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国王在冬眠——青浼
时间:2021-10-08 09:22:14

  过了一会儿,在她红着眼咬他胳膊的时候,男人的手重新拿出来,一脸嗤之以鼻地坐起来,用湿漉漉的指尖拍拍她的脸,抽身,先去洗澡。
  剩卫枝,脸红鼻子红唇瓣也红,裹着被子毛毛虫似的蜷缩在满满是男人身上气息的被窝里,狠狠地皱着眉,琢磨怎么扳回来一层。
  单崇洗完出来,把小姑娘从被窝里剥出来,抱着她去,将懒成一团的她放在浴缸边,甚至亲手给她开了热水。
  等卫枝从卫生间洗完脸走出来,倚靠在窗边的男人懒洋洋地扒着一颗橘子,说:“下雨了。”
  通常情况下,山顶雪场雪具大厅门口下冻雨,那山上大概率是在下雪。
  滑雪的人们多少有点特殊爱好,他们普遍认为当天上阴沉沉地在下小雪时,带上滑雪板上山滑一趟,大概就是这整个冬天最快乐的瞬间……
  “背刺他们在山上等我,你去不?”
  单崇垂眼,把一片橘子塞进小姑娘嘴巴里。
  她踮起脚咬过橘子。
  换了平常大概就是咬着橘瓣翘起来的尖尖把食物拖走。
  但是她贝齿咬到了他的指尖,轻轻咬了一口又好像发现自己咬错了东西似的,牙关松开,柔软的舌尖像是安抚似的扫过他的指尖刚才被咬的地方。
  她把橘瓣叼走。
  眼眯起来,冲着他笑。
  “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问。
  卫枝低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问。
  卫枝想了想,问他,昨晚没做完的事,要不要继续试试,后来被戴铎和单善的各种电话一搅合,好像都没出来,这样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
  那。
  确实。
  对身体不太好。
  单崇一下子没立刻回答她,就是放下橘子,抓过手机,点开徒弟群,跟他们说,别等他,今天不滑了。
  这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气氛,群里一片问号的海洋。
  私信也被塞爆了。
  【CK、背刺:????这么好的天,怎么就不滑了?】
  【崇:嗯。】
  【CK、背刺:啊?】
  【崇:腿断了啊。】
  【CK、背刺:?】
  【CK、背刺:哪条腿?】
  【崇:中间那条。】
 
 
第103章 晨曦与黑暗
  在背刺疯狂给单崇扣问号,仿佛准备把这辈子能扣的所有问号一次用完时,单崇靠着窗边,一脸懒散地看手机。
  窗外的光不怎么亮堂,但是映着积雪照进来,男人的脸半明半寐,身上穿着T恤,也有了那么点杂志美少年的味道。
  卫枝想到真正的柏原崇,那个号称二十世纪最后的美男子的人,最开始他的封神动态便是身穿校服藏匿在教室窗户边,风从外面吹入,卷起纱窗,他在白色纱中低头看书。
  这场景卫枝回味了很多年,被她当做“美男”的丈量单位。
  以后这个标准可能要变了。
  屋子里就开着床头一盏灯,澄黄色的,并不太亮。
  剩下的所有光源来自于窗外,冻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拍打在屋檐和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声音,房子里的暖气却很足,一点儿也不冷……男人靠在床边,却问了句,冷不冷?
  她没回答,这会儿人蹲在他脚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于是男人垂眼,放下手机,抬手把窗户关上。
  一时间,窗外的风声也听不见了。
  只能听见屋内人颤抖而越发带有温度的呼吸。
  男人刚洗了澡,身上就是那种好闻的香皂味儿——他就庆幸自己早上起来有先洗澡的好习惯,以至于现在小姑娘凑近他嗅嗅的时候,他放松地靠在那,任由她闻。
  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压在她的小腹,男人喉结滚动,低笑一声,问:“闻出什么味儿来了不?”
  小姑娘没理他。
  像小动物似的,查询自己的地盘呢,然后再留点儿印记。
  昨晚上没继续完的事就这么继续了,只是这次不是在被窝里,是在窗户边,外面噼里啪啦地下着雨,里面只有男人的沉重灼热的鼻息……
  和唾液吞咽的声音。
  她带着实验性的做各种尝试,他心甘情愿当她的试验品,别给他弄废了怎么都成啊,他现在命都是她的了。
  仰了仰头,竭力抑制着可能会失控的理智,男人漆黑的瞳眸里奔涌着浓稠的情绪。
  她也很在意他的反应呢,时不时便抬头看他一眼,有时候目光对视,她就放开他,低声让他把头转开,又不许他看着她——
  他要是有僵硬或者小腹缩进,她也要抬头,探究性地问他,牙扎到了吗,这个理论和实操有差距,我好像不太会。
  他答不上来话。
  最多压一下她的脑袋,无声地告诉她废话能不能不那么多,想写研究报告也他妈做完再说——
  等他呼吸越发的沉缓。
  卫枝也累了。
  待外面的雨停下,天空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单崇徒弟群里的聊天记录积累了【999+】。
  时间悄然无声地流逝,当一粒雪花拍打窗户又在窗户上原本拥有的雨水中消融,凝成水珠,最后大概是到达了极限,水珠汇聚成为了一条能够流动的线流淌而下——
  男人突然胸腔紧绷,而后手一伸,将双手扶着自己膝盖的小姑娘拎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被呛了下,被拎起来时乌润的瞳眸里还有受惊后的惶恐!惊魂未定时,剩余浓烈的气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他拎着她,将就到他肩的人拦腰抱在怀里。
  视线下挪,轻描淡写地在她紧抿的水泽唇上一扫而过——
  里面有东西呢。
  她没吞下去也没吐出来,两人短暂的对视后,小姑娘突然抬起手,揪着男人的耳朵,踮起脚唇瓣印上了他的唇。
  这他妈倒是破天荒头一次,卫枝有样学样地用舌尖挑开男人的唇瓣,一滴不拉地把嘴巴里的东西通过深吻还给他——
  第一时间男人就在抗拒。
  然而她抱他抱的死紧。
  两人纠缠着滚落床铺他也没能将她推开来,平躺在床,任由她半压半骑坐在他小腹,弓着背,一只手固定着他的下巴,唇齿纠缠。
  一记深吻,大家都将那点儿东西品尝个彻底,最后一滴不漏也不知道到底是顺着谁的喉咙进入食道……
  男人就听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笑,用胜利的语气说:“躲什么,你的东西。”
  这话他对她用过。
  当时给她臊得像煮熟的虾。
  他就没见过比她更记仇的人。
  ……
  这一天,雪下了好几个小时,雪场的雪道上起了浓浓的雾,山顶雪场好几条高级道因为能见度太低,直接关闭了。
  但是因为下雪么,滑雪气氛尚好,所以没得练基础滑行的人总要找个去处,最后造就了公园里人山人海。
  反正道具也是一个个上,无所谓能见度怎么样会不会撞到人的说法。
  背刺带着刚开始学跳台的徒弟搁那跳呢,不收钱的那种真·徒弟。
  这徒弟基础滑行过关,但是以前刻滑转过来的,上台子前条件反射就是把身体折起来压刃走,蹲着上跳台,给背刺看得差点无法呼吸。
  “你身体折那么好,上了台子哪来的空间拉板?平飞可以,那你平飞一辈子不?不抓板了?不做动作了?那你何必跳台子呢,下午过了四点雪道上的烂雪也有纯天然的雪包可以飞。”
  身穿暴走族衣服的男人扯着嗓子喊。
  就好像雾太大了还能影响听力似的。
  小徒弟被他骂的头都要飞了,颤抖着,连穿板都快不会穿了。
  旁边一个路人看不下去,用手肘怼了怼老烟,问,是不是单崇教出来的人连今后去教别人也容易和他一个画风。
  老烟懒洋洋地挑眉:“什么风格?”
  那人想了想,真诚地说:“刻薄又凶残。”
  老烟闻言,哼笑一声,刚说了句“我踏马可都是爱的教育”,一抬头,浓雾那边,有个抱着明黄色雪板的人慢吞吞走近公园——
  来人一身浅色雪服,原本也是看不太清楚,只是手中的burton新公园板过于耀眼,是刻薄又凶残的鼻祖来了。
  在公园里大家都快练得脑袋上冒汗,男人赶着午饭前到底还是出现了,姿态从容又懒散,到了地方也不急着穿板,把板随手往网子上一放,转身对背刺道:“我站在外面都听见你在里面扯着嗓子喊,能优雅点不?”
  这俩字并不存在于背刺的字典里。
  他没搭理单崇,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转头对自己的徒弟说:“嗳!你看谁来了!来来来,再在台下面折叠起来刻一个上台子给你师祖看看,正好我骂累了你也听烦了,咱换点儿新鲜的词听听?”
  单崇没说话,掀起雪镜,懒洋洋地转过头。
  那原本站在那穿板的小徒孙人就不好了,固定器插了半天没怼进去,手抖啊,一抬头就对视上男人那双淡定的黑色瞳眸。
  单崇问:“刻滑转公园?”
  徒孙不敢说话。
  单崇用有点儿无所谓的平和语气说:“有刻滑基础是好事,改改习惯进步的比一般人快。”
  徒孙愣住了,捏着固定器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同时用同样目光瞪过来的还有原本等着看戏的的背刺。
  在微妙的气氛中,徒孙飞了一次小跳台,还是重心太低拉不动板的问题。
  背刺看着单崇,等着他说两句。
  没想到男人看完后,就评价俩字:“还行。”
  背刺瞪圆了眼。
  单崇:“上台时别往前压,重心往回收点,又不要求稳定高速的滑行,你折下去干嘛呢,别一紧张就想着要刻……你想想你过A3道前面那一长段初级道时怎么过的,站着过的吧?就按那个就行。”
  整个过程,男人心平气和。
  等徒孙再次穿好板上台,还真没折那么厉害了,到了起跳地方有了富裕空间拉板,跳的比刚才高了那么五六厘米。
  单崇:“嗳,对喽。”
  直到徒孙弯下腰摘板,人还跟梦游似的。
  更别提旁边的背刺,他记得自己当年在大跳台上第一次出FS1080°,才听见单崇说出这么三个字……
  那时候距离他跟着他学跳台,好像都已经快一年了。
  摘了手套,背刺手直接就伸过来了,作势要摸男人的额头,被后者侧面长眼睛似的躲开了,甚至用手里的手套警告性地抽了他手背一下。
  捂着被手套抽打的手背,大师兄难以置信:“您哪位!”
  单崇把板扶起来,扔脚下,穿了一边脚:“你大爷。”
  “不是,我就不问你怎么突然出现,突然转性,突然温柔,突然跟老烟一样走怀柔教育路线,”背刺茫然道,“你不是腿断了吗?”
  单崇穿好板,左右荡了下板,权当活动胫骨,闻言直起腰,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
  背刺:“啊?”
  单崇:“又接上了,不行吗?”
  那平和的反问,不带任何攻击的气息。
  背刺:“小师妹呢?”
  单崇:“嫌天冷,不愿意动弹,回被窝睡回笼觉。”
  背刺:“你就让她睡?”
  单崇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用缓慢的语气强调:“那我还能强迫她来练活?”
  不是蹦不能强迫的问题——
  主要是他听上去一点儿也不想挣扎的问题。
  就像是头吃饱喝足的雄狮,哪怕这时候来只野猪带着狐獴穿着草裙来它跟前跳一曲桑巴,它最多也就是抬一下眼皮,温和得像是亚马逊草原和平大使。
  ……
  卫枝睡回笼觉睡到十一点多。
  迷迷糊糊被闹钟弄醒,看了眼手机,手机里男朋友让她十二点半在雪场餐厅等,一块儿吃个午饭。
  她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洗脸,穿衣服,穿鞋,再到餐厅差不多十二点,她先去了趟蛋糕店,最后又去了趟便利店。
  买了点创可贴,站在收银台,她与收银台里摆放着的计生用品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想拿。
  手刚放上去,突然想到好像还有型号的问题——
  于是站在货架旁边,小姑娘非常认真地自己伸手比划了下……
  比划着,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手摸了摸唇角。
  这会儿唇角还泛着红,除了磨得疼,刚才也是扯得痛。
  早上,她还和上了缆车的男人哼哼唧唧半天,邀功似的抱怨呢,直到他打字告诉她缆车里还有无辜的路人,她才撇撇嘴,悻悻爬回他的被子里裹好。
  卫枝果断把三盒大号的扒拉进购物篮——
  用得了就用。
  用不了就,就嘲笑他呗!
  抬手,用篮子里的小零食盖住了一大堆计生用品,小姑娘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信又自然地踢着正步去收银台买单,结果迎面正好遇见站在糖果货架旁边的戴铎。
  他一只手塞在口袋里,正弯着腰看一盒巧克力,听见动静,他侧过头来。
  两说熟也不熟,说不熟也愣是肩并肩蹲餐厅门外硬聊过大半个小时的人对视上。
  面相阴柔的年轻男子见不远处小姑娘,目光闪烁了下,脸上挂着慵懒直起腰,手里还捏着巧克力,他冲她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
  卫枝抱着购物篮刚要从他身后飘过,又被他叫住。
  小姑娘回过头看着他,后者面色平静:“昨儿个单崇最后给他妹打电话了吗?”
  卫枝:“嗯?”
  戴铎:“打没?”
  卫枝反应慢半拍“哦”了声,点点头。
  戴铎:“所以是什么情况,她是不是看着单崇昨儿个的采访内容了才哭的?”
  卫枝心想你问我,你打电话来的时候给单崇骂的狗血淋头不就是用的这个理由吗,这会儿又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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