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她的描述，人们把目标放在了当时和她同为景江娱乐的练习生之中。
里面有的人还在当练习生，有的已经回归素人，几个还在演艺圈中的大多也不温不火，唯一一个例外就是——乔砂砂。
于是，猛烈的攻击跟质问一下子朝乔砂砂袭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也不知道跟我打个商量。”程曦小声嘀咕道：“好在处理得还行。”
就算是程曦，一时间也想不到比刚才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一味地回避问题只会让围观者觉得她们默认了事实。
而乔砂砂先把问题抛回去，甚至还理直气壮地怼回去，气势上不落下风，反而让对方的污蔑显得不那么站得住脚。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她既然来了，想必是一定会搞出些幺蛾子的。”
乔砂砂笑笑，眼底蕴藏的风暴转瞬即逝。
谁也不会相信，同样的事件她已经经历了三次。
“说回来，那话真的是王尔德说的吗？”
“嗯。”乔砂砂微微颔首。
落魄之后，她都只能依靠读书来缓解思想上的压力，反而让她有了回怼的底气。
“那还跟许离儿挺般配。”
乔砂砂和程曦对视了一眼，当年程曦才刚入职，但她也听说过许离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扭身上了二楼，远远看见任清然的身影，便不再说话。
《少女的名义》作为北极熊视频今年最重视的SSS级女团选秀综艺，自然少不了邀请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来作为导师，其中任清然就是他们请来的最重量级的金字招牌。
只不过名气越大，压力也越大。毕竟除了他流传度甚广的多首金曲之外，最出名的还是任清然毫不留情的那张嘴。
海选时乔砂砂使用网上绿茶语录跟他对决的画面更是上了热搜。
以往乔砂砂见了他都是一脸甜笑，一句一个“任老师”。
现在却只是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就往自己的方向走去。
看她的身影逐渐离开。
“想不到小姑娘还挺能说会道的。”
在二楼看完了全程的任清然突然听了经纪人的这话，悄然把嘴角那抹不为人知的弧度收了回去。
“还行。”任清然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比前几天那副软弱的模样……生动了许多。”
眼下，此刻的乔砂砂浑然不知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有什么改变，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要去练习室吗？”程曦问道。
“去练习室干嘛，我又不是练习生。”
这话反而让程曦哽住了。
她只当乔砂砂因为前几天的事心中有气，但碍于还在录节目，程曦只能拍了拍她的肩：“她们还只是一群练习生，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你们现在是一个战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当是为了自己了。”
这话说得大气，全然没有昨天偷偷在化妆间里被气得大骂的模样了。
乔砂砂笑了笑不以为然。
她真的没生气，只不过是要去吃个早饭罢了。
前一世她就是因为工作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
现在……她舍生忘死个屁。
看着全然不打算改变目的地的乔砂砂，程曦也没了别的办法。
《少女的名义》是一档的女团选秀节目，从99个选手中根据观众投票最终9个出道，因为独特的录制形式吸引了全网的目光。
这档节目采取练习直播+公演录播的录制形式，每天随机抽取3个小时开启直播，只有直播时间才能实时投票。
一方面让选手再也不用担心后期恶剪，另一方面也让观众直接面临最真实的撕逼现场。
这也让导师面临着很大的压力，毕竟他们原本就是明星，这样一来一举一动让他们的言行举止都在观众审视之下，更容易翻车。
尤其是最近的第二次公演，所有的选手被分为6个战队，分别跟随5个固定导师和1个飞行导师进行练习，也就意味着导师的帮助很大程度上关系着他们的晋级。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最超脱世外的任清然也不得不早起，帮助他们练习。
而现在的乔砂砂却不紧不慢地吃了个饭，甚至还有空闲买了一袋狗粮。
这时候，直播突然开启了。
*
【老婆们我来了！！！给老婆们啵啵今天也要加油练习努力出道。】
【嗷直播开始了，难道说撕逼又要开始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群人瞬间涌了进来，弹幕不停地浮动着，看着导播挨个切了各个房间的镜头。
任清然战队是青色房间，里面的十几个女孩在老师的指导下一边小跑一边唱歌，看起来像是在练气息。
第一次来的许离儿在粉色房间，许离儿正一个接着一个矫正练习生们舞蹈动作。
……
其他的房间也陆续出现在观众面前，看到乔砂砂战队所在的黑色房间时所有人愣了。
【等一下太多槽我竟不知从何吐起，首先还是先问一句……乔砂砂人呢？！】
【好家伙这是什么阴间音乐和阴间舞蹈啊，本来这个房间的装潢就显得有点阴冷，现在怎么看怎么吓人，乔砂砂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提着花篮来医院看我】
【SOS重金购买一个没听过这段阴乐的耳朵。】
导播像是看见了弹幕上的吐槽，不一会就切掉了这边的镜头，换上了乔砂砂。
原本密密麻麻的吐槽瞬间变成了一段省略号和问号。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了。
【不是吧不是吧，居然有导师放着练习生不管自己在这里喂狗？】
只见屏幕里的乔砂砂正拿着一袋狗粮，逗弄着眼前的黄狗。
【呜呜狗狗却是很可怜的样子，你看它好瘦啊还受伤了。我怀疑没人喂的话，再过不多久就会死了。】
【srds，狗再瘦也不能跟人比吧？！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关系着妹妹们的梦想，不想干就滚出拆那！】
乔砂砂还没干什么，弹幕上就吵了起来。
镜头从乔砂砂喂狗的画面切了出去，又切了回来，弹幕上始终还在争吵原来的话题。
直到一个弹幕飘过，争吵才堪堪停止。
【等一下？！左边的那个人是不是许离儿，她好像刚从食堂走出来。】
没过多久，许离儿带着两三个练习生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哦豁，刺激了。】
“谢谢离儿姐，让我们好好吃了一顿。”许离儿旁边的女孩笑意盈盈地拉住了她的手。
“当然要吃好了，节目组也真是的，搞出这个赛制。”许离儿叹了口气，碍于录制的面子上浅尝辄止，“跳舞的孩子怎么能吃不饱呢。”
【等一下，这几个人我有点眼熟，不是她们战队名义币最低的那几个女孩吗？！】
一看到这个弹幕，原本还有点困惑的观众一下子恍然大悟。
为了刺激观众投票，练习生的投票排名会直接转化为节目组的专用货币——名义币。
选手每日需要花这些名义币来购买宿舍、服装、甚至餐饮。
而这几名选手如果在直播期间没有镜头、没有人投票。
也就意味着她们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呜呜呜，我家离儿真的好善良，就跟剧里的陈怜一样，再一次感叹选角实在是太好了。】
【对比一下放着练习生不管的乔砂砂和帮练习生的许离儿……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啊。】
这时候，乔砂砂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几个人。
她抬起头瞥了几个人一眼，却又收回了目光，继续心无旁骛的rua狗。
乔砂砂不打算打招呼，但许离儿却没打算放过她。
“砂砂，你在这呢，我说刚才路过你们练习室怎么没看见你呢。”许离儿歪了下头，笑了笑。
“找我有事？”乔砂砂面无表情，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样。
许离儿面色一滞。
面前的黄狗把东西都吃了下去，瞬间活蹦乱跳了许多，
【诶呦这针锋相对刀剑无眼我可得避着点。】
“主要是我帮这几个孩子们买点吃的，想问你那边是不是有人需要啊。”许离儿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毕竟咱们导师手上的名义币也有限，这么好的食物干嘛给狗？给练习生们买点吃的不更好？”
乔砂砂看着眼前的狗，突然灵魂有些出窍。
之前重生的时候，她也曾看过这只受伤的黄狗在这里呆着。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却没人给它照料；甚至直播时也没人提过一句，最后直接饿死。
反而是她被污蔑之后，网友们在翻找她的罪证时，才注意到这条狗。
那时候的乔砂砂全身心都用在练习生上，却因为狗收到万千唾骂。
而现在的她照料起这条狗来，却也同样被嘲讽。
真可笑。
许离儿的这话，无非是踩着她立人设，好对比出自己有多么敬业爱实习生罢了。
【离儿说得对！我要是乔砂砂的话已经开始难捱地脚趾扣别墅了。】
【唉唉唉我觉得飞行导师要跟常驻嘉宾换一换了，这差距。】
【等一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话是在道德绑架吗？！按规则来说本来帮练习生吃饭就不是导师的义务啊。】
【道德绑架＋多管闲事，许离儿这招牛逼啊。】
“啊？！离儿姐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币吗？你中午明明都没吃什么。”一旁的女孩突然喊了一声。
许离儿心里腹诽那垃圾饭菜谁要吃，面上却只是摇摇头，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捂了下肚子：“没事没事。”
“饿了？”乔砂砂挑了挑眉。
“稍微有一点啦，但也没事……”
“别说那么多废话，觉得这狗吃得太好是吧？”乔砂砂漫不经心地打断她剩下的话。
“——那你问问它能不能分你点？”
“你——”
还让她去跟狗抢吃的，这他妈不是骂她是狗吗？！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学会了学会了，下次再有人说我家宠物不配吃好的，我就这样骂回去。】
【牛逼牛逼。砂姐骂人，永远滴神！】
看着在乔砂砂脚下跑来跑去的黄狗和她手里的狗粮……
就好像自己觊觎她那点狗粮一样！
许离儿面色一黑，跺跺脚走了。
第3章 “殡仪乐队一定很喜欢这首……
【不是，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看来许离儿说她霸凌不是空穴来风。】
【乔砂砂说完的那个瞬间，离儿她脸都青了，得亏她们还是前队友，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是许离儿的话本来就是道德绑架好吗！】
屏幕上很快就被许离儿的粉丝占据了，原先还在哈哈大笑的吃瓜群众们瞬间被义愤填膺的粉丝们淹没。
乔砂砂任由面前的人离开，像是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看到这里，程曦紧握的拳头算是松了下来。
“别这样，伤了和气不好。”程曦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乔砂砂伸了个懒腰，朝她抛去的眼神有几分笑意，还有几分冰冷。
“那我便任她胡搅蛮缠道德绑架？”乔砂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既然是我手上的钱，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要么她出钱，要么闭嘴。”
说这话的时候，乔砂砂眼神盯着不远处的摄像头。
就像是——对屏幕前的那些人说的。
【操，这就是我想说的。少管闲事，不要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好吗？！】
【对啊，只能许离儿道德绑架，不准乔砂砂回怼？！有些网友不要太双标，我已经看透你们的粉籍了。】
【？！没礼貌还不能说了，公众人物在镜头面前本来就不能这样做好吗。】
眼看着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原本想制造话题的导播没想到反而惹来了争吵，只好手忙脚乱地把镜头切到了一边。
一番整理之后，乔砂砂终于迈步离开。
终于不再喂狗，程曦应该高兴才是，但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这个方向是练习室？
昨天她和练习生可没少闹矛盾，最后不欢而散地离开了。
现在她过去难不成要是……
程曦总觉得今天的乔砂砂有些不对，但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练习室的门上半部是透明的，两个人远远看去，正好能看见练习室里的女孩们在干什么。
一半在说说笑笑，剩下几个则是自顾自地练习。
不知是谁看见了她们两人的身影，里面的人顿时纷纷站立起来，开始排练。
乔砂砂笑笑，加快了脚步。
里面的人没猜到她这么快就会到，
“上午不来，现在倒是来看我们练习了。”
一推门，乔砂砂便听见了一个声音响起，抱怨的情绪突破天际。
“怎么？连我看都怕，那就别上台了。”
不慌不忙，乔砂砂笑意盈盈。
里面的人顿时没了音，隐藏在一片“老师好”中。
导播看她来到了练习室，正好把镜头切了回去。
于是所有人听到的就是乔砂砂最后四个字——“别上台了”。
【噗嗤，这话说得。】
【？别上台了？作为导师就这样跟练习生说话？出道很高贵吗？没准这些练习生出道后比她还火呢，猖狂什么。】
【哈哈哈火药味好浓，我就爱看这个。】
顺手怼回去后，乔砂砂没兴趣去找开口的人，便直接找了把椅子。
她坐在了教室前方的正中间，看着一脸战战兢兢的练习生们。
不少人都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她的目光也就对上了唯一挺胸抬头的那个人。
——方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