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微微动了动,闭上了眼,像是抱着一个心爱的宝贝。
男人吸了一口气,语调变得像柔和的晚风,他又说了一遍:“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的怀抱太紧了,杨姝最终抬手覆上男人的背脊,她不敢用力,因为那里有伤。
许久,她终于开口:“我知道。”
凌晨的时候,陈劲不放心张浩他们,决定坐最早一班飞机回林云。
他走的时候,杨姝还在卧室里睡着。
陈劲坐在沙发上,再一次环视了一圈客厅。
厨房的琉璃台上很干净,估计是因为从不做饭。
陈劲想到这儿,笑了笑。
坐了十分钟,陈劲起身,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陈劲到队里之后,和张浩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处理方案,当天就赶到了南泉村。
以前陈劲也遇到过大象迁徙的事情,只不过数量不多,基本都是五只以下,可昨晚张浩他们用航拍器发现,这次经过南泉村的大象居然有十几只之多。
大象会吃庄稼,村民若是要强势驱赶的话,可能还会发生踩踏事件。
几十只大象不算少,看来这次要格外小心。
当天,陈劲和当地森警一起研究出了应对方案,紧急撤离了部分村民,以防发生生命危险。
不知不觉忙了一天,当地森林派出所给陈劲安排了住宿,就在南泉村村委会,距离事故现场近,万一半夜出现异常可以及时应对。
陈劲躺下之后,才想起来去看手机。
他凌晨离开的时候给杨姝发了条信息,很简单,三个字:【先走了。】
杨姝的回信也很简单:【嗯。】
陈劲盯着那个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想看出些什么。
聊天页面里还能看到杨姝那句【陈劲,我们试试吧。】
半天,他勾唇,收了手机。
第二天,陈劲是被屋外的人声吵醒的,出门才看到外面停着一排车,有人扛着摄像机,但更多的人拿着相机,说说笑笑。
刘村长从旁边走过来:“陈队,你醒了?”
陈劲抬了下下巴问:“怎么回事?”
“这都是慕名来看大象的,昨天不知道是谁传出消息,说有十几只大象在这儿,这不,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人。”
刘村长也是很无奈:“维持秩序都不好维持啊,还有电视台的记者什么的。”
南泉村是个小村庄,平时很少有媒体关注,所以刘村长也没有和这么多人打交道的经验,他看着老实巴交,此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远处传来争吵声,似乎是两辆车因为停车的位置吵了起来。
“这我先停的,你加什么塞儿啊!”
“谁加塞儿了?!这也没画停车线,我爱停哪儿就停哪儿?!”
双方眼看要动手,只听旁边一道冰冷男声:“五分钟,把车开走,不然拘留处理。”
瞬间吵架的两个人都静了下来,他们看向陈劲的方向,男人一身警服,表情严肃。
“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们这不是来看大象么,这没什么停车位,就停这儿行不行?您通融通融。”
另一个人也开始求情:“对啊对啊,警察同志通融通融,我们不吵了不闹了,行吗?”
陈劲懒得跟他们废话,交代张浩:“你开始计时吧,五分钟。”
他说完转身走了。
那两个人见陈劲根本不为所动,懊恼地踢了下脚下的土,嘀咕一声:“至于么,真是的!”
但不爽归不爽,那两个人乖乖地上了各自的车,往村子外面去了。
周围的人见到这情形,也都纷纷从村委会门口退出去。
不一会儿周围恢复了秩序。
陈劲去洗了把脸回来,看到门口的车和人纷纷散去,不动声色地转身进屋去了。
可他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名字,声音魅得不行。
“陈队长。”
陈劲以为自己幻听了,到处看了看,没见到人。
可转身时,又听到一声“陈队长”。
杨姝躲在角落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然而下一声陈队长还没叫出口,她小臂就被人擒住。
一天未见,陈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杨姝眼睛往村委会外面瞟了一眼:“跟他们一样,慕名而来。”
她说得轻巧爽快。
陈劲突然倾身,想抱她,但是被杨姝一下躲开:“我是慕大象的名,可不是你的名。”
看着杨姝的背影,发丝扬起,陈劲抬手摸了下鼻子,无奈笑了。
他往周围看了看,没有人,于是大步上前,直接从后面抱起杨姝,走进了自己住的房间。
杨姝双脚离地,挣扎着:“陈劲,你放我下来。”
“求我。”
“不求。”
“不求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体力好。”
“……”
最后陈劲还是拗不过杨姝,把她放下来,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行了,不跟你闹了。”
杨姝下地后,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拿起瓶水就开始喝:“刚才解决纠纷不是挺冷静的么,怎么对我就这么暴力。”
陈劲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从桌上拿了个包子问杨姝:“吃吗?”
杨姝摇头,陈劲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咽下包子,看着杨姝的脸,回答她:“因为你嘴硬。”
杨姝看他,眼神停在男人的唇上:“论嘴硬,咱俩半斤八两。”
陈劲嘴角扬了一下,不再跟她闹:“吃个包子。”
“我吃过饭了。”
陈劲拿着包子的手没放下去,就这么停在杨姝面前,眼睛看着她,仿佛一点儿都不信她的话。
“我真吃过了,机场吃的。”
“吃的什么?”
“忘了。”
“刚吃的就忘了?”
“……”
陈劲最后也没为难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铺平,然后把包子放在了上面。
“规律饮食,对身体好。”
“我挺规律的啊。”
“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从不吃早饭,还不够规律?”
这下轮到陈劲说不出话了。
杨姝换了个话题:“你经常处理大象吗?”
“也不算经常吧,之前跟着魏队长护送过一批大象。”
“护送?”
“对,近些年出现不少大象往外探索的事件。”
“是因为栖息地没了吗?”
“不知道,据说是近些年保护力度加大,大象在探寻新的栖息地吧,真正原因专家也说不清楚。”
杨姝点点头,来到云南她才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人和动物可以生活得如此近。
从前的她对大象的唯一印象就是动物园里戏水供人观赏。
来到这里,她再次感受到自然的力量。
归根到底,人也是动物,只不过人类会建造房子和城市,种粮食,才有了文化和国家。
可是仔细想想,我们和这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一样,都生活在地球的怀抱里。
人和动物怎么和谐相处,是个永恒的话题。
陈劲看了看手表,一会儿还要跟刘村长他们开个会,他起身,叮嘱杨姝:“一会儿拍照片,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陈劲走到门口,扭头又嘱咐了一句:“一定注意安全,很危险。”
杨姝抬头笑了:“比绑架还危险?”
?“……”陈劲拗不过她,“如果有需要就打我电话。”
杨姝在陈劲离开后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她把包放在了桌子上,只带上了相机。
临出门,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回到桌前,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南泉村有一面是和森林相连,大象出没的地方就在那里。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身高最高的男人,一身警服,很养眼。
杨姝在警戒线外,拍着照片。
因为这种大数量的象群不常出现,所以陈劲他们商量的时候,周围围了不少群众。
其中也有不少跟杨姝一样来采访的记者。
然而就在陈劲跟大家分配任务的时候,一声大叫从远处传来。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居然是只大象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杨姝跑到的时候,离得很远,她这才看清楚,这只大象不怎么大,应该是幼年象。
旁边有专业的人拿着麻醉剂准备着,陈劲和众人在一旁观察地形,商量应对策略。
此时有几名记者抬起警戒线,拉住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干警:“请问警察同志,你们打算怎么控制这个大象,能谈一下具体方案吗?”
没得到回话,那记者对旁边的摄像说:“走,我们再走近一点拍,这次绝对能拿头版。”
看着那记者又要去叫人,杨姝直接上前就拦住了她。
那记者甩开杨姝:“你是谁啊?让开。”
“后退,”杨姝冷声,“别影响执法。”
那记者一下就火了:“哎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记者的采访都不能影响正常执法。”
那记者被怼得哑口无言,又看了看杨姝收起的相机,悻悻离开了。
后来,那只小象被炮声吓回了森林里。
陈劲又和当地森林公安一起根据地图,设计了一条道路,既不影响到居民和土地,又能保证大象的行走方向是回西双版纳。
忙完之后,已经夜幕降临了。
张浩他们需要回林云去拿一些辅助引导大象的设备,所以开车赶了回去。
队员走之前坚持让陈劲留下来,他后背有伤,最需要好好休息。
陈劲一个小时前把车钥匙给了杨姝,让她去自己车上休息。
他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杨姝睡在了座位上,腿上还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陈劲帮她收了电脑,抱着她去了村委会。
门很窄,他侧过身,生怕碰到杨姝的身体。
刚进门,陈劲就看到了桌上那个咬了一口的包子,男人不动声色地笑了声。
把人放在了床上之后,他又把毯子给她盖好。
因为床有些凉,床板也不舒服,杨姝刚躺下就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陈劲。
陈劲说:“睡吧。”
杨姝看他:“你睡哪儿?”
“地上。”
杨姝看了看这水泥地板:“太凉了。”
“没事儿,吃惯苦了。”陈劲糙惯了,以前比着艰苦的环境他都经历过,这不算什么。
“不行,你有伤。”
“快好了。”
杨姝见他一直不肯,身子往里靠了靠:“地方够大,凑合一下。”
陈劲看着杨姝,躺在床上头发铺开,他眼色一黑,跟杨姝睡一张床,比睡地上还折磨他。
男人随口应付着:“太窄了。”
“陈队长刚才不还说吃惯苦了?”
“……”
夜色浓郁,杨姝说完也没再管陈劲,直接一翻身,面朝着墙睡去了,旁边让出了半个人的地方。
陈劲犹豫再三,还是坐到了床上,侧卧躺下。
感受到身后有动静,杨姝闭着眼嘴唇扬了扬。
第47章 双眼迷离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劲就感觉自己怀里贴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翻了个身,杨姝也翻了个身,可能是夜里太凉了,杨姝像是在找热源似的,紧紧贴着陈劲的身体。
怀里的人还没醒,起伏的胸腔很平稳,陈劲没敢动,就这么任她贴着。
陈劲微微低头,嘴唇在杨姝头顶上轻轻蹭了蹭。
发丝扫过唇瓣,微微发痒。
过了不知道多久,杨姝终于醒了,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突出的喉结。
这么近,连皮肤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
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陈劲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醒了?”
杨姝又闭上眼:“没醒。”
她说完听到头顶上方一声沉沉的笑,很短促。
“你什么时候醒的?”
陈劲骗她:“刚醒。”
“陈劲。”
“嗯。”
“起反应了。”
“……”
陈劲本来闭着眼,听到这话,身子一翻,把杨姝压在了身下,沉着嗓音问:“你说什么?”
杨姝看她:“没什么。”
陈劲脸沉了:“你说不说?”
“不说。”
“说不说?”
“不说。”
两个人都绷着笑,就这么对峙着。
陈劲在上方,占据主导权,他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去戳杨姝的侧腰。
杨姝猛地缩了身子:“痒啊。”
“说不说?”陈劲手上的动作没停。
倒不是陈劲真的弄痒她了,而是那种怕痒的感觉折磨着杨姝。
她手脚并用地反抗着。
但毕竟女人和男人的力量悬殊大,不一会儿陈劲就控制住了她的手,腿也压住她的双腿。
因为刚才的动作,他们都开始喘气,喷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