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发现后——八月薇妮
时间:2021-10-06 09:42:51

  对付这些她是有经验的,若是放着不管,很容易把唇扯裂流血,是很恼人的。
  耐心地干了一会儿,眼见他的唇逐渐又恢复了原先的血色跟柔滑,不那么碍眼了。
  “回头用点香油最佳,”宋皎颇为满意,喃喃道:“我可从来没这么细心地伺候过人,这么想想,之前殿下赐我的那些金子倒是不用全部还回来了,就当是我尽心伺候殿下的赏赐吧。”
  她说着也觉口渴,便举杯喝了口。
  正要咽下,却无意中看到赵仪瑄的唇角似动了动,倒像是在……笑。
  那一口水在嘴里左冲右突,咽不下也吐不出,忽然呛到了一点,宋皎噗地全喷了出来。
  水雾散落,倒有一大半落在了太子殿下的脸上。
  宋皎慌的跳起来,掏出帕子手忙脚乱地要给他擦拭。
  她的手腕给轻轻地握住了。
  宋皎猛然停下,四目相对,她看见太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的眸色清明,不是刚醒的惺忪之态。
  “殿、殿下!”宋皎有些心慌:“您醒……”
  “为何……用手。”才醒来,赵仪瑄的声音很低沉,带一点暗哑,却还算清晰。
  “什么?”宋皎不懂这没头没脑的话。
  赵仪瑄盯着她的双眸,轻轻用力一拽。
  宋皎本就是俯身的姿态,被拉的站立不稳,猝不及防地向前跌了过去。
  她突然记起太子的伤在外侧肩头,生恐碰到,便高举双手尽量避开:“殿……”
  大概是不满意她的避让,赵仪瑄的手掌挪到她的后颈上,轻轻地一摁。
  宋皎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
  他的力道跟角度竟这样正好,不偏不倚,不轻不重。
  那刚刚给她细心润过的唇,软而温热。
  但太子应是不满足于单纯的碰触,而轻轻地张口衔住她的。
  舌尖也没闲着,巡视领地似的逡巡扫过,寸寸皆照料到,甚是体贴。
  宋皎如溺水之人般,整个儿僵了。
  竟任由他攻城略地,肆意而不乏温柔地席卷一切。
  将窒息中,宋皎听见赵仪瑄在耳畔沙哑低声地:“该这样……才对。”
  他身体虚弱,仍是躺着并未起身,且右臂带伤也不能动。
  虽是这样,却仍能掌控一切,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先吃点利息,真甜
  小宋:就不该心软!快把我的驴牵来!
  驴驴:他会咬人,驴驴抗议!
  哈哈,二更君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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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通红的炭火贪婪地舔shi着药锅, 锅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锅内的热气难以按捺地从顶端冒出来,冲的老高。
  盛公公半躺在藤椅上, 也在有一拨没一拨的打盹。
  在他身后, 两个小太监尽忠职守地侍立着,安静的像是两个假人。
  负责看守药炉的还有太医院的两位值夜太医, 两人坐在椅子上,掐着时辰盯着这份药。
  太子总算能够服药了,太医们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已然惊动了整个太医院,约莫近一半的太医都枕戈待旦的预备着, 外伤跟内症的顶尖的几位陆陆续续,轮番在东宫值夜,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此刻夜深人寂, 只有火炉里的炭时不时发出的噼啵声响,以及炉子里药汤翻腾的动静。
  看着盛公公昏昏欲睡, 两个太医不禁也有些倦意,却又不敢让自己眯过去。
  其中一人便打起精神,没话找话地说道:“这药再熬两刻钟差不多就好了。”
  另一个也明白他的意思, 便也跟着对答:“是啊,殿下的伤要紧,外伤严重,弄不好引发内症,这调理护养的汤药一个半时辰要进一次的, 可不能懈怠。”
  “幸而殿下向来身体强健, 若是个身子骨弱点的,实在不敢多想。”
  “还说呢,光是昨儿那不用麻药……唉, 我当时没在场,光听苏大人回去说,就吓得心里发颤呢。”
  有人说话,那困倦之意果然退了潮。
  “谁说不是,”接口的那人倾身靠近了些,越发低声:“骨裂还是小事,肩胛骨若再碎一些,殿下这只胳膊就废……”
  之前那个忙叫他打住,看看对面盛公公,见他仍是合眸睡着,才也说道:“这回皇上下手着实狠了些,也是老天保佑,太子殿下福大……唉,倒也罢了。”
  两人各自点头,知道不能多提这些。
  又沉默了片刻,其中一个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给太子殿下上药的时候,怎么他肩头上还有一处伤……”
  “哦!我也看到了,那个不像是一同伤着的,但看着也是这一两天的新伤,而且形状有些古怪!”
  “对啊!”先前那人又来了劲头:“我特意多看了两眼,怎么瞧着竟像是……被人咬出来的,我又实在不敢多问。”
  “确实像是齿印,难道是东宫的娘娘……”
  两人说到这里,脸上惊愕之下都又流露出了几分会心的笑意,觉着这可能是太子在床笫之间跟哪位妃嫔一时忘情。
  可细细再想,那齿痕的伤也着实忒狠了些,伤口深而清晰,却不像是欢好之间留下的,倒像是带着……恨。
  正在此刻,对面的藤椅发出咯吱的响声,盛公公伸了伸脖子,像是才醒来一样:“哎哟,我竟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两个小太监忙道:“公公,才到子时。”
  盛公公被小太监扶着起身,整理了一下冠带,又含笑看两个太医:“劳烦两位,这药如何了?”
  两人急忙道:“都是微臣等分内之事,再有半刻钟就可以了。”
  盛公公笑道:“殿下的情形在转好,虽说是殿下洪福齐天,但也是多亏了各位的同心协力,这东宫啊,不比别的地方,外头也不知多少眼睛盯着看呢,有时候明明没影子的事,外头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传到内苑中去,尤其是给皇上耳朵里,难免又要生气,又要迁怒给太子了……这如何了得?”
  太医们的脸色一变,便知道方才的话多半给他听见了,一时胆寒,忙道:“公公说的是,这东宫的事,哪里轮得到别的人多嘴,谁要敢嚼舌连累太子,那可是天理不容的。”
  另一人擦擦汗:“正是正是,我等巴不得太子殿下福泰安康呢!更不敢多嘴一句去当这妨碍殿下的罪人呢。”
  “这就好,”盛公公呵呵笑了两声,道:“等咱们殿下过了这次晦气,各位劳苦功高,都有赏赐。”
  两人松了口气,急忙先谢过。
  顷刻,盛公公领着小太监,往内殿送汤药。
  诸葛嵩抱着手臂在门口闭目养神,见他来了,便抬手一挡。
  “这药已经……”盛公公刚要出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吩咐小太监先停下。
  他蹑手蹑脚走到帐子边上,撩起一点向内看,“哎哟!”
  盛公公差点叫出来,忙放下帘子捂住嘴。
  但几乎与此同时,诸葛嵩就听见了里头有一声颇为响亮的:“啪!”
  伴随这声的还有太子殿下一声隐忍的闷哼。
  宋皎的反应虽然慢点,但究竟还是来了。
  她挥手向着赵仪瑄脸上掴去,头晕脑胀,连他有伤在身都忘了!
  起身的瞬间,左肘势不可免地在赵仪瑄的肩头一撞。
  她不是故意,但正因为不是故意,这力道很够人受的。
  太子殿下眼前一黑,感觉比刚挨了皇帝那一砚台的时候竟还疼上百倍!
  宋皎的怒气不休,但立刻发现自己闯了祸。
  赵仪瑄的脸色原先已经慢慢恢复,有些润泽正常起来,可这会儿却陡然地又开始泛白,双眉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拧了起来。
  但他竟仍是没有叫嚷出声,只有一声闷哼从唇间逃逸而出。
  盛公公跟长了翅膀似的冲了进来。
  别的盛公公可以装作看不见,也着实不太懂,但太子的疼跟不疼,他是最清楚的。
  从小到大,赵仪瑄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太子刚才虽强忍出声,但仍是没逃过盛公公的耳朵。
  公公奔到床边的时候,宋皎已经踉跄起身退后了几步。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盛公公的声音带着颤,手想碰赵仪瑄而不敢,但在他眼底,太子咬紧牙关双眼紧闭,这一瞬间他额头的汗早已渗出,被剧痛逼出来的黄豆大的汗滴正悄然滑入鬓边。
  “伤、伤口……”盛公公看到赵仪瑄肩头隐隐地似有血渍,顿时破了音:“太医,快传太医!”
  惊慌失措的,盛公公回身,却看见了脸色同样苍白的宋皎。
  望着宋皎心虚的脸色,他的气一下子上来了:“你!又是你!宋皎!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咬伤了殿下已经是死罪,现在竟还想要他的命吗?先前我还以为你是伺候殿下有功,是个不错的……现在看来你是存心不良啊!我真是瞎了眼!”
  宋皎任由盛公公的话,似狗血淋头喷了过来。
  她无法反驳。
  她着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把赵仪瑄的伤口撞裂。
  诚然,因为太子的突如其来的强吻惹怒了她,那一巴掌是下意识挥出去的。
  但与其说是故意掌掴太子,倒不如说是自卫而已。
  她怎么还能去撞他的伤呢。
  宋皎是亲眼见过赵仪瑄伤口的惨状的,就算再怎么恨他恼他,也不至于拿这个来报复。
  她又不是真正的没心肝。
  就在盛公公盛怒之下很想撕碎宋皎的时候,榻上的赵仪瑄却道:“跟她、跟夜光无关!”
  盛公公蓦地噤声,他怀疑自己听岔了。
  “殿下?”公公回身,又心疼又疑惑地跑了回来。
  “是、是本太子自己……硬要起身,跟她无关,不许、怪她!”赵仪瑄忍着痛,咬牙说了这句,就已经力尽了,汗流的更急。
  “别动,您别动也别说话!”盛公公看着主子强忍的模样,含着泪,他回头看了眼宋皎,终于恨恨地吐了口气:“真是……”
  此时诸葛嵩,太医纷纷地都冲了进来。
  宋皎见大家都围在太子榻前,她咬了咬唇,低下头,悄悄地退后了几步。
  一直退出了内殿。
  确实,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她,要怪,也是太子先挑起来的。
  她只是无意闯祸。
  可不管她有多少的理由,都改不了这个事实。
  就像是不管皇帝有多充足的理由,是不是失手,但他到底是重伤了太子。
  宋皎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头,却不小心蹭到了自己额上的伤。
  瞬间就仿佛没打麻药而挨了一针似的。
  “啊!”她即刻疼的甩手,整个人几乎原地跳起来。
  但就在懊恼忍痛之时,宋皎忽然想到赵仪瑄的伤岂不是比她的惨烈百倍,她这么轻轻一碰都受不了,那他呢。
  宋皎摇了摇头,她没敢往下想。
  正在呆站的时候,有个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是诸葛侍卫长。
  诸葛嵩看看颓然如游魂的宋皎,过了会儿才说道:“太医看过了,只裂开了一处,其他地方仍是好好的,尚无大碍。”
  宋皎怔了怔,转头看了诸葛嵩一眼,终于轻声道:“多谢。”
  过了片刻,她小声问道:“现在几时了?是不是不能出宫了?”
  “你要出宫?”
  “是、”宋皎低着头,双手交握着:“殿下已然醒了,也不用我再如何,我一个外臣,留在这里也不合时宜。”
  诸葛嵩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但她知道宋皎心里有负疚感。
  当然,也许还有些他不懂的。
  他道:“如果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才想出宫,那很不必,你该清楚,殿下没有怪你。”
  宋皎仍是看着的脚尖,顷刻才道:“纵然这次无事,但我、我不会伺候人,留下来恐怕还会闯祸。”
  诸葛嵩的眉头皱了皱,听出一点言外之意,他心里想着刚才无意中看到的那一幕——太子摁着宋皎的头,才醒来就……也太心急了吧,唉!
  他委婉的:“你是怕殿下又为难你?”
  宋皎本来以为他不知道里头发生的事,蓦地听了这句,也咂摸出一点意思:“你……”
  她的脸上有点微红:“总之我不适合留在宫内,这样对我,对太子殿下都好。”
  “你怎么知道对太子殿下好呢?”诸葛嵩竟问。
  宋皎的眉上有点发痒,她伸手,下意识想挠,又想起那是自己的伤。
  她放下手,重新握了拳。
  诸葛嵩见她不言,便道:“殿下昏迷中唤过何人想必你也知道的,若不是你来,殿下可能至今都不会喝药,你可知道太医说如果他还是不吃不喝,今晚上就很难过去?”
  宋皎把脸转开。
  诸葛嵩道:“我不会说好听的,你说出宫对你和殿下都好,是谎话,出宫对你确实是好,但对于殿下就很不好。”
  宋皎皱眉,压着心里的火道:“我不是东宫的人!”
  “只要殿下愿意,你就是,”诸葛嵩平静地看着她:“事实上你心里清楚,是殿下宽恩,你才依然能够好端端地维持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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