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知我意——慕长华
时间:2021-10-07 09:03:55

  “我不是……”她瞥见记者意味深长的表情慌忙的解释,意识到自己此刻是说多错多的时候,她又逼近了嘴巴,脸色真心苍白了许多,整个人维持在一个焦躁的状态上。
  目光躲闪,一个劲儿的想着解决办法,最后她也只找到一个。
  “温小姐。”好不容易挤出那么多哭腔,顾希音抬手捂着脸痛哭道;“你为什么要诬赖我,难道有钱有权就可以理所当然,想要什么,说什么都可以吗。”
  这次温诺柔还没说什么,倒是一直躲着偷听,此刻脸色沉的跟阎王似的的陆念思忍不住了。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她跑了出来,指着顾希音的鼻子大骂:“谎言说多了自己都当真了?还是觉得我真拿我当个死人,是个不存在的?”
  “思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顾希音强撑着乱如麻的心,抬手抹了抹泪。
  心虚的时候好像哭就能博得同情与原谅,她很快镇定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思思我知道,你怪我当初没有替你说话,可我当时真的在拍戏,而且我言微人清,谁会相信我,你出事的时候我生了病,人在墨尔本,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退圈了。”
  顾希音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样子:“你怪我忽视你,但是你身后有陆家,陆家怎么会让你出事,可我不同,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弟弟欠了一大笔钱,爸爸每个月都要去透析,妈妈在街上摆摊买菜,看尽了别人的脸色,有病了也不敢去医院”
  像是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似的,她的眼睛里这才有了那么一些真实的情绪。
  “我爸妈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也见过了啊,全家就指着我了,我跟你们不一样,不做演员还可以当老板,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只能明哲保身。”
  好一个明哲保身。
  陆念思深深凝望着她,又气又恨,情绪复杂。
  是,顾希音的家庭不好,父亲重男轻女,母亲是典型的逆来顺受性格,顾希音小的时候日子不好,她爸也并不是那种上进的人,硬将她妈逼成了个女强人,家里老房子出差,忙里忙外的都是顾希音的母亲,而他父亲做尽了甩手掌柜的事。
  后来弟弟出生,被从小捧着长大,真是要什么给什么,无忧无虑,男孩被富养长大,并不知道家里的真实状况,总以为父母是个金矿,多少钱都能拿得出来。
  当时顾希音的爸爸刚好炒股挣了些小钱,儿子随了他不上进,考不上好的高中,就掏空了家里送他去私立的学校。
  私立学校不仅学费高,里面还有一群不学无术家里有些小钱的二代,她弟弟就是在这里面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大笔债,等顾希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弟弟已经因为逾期还债被剁掉了一根手指,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爸被气进医院查出来糖尿病。
  虽然家庭不好,可是顾希音却是个很认真的人,认真的拍戏,什么都做到尽善尽美,明明自己还没有几个小钱就自己出钱请他们喝东西。
  一次酒会上陆念思被投资方灌酒,如果不是顾希音帮她挡了几杯,她不可能会熬到被救。
  是,顾希音帮过自己,对自己很好,人也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当初自己出事顾希音躲了起来,陆念思不怪她,她家庭不好,以后还想要在这个圈里混,理所当然要离这些事远一点。
  可是陆念思却没想过,这一切的事情顾希音才是罪魁祸首!
  她这么重的心思,一步一计将自己跟别人耍得是团团转。
  可这一切真的只是她顾希音的手段高明吗。
  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没有戒备心。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跟顾希音本来无话可说,可即便到了今天,事情暴露她依旧不死心,想要拉温诺柔下水,将自己洗白。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陆念思气的脑袋嗡嗡地疼,温诺柔却一直直视着顾希音:“我倒是相信你确实害怕失去霍司奕,找人害我,无非是觉得我的出现,会让你失去这个任你随意造谣的靶子,可其实你跟霍司奕怎么样,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
  她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明明说的是她曾经的恋人,却像是一个完全毫不相干的旁人,平静的恨不得让人撕开她的伪面,看一看后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
  而顾希音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她的手不自觉得收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还要装傻。
  这样你问她昨晚吃的是什么,她偏要回答你今天天儿好蓝的对话实在让人着急。
  而温诺柔也已经没了闲心继续来应付她,她蹙着眉凝视着顾希音:“好,那就说点你知道的。我认识的霍司奕步步为营,走一步看十步,他是不会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却会背地里那套阴险算计,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能将诺大一个司旗管理的条例有序的那个人,会真的放过你,让你利用完了他,再轻松的抽身离开?”
  顾希音猛地抬起头,显而易见,她没有想过,霍司奕至今没有对付她,让顾希音以为霍司奕骨子里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但说实话她并不太了解那个男人,也没想过有多深入了解。
  想到这里她不有自主的蹙眉凝望着温诺柔,却听她一字一句说:“他虽不是司旗的总经理,但依旧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霍司奕,惹恼他,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何况”
  何况眼前这个人很得钟以蔷的喜欢,而霍司奕并不会对母亲出手,但是处理个不足畏惧的小喽啰这点手段倒还是有的。
  “霍司奕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只爱自己。”
  突然想到池隽曾对自己说的话,一时鬼使神差,让她也说了出来。
  “我认识他七年都还活在他的算计里,没有被真心对待过,你这样利用他,将来无论会落得个什么结局,我都一点儿都不奇怪。”
  ……
  算计。
  霍司奕像是被镶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曾算计过温诺柔吗。
  明明是可以立刻就理直气壮回答的问题,霍司奕却根本回答不上来。
  站够了,想够了,他缓缓转身,脸色白的像被人抽干了浑身的血。
  “哥,你快松开”霍司明将他这反常的神情上下打量,最后匆忙上来掰他的手。
  霍司奕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是血。
  不知什么时候,指甲刺破了掌心,慢慢有血渗出来。
  段珏目睹这一幕,几步走了上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也没说走去哪儿,只是说走吧。
  起码别留在这里,起码别再听他们的话了。
  段珏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情深似海的人,女朋友不少,逢场作戏的也不少,只是每一位都没能交往超过三个月,让他无端有了个花花公子的‘美名’
  可其实他跟每一任对象都是好聚好散,而且每一次都是他堂堂七尺男儿被分手。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更不理解既然两个人都已经分开,每次见面都是互相折磨,可霍司奕还是立志于去往跟前凑,被伤的一身血,才知道离开。
  而下次温诺柔再有事,他还是要过去,哪怕失去晚了,糖已经被吃完了,只剩下刀了,他也要去。
  温诺柔说霍司奕一直在算计她,这话却是一点儿都不错,可霍司奕为她做了到底有多少,温诺柔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知道。
  温诺柔只看到了自己被伤的遍体鳞伤,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场空。
  可这样真的好吗。
  那说了又有什么用。
  段珏有些不确定了。
  -
  -
  世丰国际内场面盛大。
  在场的众多人里脸上虽然有说有笑,但心里却一直都藏着疑惑。
  一场生日宴,哪里至于办的这么大,联想到最近关于陆家的一系列传闻,都知道里面有猫腻,却不晓得是什么事。
  除了极个别几个关系特别好的隐约听说了些什么。
  主家还没到,客人们已经彼此寒暄了起来。
  ——“说起来今天怎么没见霍家的人来,这两家关系那么好,这种日子怎么一个也不见了”
  ——“你还不知道啊,霍家最近翻了天了”
  ——“霍家的老大霍司奕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好像,还签了什么股权让渡书,财产继承放弃声明,一副要跟霍家那两位划清界限的样子”
  ——“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那后来呢。”
  ——“那我哪儿知道,这可是别人的家事,不过后来是听过一嘴,说霍承広跟钟以蔷夫妻俩找了霍司奕很多次,次次都被拒之门外”
  最后再总结一句:“这是闹翻了。”
  “霍司奕是疯了吗,那可是司旗!”
  这时候有人凑过来半个脑袋:“这霍司奕发疯也不是一两天了,你们还记得三年前那事吧,据说当时霍司奕就要跟家里闹翻,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给压了下来,霍司奕为此失踪了一个来月,鬼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第90章 作死,熟人
  有人奇怪, 好奇的添了句:“三年前?三年前怎么了?”
  那人惊叹:“你竟然不知道?!”
  说完又心有余悸似的四下看了两眼才小心道:“三年前有次慈善晚宴,岳家那位也不知道跟霍司奕说了什么,后来霍司奕突然发疯, 我就站在他旁边,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胳膊上全是玻璃渣子血呼啦的, 立刻就被人给叫了急救。”
  说到这里他又小心探了眼四周, 啧了声隐晦道:“我一个亲戚在市第三医院上班,说他是常客了, 我这才知道这事还有很多,不过都被霍家给压了下来, 听说什么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大概就是那会儿吧, 隐隐约约就传出来说霍司奕跟家里闹翻了的消息。”
  “我那会儿也是刚回来,听说的不多, 不过圈里竟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说什么让霍司奕突然发疯的女人跟陆念思长的得有七八分像,两个人在一起五年,这霍司奕把人藏着掖着, 干了不少让人伤心的事, 而且父母不同意,总之是一地鸡毛, 愣是把人给逼走了。真是绝。”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传闻中的那位,不过当时想想也是,本来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操着深情专一的人设,结果前脚退婚,后脚就找了个跟前未婚妻那么像的女人, 这么个时间点换谁来看都觉得是别有用心。”
  “何况本来就是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事,霍司奕自己能想不到?在一起五年,什么父母不同意,什么桃花泛滥,刁难为难的都过来了,结果一个替身的事爆出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想想当时那女的处境多么艰难。”
  “那这霍司奕,该!”
  “谁说不是。”
  几个人正说的认真,丝毫没注意旁边的人。
  向西行若有所思的托着手中的酒杯,正直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在一盆君子兰的后面,正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发丝凌乱,嘴角乌青,衣领也像是被人狠狠抓过似的。
  偏他自己垂着眸,一脸狼狈。
  听到脚步声靠近,只抬头瞥了一眼来人,看到是他,继续低着脑袋颓丧。
  向西行挑眉问:“听说今儿宋家也来人了,刚刚我看宋子寅去了洗手间。”
  说到这里短暂的停了下,又继续说:“我看你这样也知道是他的杰作,不过都忍不住动手了,那你跟观姐的事他是怎么说的。”
  听到这里向东旭终于忍不住啧了声:“你个单身狗打听这些干什么。”
  可以,语气够冲,内容够扎心。
  向西行也不气继续挑眉,看到向东旭话罢后懊恼蹙起的眉,他长吁了声,低眸不语,满脸黯然。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说:“有创可贴没,嘴疼。”
  这是还知道疼。
  “没有。”向西行冷酷道:“忍着。”
  看他是这么一副萎靡颓丧的样子,又忍不住数落他:“观姐性格脾气多好的这么一人,被你逼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不想说。”
  又无助的抬起头,三十多岁的一男人,突然露出了奶狗似的表情,惶恐与无助写了满脸。
  除却痛苦当然还有反思与后悔。
  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酿的比黄连还苦,让他堂堂七尺男儿想哭。
  向东旭突然抬手掩面,沙哑着声音痛哭道:“弟啊,观观看样子是真的不要我了。”
  这什么一副被遗弃的口吻。
  向西行盯着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你该不是哭了吧。”
  向东旭是真的很想哭啊。
  但是在哭之前他又忍不住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够惨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比我还惨的人,要没那位对比着,我或许已经哭出了一条长江。”
  “你那个冰块大表哥,最近日子过得比我惨不知道多少倍,起码我还没有离婚,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结婚。”
  不过也只找回一丁点儿心理安慰。
  “自己的房子冷不丁被卖,一下变得无家可归,好不容易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发展事业,准备重新将老婆追回来,结果老婆嫁了人。他肯定比我更想哭。”
  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些幸灾乐祸。
  “最近一直泡在公司里捣鼓公司里的事,高价从我们这里把股份收了回去,都以为是他要大干一场,谁想到他背着我们把公司拱手让人。”
  这里向西行就有些听不懂了。
  但是他也没执着去询问,反而睥睨了眼向东旭这副不知反省小人得志的样子,出声提醒他说:“我算是知道你被观姐嫌弃的理由了。”
  提及宋子观表情又立刻垮了下来。独自黯然伤神。
  突然听到大厅里一声哗然,他拧着眉朝那边看了眼:“应该是陆伯父他们过来了。”
  又提醒说:“爸妈刚才找你有事,你等会儿记得过去,我先走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