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情中刘翠翠跟着原身吃苦受罪,受穷受难,一点福都没想过,她也没有抱怨过,但是就在二丫的尸首被打捞上来之后,没过一个月,这个女人就悄无声息地死了,临死的时候还给原身做了最后一顿饭。
这么可怜的一个女人,一辈子什么好吃的都没吃过,什么好看的衣服都没穿过,被公婆嫌弃,丈夫打骂,还要给孩子操碎了心,最后死的那样凄惨,那么可怜。
邵宸延给她加了一块牛肉。
“多吃点,以后咱有条件了,我让你天天吃。”
刘翠翠的脸笑得像朵花一样,笑容里透着一股傻气,虽然她觉得这话可能是假的,但是她爱听。
“这肉真香!”
一口肉一口烧饼,酥脆的烧饼就着软烂的牛肉,刘翠翠大口大口吃起来。
“爱吃就多吃点。”
邵宸延又给她加了两块。
刘翠翠顿时不敢吃了。
以前男人可没有对她这么好过,刘翠翠也不是傻到啥都不知道的地步。
“当家的,你在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眼神慢慢收拢起来,像是等着邵宸延揭晓什么恐怖的事情而做好准备一样。
邵宸延被她气笑了,看来原身以前做的缺德事儿太多,稍微对她好一点,对方就怀疑他非奸即盗。
“吃你的吧!不吃拉倒!”
“吃吃吃!”
刘翠翠赶紧往嘴里塞牛肉。
“我还给孩子们留了一块,要不然我们明天就把孩子接回来吧?”
“不急,过几天我陪你把他们接回来。”
两个说完之后,一盘牛肉也快见底了。
刘翠翠吃得饱饱的她还从来没这么饱过。
吃完之后桌子也不收拾,两人就睡了。
第二天邵宸延按照自己定的生物钟起床,不管睡得有多晚,上班不能迟到。
邵宸延简单地吃了一个烧饼,上班去了。
钢厂是国营厂子,想要挤进来的人多得犹如过江之鲫,有人把脑袋削尖了都进不来。
张红军有个亲戚想要进来,但是厂里名额已经满了,这两天刘红军正想着把邵宸延踢出去,好把人送进来呢。
张红军心里想着他这次抓住邵宸延一点错处,直接就把人开除。
算起来他已经对得邵宸延的姑父了,现在把邵宸延这样的二流子赶走,也算是为厂里除害,他也不算亏心。
所以他一大早就到厂子外面等着了,按照惯例每次发完工资,第二天邵宸延必定旷工大半天,中午来公司上班都是给公司面子了。
今天他就在门口等着!
要是被他抓到,那就怨不得他了吧?
没想到他刚到不久,邵宸延就从厂区的大门口进来了,整个人神采奕奕地看起来十分的精神,一点都不像那种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
张红军:“……”
他都答应人家了,一定把人安排进来,今天专门找人替空的。
邵宸延熟练地换好工装:“厂长早!”
张红军:“……”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邵宸延知道张红军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的,原身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被厂里开除的,当时原身因为被开除的事儿还找张红军打架,一啤酒瓶给张红军开了瓢,事后还是原身的姑父找了人花了钱说情,这事儿才算完,从此之后他姑父就再不管他的事儿了。
说实在的,原身被开除得一点都不冤,要是换成他,他早就把原身这样的员工给开除了,一个人把厂里的风气都带坏了。
可是邵宸延不是原身,他不可能给别人机会开除他。
张红军一看邵宸延按时上班,他就没有了理由和借口,只好又在暗处偷偷观察他,只要偷懒耍滑被抓到,就马上开除。
但是奇迹发生了,邵宸延居然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以前最少五次厕所,每次二十分钟,现在一个中午都没上厕所,不管是不是真的干活,但是老实本分的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居然一点错处都没有。
张红军都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邵宸延了。
下班的时候王大头又叫着邵宸延打牌。
这次王大头又跟另外那两个人对好暗号,他们不能白白输给邵宸延,输的钱必须赢回来。
邵宸延压根就不在乎这事儿,只要王大头叫他,他就跟他走,又跟昨天一样,看着王大头他们玩得风生水起的,但是仔细算算还是邵宸延赢。
一个晚上的时间算算账,邵宸延又应赢了三十多。
王大头不知道对方怎么赢的,但就是赢了。
他和另外两个人忙活得满头大汗,输的干干净净,上一次十一点散的牌局,这一次十点就不玩了。
没钱了还玩啥?
邵宸延朝他们憨憨一笑:“你们真是,才这个点就不玩了,扫兴,你们几个越来越不爷们了。”
“走吧,走吧,明天再玩。”
一连好几天邵宸延赢多输少,王大头差点连裤子都输了。
邵宸延下班跟王大头打招呼,王大头见了他掉头就跑。
赢不着他得钱,谁有空跟他玩儿。
邵宸延心里冷笑了一声,不找他玩儿正好。
厂里这边张红军一连好几天都抓不到邵宸延的错处,但是他知道邵宸延晚上常跟一伙人打派。
其实领导想知道一件事很容易。
第三天的上午,邵宸延正在厂子里干活,旁边一个工友急匆匆地过来找他。
“邵宸延你在呀!我以为你也被人抓走了呢?”工友一脸急切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一件事儿。
为了满足对方的八卦心里,邵宸延认真的把话听完。
不紧不慢道:“啥事儿?我好端端的,有谁来抓我?”
这个工友神秘道:“你还不知道呢?你们经常玩牌的那个地方,昨天被人举报了,玩牌的那些人全部都被公安抓走了,咱们厂里的王大头,还有其他车间的六七个工友也被抓走了,今天上午咱们厂长赵红军到公安局去了,听说其中还有咱们厂长的小舅子呢?”
“是吗?我都好长时间没玩了,不知道这些事儿。”邵宸延不咸不淡道。
工友一听邵宸延都说好长时间没玩儿了,也不好说什么。
邵宸延向他道了谢,然后只顾着低头干活。
工友用异样的眸光看着他,周围的人也对他窃窃私语。
以前原身浑水摸鱼的时候,他们恨地牙痒痒的,现在邵宸延埋头干活,他们又觉得不正常,像是见了鬼一样。
邵宸延道:“没办法,孩子多,用钱的地方多,我们家二丫生病住院我连住院钱都拿不出来,不挣钱不行啊!”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样啊,随即都对邵宸延的印象好了不少,觉得这家伙虽然招人恨,但是毕竟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儿,不过就是偷懒耍滑而已,也不算是大错,可怜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呢,谁没年轻过?犯错误在所难免。
不少年龄大的工友都深有体会,家里孩子太多,病的病,上学的上学,还要吃饭,那点钱确实不够花。
这年月,人都善良,很快就把这事儿压下了。
没过一会儿张红军把王大头还有那好几个工人从公安局保释出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厂长的小舅子黄小亮,这黄小亮可是张红军嫡亲的小舅子,掺不得一点假,张红军又是一个怕老婆的,所以脸色能好吗?
张红军的脸色都黑透了,指望着这一次能把邵宸延抓住,谁知道他小舅子混进去了,还是被张大头拉进去的。
不大一会儿张红军的爱人急匆匆地过来了,张红军赶紧把人拽进办公室去了。
从办公室旁边经过的人,时不时地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早上还没接到公安局通知的时候,张红军为了不给邵宸延退路,所以放出话来凡是劣迹工人一律开除,被抓进公安局算不算劣迹?
那这样来说黄小亮也算是劣迹工人咯?也需要被开除喽?所以他姐姐才到厂里来闹。
这些都不关邵宸延的事儿,他就在一旁看个热闹就好。
下班的时候张红军的袄领子都被扯坏了。
邵宸延保持低调随着大批的工人一起下班,偶尔地撇张红军一眼,不得不说张红军这样子确实不好看。
果然小舅子的威力是巨大的,居然没有被开除。
小舅子是不会被开除的,可是王大头他们就没有那么走运了,没过几天就被张红军找了理由开回家了。
厂里没有了那几个害群之马,顿时安分了不少,也有人想着报复邵宸延,举报他参加赌博,但是厂里面的老员工们不干了。
“你啥时候看见小邵赌钱去了?你也在现场?你没在现场,你咋知道的?不要红嘴白牙的喷人!他要是赌博去了,咋没抓住他?”
对方顿时被喷地偃旗息鼓。
中午的时候,邵宸延买了两盒烟卷给工友们分一分,感谢大家给他说好话。
工友们也没客气。
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要是邵宸延还想以前那样混蛋,说什么他们也不能给他说话,这里面的几个老工人都被大家尊称为师父,说话很有分量的!
这几个老师父看着邵宸延这几天表现特别好,还把钢厂里的精细活,交给他干,不让他只干一些耍力气的粗活,那都是外行干的。
毕竟有了技术,才不会随便就被别人替换掉。
邵宸延赶紧给老师父们买酒买烟好好地伺候着,一些精细的压制模具和精细零件的活,也很快被他学会了。
看起来邵宸延还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但是你就是找不出他一点错处来。
张红军逐渐地也就不找他的麻烦了,因为场子里的工作量大了,谁有那么多的时间盯着一个人?时间一长他就把邵宸延这个人给忘了。
邵宸延的工作正好稳定下来,好好工作好好挣钱。
一个月五十多块钱,那就不少了,最起码在这个阶段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手里有了钱,邵宸延下班的时候买点鸡蛋回家,正巧碰到在街边抽烟的王大头,王大头一脸的灰败,几天的时间不见,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钢厂里的活不累,一个月还能四五十的工资,他上哪儿找那么好的工作?没了这个工作,他整个人就像丢了半条命一样,钱没了,老婆也带着孩子回家了,现在的他成了丧家犬。
邵宸延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邵宸延。
“邵宸延!你看我还够哥们儿意思吧?我都没把你供出来,你可是玩牌的常客,要是我把这事儿跟公安局的同志们说一说……”王大头威胁道。
邵宸延知道这个人狗急跳墙了,专门出来咬人。
“你没说?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在公安局里早就把我供出来了,但是你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所以你看看我现在还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话说得说得不假,王大头怎么可能便宜了邵宸延呢?只不过邵宸延没有被抓住罢了。
无凭无据,公安局也没有动手罢了。
王大头没有得逞,马上道:“你借给我一点钱,我现在没有钱吃饭了。”
邵宸延马上掏出两块钱买了几个馒头给他。
“好好反省,以后找个活干吧!”他说完拍了拍王大头的肩膀。
王大头捧着热馒头眼泪簇簇地往下掉。
那么大的汉字哭得像个孩子。
好几天了没人给他一口吃的,邵宸延居然给了他好几个馒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哥,我跟你跟定了,你上次赢钱是怎么赢的?你交给我!”
他话音刚落,邵宸延又把馒头抢走了。
“不给你吃了!这么多天了,你就想明白了这个?”
王大头一脸的茫然:“那我应该干啥?”
邵宸延又把馒头还给他:“找个地方挣钱,以后别玩了,你要是再玩,你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了。”
王大头:“邵哥我听你的!”
王大头说完拿着馒头找个墙角啃馒头去了,几天没吃饭,快饿死了,好不容易见了吃的,饿狼一样。
邵宸延不再理会他,重新买了几个馒头,然后买了两条鱼,家里的孩子身子太弱,一定要好好补养。
两条活蹦乱跳的鱼用草绳穿好提回家里,刘翠翠和二丫看着这两条鱼眼睛发直。
二丫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吃。
刘翠翠揣着手,从炕上下来,凑过来,馋得直流口水:“当家得你咋花这么钱?我跟二丫刚吃了肉。”
邵宸延把鱼放在桌子上。
“你待会儿把鱼炖了。”
刘翠翠最爱听这句话,她也爱干这活,赶紧把鱼接过来,麻利地到后面收拾鱼去了。
话又说回来了,刘翠翠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邵宸延觉得非常满意。
不大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鱼汤熬出来了。
鲜嫩的肥鱼熬了半锅汤,牛奶一样的汤汁,香气浓郁,鱼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泡。
二丫长这么大没有吃过这东西,一双大眼睛瞪地溜圆。
邵宸延看了这娘俩这样子心里顿时有点心疼。
再看看刘翠翠,身上穿得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蓬松着,显得整个人有些邋遢。
邵宸延一皱眉,他也觉得不好看,以前的条件不好,刘翠翠为了喂饱一家五张嘴,就已经耗尽了所以所有的力气,哪里有时间打扮自己?
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手里面有钱了,就应该好好打扮打扮她。
“明天是礼拜天,咱们回家把两个孩子接回来,顺便看看爸妈,你也把衣服头发收拾收拾,要不然我给你买件衣裳?”
“不用!我还有好几件新衣裳没有穿呢?你用不着给我买。”
邵宸延点点头,心里还有点埋怨她,有好衣裳不拿出来穿,整天穿成这样?
鱼汤端上桌。
邵宸延亲自给二丫挑鱼肉吃。
一大块一大块的鱼肉摘得一点鱼刺都没有,放到二丫的碗里,二丫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刘翠翠舍不得吃肉,拿着菜饼子蘸汤喝,简直是太好喝了,她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邵宸延在厂里干活十分的损耗体力所以,也要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