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说吧,万一我没时间呢?”
岑意言从从容容站起身:“我先回宫了。”
留下宗元嘉在后面追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先这么着呗,反正现实世界时间流速比小世界慢得多,也不急于一时。”
回去了估计就得被宗元嘉绑在床上,她才不愿意。
自从那一天起,两人便开始频繁传递情书,一般都是宗元嘉措辞黏黏腻腻,缠缠绵绵,把每天所见所闻分享给岑意言听,啰啰嗦嗦写上一长串,时而还夹杂点骚话,而岑意言则是三言两语,偶尔思及宗元嘉那少得可怜的安全感,勉强说句软话,给他打点强心剂。
甜是甜的,就是苦了安远,明明这两个人天天都见面,还要他一天跑腿好几趟来传递情书。
一段时间下来,那琉璃八宝匣都快装满了。
岑意言偶尔翻开看看,便能看见宗元嘉每天的心路历程,叫她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随着朝堂内被岑意言和宗元嘉用分权制衡之术建立起安全高效的自我运行机制,而小包子又有三个可靠的辅政大臣辅佐,两人总算是脱开了身。
宗元嘉就开始天天缠着岑意言,每日一问“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弄得青衣以为他们要私奔出宫,抹着眼泪帮岑意言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依依不舍地叮嘱她:“小姐,你出宫后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督主欺负你,就踹了他,找个更好的。”
她说着说着又有些舍不得:“呜呜呜,您记得想奴婢啊。”
岑意言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我不走。”
没想到青衣反而更伤心了:“呜呜呜,您和督主明明相爱,为什么还要困守在这深宫里呢?”
“相爱之人不能相守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小姐,虽然督主为人奇奇怪怪的,但奴婢看得分明,他是真的深爱您!”
“您对自己好一点,也对督主好一点!”
“人生在世,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呀。”
岑意言:“……”
婢女总担心我受委屈,这可怎生是好。
不过,她估摸着自己也确实不能在这个世界待太久,算算时间,也该回去收网了。
果然,林副官很快传来消息,说联邦总统那一派有了新动向,可能需要岑意言出来处理。
当晚,岑意言拎了一壶御制梨花白,登上了宫中最高的建筑物摘星楼的顶楼,不久后,宗元嘉也上来了,他绕到岑意言的右边,为她挡住夜里寒凉的冷风,好奇:“怎么突然有兴致来这里?”
岑意言主动蜷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度稍高的体温,又搂着他的腰蹭了蹭,然后望着满天的繁星,喃喃道:“你说这里,像不像缅因星的中央之塔?”
宗元嘉愣了一下:“非要说,是不像的。”
“一个楼阁一个塔,一个东方建筑,一个西式建筑,差别挺大。”
“而且——”
“心境也不一样,那中央之塔留给我的只有漫长无尽的等待,而现在,你在我身边。”
岑意言搂着他的腰蹭了蹭,又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歉疚之意不言自表。
宗元嘉摸摸她的头,没说什么。
岑意言跟他腻歪了一会儿,小声道:“我们得回去了。”
宗元嘉立刻明白回去是回现实世界:“没事啊,我说了我现在不怕了。”
“嗯。”
“不过,还有一件事。”
“嗯哼?”岑意言着实想不起来宗元嘉还有什么必须要在小世界里做的事情。
暮春时分,衣衫轻薄,宗元嘉拉着岑意言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
指尖下的触感结实而有力,块状分明,从上往下,一寸寸移动,八块腹肌,一块不少。
“我说过,宗爷我是猛男。”
“圆满了。”
“回去吧。”
岑意言:……
作者有话要说: 回去打怪?
不。
回去秀恩爱!
第102章 主世界1
宗元嘉和岑意言两人从医疗舱中缓缓苏醒, 玻璃罩门自动打开,两人对视一眼,刚脱离马甲回到现实世界, 突然都有些阔别已久的生疏感,心里怪异的情绪让他们俩都忽视了门口的敲门声。
过了一瞬,那声音更大了些许。
岑意言扬声道:“进来!”
门口立刻吱嘎开了条缝,林副官鬼鬼祟祟的眼睛从黑乎乎的门缝里望了过来,看清了两人疏远的姿态, 松了一口气,这才一把推开门, 走了进来。
见状,岑意言拧着眉:“你这什么眼神?”
围观了这许多小世界,林副官对岑意言的性情有了深刻的了解, 日常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板一眼了:“没什么, 我只是想说,元帅不愧是元帅,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 纵容宗元嘉这个小妖精胡作非为。”
岑意言一下子想到了她和宗元嘉在太监世界里腻腻歪歪的场景,耳后浮起淡淡的红晕, 但面上又不得不摆出一副镇定从容、严肃威严的模样:“胡说什么。”
她转开话题:“目前联邦那边什么情况?”
“联邦那边声称三日后派人到缅因星和劫组织首领进行谈判, 宗首领的手下答应了。”
“不过据可靠情报, 联邦政府近日来组织了一支一百人的精英作战小队, 三日后估计会派上用场。”
“来阴的?”
宗元嘉挑了挑眉,面上带了点期待的笑意:“那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岑意言思考了一会儿, 问道:“中央军团现在还驻守在赫拉星系?”
赫拉星系,地处宇宙很不稳定的陨石带旁边,人烟稀少, 资源短缺,位置偏远,连虫族侵略人类的时候,都不屑于去。
以往联邦军部只会派一个小分队驻守在那边的小型基地,作为岗哨。
现在竟然派了一整个军团到那边,跟流放也差不多。
林副官脸上愤愤之色一闪而过,低头称是。
岑意言倒是很乐观:“那边危险性倒是不大,正好让他们舒舒坦坦过几天——从前不是总抱怨我训练强度太大么?”
林副官嘀咕:“他们这叫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可想要得很呢……”
话音还没落,被宗元嘉一个枕头砸过来,砸得精心用发胶固定好的发型都乱了,林副官一把扯下枕头对宗元嘉怒目而视,被人反瞪了回来:“你跟你长官开黄腔?”
“可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两个人小学鸡般地吵了起来,把岑意言吵得直头疼,好不容易制住两个,把其余情况问清楚了,才兀自跟着小护士,去做了最后一次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基于岑意言强悍的身体等级和精神力等级,即便当初重伤在身,这一段时间也恢复得很好,当天就可以打包出院了。
林副官打开光脑:“元帅,我帮您订间房。”
“?你是有什么疾病吗?”宗元嘉挽住岑意言的手肘,然后手指向下,亲亲密密缠缠绵绵地把自己的五根手指嵌进了岑意言的指缝,“我们俩是夫妻,她当然是睡我家,和我睡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
林副官:“……你家有客房吗?”
目前正是跟联邦对峙的关键时刻,跟元帅住一起,也方便交流。
“有,不过你还是住酒店吧。”
“为什么?”
“不方便我们夫妻的和、谐、生、活。”
“我又不吵闹……”林副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脚踹翻了宗元嘉递到自己面前的狗粮,“你要不要这么骚啊!”
然后又向岑意言告状:“元帅!你看他!他他他……无耻!”
林副官不是很会骂人,说到后面就有些中气不足,听起来颇有几分告状的味道在。
宗元嘉“娇弱”地依偎在岑意言身边,一脸泫然欲泣:“你跟我吵架就跟我吵架,为什么装作无辜地在我亲亲老婆面前扮委屈?你个绿茶!”
岑意言:“……”
这才几天不见,这两个人怎么都变得这么幼稚?
“好了,林恒,你先回去吧。”
……
岑意言进了宗元嘉家里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宗元嘉这么鲜活的一个人,家里的主色调竟然是冷调的黑白灰,家具简洁,线条利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柔软线条和拖泥带水的感觉,倒像是军中宿舍一样,似乎连被子都是方方正正叠好的豆腐块。
岑意言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他的卧室看了一眼——好吧,被子还是没那么板正,大咧咧地平铺在床上,一角被随意地掀起来,好歹多了点人气。
宗元嘉拿来两支芒果味的营养液,递了一支给岑意言:“时间晚了,家里也没有菜,今晚先喝营养液吧,我明天出门买菜做给你吃。”
“不用,明天我要去和林副官商量点事,应该不在家吃。”岑意言转回到客厅里,拆开营养液,慢慢喝掉。
宗元嘉把空瓶接了过来,意味不明道:“那可不一定。”
岑意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宗元嘉把营养液空瓶拿到厨房扔了,又去卧室呆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套衣服——黑色衬衫,外加一条松软的家居裤——男式的。
岑意言没接,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想搞事情”五个字,宗元嘉镇定自若:“家里没你穿的衣服,先穿我的凑合一下,我明天去买。”
他们婚后大都住在联邦岑意言的别墅,虽然后来岑意言上战场的时候,宗元嘉回到了缅因星,但碍于她联邦军人的身份,岑意言一次都还没有来过。
她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走进了他的卧室,在宗元嘉一脸慌张的表情里一把推开了衣柜的推拉门,里面半衣柜都是女式衣服,从作战服到衬衫牛仔裤到长裙短裙乃至内衣内裤都十分齐全。
“这些不是我的衣服?”
“那是谁的?”
岑意言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领口,凑得很近:“难不成——是其他女人的?”
“不是!”
“怎么可能!”
宗元嘉矢口否认。
这些都是他帮岑意言备好的,刚结完婚就一直准备着了。
他希望自己的亲亲老婆来的时候,能有回家的感觉。
他慌急慌忙地也想不出更适合的理由,只能装白莲。
只见他眼睛里流露出手上的神色,沉默了一瞬,问道:“你不相信我?”
再抬头,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岑意言:……?
虽然她刚刚那样问,但她丝毫不觉得宗元嘉会有其他女人,他对她的偏爱是极具独占性和排他性的,不会容忍任何接近她的男人,相应的,也不会容许任何女人接近他。
这点岑意言有足够的自信,这也是她不会乱吃醋的底气。
这些衣服,她知道定然是宗元嘉提前为她准备好的。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宗元嘉竟然还能倒打一耙。
岑意言也没为难他,径自拿了衣服去洗澡,宗元嘉拿眼偷偷瞅了一下,她带了他的黑色衬衫进去!
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宗元嘉去另一个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回来坐在床边小桌旁,装作在查看光脑里的信息。
岑意言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宗元嘉的黑色衬衫,这衬衫的布料是那种松松软软的,但质感很好,最上面三颗纽扣没扣,领口软软地耷拉在一旁,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衬衫很长,一直遮到了岑意言的大腿中部,两条瓷白笔直的长腿活色生香。
微湿的头发蓬松地散在后背颈侧,把她原本有些冷淡的面孔衬得柔和起来。
她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头发,然后似乎察觉了宗元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抬起一眼望向宗元嘉,钩子一样。
宗元嘉不由自主地被勾得向前了两步,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了两下。
岑意言笑了起来,带着水汽的手探入宗元嘉微敞着的浴袍,缓缓向下:“装什么呢,你个大尾巴狼?”
宗元嘉黑沉沉的眸子像是旋涡一样,将岑意言深深地裹挟在其中。
第二天下午一点醒来的时候,岑意言从被窝里伸出满是吻痕的手臂遮在略微干涩的眼睛上的时候,终于深刻明白了为什么昨夜自己说今天要和林副官商量正事不在家吃的时候,宗元嘉要说“那可不一定”。
她能在一轮又一轮的体能训练里撑到最后,却只能在宗元嘉一轮又一轮的索取后哑着声音跟他服软,得到的却是一个更兴奋的宗元嘉。
他轻轻转过岑意言的头,和她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怜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湿润。
下一秒,岑意言又颤抖着陷入了更汹涌的情潮。
卧室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宗元嘉走了进来,站在床尾:“醒了?”
岑意言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旁边的靠枕就往宗元嘉脸上扔。
然而武艺高强的岑元帅第一次预估错了自己的身体素质,由于手臂过酸,使不上力,那靠枕飞到一半就惨烈坠机了,掉在了她的脚踝处。
宗元嘉把抱枕拿在手里,躬身间领口零星的红色吻痕暴露在岑意言的眼皮底下,让岑意言好歹有了点心理安慰,颇有点精神胜利法:他也被自己啃得很惨。
所以她不算惨败,只算惜败。
*
岑意言花了一个三个小时和林副官视频通话,处理了积压着的事情。
隔日,宗元嘉邀请她去劫组织的训练基地看看:“你明天要和他们并肩作战了,不先提前看看他们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