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知我意——慕长华
时间:2021-10-07 09:03:55

  他不解的顿在原地,听温诺柔说:“洗碗的时候水龙头的水太大是在浪费水,水太小,又怕冲不干净泡沫。所谓爱情也是这样,爱得太深就是浪费感情,爱的太浅还不如没有。”
  霍司奕的眼皮微跳,温诺柔指了指他的手背:“你曾弄丢了自己心爱的手表,开始你会用一天的时间去寻找,可即便急的满头大汗都找不到,第二天你只用了半天去找,仍然没有找到,第三天第四天……最后你疲于寻找,她却在某个时候突然蹦了出来。”
  “只是那时候你又有了新的喜欢的手表,至于曾失而复得那一块,就永远的沉睡在了陈列柜里。你最终会发现,你并不是非某块手表不可,只是不习惯失去的滋味。”
  ……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笑,露出了两个人自从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
  “抱歉霍总,职业病又犯了。其实我要说的话很简单,答案,也很简单。”
  “这世上的一些东西,并不是丢失了就一定会被找到,也并不是说失而复得后就一定会珍惜。”
  “我以为我们在那种情况下分手,即便彼此不说也总该明白,怎么可能还奢望以后继续做朋友。”
  霍司奕凝望着她,久久才移开视线。
  仍旧是再遇时的那句话:“你真的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温诺柔松开了眉,像是真的放下似的,“何况是三年。”
  “听闻霍总马上要结婚,新娘很得你家人的喜爱,我在这里提前祝贺你。”
  霍司奕蹙了眉刚要开口解释,温诺柔却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接着说:“巧的是我马上也要订婚,为了彼此的另一半着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再有瓜葛与来往的好。”
  “尤其是像今天这样,不凑巧的偶遇。”
  这是什么意思,温诺柔的话信息量太大,有一瞬间霍司奕根本无法反映。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声音也不自觉沉了几分:“你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以后见到你也当做没有见到。”
  温诺柔笑笑:“霍总很聪明,我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他的眉眼间依旧冷淡。
  即便当了老师,学着察言观色,温诺柔却还是看不懂霍司奕的想法。
  只是她决定要走时,终于听到身后的人平静地问:“那他对你好吗。”
  她笑了一声,有些残忍地说:“有最不好的摆在那里比着,应该算是很好的了吧。”
  -
  那时候,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醒来的时候,每次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从未让霍司奕做过取舍,或许她深知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会被抛弃的那一个。
  唯一一次,她执拗的想要知道自己在霍司奕心目中的重量,可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别人。
  【如果我跟她同样都躺在手术室里】
  其实这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如果。
  她不死心强要的这个如果,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那之后很久,午夜梦回间,出现在她梦里的都是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医生在旁边问霍司奕到底救谁这个问题。
  而答案,都只会让醒来后的她再痛苦一次而已。
  有些东西,本不该去执着,执着来执着去,最后还是别人的,所以,何必呢痛苦折磨的只是自己啊。
  ……
  “哥?”
  吴笙薇晃了晃手,看霍司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了?”
  霍司奕终于回神,瞥了眼旁边的女人,声音有些沙哑地回说:“没什么。”
  吴笙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意识到霍司奕的反常:“表哥,你说这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有长得很像的吗?”
  霍司奕微愣,不知道吴笙薇要说什么事情。
  过了会儿她才若有所思的说:“我跟你说,我闺蜜她新的辅导老师,真的跟念思姐好像啊。”
  -
  温诺柔走得很快,誉相庭很大,小区公园里本就有许多慢跑散步的人,但跑到温诺柔这样的人实在是少数。
  别人是为了健身,她好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东西似的。
  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她也没有停下,他甚至都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陆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
  一路跑回了誉相庭,池隽开的门,看她就像是看救命恩人,天使似的。
  “老岳都跟我说了,宝儿,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这娃以后就叫管你叫干妈,不用出奶粉钱,等他将来工作赚的第一桶金,我一定让她孝敬你!”
  “……”
  这都什么跟什么。
  岳崇文都说什么,为什么会跟自己有关系。
  恰巧当事人从我是里走出来,看到温诺柔时明显愣住,下一秒快步走了过来,一脸家校的对着池隽说:“那我去跟她大概说一说情况,宝儿你先去歇着吧。”
  池隽容光焕发的应允:“快去吧,我给你们洗水果,刚好昨儿我去了趟超市,他们新到的凤梨……”
  “……”不是,不应该先跟我解释解释这什么情况吗。
  岳崇文半胁迫似的将不明状况的温诺柔带进了书房。
  三十分钟后。
  温诺柔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抬起来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腰上。
  “所以你明白了吗。”
  温诺柔点了点头:“恩,我已经充分明白了。”
  岳崇文心中一喜:“那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方案很好,答应了?”
  却没想到温诺柔站了起来,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岳崇文,像是在看一只害虫。
  “我已经充分明白你的脑子里进水了。”
  “……”
  “哎你干嘛去。”
  温诺柔头也不回:“我去跟卷宝儿说说你多脑残。”
  还没接近门便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卷过,抬头时便见岳崇文挡在门前,五官都扭在一起,像是马上要给她跪下似的苦着一张脸说:“姐,你是我亲姐,我求你了答应我吧。”
  温诺柔眉心蹙的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伸手扶着脑袋,至今不能明白这个人的脑回路:“你怎么想的,我本硕主修马哲,结果你让我去教一个高中生数学?”
  岳崇文眼睛一亮,抓住了温诺柔话中的漏洞:“这是不教数学教语文你就同意的意思吗?”
  “……不是。”我现在只想看看你的脑构造。
 
 
第20章 怀孕,隐瞒
  “我也没办法了啊。”
  岳崇文一副苦相:“卷宝儿非要你死我活, 我没办法就跟那边探谈了谈,她好像误会了,以为你是新的辅导老师, 说是如果是你来教课一定不会调皮捣乱。”
  “对了这事卷宝儿还不知道, 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她。”
  温诺柔仍旧无法理解:“什么叫是我来教课就一定不会调皮捣乱?”
  岳崇文的目光闪烁, 温诺柔看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抬脚就要走,岳崇文终究认输, 松口道:“好好好,我说, 但你先发誓不会跟卷宝儿说。我怕她会跟我分手。”
  温诺柔不理解:“有这么严重?”
  都到分手的地步了?
  “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吧。”岳崇文靠在门上看了她一眼, 又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放弃抵抗道:“她是慕瓷, 也就是陆念思的粉丝, 还是后援会的副会长。你又跟慕瓷长得那么像,爱屋及乌吧。”
  陆念思?
  温诺柔表情僵住。
  岳崇文突然放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错觉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继续喋喋不休地说:“我说你可千万别去给我告状, 卷宝儿现在还怀着孩子,不能动气, 而且她要是出去一个人住,我实在不放心。”
  “她现在身体这样,饭都不能自己做,肯定是住在一起更方便,尤其这两天我就打算再求一次婚,你要说了她真能干出孩子都生了孩儿他爹却没有名分这种事。”
  温诺柔:“……”
  都把利害分析这么清楚了?
  三年前池隽在外出差的那段时间里岳崇文曾给予了她许多帮助, 后来又听池隽说过,岳崇文曾在一场慈善晚宴上得罪了霍司奕,转头就被家里的老子揍了一顿。
  岳崇文小心撇她,刚好撞进温诺柔的视线里,他慌忙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再一抬头,又与温诺柔视线相撞,这一次他低下头,心虚的很久都没抬起来。
  片刻后,温诺柔终于动作,却是头疼地走到床边坐了下去:“你都这么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那你是答应了?”
  其实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理所当然是拒绝,只是她欠了这两个人实在太多的人情,而身份不同,他们又什么都不缺。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温诺柔伸手压在眉心上,神情复杂:“别给我钱,我也不教政治。”
  “哈?”岳崇文奇怪问:“什么?”
  又一楞,脸上爬满惊喜:“那你就是答应了?但,为什么不要钱啊。”
  他还在寻思怎么给,给多少卷宝儿才会满意呢。
  温诺柔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我怕被学校知道开除。”
  这也太谨慎了吧。
  岳崇文有些无语。
  “不答应?不答应就算了。”
  “不不不。”岳崇文赶忙说:“答应答应答应,不付钱,也不教政治!”
  -
  “所以你会在帝都留很久?”午饭时池隽惊讶地问。
  她笑了笑:“起码一个月是有的。”
  岳崇文在旁边插嘴道:“我现在唯一担心你一个学政治的,到底还会不会高中那些东西。”
  池隽跟温诺柔对视一眼,最终池隽扬了扬眉,将胳膊搭在温诺柔的肩膀上动作亲昵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大宝贝是泷邺市那一届的高考文科状元,语文满分作文,那篇作文我记得至今都还刊登在新青年上。大学的时候她的毕业论文还是那届唯一一个获得刊登标准的,你可以去知网查查,研究生——”
  “得,甭说了。”岳崇文认输,看向温诺柔,意味深长:“合着你还藏得挺深,真人不露相啊。”
  “那是。”池隽嘴里塞得满满的,“所以我才说可惜,这么一个人才,最终做了老师,到底怎么想的啊。”
  叶书自己是老师,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做老师,泷邺市那边的思想还比较传统,只承认编制内的工作是工作。
  尤其自从父母离婚后,温诺柔很少拿自己的事情去烦恼她,一般她怎么说,自己就照做了。
  至今都记不太清楚不知道妥协了多少次,却始终都记得第一次她想要跟叶书庆贺自己的成绩,结果那天温嗣突然回家,剩下的话她就没有了说出来的机会。
  她装作深想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工作稳定,又是熟知的领域,不用看老板的脸色吧。”
  池隽啧了一声。
  “你才多大,就开始担心工作稳定的事情了。”
  池隽又想到什么,话锋一转,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下午我约了佳美医院做建档立卡,你陪我去吧。”
  温诺柔伸筷子的动作顿住,佳美?
  池隽:“反正你都要结婚了,顺便帮你也检查一下。”
  自从知道池隽怀孕,岳崇文这两天通宵做了不少功课,闻言,好奇地问:“不是三个月才要建卡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
  不等岳崇文发表对这句话的理解,就见池隽边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吃着,边淡定的拍了拍肚子:“对啊,三个月。”
  温诺柔微愣。
  岳崇文的筷子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相当怪异,像是惊喜,又像是不仅如此。
  “三,三个月?”
  温诺柔只有惊讶:“三个月了你才刚发现?”
  这心是不是也太大了。
  池隽心大的点了点头无辜道:“对啊,我又没怀过,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夏天的缘故,直到这两天马甲线没有了,还感觉肚子好像出来了一点儿就去查了查。”
  “一开始我以为是肿瘤,根本没往怀孕那边想,挂的也是肿瘤科,毕竟据说肿瘤也会吐啊什么的。我甚至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温诺柔:“……”
  你的心好像是有点大。
  岳崇文在旁边激动地饭也不吃了:“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池隽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又进不去B超室,再说下午你不是还有场比较重要的会?我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再听你表妹给我告状。”
  ……
  吃过饭岳崇文去结账,诺大的包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服务生从包间门口来来往往,气氛突然变得沉重,温诺柔抬起头看着池隽,语气稍严肃了一些:“为什么是在佳美。”
  池隽头也不抬,也早料想到她会是这么副态度。
  便也语气严肃地回:“你觉得是为什么,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忘了?”
  果然是为了她。
  本来都快忘了,却还是被提醒着想了起来。
  温诺柔伸手扶着脑袋,心情复杂地说:“我没忘,我那会儿只是傻。”
  “是,你是很傻,傻透了,你把自己当超人了,什么都扛下了,可你以为三年过去有些事就真能过去了?”池隽抬起头,伸出手撩开她的衣服,看着上面一道刺目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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