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发现后——八月薇妮
时间:2021-10-06 09:42:51

  说着头也不抬地问:“水备好了没有。”
  门口处一名内卫闪身出来:“回殿下,已经备好了。”
  赵仪瑄道:“带宋按台去。”
  之前跟李卫长在一起的那个内卫走了进来:“宋大人,请随我来。”
  宋皎有些疑惑,从廊下回来到用饭,她没听见过赵仪瑄吩咐人准备洗澡水,怎么这么巧的就备好了?
  她想:这也许是太子想要沐浴,之前出去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了吧?听说自己要洗澡,便先让她来洗?
  她边走边回头看向太子,却见他还端坐在桌边。
  此刻宋皎浑然没意识到:太子的腿有伤,这会儿是不能洗澡的。
  内卫领着她到了偏厅之中,指了指屏风的背后:“宋按台请。”
  宋皎正担心他会跟自己一起,见他如此便松了口气:“多谢。”
  拐到屏风之后,却见热气腾腾的极大的浴桶,好像还有些许艾草的香气,旁边的衣架搭着干净的帕子,跟几件衣物,宋皎拿了一件下来看看,确实是新的,但仿佛不是太子的。
  因为这衣裳没那么长,也没那么大,仿佛是自己的尺码。
  宋皎打量了会儿,想不明白。
  她本来是不想跟太子离得这么近来洗澡的,不过身实在是难受的厉害,又想太子正在吃饭,何况他应该也不至于会荒谬到那种地步,自己只要极快地洗完就罢了。
  刚吃了饭,到底有了力气,她将团龙衫的纽子解开搭在屏风,又将外衫解了,里头的裹胸原本是白色的,现在依然成了灰白,宋皎自己都有些难以忍受,忙匆匆地解衣卸裤,进了浴桶之中。
  那热腾腾的温度正好的水漫来,她忍不住发出了很舒服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啊……”
  连日里的操劳,心累,绷紧的心神,都在此时此刻随着热水的漫涌化为了无有。
  她本来想极快地泡一泡就出来,但此刻实在是太受用这被热水包围的感觉,原本因为吃了饭才有的力气好像也在这会儿消失了。
  宋皎闭双眼,静静地靠在浴桶,竟有一种死而翻生再世为人的感觉。
  她甚至连手都懒得抬,只任由身子静静地浸泡在那散发着艾草味儿的热水中,感受着水的温柔抚慰。
  很快地,身体习惯了浴桶之中的热,原本苍白的脸也在热水的蒸腾下透出了几分粉色,额头也有了晶莹的汗意。
  宋皎懒懒地抬手,索性将发簪抽落,她屏住呼吸身子矮下去,整个人没入水中。
  她人在水中,闭着双眼屏住呼吸,感觉和暖的水流揉着自己的头,脸,每一根发丝都被泡的荡漾起来。
  所有声响都给封在了水流之外,浴桶之中安静的像是与世隔绝。
  直到一只手探了进来,水流像是被打搅的游鱼似的乱动起来。
  宋皎感觉肩头微微一疼,她本来正在屏息,一时气息都乱了,忙挣扎着从水底起身,才露出水面,便忙不迭地咳嗽起来!
  那只闯祸的大手还握在她的肩头,此刻愣了愣,然后,便松开了。
  但他竟没有离去,而是直接滑到了她的背,轻轻地替她抚着。
  宋皎咳了几声,总算反应过来。
  撩了撩额前湿了的发,她抬头,却见正是赵仪瑄站在浴桶之外。
  太子居高临下的,微微俯着身,他的眸色深深,从水面掠倒她的身……然后定定地望着她的双眼。
  而那只贴在背的手,本是替宋皎顺气的,这会儿也变了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终于可以好好地吃一口了
  饺子:我我已经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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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三更君
  赵仪瑄本来没打算做什么。
  他只是要先“看一看”, 同时因为他想起了宋皎手上是有伤的,所以想提醒她一句别把伤口泡了水。
  如此而已。
  但当看到她淹入了水中,迟迟地没有探头, 太子有些心惊。
  每一刻的等待, 对他来说都变得无比漫长,他终究耐不住, 上前想将人捞上来。
  他并没有打算轻薄,而只是关心情切,生怕宋皎有事。
  但当看着她从水中冒了头,太子猛然怔住。
  宋皎惊慌而懵懂地望着他, 湿淋淋青丝垂在清瘦的肩侧。
  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泛出了淡淡的轻粉,原本给他折磨过的唇因为泡了水,越发地红起来, 又因为略肿。
  就像是雨后的樱果似的,沾着晶莹的水珠, 饱满诱人。
  因为才从水里出来,她急促的呼吸着,头上跟脸上的水珠因为动作一滴滴掉落浴桶之中, 溅出一点点涟漪。
  她微微仰着头,本就清澈如溪的双眼潮润润地盯着他。
  “殿下、”终于宋皎醒过神来:“你怎么……出去!”
  她在水中换了个方向,避开了赵仪瑄抚在背后的手,同时抬起胳膊在自己的胸前挡了挡。
  太子咽了口唾沫。
  “非礼勿视!”宋皎有些气愤地,耳朵都红了。
  亏她还相信太子是有底线的。
  “谁——非礼了?”
  赵仪瑄的喉结又动了动, 他的目光在她因为低垂而更显出极美的后颈上转了转, 好不容易瞥向旁边。
  却无意看到宋皎撩在边上的裹胸。
  哼了声,太子道:“何况……有什么可看的,你用得着挡么?整天绑的死死的, 就算不绑也没人看得出来。”
  宋皎听他胡言乱语的,气的拍了拍浴桶里的水,水花四溅。
  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后悔的很,很想去把那堆东西藏起来。
  但还来不及羞赧,她的目光就看见了另一样物件。
  宋皎的双眼一直,飞快瞟了赵仪瑄一眼。
  幸而太子殿下并未看见。
  “既然没什么可看的,那就请殿下先出去。”她只能尽量镇,假作无事。
  赵仪瑄心想,来都来了,就这么给她训斥几句就走,自己这个太子是不是忒没脸了。
  他正好儿看见那被宋皎脱下来的团龙衫子,缓步走过去,手指轻轻一挑:“穿本宫的衣裳,假传本宫旨意,你的胆子不是挺大了么,怎么叫本宫看一眼就跟要杀了你一样,又不是不跟你负责了。”
  宋皎不敢出声,只是有点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赵仪瑄本以为这几句戏谑,恐怕又将引得她还嘴。
  不料宋皎竟一反常态地沉默。
  赵仪瑄反而心虚起来,他以为宋皎是真的生气了。
  正要看看她的脸色,目光所及,突然瞧见一丝熟悉的明黄。
  太子微怔。
  就在团龙衫的底下,放着一块叠的很整齐的明黄帕子。
  那是他的御用之物。
  但赵仪瑄记得,魏家的那块帕子,是给宋皎拿了去。
  已经脏的那样了,又惹了大祸,她当然是会毁尸灭迹,断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留着。
  后来在紫烟巷,为给她伤口包扎,他也用了一块手帕,但为了怕给她招灾,所以次日也顺手带回宫了。
  怎么这儿竟还有一块。
  难不成是赝品?
  赵仪瑄举手拿了起来,才一上手不用细看,他就知道那是自己的东西。
  但他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还遗了一块帕子在宋皎手里。
  “你……”握紧手中之物,太子回头。
  一回头,更把他吓了一跳,原来宋皎不知何时,竟又浸没到水中去了。
  太子忙又回到浴桶边上,正要伸手把她揪上来,宋皎却又自己冒出头来。
  她只露出了半张脸,两只眼睛乌溜溜地望着他。
  赵仪瑄见她没事儿,心先放平,啼笑皆非地训斥:“多大了,还玩儿这种!”
  想了想又道:“你手上有伤,别泡太久,赶紧出来吧。”
  宋皎见他竟没问那手帕,便又往上拱了拱,将嘴巴露了出来:“那殿下先出去。”
  赵仪瑄把手中的帕子握了握,有点心神不宁:“快出来,别再叫本宫进来催。”
  宋皎见他没要把帕子放下的意思,便只默默答应了声。
  太子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她。
  宋皎急忙又向水中躲了躲,只露出一双眼睛还警惕地圆瞪着。
  赵仪瑄唇角一动,最终只是笑了笑,果然转出屏风外了。
  等宋皎好不容易擦拭妥当,换了新衣袍出来后,外头桌上的饭菜也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放了两个天青瓷三才盖碗。
  而太子殿下坐在床边,仿佛若有所思的模样。
  宋皎正有些口渴,上前打开一个盖碗,见是泡的香片,她心里喜欢,只是不敢先喝。
  当即很乖巧知礼地端了一杯过去:“殿下喝茶。”
  赵仪瑄看了看她,刚要去接,却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下。
  宋皎发现床褥床帐等皆已不是先前睡过的,竟是新换了的。
  想来也是,先前她满身泥水,只怕是弄脏了,太子自然不能再用。
  不过……这内卫办事可真是谨慎周全啊。
  赵仪瑄打量着她,轻声问道:“渴了?”
  宋皎把茶盅举高了些:“殿下先喝。”
  太子并没有接过来,将那盖碗打开,就从她手里喝了口,才道:“你喝罢。”
  宋皎倒也没觉着怎么样,就是坐在他身边,让她总觉着不安。
  可刚要动,就给赵仪瑄扫了眼。
  她只能安稳地坐着,慢慢地喝了半盏茶。
  太子见她不再喝了,便接过来。
  把剩下的喝了口后,倾身放在床边的小桌几上。
  他回身又看了宋皎半晌,便捉住了她的一只手。
  宋皎本能地一抽,太子道:“别动。”
  他回身从枕边拿了个瓷瓶,竟正是之前宋皎给他上药的那个。
  打开后,太子挑了些药膏出来,看看宋皎,便给她轻轻地涂在了虎口的伤处。
  “本是想叮嘱你小心别叫伤口碰到水的,”太子一边涂药,一边低低的说:“可知道叮嘱也是白叮嘱。总是给你瞎操心。”
  宋皎没想到他竟是要给自己上药,心里一宽:“多谢殿下,这只是小伤,不算什么。”
  “哦,”赵仪瑄挑眉道:“走了一趟西南道,长进了啊,不怕疼了?”
  宋皎不语。
  赵仪瑄喃喃:“或者你本就不怕疼,你若真怕,怎么一而再的自戕?能活下来,也算是你命大。”
  宋皎听他提起这个,不免又想到大理寺程子励的事:“我不是……我也不是怪罪殿下,我只是……”
  “你只是太伤心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赵仪瑄淡淡地接着说道。
  宋皎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太子又把她另一只手也捉过来,将上面的小伤处一一涂过:“你以为,本宫不晓得你的心情吗?你以为,本宫从没失去过最重要的人?”
  宋皎听到最后这句,猛然一震。
  太子……是在说先皇后?!
  赵仪瑄眉眼不抬的:“宋夜光,不要以为你是这世上最伤心的人,如果本宫像是你一样,这会儿骨头只怕都化成灰了。”
  “殿下,请、请慎言。”宋皎竟不知该怎么接口好,心里默念了句: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本宫只问你,”赵仪瑄总算瞥了她一眼:“你多大了,却仍能为程子励的死而失了自制,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生生地看着母后离开自己,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殿下……”宋皎黯然地低了头。
  她不敢去想这些。
  她的家中再怎么的不和睦,宋申吉再怎么的无耻肤浅,但她毕竟还是个“父母双全”的人,尤其是自己的母亲,最最敬爱依赖的母亲,她没办法想象,如果是她自己经历太子身上发生的事,她会不会……活下来。
  “你不是很会说话么?倒是多说几句,怎么就哑巴了。”赵仪瑄一边漫不经心地,一边细细地给她把手上的伤都涂遍了,因见她的头发还没有全干,便拿出一块帕子给她擦拭。
  宋皎本想请他住手,但因为心里还想着他才说的话,便无心管别的,想了半天才道:“殿下自然是金枝玉叶,凤子龙孙,皇室贵胄……臣等常人所不能及的。”
  赵仪瑄嗤地笑了声:“好啊,这话动听。不过本宫问你,上回你劝本宫,说太子也是肉身凡胎,必当小心留意自己的身子之类的……怎么那时候是肉身,这会儿就是‘常人不能及’、什么金枝玉叶的了?”
  宋皎没想到他的记性这样好,反应这样快,一时脸上更热了。
  赵仪瑄调侃道:“宋按台你的阿谀功夫,还得精进啊。”
  宋皎听他语气略轻松,并没有就因为提及了先皇后而自伤,她稍微松了口气,便也有意让他开心些:“微臣惭愧,以后然会努力精进,不负殿下期望。”
  “嗯。”赵仪瑄应了声,道:“不必以后,机会就在眼前。”
  “什么?”
  赵仪瑄手上给她擦头发的帕子已经湿了,他扔在了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儿:“这个,你从哪里来的?”
  宋皎一看他果然没有忘记这帕子,一时头疼。
  怎么在太子面前,自己竟像是个偷窃狂似的,一次是手帕两次是团龙衫,到现在又冒出一块帕子。
  赵仪瑄看着她的脸色,却是没有勉强她回答。
  他道:“这个,是当初你出京的时候,三里亭,本宫丢的那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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