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知我意——慕长华
时间:2021-10-07 09:03:55

  “温嗣的事我绝不会帮忙,那些东西您要留就都留下,但是我告诉你,你威胁不到我,现在威胁不到,以后当然也是!”
  看她这副表态叶书也慌了,直拽着她的衣服语气也终于软了下来。
  “你的学位证也不要了?那个东西可是没有办法补办的。”
  “都不要了。”她说的干脆,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走到楼下时刚好看到楼下的裴昭。
  看到他时叶书微愣,本要纠缠的手不得已放开,她正了正自己的衣服,强颜欢笑道:“小裴啊你怎么在这里。”
  裴昭靠在车门上笑了笑:“诺诺说要去拿东西我送她来的。”
  说着扭头看了眼温诺柔温声道:“东西拿到了?”
  温诺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全程都背对着叶书声音很轻的对裴昭说:“走吧。”
  叶书却拦在车前,勉强笑道:“小裴啊,先去家里坐坐吧,我跟诺诺还有好些话没说呢。”
  “不了阿姨。”裴昭礼貌地说:“我跟诺诺订的下午去帝都的车票,这不等她来拿上东西就要走了的。”
  “是这样啊。”叶书干笑两声,接着转头去看温诺柔,她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却一直低着头,看也不看她。
  叶书的心一直悬着,忍不住打听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等办婚礼的时候吗。”
  “阿姨瞧你这说的什么话。”裴昭笑笑,“我的房子在帝都啊,前段时间我爸已经把家里的老宅子卖了,坟也迁去了帝都,而且诺诺的父母都在帝都,我们的婚礼当然也要在那里办,以后啊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不是”叶书终于脸色慌张地着急问:“你都知道了?”
  “阿姨,瞧您这问题问的。”裴昭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书的心越来越沉,表情也渐渐变得苍白:“那,那我再去跟诺诺说两句话。”
  说着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径直走到了副驾驶座的地方敲了敲玻璃窗,抬眼看到是叶书,本来是不想管的,但几个人一直在僵持不下,邻居都是认识的已经换来了许多的目光,她只好将车窗玻璃降下来一些,看叶书到底是要做什么。
  以为她是要求自己,温诺柔也做好了铁石心肠的准备,却没想到叶书左右看看,阴沉着脸压着声音说:“你现在敢走,我就把你那些东西通通都一把火烧了!”
  真是……
  温诺柔瞥了她一眼,淡然收回目光:“随您吧。”
  接着便将窗户升了上去,看温诺柔彻底脱离掌控,她心里慌得不得了,大脑也转的比平时快许多。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很想现在就把温诺柔的东西都烧了,看她痛苦难过的样子!
  可不行,她只有这些东西能威胁到温诺柔了,如果……那温嗣就真的没救了。
  “阿姨,你们说完了吗。”裴昭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看了眼时间,催促说:“我们得赶紧走了。”
  “不不不,别着急。”说着拉着裴昭的胳膊,强制的将人拉走,一边走一边说:“小裴啊,前段时间阿姨去旅游,买了好些东西,你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阿姨真不了。”裴昭礼貌的指了指叶书身后。
  叶书微愣,转头去看,是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正朝这边过来。
  裴昭解释说:“刚刚您在上面跟诺诺吵得太大声,严重影响其他住户的生活,刚巧我有个朋友在警局工作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裴昭说话时是一直笑着的,但是这笑容却让叶书浑身不得劲。
  “对了叶阿姨,听说诺诺的学位证什么的都还在您那儿。”
  接着眼睛一眯,分明是笑着,却让叶书忍不住后退:“您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
  ……
  那时候真的是觉得无所谓,无所谓叶书烧掉还是怎么样,她真是受够被人威胁担惊受怕的感觉了。
  不过也幸好裴昭出面将她的证件要了回来,不然入职的事情,辞职的事情,确实不好解决。
  高二的教学楼距离学校大门比较远,走过去竟用了五分多钟。
  门卫看她面生,还不认识她,温诺柔便自报家门说:“我是温诺柔,刚刚曹主任说您给他打电话说有人找我。”
  门卫立刻一机灵:“对对。”说着从传达室里走了出来,指了个方向又转头对着温诺柔嘱咐说:“温老师,您刚来可能还不知道,曹校长给咱们开过会三令五申说校门口外不允许有人长期逗留,有情况一定要确认清楚再上报。”
  “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在那里了,看样子是不见到你就不肯罢休。”
  又抱怨说:“问他什么也不说,就说要见你,我也怕是坏人,这不立刻就给你们部的曹副主任打电话了,对了稍等会儿你记得把电话给我留一下,到时候有事我好直接联系你。”
  温诺柔点头的同时门卫大爷终于想起来要给她放行。
  南中大附属的新校区坐落在近郊,前后没有建筑物是一片废墟,好像是一片烂尾楼,一直搁置在这里之后就没有人来管。
  校门口前的停车场很大,前后不通,只有右边可以来车,左边是整个封禁的状态。
  据说是之前有调皮捣蛋的学生放了学没有回家,到前面的烂尾楼里探险,家长老师跟警察一起找了半宿,差点出事,所以学校管理的极严,没有假条偷溜出学校就是开除处分。
  几乎是她前脚站出去,后脚就看到了守在门前的一个人。
  看清来人时她的眉心立刻皱成一团,整个人一派防备状。
  “霍司奕?你来干什么。”
  与其这么问倒不如直接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对方早在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时就站了起来。
  虽然已经立秋,但温度绝称不上是清凉,他不知道在这里等了有多久,整个后背都湿透了,神情也有些憔悴。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听说发生了很多事。
  听说,他好像跟家里闹了矛盾,扬言要放弃司旗的继承权什么的。
  “我话说的还不够清楚?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她是那么的不耐烦,让霍司奕整个人哑口无言,他试探的伸出手,在即将碰到她的衣角时被人躲开。
  这么讨厌吗。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他欲言又止,听到这话温诺柔本能的抬头看他,却看到一张……表情怪异的脸。
  像是委屈,又像是在笑。
  “我求你,不要跟他结婚好不好。”
  温诺柔微愣。
  乞求。
  这人曾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事到如今怎么会露出这么一副挫败的表情。
  这不像你啊霍司奕。
  温诺柔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蹙着眉视线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长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蜷起一些。
  “你恢复记忆了?”
  他没有回应,温诺柔却撇开头自顾自道:“霍司奕,我并不好,我们现在关系搞成这样,完全可以说是我的咎由自取,所以你也不用”
  霍司奕却摇头,急切道:“是我不好,我的错,我求你,别跟他结婚好不好”
  是他的错吗?
  答案,温诺柔很清楚。
  霍司奕在饮酒上很有自制,他从不会在家里醉酒,偶尔跟朋友喝的多了就不会再回去。大约他也在避免发生什么。
  那天,是他的生日。
 
 
第81章 如果,滋味
  他被朋友灌得酩酊大醉, 并让朋友帮他在旁边开一间房。
  结果段珏自己也喝了不少,脑子不清楚,一来二去段珏就帮他给温诺柔打了电话。
  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里发生的事, 在此之前池隽私下里老跟她开玩笑不要未婚先孕。
  大学里但凡出去同居的情侣, 很少有人能像他们这样的。
  毕竟对方是那个‘三清上仙’的霍司奕, 男生女生都好奇他的八卦, 班级聚会后KTV里男生间都开起了黄段子,说的要多露骨就有多露骨。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我不是什么好人。”想到这里温诺柔抬手捏紧了眉, “被逼急了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别把我想得太好。”
  霍司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我不好, 都是我的错, 但我求你能不能先不要结婚。”
  温诺柔却拧着眉:“你应该很清楚我并不会因为你的话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是。
  但是他不死心。
  温诺柔的心情逐渐冷静了下来, 灵台清明,思绪清晰。
  长吸了一声, 又缓缓的吐了出来:“霍司奕, 我没有想过再跟你复合,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再相信你了。”
  她笑了声,耸了耸肩:“一开始的时候想过, 如果你能来找我, 如果你能承认自己的错,如果你曾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我们之间不会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霍司奕之前想过这种可能,却听她亲口说出来时,还是震惊的无法言语。
  温诺柔说:“离开帝都之后我回了老家,哪里都不敢去,还异想天开你会来找我,会反思自己, 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久,先等到的是你身边的助理。”
  “我看到她在泷邺市出差,便明白了其实你并不是不知道我跑去了哪里,只是高傲如你,不肯承认自己有错,更不可能放低姿态来主动认错,也终于明白你既然能说出不会娶我的话,就不是非我不可的人,认识七年在一起五年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是我太自信。”
  温度有些高,不一会儿皮肤就开始出汗,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树荫下,尽量语气平和的抬头看向霍司奕。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认清这件事,又用了很长的时间学着去接受,我走到火车站,买了一张最快离开泷邺市的车票,我去了杭城,在那里待了半个月。”
  她抬头仰望着天空,脑袋顶上巨大的白云像伞的模样:“杭城的晚上星空很亮,白天万里无云,一开始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后来遇到了一对小情侣。”
  她笑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彻底陷入了回忆里。
  “大概跟我们刚刚认识时一样的年纪,女孩儿天真烂漫,男孩子虽然沉默寡言却满眼都是她,饿了渴了,想要什么,都不必多说男孩就能明白……想来我们当初也是这样,你的视线总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难受了,不舒服了,你总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可是那些并不如意的婚姻,开始时都是这样的一往情深。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轻易让两个人分道扬镳。
  所谓的爱情就是这样,可后来想了想关于她与霍司奕的这一场风花雪月里,可能带着‘爱’这个字本身都是种奢侈。
  五年,倒也并不能说她从这段失败的恋爱里一无所得,起码她得到了一个教训,起码为了让自己‘配’的上霍司奕她努力的提升自己。
  考研,学习各种专业技能,学会了做饭,喜欢上了画画,提升自己的衣品,学会了化妆,在校期间是成绩最好的那一个,让别人提到霍司奕,再提起温诺柔,说不出半句不好的话来。
  她将自己经营的很好,渐渐地都快不像自己了。
  “民政局里每天那么多离婚的人,却很少有人能走到复婚那一步,因为一旦跟这个人生活过,了解了他的全部,就会发现,每一场复合多只是重蹈覆辙而已。”
  她的目光终于从头顶的云,周围的环境中收回来,最后异常坚定的落在霍司奕的身上:“我实在是太了解你了,刚分手时,我不在,你可能会想起我,却绝非因为爱情,只是因为你习惯了生活中有我的存在,一时之间并不适应,你的生活可能会一塌糊涂,不过也只有一段很短的时间而已,你又会变的自律,总之无论怎样生活都是重新步入正轨。”
  事实确实如此。
  霍司奕要反驳,可温诺柔压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你可能偶尔还会记起一个叫温诺柔的人,这时候你记起她,却不是因为留恋,只是有些感叹,反思自己可能在这一场爱情里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
  “又或者经由别人的爱情观,发现自己的不妥,但是也仅限于此而已,你只会默默记下自己的错误,然后等下一次恋爱的时候不再重蹈覆辙。你不是个对某件事后悔的人,你很理性,一个项目出了错,你并不着急先去找做错事的人,而是解决错误,我曾经很喜欢这样的你,觉得有担当,有责任。”
  可
  “爱情上你也是这样,一段感情出现了问题,你并不会先急着挽留修补它,只会默默的记下自己的错误,等下次的时候不要再犯,或者你曾经努力尝试过修补过错,只是发现这并不适合你。”
  在一起五年,她实在太了解这个人,甚至比了解自己都甚。
  还未跟霍司奕在一起时,她的大脑好像是没有休息过。
  温诺柔不是个大胆的人,有些问题他从不敢直白的去问,所以吃饭时观察他对食物的喜好,缠着朋友去操场,篮球场,网球场,各处看一看,发现他并不会再学校里闲逛。
  那时候霍司奕已经有属于自己的车,往往是上完课后他就会驱车离开。
  他很忙,个别男生私下里会拐着弯儿的跟他阴阳怪气,说他是个‘大忙人’比国家总理都要忙。
  霍司奕从不在意这些,因为他的时间数以秒计,根本没空去搭理这些小孩子们的‘游戏’
  一直就是那么一个人,那么的理性。
  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真是一眼明了。
  温诺柔满眼失望:“你的所有决定,目的地性都太强。”
  见对方想要反驳,她先一步的开口:“我跟池隽通话,她告诉我岳崇文曾对你说过一句话‘如果她温诺柔的家里但凡有点权势,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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