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裴氏来府上看女儿,忽然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大姑娘被一个黄姓公子给缠上了,最近家中闹得不可开交。
黄姓公子……姚品娴总觉得听着耳熟。突然的,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且他和姚品妍有什么牵扯。
这位黄公子,正是年初姚品妍在榆桐县误把他认成是太子是那位黄公子。
她原以为,姚品妍彻底抛下了他后,这位黄公子日后就再不会出现在她生活中的。没想到,黄公子竟这么痴情,真一直在找她,且还真叫他给找着了。
“家里闹什么?是父亲不同意,还是大姑娘自己不同意?”
裴氏道:“你父亲给大姑娘挑的一个举子,大姑娘嫌人家相貌不够英俊,不肯。而这个黄公子,她也嫌人家商贾出身,没有功名傍身,也不同意。”裴氏从前还是抱着和大姑娘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的,但经过大姑娘害她儿子一事后,她如今是把大姑娘给恨上了,百般瞧她不顺眼。
“哼,这个也不同意,那个也不答应,她还以为自己行情多好呢。是,那沈寒清沈大人是好,但人家已经明确拒绝了,她再多做纠缠,无疑是丢脸。不但丢她自己的脸,也丢我们姚家的脸。”
这段日子事情太多,姚品娴都快要忘了姚品妍和沈寒清这一茬事了。
只是……难道书中男女主真的要悲剧收场了吗?
她实在奇怪,书里分明是沈寒清死追着姚品妍不放,怎么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不管怎样,大姑娘的这些事不能闹开。过完年峥哥儿就要参加春闱考了,万不能影响了峥哥儿仕途。”
“峥哥儿前程为大,我们全家现在都是这个意思。”说到此处,裴氏不得不叹息一声,“好在峥哥儿前程牵动着全家,也牵着他们的利益。若不然,那些人怕是才不会顾及到峥哥儿死活。怕是,为了一个大姑娘,能置峥哥儿于不顾。”
母亲说的没错,姚家的那些人,的确都是这样的。
万事无利不起早,毫无真情可言。
这也正是悲哀之处。
但好在,此番峥哥儿利益就关乎到他们的利益,绑一条绳上,他们会主动帮峥哥儿去解决掉那些麻烦。
这就不必她们娘儿俩操心了。
“大姑娘不嫁沈大人也好。”姚品娴琢磨一番后,得出这样一个感慨来,“我们算是和大姑娘水火不容了,若她做了沈夫人,日后势必会让沈寒清帮着对付我们。我们和沈寒清没什么利益冲突,能不结仇还是不结仇的好。”
裴氏连连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又有些欣慰的道,“这沈大人似乎对你兄弟不错,好像挺赏识你兄弟的。听你兄弟说,沈大人倒常会寻他出去一道做学问,并传授一些他当年赴考时的经验。这二人……如今倒好得紧。”
这就让姚品娴很意外了。
甚至,她都怀疑沈寒清这样接近峥哥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毕竟在《一品娇妍》那本书中,沈寒清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对一个人那么好的人。
他日后会是一代权臣,他的心思不会那么简单的。
“让峥哥儿多留个心眼吧。”姚品娴提醒,“毕竟他从前是喜欢大姑娘的,我不太信得过他。”
裴氏渐渐收了脸上笑,闻声深思了一番,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你爹那般亲近他,他都忽近忽远的。他对大姑娘,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想来,心思不浅。我回头还是提点峥哥儿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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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黄公子对姚品妍的感情是真的,当初姚品妍一声不吭就离开榆桐后,黄公子一直辗转在寻她的下落。
这大半年来,他是一刻都没有放弃过。
甚至,为此他还愿意向家里低头,动用家中的一些人脉和势力去打探姚品妍下落。不过,黄家只是商户人家,且有的势力和人脉也是都在南边儿,京城中的事儿,他自然是打探不到。
当时黄公子其实并不是失忆,不过是和家中父亲吵架了离家出走,且他当时并不想回去,就谎称自己失忆了,只记得一个姓。说自己失忆,是为了不向唐家夫人和老爷透露太多,以免自己的父亲找寻过来。
虽撒了这样一个谎,但在和姚品妍交往过程中,他却是真心的。
哪怕她还比他大一岁,哪怕她说她是和离女,他也丝毫不在意。
当时就在心中暗暗立了誓言,此生定非她不娶。
所以,这会儿既寻到了她家门前,又有当时交换的信物在手,黄公子自然不会放弃。
姚盛举是最怕长女的这些风流韵事会闹得传扬开的,到时候,不但会影响来年峥哥儿春闱考,也会有辱他们姚家门楣。他们姚家一直自诩书香门第,清清廉廉,干干净净,又怎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对这个黄公子,姚盛举虽诸多看不上,但到底也不敢怠慢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到他,回头他会发疯,会闹得人尽皆知。
黄家是商户人家,姚盛举多少还是看不上的。做生意的,满身都是铜臭味,和这样的人家结了亲家,实在是玷辱了他们姚家的门楣。
但唯一令姚盛举感到还算欣慰的是,这个黄公子腹中颇有才学。而且,他也考中了秀才了。
是个秀才就还算是个读书人,等三年后下场参加秋闱考,争取中个举。到时候,再有他们姚家的人在官场上帮衬着他,日后谋个官儿当当,也还是很有可能的。
“想我把女儿嫁给你,也不是不行。”经过一番反复的思量和考虑后,姚盛举最终放弃了他自己之前帮长女择中的那个举子,最终选择了这个黄公子。
但他也是有条件要开的。
见事情有希望,黄公子忙高兴着激动道:“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但凡小婿能答应的,一定答应您。”
姚盛举却虎了脸,不高兴道:“还不是翁婿,你无需改口得这样快。”
“是是是,的确是小婿急躁了。”他虽说自己错了,但称谓却还是没改。
姚盛举懒得顾及这些了,只提自己条件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姚家世代都是读书人,结亲自然也喜欢和读书人家结。你虽腹有诗书,还算通点文墨,但如今却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这当然是不行的。”
眼睛夹了他一下,姚盛举继续说:“妍儿是我掌上明珠,我不可能满足于她只嫁给一个商户人家的儿子。怎么说,也得是个小官儿才行。”
黄公子说:“本来若不是急着找令嫒,今年的秋闱,小婿是要下场的。只不过,现在已经错过了时间,岳父大人总不能让小婿再等三年时间吧?”
“那不用。”姚盛举自有别的法子,他把书案上早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推到黄公子跟前,“你立个契约,就说你保证这三年定会好好读书,然后三年后的秋闱,你定能保证榜上有名。还有,我女儿虽嫁给你了,但却要留在京中。”
“你们黄家不是有钱吗?你可以在京中置办屋舍,婚后就安扎在这儿。”
除了那个保证三年后秋闱定能榜上有名外,别的黄公子都能答应。但他心中也知道,若此番不签下这个契约的话,姚家也不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所以,黄公子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说:“好,我答应您!”
说着就要立下契约字迹,姚盛举却又道:“你若做不到又如何?”
若他做不到,总不能再叫他和女儿和离吧。其实姚盛举也不是图他别的什么,就是希望他这三年能一门心思都用在读书上。
黄公子想了想,道:“我们黄家也没有别的,就只还算有点钱。若三年后小婿做不到,小婿就把名下的一半产业献给岳父您。”
但他想的却是,等三年后,孩子估计都得有俩了。到时候他和妍儿肯定早就夫妻恩爱,离不开彼此了。难不成,姚家还想棒打鸳鸯吗?
至于钱财……皆乃身外之物,他倒不是特别在意。
何况,如今他名下也没有多少家产,大头的家产如今都还攥在老爷子手中。就算到时候给了姚家一半,也没什么。
姚盛举却臊红了脸,气道:“谁图你的家产了!”又再一次叮嘱,“总之,你若敢不好好读书,看我怎么收拾你。”
姚品妍的亲事很快就定下了,有姚盛举这个一家之主一锤定音,也容不得姚品妍反抗。
纵她心中再不情愿,可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既是待嫁之身,就不能再一直住外边儿了。所以,姚盛举在裴氏面前低声下气的求了她许久,裴氏这才松口。
“若她住到这边来,我怕她会再害峥哥儿。峥哥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埋头苦读,他没功夫也没那个精力去和大姑娘斗智斗勇。所以,大姑娘想从姚家出嫁可以,但却不能从我们这个院子出去。”裴氏态度十分强硬,并且句句在理,说的头头是道,“老太太不是很喜欢她吗?就让她从老太太院子里出嫁。这样,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又再次强调:“她回来后,不许踏足我们这个院儿半步,峥哥儿惹不起她!”
眼下,长女大婚之事虽然重要,但对姚盛举来说,明显是儿子科考更为重要一些。
所以,这些都无需裴氏说,他会比裴氏更注意这些。
“夫人放心,这些我都能答应夫人。就算夫人不说,我也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又严肃起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如今峥哥儿之事,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毁了峥哥儿前程。”
“老爷知道就好。”裴氏脸色还是很不好。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了。
姚品妍的亲事筹办得很急,就在年底。姚品娴从母亲那里得到消息后,既惊讶,又觉得是在常理之中的。
虽然她和姚品妍私底下早撕破了脸,但任何事,面子上都得说得过去。至少日后外人论起来,不会论她的错。
所以,既然姐妹一场,又同在京城,姚品娴便打算择个日子备些礼物送去姚家。
也算是给她送嫁了。
但她这次去,打算把王爷也带上。姚品妍既然极为不愿嫁给这个黄公子,若这个时候又见到她和王爷相亲相爱,定然会心生嫉恨。
而有王爷在,到时候她从姚品妍身上获得的寿命值定会成倍增加。
她最近挺急切的,总想尽快、尽多的攒足寿命。如今她寿命还没攒齐,人生再做其它规划,总会被掣肘。而若是能早早攒够寿命,能确保自己活到个七老八十,她就可以放开自己去专心做别的事了。
而如今,最能给她增寿命的淑妃进了冷宫,她自是再见不到。若再不从姚家这些人身上可劲薅,估计她后面再想多攒,就很费劲了。
除非让小五给她开启新的做任务赚寿命功能。但新的任务难还是简单,她也不知。
万一比较难,她施行起来可能也很困难。
那还不如气气姚家人就能轻轻松松赚到寿命来得值得呢。
既有了这个计划,所以等晚上魏王一回府后,姚品娴就问他哪日得空。说她娘家大姐姐要成亲了,若王爷得空的话,择一日同她一道回娘家。
对姚品妍的二嫁,魏王没什么反应,只说了自己哪日可以去,然后说其它事一切由妻子来办。
深秋过去,已入了冬。天渐渐冷了起来,连说话都有哈气。
这日恰好康安也休息,姚品娴就问他愿不愿意去外祖家玩儿。
康安想了想,问:“那舅舅能陪我玩吗?”
“不能。”姚品娴一边微弯腰亲自替他理了理衣裳,一边语气坚定又温柔道,“你舅舅马上过完年就要考试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他分心。”
康安还是懂事的,他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母亲。
“除了舅舅外,也没别人好玩的。好不易休一日不必念书,娘,我想去靖王伯伯家找齐寿玩。”提起靖王府,康安双眼瓦亮,明显一脸的期待。
姚品娴知道儿子不愿去姚府。其实若不是有事不得不去,她也不愿登姚家大门的。
左右想娘和想弟弟了,他们都可以登王府的门直接过来看她。回娘家,还要应酬那些人,姚品娴挺不高兴的。
不过,若是冲着寿命去的话,她也就没有不高兴了。
“行,那你一会儿去靖王伯伯家玩吧。”但又提醒,“你伯娘需要静养,你去了后可千万不能打搅到她,知道吗?”
见娘同意了,康安已经按捺不住要走了,忙应下说:“我知道的娘,我去最多就是和齐寿一起玩儿,不进内院去。”
见儿子乖,姚品娴高兴的摸摸他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