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也有白月光——莫知薇
时间:2021-10-13 09:21:33

  肩上的手忽地收力,又将她一把捞了回来,苏金枝跌跌撞撞地倒入李成未的怀里,一抬头正好对上李成未暗含警告的目光,“要送客也是我送。”他将她扶正,自然而然地紧握住她的手,微微藏在身后,对凌恒做了一个请的姿态,“二师兄,请。”
  凌恒深深看了李成未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既是一家人就不必客气了,雍王府的大门我已摸熟,以后少不了要来多叨扰。”
  苏金枝看着凌恒,欲言又止,满眼愧疚。
  凌恒冲苏金枝温柔一笑:“枝枝,留步。”
  苏金枝咬了咬唇,不情愿地说:“那二师兄慢走。”
  “好走不送。”李成未闪身挡住欲提步的苏金枝,目送着凌恒转身离去,一动不动。
  凌恒的身影甫一消失在大门外,苏金枝立即甩开李成未的手,绷脸质问:“李成未你什么意思?”
  李成未冷冷道:“什么意思?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苏金枝拍了一下额头,无奈地解释:“他是我二师兄,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李成未沉声:“那也是个男人。”
  “……”
  所以李成未是在生气她同二师兄关系过于亲密?
  李成未为何要生气?
  二师兄与她同情手足,亲如兄长,李成未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做亲情?
  转念一想,以李成未的成长处境的确很难理解什么叫做亲情,她忽然感到有些无力,甩了一句,“懒得同你分辨”,转身就要走。
  李成未却一把拽住了她,眯起狭长的眼眸看着她,问道:“我问你,你之前说等我死了准备找下家,那个下家是不是就是他?”
  怎么又把二师兄给牵扯进来的了,苏金枝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
  “你别胡说,不是他。”
  李成未像是听不进她的解释一般,警告道:“我劝你不要妄想了,你是我李成未明媒正娶的妻,只有我活着一日,你最好死了找下家的心思。”
  苏金枝突然间受够了李成未说疯就疯的性子,想着用不了多久“雪魄”就可以到手,她就再也不用留在此处忍受李成未,便忍不住放言道:“我若是想走,就是大罗神仙也拦不住。”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了积压在李成未心中已久的邪火,他凤目一沉,刀削般的俊颜上卷着雷霆万钧,缓缓压向苏金枝,“你敢!”
  苏金枝皱眉,这个距离过于侵略,可这一刻她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示弱不想藏拙,便梗着脖子半分不退地直视着李成未。
  她的不退落在李成未眼里就变成了挑衅。
  眼前这张宛如蔷薇般的娇颜,面对着别人时,她可以绽放出最大的温柔,可是面对他时,她总是以尖锐的藤刺相向。
  戾气瞬间充盈李成未的四肢百骸,血丝顺着眼眶向着眸心蜿蜒而聚。
  见状,苏金枝顿感不妙,正要抽身后退。
  李成未忽然抬手托住苏金枝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像是防止她后逃一般,紧紧捞起她的细腰贴着自己,俯下脸就对着那张不点而朱的檀口用力压了下去。
  苏金枝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停滞了。
 
 
第33章 青天白日的竟然想和她圆房……
  啪——
  片刻后,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在李成未的脸颊上。
  李成未侧着头,冷白的脸庞上很快浮起一道红肿的掌痕。
  苏金枝呆呆地望着自己火辣辣的掌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竟然扇了李成未一耳光。
  但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李成未冒犯了, 那是她出于本能的反击, 她没有错。
  苏金枝抿着唇, 眸光愤怒地注视着李成未。
  李成未缓缓地转过头, 嘴角扯出一抹邪魅又恶劣的笑意。
  苏金枝心头一跳。
  下一秒,李成未二话不说, 弯腰抄苏金枝的双膝,另一手拦其后背, 竟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苏金枝猝不及防, 惊呼了一声, 下意识抱住李成未的脖颈,“李成未你要干什么?”
  李成未抱着她, 大步向前走, 言简意赅道:“圆房!”
  苏金枝一听,倒吸了一大口气,震惊地睁大眼睛瞪着李成未, “你疯了?!”
  李成未垂眸看她, 深邃的眸底席卷着疯狂怒意和深沉的欲念,“疯的是你, 你是我的妻子,同你圆房才是天经地义。”
  苏金枝心下一沉,她知道,李成未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要同自己圆房。苏金枝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惹地李成未想同她圆房, 她顿时急了,挣扎要从李成未身体跳下来。
  然而,她才一用力,李成未忽然就咳了起来,明明咳的脸红脖子粗的,双手却死死地抱紧她不放,双腿更是迈地又急又大,像是生怕下一秒就会倒下去似的。
  苏金枝也怕,以李成未的身板能抱起她已是不易,她若再挣扎,李成未一旦岔气吐血,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全白费了。
  她不敢乱动了,只得乖乖地环在李成未的脖颈上,赔笑着安抚道:“李成未,你冷静冷静,千万别冲动。”
  李成未缓了一口气,平息了咳嗽后,垂眸冷睨着她哼道:“你放心,我冷静的很。”
  说话间,李成未竟然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四焉居的大门外了。
  苏金枝心里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身上却又不敢妄动。
  她无语望青天,也不知道李成未突然发什么疯,青天白日的竟然想和她圆房。
  以前她从未担心过圆房一事,所以也从未想过如何规避同李成未圆房一事,毕竟李成未厌恶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碰她。
  可眼下,李成未这模样,分明是想吃了她啊。
  怎么办?怎么办?她是李成未名义上的妻子,依他所言,他就是要同她圆房,她也无理由拒绝。
  事到如今,她离“雪魄”仅剩一步之遥,绝不能在此时翻脸,但她也绝不会同李成未圆房。
  思来想去,灵光忽然一现。
  苏金枝像是突然间抓到了救命草,眸光一亮,摇了摇李成未的脖颈提醒道:“李成未,你快想想苏玉芝。”
  李成未脚步一顿,低头皱眉,看着她似有不解:“想她做甚?”
  苏金枝很认真地说:“她是你的心上人啊,你碰了我不就等于背叛了她,背叛了你们之间纯洁的爱情?”
  李成未看着她,幽深的凤目里忽然爬出一股子浓重的戾气,“……她也配!”
  “……”怎么回事?难道上次在御花园他们还没解开心结?
  苏金枝低头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劝慰:“既然你喜欢二妹妹,而二妹妹似乎也对你有意,你们二人何不放下过往,好好把心结打开,这样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李成未似乎有些气极反笑了一下:“所以,你是在劝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苏金枝缩着脖子小声纠正:“不是别的女人,是苏玉芝,你的心上人。”
  李成未抿唇看了她良久,才问:“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我的心上人的?”
  “这还用看?整个神京里关于你和她的爱情本子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现如今,连垂髫小娃娃们都知道你和二妹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李成未嗤笑:“那些垢谇谣诼你也信?”
  苏金枝立刻反驳:“为何不信,空穴不来风。”
  李成未一怔,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好一个空穴不来风,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妹妹,冒充你给我下媚药,这是一个心上人会干的事?”
  苏玉芝竟然给李成未下过媚药?
  苏金枝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李成未所说的媚药,应该就是上次在御花园的那次。
  只是她不明白,“什么叫冒充我……”她忽然想起李成未那次中了毒香,顿时全明白了。
  想必是那日李成未中了毒香,产生了幻觉,所以将苏玉芝错认成了她,这才喝了苏玉芝趁机下的媚药。因为除了她,李成未不会在外面随便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难怪……
  “所以你那日在御花园之所以会中媚药是因为她……”
  李成未冷笑着没说话。
  苏金枝想着苏玉芝之所以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估计是为了先同李成未生米煮成熟饭,以此来拴住李成未。也不知道苏玉芝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对李成未表现的如此痴情,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不过眼下自己的贞操咬紧,她硬着头皮继续替苏金枝辩解:“她或许只是想通过那种方式和你……和你再续前缘……”
  李成未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和她没有前缘,只有前孽。”说完,李成未忽然加快了脚步。
  苏金枝一扭头,便扫见李成未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四焉居正房门外,再往里可就是李成未的寝卧了。
  苏金枝慌忙道:“李成未,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我下来。”
  李成未抬起刚要迈进门内的腿,顺势放在了门槛上,垂眸注视着她,另有深意地反问:“你想好好说?”
  “……想。”苏金枝总觉得李成未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疯,就是在为了等此刻似的,他在引她入瓮,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入瓮。
  李成未点了一下头,道:“那我问你,你来到我身边,不图钱,不图权,不图人,不图我的血脉,那你到底在图什么?”
  苏金枝松了一口气,李成未果然是在吓唬她,然后借此逼问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她的真正目的自然不能告诉李成未,以李成未的性子,若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雪魄”而来,他是宁愿毁了“雪魄”也不会给她的。
  可一时间,她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借口能让李成未打消戒心。
  而李成未见她一直垂眸不语,耐心尽失,一抬脚迈进了门内。
  苏金枝吓地花容失色,忙抓住李成未的衣襟,急道:“我说我说。”
  李成未定在门内低头等待着她。
  苏金枝眼珠子乱转,瞥见自己的手抵在了李成未的胸口上,电光石火间,她终于心生一计。
  只见她缓缓仰起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李成未的眼,朱唇轻启,满含深情地说:“说来你未必会信,其实我想图的是……你的真心。”
  这话说地苏金枝鸡皮疙瘩吨水掉了一地,连她自己都觉得假,李成未定然也觉得假,可她实在是黔驴技穷,只能赌一把了。
  苏金枝很紧张,说完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演技不够。
  李成未则目不转睛地瞅着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苏金枝竟然从李成未眼里捕捉到一丝飞掠而过的狂喜。
  他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里间的塌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妇人,妇人打扮素雅,气质却矜贵清冷,低头正用茶盖拂着茶盏里的茶沫。
  沈悦瑶不知何时来到了四焉居。
  苏金枝“腾”地一下,从李成未怀里跳落在地上,仓惶地理了理衣裳,然后冲沈悦瑶行了一礼。
  “婆母。”
  沈悦瑶转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难辨喜怒。
  李成未定在门内,冷幽幽地注视着沈悦瑶,也不说话。
  气氛瞬间凝结,尴尬无比。
  “我下去泡茶。”苏金枝立即找了借口遁了。
  李成未也没拦苏金枝,待她离去后,他方举步走了进去,懒散地坐在沈悦瑶对面的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悦瑶,道:“还真是稀客。”
  沈悦瑶怨恨地盯着他道:“成玉明日都要去南书房念书了,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你满意了?”
  李成未的心就如针扎过似的,狠狠抽搐了一下,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和颜悦色’道:“去南书房念书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您应该感谢我才是。”
  “少装蒜了,那个人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沈悦瑶一掌拍在几案上,震翻了几案上的茶盏,冒着热气的茶水泼在案上,汇聚成了小河流倾在了沈悦瑶的衣裳间,沈悦瑶却视若无睹。
  李成未盯着沈悦瑶被茶水打湿的衣裳看了一会儿,“我不明白。”他挑起眉峰,抬眸看向沈悦瑶风韵犹存的容颜,“敢问您今日过来,究竟意欲何为?可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算我求你。”沈悦瑶痛心疾首道,“求你认命,求你不要再连累我们一家人。”
  李成未脸上的‘和颜悦色’再也维持不住了,他双手缓缓收紧,指尖嵌进了掌心里,咬牙笑问道:“那我是你什么人?”
  沈悦瑶沉默了,那双清冷的眼眸里除了怨恨再无半点其他的情绪。
  李成未低头自嘲地笑了起来。
  沈悦瑶起身往外走,错过李成未时,顿住,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的生母乃已故婉嫔,从今以后,你与我雍王府再无半点关系。”
  ……
  苏金枝离开四焉居后,正好碰到两个丫头,便命她们泡了一壶热茶送进去,自己则顺道一拐,独自一人出门去了牙行。二师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得尽快给二师兄赁一座小宅子落脚。
  等她回来时,天色已暗,王府里一切安静如斯。
  回到玉棠小院后,才发现翠香竟然急哭了,原来是她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翠香留口信,翠香四寻无人,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正急着要去找李成未寻人。
  苏金枝便将自己去牙行询问宅子的事情说了一遍,翠香这才放下心。苏金枝又想起沈悦瑶同李成未的事儿来,便顺口问了一句:“四焉居那边可有什么事情?”
  翠香想了想,道:“奴婢听说傍晚前,宫里又派人来了,去了四焉居,只逗留了一会儿就走了,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次来的人来开时是笑容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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