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想,其实他比她大三岁,不像霍司明那么有优势,与她同龄,跟她同班,当她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出现的英雄都是霍司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
叶家的小公子叶威龙平时就是一副纨绔富二代的样子,好事不做一件,脏事样样都沾。
如果不是因为叶家做的是娱乐影院的行业,跟陆念思接触比较多,与她的工作也有关系,霍司奕应当是已经扭头就走了,哪里会留下来听半句废话。
“照我说,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你弟跟她又还没有订婚。而且谁不知道霍大公子精明能干,二公子只会吃喝玩乐,只要你想,那陆念思不就是勾勾手指就来嘛。”
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男人们分别放开了怀里的女伴,规规矩矩的坐着,段珏很重的咳了一声,语气严肃了些:“喝醉了酒赶紧回去,在这里捣什么乱。”
说完又看向霍司奕,谨慎地说:“你也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他被家里宠坏了,就是那样的人。”
外人说什么其实霍司奕是不怎么在意的,事实而已。
这样的事情既然闹出来,是挡不住成为别人的茶后谈资,任人讨论的。
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旁边的沙发上,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不欲辩解,只是沉着声音说:“下周三霍司明订婚。霍陆联姻,办在裕丰国际。”
众人皆是一愣,如果电视台来人采访问优秀的企业家霍司奕是个怎样的人,来的记者一定会这样给予他评价。
【优秀的商人。】
他从不做吃亏的事情,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一定会得到,所以即便私底下还在看笑话,其实他们都曾打赌还要在过多久霍司奕会将人追回来。
即便他们都知道霍司奕现在有女朋友,即便网络上陆念思与霍司明一次又一次的高调秀恩爱。
与他关系还不错的段珏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他的无知。
过了会儿才真心实意的问:“你还好吧。”
……
晚上十一点多酒宴才准备散场,霍司奕今晚喝得多,并没有选择回去反而在楼上开了间房,包间里的人还在继续。
他一走,包间里就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你猜下周三的订婚宴霍司奕会不会带那个‘替身’过去?”
——“我觉得不会,看他把一个替身宝贝成那样,八成是对正主真的放弃了,也是,毕竟是亲弟弟,女人还可以再找,弟弟却只有一个。”
——“不会吧,你们真以为霍司奕会对一个替身长久?不说别的,就霍家的那个人精老爷子如果看到两张差不多一样的脸,他难道什么都猜不到?起码霍家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不过说起来,我上次见到那个替身,真是吓了一跳,她不开口我都以为是正主本人,你们说世界上没有血缘的两个人,真的有可能长得这么像嘛。”
——“可就是因为长得这么像,霍司奕才不会娶她吧。”
……
与霍司奕从小到大都关系一般的岳崇文眯眼看着霍司奕离开的方向,哼笑一声,缓缓道出两个字:“渣男。”
旁边的人分不清状况,还附和了一句:“岳少说的是谁啊。”
岳崇文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放下杯子,也离开了包间。
他刚走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他家亲爱的电话。
岳崇文将电话接了起来,那头立刻传来池隽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沉,听得出来是在发怒的边缘徘徊。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霍司奕竟然把诺诺当成一个替身?替身!他怎么敢的啊。”
岳崇文毕业于中南大,是池隽与温诺柔的直系学长,他跟池隽的相遇是不打不相识,一打出感情。
如果不是为了刷池隽的好感度,这样冲冠一怒为红颜,平白得罪霍家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霍司奕是霍老爷子的重点培育对象,司旗的下一任接班人,惹恼他,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但岳崇文是谁,帝都的富二代群里也是无人敢惹的,岳家三代单传,到了他这里更是只有这一根独苗苗,被宠着惯着捧着长大,天捅破了都有人给补。
私下里外人给他起了个应景的绰号-岳家的眼珠子。
由此可见他的胆大程度。
“是真的。”岳崇文懒懒的靠在车上,不一会儿就引来了蚊子,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借牺牲朋友来赚取好感,其实也没什么,本来他就看霍司奕不顺眼。
“霍司奕之前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妻,后来被他弟弟抢了去,你是不知道温诺柔跟那个人长的不是一般的像,我第一次见到温诺柔的时候也是直接吓了一跳。”
池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拽掉脸上刚敷上去的面膜,一脸的愤恨:“你怎么不早说。”
岳崇文大感冤枉:“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谁还没点过去,早些时候我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嘛不是,谁想到陆家那位一回来,他也跟着忙前忙后的,今晚也是……”
“行了,别说废话。”她咬牙切齿,怒气值直充脑门,打断了他的话,“替身?说好听点是替身,说难听点,就是小三!”
骂完了池隽脑袋清醒了片刻,试探问:“上周六,你知不知道霍司奕去做什么了。”
岳崇文默默在心里算了算。
上周六?那不刚好是陆念思回国的那一天吗。
但他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那天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
那天温诺柔要去医院动手术,中途霍司奕离开了,她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找个人签字都没有人。
据说医生将她摇醒,让她打电话联系别人,她打了很多通电话,却没有一通,能联系上那个人。
岳崇文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说话。
其实那天在外留学的霍司明与陆念思学成归国,两家的接风洗尘宴就办在世丰。
第4章 壁纸,相似【修】……
挂断电话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给温诺柔发了条讯息,却半天没有等来回复。
池隽不死心又将电话拨了过去,但无论打多少个那边都是关机的状态。
她突然记起来,温诺柔有睡前关机的习惯。
哎呦偏偏是这种时候?
池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她不接电话,自己总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根本无处可施。
她重新倒回了床上,一双眼睛却再也无法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其实她从开始就很纳闷,那个霍司奕,整个帝都那么多爱慕者的霍司奕,竟然单单对温诺柔一个人那么照顾。
替她开脱,帮她说话,主动维护她,关心她等等,这对一个正常男性来说很正常,对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来说,实在太反常了。
所以大家都真的以为那个三清上仙终于动了凡心。
睡意朦胧,迷迷糊糊间,池隽猛然惊醒。
霍司奕的母亲见过温诺柔,那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又一想,却觉得温诺柔应该是不知道的。
在池隽的记忆中,温诺柔不是个胡搅蛮缠,非要一个扭曲真相的人,也从不对不该执着的事情痴心妄想。
当初有不少人看不上他们这一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私下里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做梦都盼着她被甩。
池隽忽然感到一阵头疼。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温诺柔是优秀是漂亮,可比她优秀漂亮的人大有人在,所有人都闹不明白为什么偏是她温诺柔入了霍司奕的眼。
一时间竟都拿着她做模板来模仿。
可替身,竟然是替身。
温诺柔最恨的就是小三,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小三介入婚姻才跟她的母亲离了婚。
这,这可该怎么办。
……
是夜,十二点的时候,外头突然刮起了狂风,温诺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留心着门的方向。
雨下起来的时候凌晨一点钟,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阳台上的门没关严,被风一吹传来阵阵声响,终于将她从本就不安稳的梦里唤醒。
她打开夜灯,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走出卧室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预留的灯一直是开着的。
将阳台的门牢牢关严,走回到卧室里,手机关了机就放在床头上,她坐在床边,将夜灯打开,手机缓缓开了机。
还不等她的电话打出去,一条微信消息先抢先一步冲了过来。
是池隽的消息。
内容很长,她点进去,看清了一整段话。
【你知道霍司奕曾经有个未婚妻的事吗。】
【而且我听说你跟他那个‘前’未婚妻很像!】
温诺柔的眼睑微跳,手机就放在这个界面上,一动也没动。
霍司奕之前或许有个喜欢的人,她其实一直都有这么个猜疑。
他身上保留着太多习惯,而女人天生就是个侦探。
可原来不仅是喜欢,竟还是未婚妻这件事,她其实也是不久前知道的。
南中大有三个传说,西子湖,洛阳舟,霍司奕。
前两者都是出名的情侣圣地,最后一个就是整个南中大所有女生心中的男神,高不可攀的男人。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新生入学刚刚开学一个月后。
他是大三届的学长,是被喊过来商讨保研的事情,而她则是以第一名入学的大一新生代表。
毋庸置疑他是长的惊艳的,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台上的温诺柔紧张成那样,都能一眼看到他。
台下闹闹哄哄,甚至能清晰听前排的学长卧槽一声,声音惊讶地说:“今年的学生代表竟然是个女生,还贼漂亮!”
男生这样说着,还推搡了一下旁边的人。
“霍爷您快看啊。”
霍司奕很想给同伴一脚,却始终未抬头看她一眼。
会后辅导员将她单独喊了出来,温诺柔站在原地,看辅导员与刚刚的高冷学长讲话,好不容易等他们讲完,霍司奕转头时与她目光对视了一眼。
看到她的长相时霍司奕脸色微变,结结实实的愣住,三秒钟后他慌张移开视线,不等温诺柔疑惑他已经蹙了眉,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温诺柔当时一度怀疑过是自己长的太吓人,才将他吓走。
……
他动摇的那么明显,真叫人想发现不了都难。
尤其前段时间霍司奕的母亲来找她的时候也是骇了一跳,一开始甚至都不敢看她。
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她并没有对自己过分责难,而是苦口婆心地说:“你跟他之前的那个未婚妻长得实在太像,而司弈的弟弟要跟她订婚了。”
“哪怕我们知道你们是真心相爱又怎么样,你让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他,说他霍司奕最终还是放不下前未婚妻,现在的弟妹吗。”
“孩子,我们可以不计较你的家庭你的身份,可你长了这样一张脸,就注定你进不去霍家的门。”
她是震惊的,但那时她刚刚查出来身上的问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霍司奕是她唯一的主心骨,她当时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他们在一起五年,五年里自己将一切都给了他,母亲叶书的教育很彻底,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将自己给了霍司奕,就会以为他会跟自己结婚的。
温诺柔的心沉了又沉,手指放在屏幕键盘上好一会儿,最终缓缓地敲出几行字,却迟迟没有发出去。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时候她太天真,也实在太爱他,被爱情这个东西完全蒙蔽了双眼。
总以为自己就是特别的,总以为在一起五年,不管契机曾是什么,起码他现在是喜欢自己的吧。
起码,听一听他的解释吧。
七月是北方的雨季,一场雨下开了头便很难止住,屋外电闪雷鸣,风雨呼啸了一整夜,霍司奕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早晨温诺柔醒的早,到公司里的时候不到八点,公司里除了保洁与保安,几乎没什么人。
她将办公室里的空调打开,又走去霍司奕的办公室,蹑手走进去,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是空无一人的。
她退了出来,目光又扫到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乱的桌面上。
不禁疑惑的想,他昨晚,真的有来公司?
她绕到霍司奕的桌前,他的桌子上一直都是整洁的,像每个工作狂一样,桌上的一切都是与工作相关的内容,毫无半点私人空间。
就在温诺柔放弃,选择继续相信他并准备撤出时,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东西,没有关机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系统自带的屏保,还带了密码。
温诺柔停了下来,慌张的检查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再抬头时,目光正对上屏幕里的密码输入空框里。
她不是第一次来霍司奕的办公室,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电脑,毕竟里面存着许多重要的文件,温诺柔对此一直保持理解。
今天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被池隽的话刺激到了。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指放在键盘上,试探性的输入霍司奕的出生日期。
显示密码错误。
她微微蹙眉,又输入霍司奕的手机号后六位。
还是错误。
她不是个喜欢对什么事情执着的人,也没那么强大的好胜心作祟。
就在她决定放弃时,昨晚霍司奕的话突然浮现在脑子里。
她望着霍司奕的电脑,从他的微信号,到各种网络账户,从他们相遇的日期,到霍司奕的身份证号,温诺柔挨着输入了一遍,均是密码错误。
她凝视着空框,有些不确定的缓缓敲入自己的出生日期。
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声,电脑终于开机。
但还不等她心中充斥着喜悦,目光里毫无防备的落入一张壁纸。
是一个女人,拥有一张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可背景是她从未到过的雪山之巅,阿拉斯加的滑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