小母狮说,“倒是你,看护幼崽可不是雄狮份内的责任,你为什么偏要给自己找事做?”
  “这个嘛,我妈咪说,我现在跟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哒!”辛巴忙着把自己的鬃毛从一只小狮子的嘴里拽出来,“况且,幼崽的母亲要去捕猎,我光吃白食不干活也不行呀!”
  要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小母狮真想为他出色的觉悟点个赞。
  雨季再度回归时,乔安娜又溜达过来探望儿子了。
  这一回,除了辛巴,小母狮也主动靠了过去。
  初次碰面时,乔安娜惊了一下,问辛巴:“这是……你新认识的小兄弟?”
  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对方虽然长了络腮胡子般的短鬃毛,但骨架和头围明显比雄狮要小些,身形与一般的母狮更相近。
  果然,辛巴答:“是小姐妹!她可热心了,是一只好狮子!”
  小母狮听不懂乔安娜说话,但听得懂辛巴的话。她猜测着辛巴的语境,问:“你能跟这只花豹——你的母亲沟通?”
  “那当然!”辛巴答。
  小母狮又问:“那你能帮我捎个话吗?”
  辛巴爽快地答应了。
  “阿姨你好。”借由辛巴的翻译,小母狮对乔安娜说,“请帮我告诉你的儿子,我不想跟他当姐妹,我要追他。”
  作者有话要说:  乔安娜:【目瞪口呆,顺便竖拇指】
  她扭脸就把辛巴薅到一边讲悄悄话去了:崽!争气点啊!人家妹子都要倒追了,这你还不支楞起来?
  *
  小科普,长鬃毛的母狮确实存在,详见度娘《雄狮才有鬃毛?探索奥卡万戈三角洲,这只长着鬃毛的母狮颠覆认知》。
  长鬃毛可能是一种基因突变,这样的母狮叫声比正常母狮低沉,性格和行为方式也更像雄狮。
  文里的这只小母狮设定上鬃毛没那么长,而且没有环颈,看起来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比较与众不同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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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番外4
  艾伦时常觉得, 自己也许是世界上最失败的猎豹。
  他长得跟别的猎豹太不一样了——虽然他迄今为止也只见过亲生母亲和同胞兄弟两只同类,但正是因为有血亲的对比,他长相的异常才格外明显——大片的黑色斑块盘踞在他身上, 丑陋而又狰狞。
  曾经年纪还小时, 艾伦并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 他甚至一度为能拥有特殊的毛色而沾沾自喜, 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最与众不同的靓仔。
  直到他离开母亲开始独立谋生, 无数次因为身上的黑斑太显眼导致狩猎失败后,他才逐渐意识到,之前的自我认知似乎过于自信了。
  动物的审美观与人类不同。人类所认为的‘美’主要在于视觉上的协调美观;动物也看外表,不过相比外在, 它们更在乎实际。
  健康、强壮、拥有更强的生存能力,在动物们眼中就是美的。相反, 衰老、病弱、残疾等等会影响正常生活的因素,就是丑陋的代名词。
  艾伦是一只年轻的雄性猎豹,他四肢健全,身体健康, 还拥有能在同龄同性之中排到中上水平的健壮体格。但他的深色花纹让他丧失了应有的隐蔽性,使他狩猎困难,也更难躲开敌人的觊觎。
  所有筹码加在一起,长处几乎前功尽弃。于是他明白了:他其实是个丑逼。
  多亏有个打娘胎里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弟弟艾尔, 艾伦才不至于在自怨自艾中孤独地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但是,即使两兄弟相互扶持着搭伙过日子,刚离家独立的那段时间也确实不好熬。
  一开始,艾伦和艾尔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狩猎方式:共同追捕——猎物往往会提前发现草丛里挪动的艾伦的黑色脊背,在他们接近到合适距离之前快速逃开;艾尔追捕,艾伦伏击——太随缘了, 草原那么大,猎物可能往任意一个方向逃,正巧跑到艾伦伏击路线上的概率太低;利用陷阱——兄弟两个的陷阱课学得都不太好,记得的只有‘挖个坑等猎物自己往里跳’这一条,等他们把陷阱刨好,大概离饿死也不远了;把捕猎时间挪到晚上——这下艾伦的深毛色反而更有利于隐藏了,但是狮子鬣狗花豹等等其他掠食者多数也都会选在夜晚出来活动,他们身为猎豹,完全没法抵抗想抢白食吃的大佬。
  两兄弟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相当凄惨。
  不合时宜的换季更是让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本来雨季时,由于猎物充足,植被丰茂,艾伦和艾尔的狩猎平均十次里能成功一次,抓到的猎物最终能吃进肚子里的概率约为二点五分之一,虽不富足,倒也不会饿死。
  可就在他们的默契程度和捕猎技术稍有进步的时候,旱季来了。
  猎物数量减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一片枯黄的草原上,艾伦愈发显得惹眼了。
  先天体质使然,猎豹基本没有脂肪储备,只要几天不进食,就会因能量空耗活活饿死。
  兄弟两个很努力,然而这世上努力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不止他们,将近一半的亚成年小猎豹都过不了独立后的第一个旱季。
  随着干旱加剧,艾伦和艾尔最终还是走到了绝境。
  体质较差的弟弟艾尔先一步进入虚弱状态,瘫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哥哥艾伦天生身体素质比较好,尚且保留着几分清明,但也能明显感觉到体力在流逝。
  昏昏沉沉间,他看见一只花豹朝他们走来,停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位置,将嘴里衔着的小水羚放到地上,然后抬起头深深望了他一眼,浅金色的眼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缓慢饿死和快速被花豹咬死还是有区别的,艾伦被求生欲激发出了最后的潜能,一跃而起,大声呼唤道:“弟弟!快醒醒!”
  他生怕来不及逃命,光喊还不够,直接一口咬住艾尔的后颈,死命把对方往后拖。
  艾尔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可以被叼着到处走的幼崽了。他被命运的后颈皮上传来的剧痛惊醒,痛叫一声,甩着脑袋从兄长嘴下挣开:“干什么?怎么了?”
  艾伦十分焦急,跑开几步,又回过头来示意艾尔跟上:“有危险!快跑!”
  目光触及之前看见花豹的位置,他愣住了:“……咦?花豹呢?”
  艾尔脑子还迷糊着,眨巴眨巴眼睛,慢吞吞地顺着艾伦的视线向五米开外的空地望过去——那哪有什么花豹?只有一具小水羚尸体罢了。
  ……
  ……水羚!能吃的食物!!
  艾尔瞬间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
  即使饿得只剩下半条命,他也没忘记母亲的教导,把尸体翻了个面,确认致命伤是脖颈处的咬痕——这说明这只水羚是被食肉动物咬死的,而非死于两脚兽的不明攻击,安全可食用。
  艾伦犹犹豫豫地跟过来,喃喃着:“我确实看见了……这只羚羊就是花豹带过来的……”
  他凑到水羚脖子上的伤痕处,翕动鼻翼仔细嗅闻。可惜水羚本身有浓厚的体味,他都快被麝香味熏得背过气去了,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他半是自言自语地问:“奇怪,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还能是什么?按照你的说法,一只花豹不仅没有把毫无还手之力的我们咬死当加餐,还把自己捕到的猎物送给了我们。”艾尔迅速撕开水羚的毛皮,大口吞下尚有余温的血肉,垫了垫肚子,才说,“你觉得有可能吗?”
  “可水羚是从哪来的?总不能是从天上……”艾伦还想质疑,闻见血腥和鲜肉的香气,立刻就没有原则地动摇了。
  管它从哪来呢!吃!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时值正午,日照当空,地表烫得可以煎蛋,没有动物会选在这时候冒着中暑的危险到处瞎跑,猎豹两兄弟得以在没有白食党前来打扰的情况下尽情用餐。
  食物的份量仿佛是专为他们提前算好的,一餐完毕,除了无法下咽的蹄子和头颅,什么都没剩下。
  正是这么一口肉,把艾伦和艾尔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饱餐一顿,睡上一觉,再醒过来时,他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生龙活虎,可以在继续在屡战屡败的道路上奋斗了。
  然而生存的压力就如同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旱季的容错率太低,没有那么多机会让他们反复尝试。
  在第二次断粮带来的生存危机到来之前,正在寻找猎物的艾伦和艾尔正面撞见了一只花豹。
  这回可不是昙花一现的幻觉了,他们处于下风向,因此可以清楚地闻见顺风传来的花豹气味。
  至于花豹本尊躲在什么地方,他们原本是发现不了的,但仿佛是怕他们发现不了似的,面前树林里的一棵树上垂下来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尖勾起,随风摇晃着。
  树下,几只黑斑羚正在觅食。它们显然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神经高度紧绷,不时抬起头左顾右盼,留意着四周的蛛丝马迹。
  它们怎么也想不到,威胁就在它们的头顶。
  电光石火间,花豹从树上一跃而下。可能是判断失误,没能直接扑到猎物身上,但经历一番短距离追逐后,最终还是成功得手了。
  艾伦蹲在草丛里,将全过程尽收眼底。起初是害怕花豹发现他和艾尔的踪迹,转而攻击他们;不过很快,他就被花豹展现出来的智慧和矫健折服了。
  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新的启发。
  他的母亲曾经教过他,如果时机正好,可以通过从高处跳到猎物身上的方式,扑倒体型过大的猎物。但是所谓‘时机’可遇而不可求,从高处跳下也难以瞄准落点,他试过几次,都没有成功,便放弃了尝试。
  通过旁观花豹捕猎,他意识到,在高处蹲守也可以作为一种潜伏方式。食草动物们会特别关注可疑的长草和灌木,却很少会抬头看头顶。
  说做就做。
  等到花豹吃饱离开后,艾伦带着弟弟艾尔走进了树林。
  猎豹的爪子无法回缩,经过长时间行走奔跑的摩擦,艾伦的爪子变得很顿,不能再像幼崽时期一样随意攀爬垂直的树木了。所幸六十度左右的倾斜树干,他费点劲还是能爬上去的。
  他在树干高处蹲下,借着枝叶掩护隐藏身形,艾伦则挑了片矮灌木躲进去。
  兄弟俩静静等了一阵,被花豹吓跑的那群黑斑羚又犹犹豫豫地折了回来——它们还没填饱肚子,自然不愿轻易舍弃好不容易找到的草地。
  黑斑羚们完全没注意到高处躲着的艾伦,不知不觉越走越近。艾伦瞄准了其中一只个头较小的,待到对方进入追击范围,便从树上跳下,展开追捕。
  艾尔也冲了出来,兄弟俩里应外合,齐心协力,追上并杀死了那只小个的黑斑羚。
  难得的一顿自食其力的美餐。
  这天晚上临睡之前,艾伦想起这几天来跟花豹的缘分,有些疑惑,有些后怕,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之情。
  “弟弟,”他喊艾尔,“你还记得我们白天遇到的那只花豹吗?”
  艾尔快要睡着了,过了一会才含糊地应:“唔……怎么?”
  艾伦说:“我总觉得之前在哪里见过她,她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艾尔不以为意,嗤之以鼻:“在花豹身上找亲切感?别忘了,花豹会把猎豹杀了吃掉的。”
  “我是说真的!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艾伦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急躁得猛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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