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咬梨——宋墨归
时间:2021-10-12 09:16:39

  遇到的三个舍友性格都不错,跟她处得还行,可她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娇贵”的天性,只住了半个学期,就搬出来了。
  学校宿舍太小,独卫还要自己打扫,她们分到的那个宿舍区,独卫里还没有洗澡的喷头,得拿着小篮子到宿舍楼外面的一个大澡堂洗。
  半个学期的宿舍体验,时常让萧梨抓狂,所以最后,在她旁敲侧击之下,温之应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了一套公寓。
  那会温之应还嘲弄她:“看来你这个公主病,是改不掉了。”
  她可气了,改不掉就改不掉呗,不能让她当一辈子公主吗。
  明天萧梨有早课,温之应自然没将她带去别的地方,而是将她送进她住的公寓小区。
  萧梨没问他今晚要不要去她那,要是问了,他说不去,会显得她很尴尬。
  见他拔掉车钥匙,萧梨才有了答案。
  下车的时候,萧梨有点哼哼唧唧,说脚疼,余光轻轻往温之应飘。
  意思不能再明显。
  温之应插着兜看她,静默片刻,果然走了过来,在她身前微屈下身,“上来吧,公主。”
  达到目的,萧梨弯着唇,拎着高跟鞋趴上去,搂住温之应的脖子。
  *
  可能是她减肥颇有成效,身轻如燕,温之应背着她,丝毫没影响走路的速度,很快从车库走到电梯。
  他看起来也没多累。
  萧梨住的公寓顶层,坐电梯的过程中,因为没穿鞋,温之应没将她放下来,中途遇到几个楼里的居民,见到他们,都好像一副被塞了狗粮的样子。
  有个女生甚至眼冒粉红泡泡,拉了下她旁边应该是她男朋友的男人,脸上一副“你看,你看看人家”的表情,只有萧梨深知,温之应惯着她,只不过是因为一种习惯性,他从小就宠她,这种“宠”,更多是哥哥对妹妹的宠,而不是丈夫对妻子。
  温之应并不爱她。
  电梯的门是一面大镜子,萧梨原本在轻轻地晃动着脚丫子,眼睛在镜子里不小心与温之应目光相接时,脚尖一顿。
  她先移开目光,垂下黑睫。
  *
  进了屋,萧梨被温之应放下,她穿好拖鞋,往鞋柜里找出一双男式的,丢到温之应脚边。
  前段时间,温氏集团远在C国的分部出现危机,温之应不得不连轴转的忙碌,进到公寓时闻见一股香味,与萧梨身上的味道别无二致,温之应身上积攒的疲累稍稍散去。
  萧梨这套小公寓,当时是找国内一个著名室内设计师设计的,风格简约,又不失少女感,墙面刷成粉蓝色,颜色很淡,颇小清新,客厅沙发是米白色,有个小阳台,阳台上养了几盆多肉和仙人掌,那里有张懒人沙发和一张玻璃圆桌,圆桌上有两本书和几支笔。
  这套公寓平日是萧梨一个人住,她自然比较随意,屋里还算整洁,就是一抬眼,北欧风客厅的沙发上,挂着一件红色内.衣,以及茶几下面,躺着两双歪歪扭扭的条纹袜子。
  萧梨好像忘了脚上的疼,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将红色小内内塞到一个抱枕后面,袜子捡起来,尽量保持优雅但脚步生风去到卫生间,丢进洗衣机里。
  然后再不慌不忙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的小窝依旧是充满仙女气息的小窝,刚才那点小破坏因素,都是错觉。
  却见温之应不知何时倚靠到餐桌边一张椅子旁,拿起一本书,慢条斯理地翻着。
  萧梨想到什么,箭步冲过去,从男人手里抢过书:“你好烦啊,别乱碰我的东西。”
  双颊泛出番茄色。
  温之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并不打算放过她,似笑非笑,念出那羞耻的书名:“《宠婚蜜爱:冰山霸总的小娇妻》?”
  “……”
  萧梨顿时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浇了一种叫尴尬的油。
  她解释道:“这书是温思锦昨天送过来的,我本来想扔掉……”
  温思锦是温之应的堂妹,只比萧梨大两岁,娱乐圈当红小花,平日里有个爱好,喜欢看玛丽苏网络小说,某天看到这本,觉得像极了她和温之应的状况,就巴巴地将这本小说给她送上门让她看。
  她翻了几页,就被开篇辣眼睛的酒后419开场给劝退了。
  温之应轻扯了下唇,没反驳什么,但萧梨能从他脸上看出“解释就是掩饰”这种调调,顿时觉得自己好冤。
  这本书!她真的!只是!看了!开头啊!
  “喂,你别这种表情,我说的是真的。”萧梨将书卷成筒筒,打了他一下。
  “不信你打电话问温思绵啊。”萧梨依旧不放弃挽回自己不染俗物的仙女形象。
  温之应却好像已经揭过这一页,没有陪她深究真相的意思,解着西装外套内的白衬衫衣扣,朝浴室走去,“我去冲个澡。”
  这种“清白”不被在乎的感觉,让萧梨气呼呼蜷起拳头。
  她找了个垃圾桶,将书一扔。
  却没扔准,书掉在地上,恰好翻开第一页。
  【“唔……”热,怎么会这么热?……全身好像湿透……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很低沉,“你真诱人”……】
  “……”
  这几行字,变得触目惊心,萧梨面无表情,忙将书捡起来,用力插.进垃圾桶里。
  *
  萧梨也想洗一个澡,她卧室里有浴室,正坐在镜子前用化妆棉卸着妆,温之应来到她房间门口,他只脱了西装,身上剩下一件白衬衫。
  扣子解开了四颗,胸膛敞开不少,平坦而结实,充满成熟男人的气息。
  他这副样子,让萧梨没出息地有些口干舌燥。
  “没找到我的浴巾。”温之应道。
  “啊,扔了。”萧梨道。
  她是真扔了,这次温之应一出差,就好几个月,他那条浴巾长了好多灰尘,她看不惯,就扔掉了,一直没买新的。
  萧梨卸了装后,反差不大,皮肤还是那么白,没有瑕疵,灯光下冒着光,温之应喉结上下轻轻滑动了下,道:“那我用你的。”
  “……”
  外面那间浴室,萧梨其实不常用,但是也将会用到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里面是有两条她的浴巾的,牺牲一条给温之应,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吗?”温之应一副绅士风度的模样,刚才那句话如果带了毋庸置疑,那后面这一句,就弥补了他将之前那句话说成陈述句的不周之处。
  虽然是塑料夫妻,也是夫妻,领了证的,萧梨懒得矫情了,道:“好吧。”
  温之应便离开了。
  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一会,萧梨还是决定去帮温之应找套睡衣。
  她可不想他今晚跟她同床诺睡。
  这个公寓里,他的睡衣她记得有两套来着,但是好像被她扔去衣帽间里了。
  萧梨来到衣帽间,翻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套男士真丝睡衣。
  温之应这个人,看起来矜贵精致,可每次洗澡都很粗糙,一般都是两三分钟内就解决。
  萧梨抱着睡衣回卧房的时候,就与裹着她粉色浴巾从客厅浴室走出来的温之应碰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定格两秒。
  温之应扫了眼她抱在手上的男士真丝睡衣,眉骨轻挑了下:“这么贤惠?”
  “……”
  并没有谢谢。
  萧梨道:“我是怕你等会,来个‘没我的睡衣?那穿你的’,我的睡衣不得被你撑破?”
  萧梨不再给他眼神,将睡衣塞给他后,径直进了卧室。
  *
  屋里多个人,还真是麻烦,花洒的水珠淋下来时,萧梨嘟囔。
  洗完澡,萧梨香喷喷地从浴室里出来,穿着粉色睡袍,脑袋上戴着浴帽,有两根头发丝从浴帽里翘出来,那张脸本就纯美耐看,此时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温之应原本坐在床头看书,香味在浴室玻璃门划开那一刹扑面而来时,眼睑掀起。
  他手里那本书,跟之前那本完全是天上和地上的风格,名叫《社会契约论》。
  是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最著名的代表作,里面有句激励古今中外无数人的名句:“人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在枷锁中。”
  萧梨最近参加了学校一个读书会,这个读书会规定大家每周阅读一本名著,然后每周安排一个时间让大家聚在一起分享自己阅读后的心得体会,萧梨这周选择的便是这本《社会契约论》,她看到一半,还没看完呢。
  萧梨习惯到外面换睡衣,今天房里多了温之应,她拿了睡衣后,折回浴室里。
  再出来,粉色睡袍变成一条甜美公主风短袖睡裙,薄荷色,胸前吊着两个元气满满的蝴蝶结,同时领口和袖口处都嵌有蕾丝边,既少女,又妩媚。
  萧梨磨磨蹭蹭爬上床。
  她躺了会,发现旁边的人还开着小台灯在那看书。
  房中的大灯已经关了,床头的这盏暖黄,少许倾斜,更氲出不可言说的暧昧。
  萧梨睡觉并不安分,哪怕旁边多了个人,她一个姿势躺久了,会换另一种姿势。
  翻身时,脚尖不小心触碰到温之应,睫毛一颤。
  耳边的翻书声好像停下。
  萧梨依旧闭着的眼,薄薄的淡粉色眼皮,产生微小的滚动起伏,她默默将脚丫子缩回了点。
  过了会,她听见传来书本合上的声音,而后房中最后一片暖光消失,陷入昏暗,只有熹微的月光从窗帘漏进来。
  感觉到有重量倾下来,周身变得敏感,之前的一触即离,变成切切实实又更盛大的。
  他今晚和她用的同款沐浴露,身上香味和她一样。
  唇很快就被封住了。
  房里安静,只有两个人制造出的,令人找不到魂的声音。
  萧梨突然想起之前在那本书上看见的那几段描写。
  抽象的与现实重合。
  萧梨原以为自己能反抗下,却失去理智,直到睡裙逐渐被推到高处。
  “温之应……”她喊了他一声。
  声腔有些抖。
  “别说话。”他再次封住她的唇。
  窗外泼过浓墨般,月尖不止何时隐进云后,好像在用行动在将夜晚的宁静放大。
 
 
第3章 温酒   小祖宗
  翌日清晨,淡白天光从窗户投射进来,这几天总爱下雨,昨夜好像也下过一场,花叶上卷着雨珠。
  萧梨在闹钟响起之前先醒过来,翻了个身,困倦地睁开眼皮,入目温之应那张锋冷的侧脸,几月不见,他好像瘦了不少,下颚线清新明了,头颈笔直带着疏离感。
  这副长相,看似清心寡欲,可只有她知道,昨晚这个人,如何变着法的折腾她。
  她以前一直以为温之应眼里只有工作事业集团,对于女色,从不感兴趣。
  那天他生日,他喝得微醺,她故意将悄悄买了好久的黑色网袜穿上,还有猫耳朵头箍带上,混进他的房间里找他。
  她紧紧攀着他不放栀子zhengli獨家,好像打定了主意:“不是说我没送你生日礼物吗?生日礼物,就是我自己。”
  那会他们结婚已有半年,可从来还没有过夫妻之实。
  她原想过温之应会拒绝,但他没有,没过多久,他将她压在了下面,“梨梨,待会你别哭。”
  那晚她真的哭了。
  她没想过,初尝情.事,会是那么的不好玩,也没想过,那种时候,温之应会像变了个人。
  自那以后,温之应似乎才意识到她早就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并且美色过人,便一改往日的禁欲端方,基本上每次和她同床,都省不了那事。
  心里生出一些顽劣,萧梨伸手,掐住温之应的脸。
  温之应睡得很熟,并未被她弄醒,只是眉骨略蹙了下,转过身,继续睡着。
  萧梨觉得没趣了,闭言赖床。
  本来想赖一会就起来的,她今天早上有早课,但是神经不受控制,睡意越来越沉。
  梦中的画面似真似幻。
  一颗翠绿的柳树下,穿着蓝白校服的萧梨,拉住温之应的袖子,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那句话:“哥哥,我喜欢你。”
  温之应几乎没有犹豫,宽掌拍了下她的头:“懂什么是喜欢吗?别乱说。”
  “我没乱说!我,我就是喜欢你呀。”
  温之应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可是哥哥不喜欢你。”
  萧梨愣在那。
  她没想过温之应会这么直白地拒绝。
  “为什么?”她问。
  温之应道:“哥哥比你大十一岁,不喜欢小孩儿。”
  他拍拍她的头,“回去好好学习吧。”
  “喜欢我这件事,可能得下辈子了。”温之应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床头柜的闹钟抖动起来,播放出吵人的音乐。
  温之应比萧梨先被闹钟闹醒,男人摁掉闹钟,往她脸上掐了下。
  比起说萧梨是被闹钟吵醒的,说她是被温之应掐醒的可能更准确,萧梨睁眼瞪着温之应,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她之前的举动。
  “起了。”温之应有点想笑,声音带倦。
  “不想去上课。”萧梨抱怨。
  温之应:“可以再睡会。”
  那你掐我干什么?
  昨晚消耗不少体力,萧梨现在的确很不想起来,她软绵绵趴着,脸掩进被子里,声音嗡嗡:“过五分钟叫我。”
  很快五分钟过去,温之应并未叫她,只是自己先起了床。
  萧梨怕睡死过去,没睡沉,温之应起床的动静让她醒过来。
  这个说可以再睡会的人,怎么先起床了啊。
  温之应正坐在床边穿衬衫,萧梨抬起脚,踩到他的后背上,“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温之应回头看了下她的脚,没管她,道:“你要上课,我不是也要上班?”
  萧梨道:“总裁可以偷懒啊。”
  温之应:“总裁偷懒,员工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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