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V
夏梓煜和武景阳这边才得到消息, 陈敬义那边以周宝玉为筹码要挟夏梓煜必须命荻任任治好陈一平,安排送陈敬义和陈一平去往领国。
夏梓煜怎么也想不到陈敬义会对周宝玉下手, 她是什么时候如何被抓走的?
虽然满城风雨说自己周宝玉与自己有牵扯,但是终究不过是流言蜚语,陈敬义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会为了周宝玉答应他的要求?
夏梓煜陷入了沉默,武景阳不知道夏梓煜会不会救周宝玉,但是他一定要救她!他直接背着药箱就向周府跑去, 他准备叫上荻任任先去治好陈一平,以陈一平的性命为筹码救回周宝玉。
夏梓煜看着武景阳的离去,并没有阻拦,现如今如何救出周宝玉是重中之重, 让武景阳和荻任任治好陈一平确实是当务之急。
让玄津和玄佑过来调查下周宝玉是什么时候被绑架,毕竟早上还看到她, 应该就是从王府离开之后。
夏梓煜领着玄津和玄佑来到的周宝玉上马车的地方,在这附近简单查看了一番, 居然意外发现地方居然有几滴并不太明显的血迹……
夏梓煜蹲下身仔细一看,发现这血迹很新, 是从一定高度滴落的, 他四下旁顾, 觉得这血迹很可能是从周宝玉的马车上滴落,看来她上马车后就被挟持了。
对方应该早就盯上她了。夏梓煜有些懊悔,现如今这样情况,他应该多关注周宝玉的事情,这一转眼她就落到了他人手中, 都是自己的大意导致!
夏梓煜让玄津追踪血迹看看能不能判断马车去往的大致方向。
“主子,现在怎么办?”玄佑为难地对着夏梓煜询问道,“是否要按照陈敬义的意思?”
夏梓煜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都怪他大意了,才造成现如今的不利局面。
局面太过被动,夏梓煜现如今只能命人将已知的几处陈敬义的落脚点调查一番,他怀疑陈敬义没有出京城,既然他还想要救自己的儿子,并且准备以周宝玉为赌注要挟自己将其与其子送去领国,应该不会逃得太远。
夏梓煜让玄佑将之前安插在陈敬义府上的人叫来,询问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
武景阳回了周府就唤来荻任任,将她带去了陈敬义的府上,现如今这里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陈府里就跑了陈敬义及其亲信,其家眷基本上一个都没跑掉,全被软禁在府上。
那边官兵得到了夏梓煜的授意,直接放武景阳和荻任任进入陈府内。
两人来到了陈一平的居所,荻任任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的陈一平,一脸厌恶。
不过现在陈一平是救周宝玉的关键,荻任任现如今只能给这家伙吃了自己配置的解药,武景阳看陈一平现在这个状况,心想就算是现在吃了解药,想要恢复行动估计也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有点麻烦,这家伙就算吃了解药,这幅样子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的行程。”武景阳犯愁地对着荻任任说道,“要不要下一剂猛药?”
荻任任一下子听出来武景阳的意思,忙将他拉到了角落小声询问道:“可是要用那药,这家伙熬不到救下宝玉,那她不是更危险?”
“赌一把?”武景阳觉得若是陈一平不能借助药物康复,到时候对方以此为由不愿意交出周宝玉就麻烦了,“就怕对方一直把宝玉攥在手里不愿放。”
“万一这陈一平扛不住,提前断气了怎么办?”荻任任也没什么把握,毕竟这种用药物她也没试过效果能持续多久。
“等交人的时候再看,现在先用药尽量帮他身体恢复。”武景阳叹了口气,只能先如此了。
荻任任点了点头,让人在陈府上搜刮一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药材,总不能救了这个混账还全让自己大出血!
武景阳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陈一平,真的心烦极了,他都有心将这家伙碎尸万段,但是周宝玉又指望这个混蛋才能逃过一劫。
正巧夏梓煜这会也赶到了陈府,直接招呼武景阳过来询问情况,得知荻任任可以配药让这陈一平短时间内恢复到最佳状态,心底倒也有了个想法,他让武景阳去安排和荻任任一起配药的事情,他自己则将陈府内的内应唤来问话。
确认了几处最有可能关押周宝玉的地方后,玄佑便立刻去调查。夏梓煜自己则亲自来看了眼陈一平。
夏梓煜见陈一平已经清醒,直接让人拿张椅子过来,他坐在床榻前,意味深凡地看向陈一平,开口说道:“我觉得你父亲一点也不顾及你的性命。”
“我爹一定会想办法救我!”陈一平看到荻任任过来,就知道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大皇子,若是我爹放弃了我,便不会有人来救治我!”
“你爹抓了周宝玉作为威胁,你觉得她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夏梓煜故作冷漠不屑地对陈一平讥讽道,“你应该清楚,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治好你是因为你还有用,想要抓住你爹,你是最好的诱饵,我做事一向是不留后患!”
陈一平听着这话,心底顿时间一寒,确然是如此,即便是周宝玉真的爬上过夏梓煜的床榻,但是这样的暖床之人岂能当做胁迫夏梓煜的人质来使用!他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对着夏梓煜哀求道:“大皇子,我父亲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晓,我对大皇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大皇子明鉴!”
“哦?”夏梓煜不以为然地反问道,“真的么?”
“真的,真的,大皇子,求您饶我一命,我一定会给大皇子做牛做马来回报大皇子的恩情!”陈一平挣扎地直接跪在了床榻上,对着夏梓煜哀求道,“请大皇子放过我!”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告诉我你爹的下落,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毕竟这事罪不至灭族,我可以让你们陈家留个后。”夏梓煜见陈一平上钩了,直截了当地说道,“陈敬义现在在何处?”
陈一平低垂着头,似乎有些挣扎,毕竟出卖父亲换取自己独活的抉择让他犹豫不定,他还心底有所期盼,若是父亲能够想办法将他救出去,甚至希望那周宝玉真的能够成为威胁到夏梓煜的筹码!
夏梓煜看陈一平还在犹豫不决,便直接起身对他说道:“我可没这个耐心等你,既然你还有所期盼,那就等着你爹来救你,不过相比你被救,我觉得你最终的结局只会是跟你全家一起上菜市口问斩。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一起上路。”说罢他抬脚便向外走去。
这边陈一平被夏梓煜的话吓得胆寒,他挣扎地想要下地追夏梓煜,却一头栽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大皇子……大皇子请留步!我说!我说!”
夏梓煜淡漠地回过头,抬手勾了勾手指头,示意玄津过来:“你说,若是有故意戏耍我说不着调的假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陈一平忙不迭地点着头,对着夏梓煜疾呼道:“大皇子,我不敢说话骗你,这就告诉你我爹可能躲的地方,这一次他走得急,并没有与我说具体的藏身处,但是我能大概猜到。”
“你听着,我先回府,希望能有点好消息。”夏梓煜将这事交代给了玄津,自己便直接离开,装作根本无所谓的态度,毕竟若是在陈一平面前装作太在意的样子,对方便会借此拿捏起来。
夏梓煜将武景阳和荻任任唤来,对他们详细的询问了关于那个能够让陈一平短时间恢复健康一段时间的药物。虽说现在陈一平愿意投诚,不代表没有变数,他不得不防,必须要多做准备,若是找到了陈敬义被这老贼以周宝玉威胁,到时候想要救下她或许只有动用陈一平这张底牌了。
其实夏梓煜觉得陈敬义未必在意陈一平这个儿子,毕竟这老贼自己逃了能活下来应该也不愁绝后,他必须想办法让这老东西必须要保陈一平。
“主子。”玄津从陈一平的居所走了出来,对着夏梓煜唤道,“他说了几处可能的地方,其中有一处是其已经出嫁的女儿名下的置业,位处城西边缘。”
“这里怎么了?”夏梓煜转眸看向玄津,开口询问道。
“属下过去曾听闻那里曾经住着一户卖酒的,曾经在那里挖了一大片地窖用来藏酒。”玄津忙开口解释道,“说不定周公子被关在由地下酒窖改成的地牢内?”
“嗯……”夏梓煜点了点头,对着玄津说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周宝玉这边被关了不知道多久,还好被抓之前和夏梓煜一起吃了些药膳,不然感觉自己还没等到逃出去先被饿死渴死!
她看着这边都没人管,便开始用短剑砍着木栅栏,想着这些人真不把她这个人质当一回事,关了这么久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也不怕她万一出事死在这地牢内,这伙人怎么这么放心?!怎么这么不在意她?!
将木栅栏砍下来一截,周宝玉试着从这栅栏中爬出去,发现问题不大,她寻思着先出去看看情况,将铁链上撬开的环掰开,她就这样脖子上戴着铁项圈,项圈上挂着半截铁链,看起来颇为滑稽地从木栅栏的角落爬了出去。
她在这地牢内一阵摸索,幸好这边点了火把,不似之前那个地牢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周宝玉看着空荡荡的地牢,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她将这空间不大的地牢转了下,发现这里就两间地牢,她隔壁似乎还关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一头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要不是依稀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她都以为他已经咽气了。
她在隔壁牢房前席地而坐,回忆这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原文似乎对这家伙的形容就是一具刚咽气没多久的尸体,看来自己被抓得比原剧情还早些,所以这家伙还没咽气。
周宝玉从怀内掏出来一瓶武景阳和荻任任合作打造的保命药,她觉得这个人既然被关在这里,应该是陈敬义非常忌惮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友军。
周宝玉开砍着这边的木栅栏,想说爬进去把这人的命先用药续上,她好不容易砍断了两根木栅栏后,她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手里紧紧攥着短剑,她缓缓地接近这个男人。
就在她靠近的一瞬间,这个男人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握住短剑的右手,对着她用沙哑至极的声音质问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是被陈敬义那老贼关在这边的,看到你跟我同病相怜,想说帮你一把。”周宝玉虽说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人身体虚弱,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你是谁?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我被关了应该小半日了。”
这个头发凌乱的男子其实早就听到隔壁的动静,却没想到被关在隔壁的是这样一个模样妖冶貌美的男人……
“吃口药,先缓一下。”周宝玉将右手从这男人虚软无力的手里面挣脱开,倒了几颗人参丹,直接塞进了他嘴巴里,“不会毒死你,放心!”
“要是毒死我反而是帮我解脱。”这个男人艰难地吞咽下了药丸,对着周宝玉喃喃说道,“你有什么目的,说罢,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
“什么东西?”周宝玉有些好奇,莫不成这人被关在这里,是因为陈敬义有东西想要从这个男人口中套出来?她好奇地追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跟陈敬义有仇么?他干嘛把你关起来?他倒台要落跑了,你说他跑前会不会把你给灭口了?”
这男人对于周宝玉这一连串的发问中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忍不住开口反道:“他要跑?”
“陈敬义么?对呀,因为科举舞弊案而被官府通缉,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应该已经在天牢里面呆着呢。”周宝玉见这男人对此感兴趣,忙开口解释道,“你呢?你究竟为啥被关在这里,我被关在这里可能是因为我是人质,你为啥被关起来?”
“科举舞弊案?!”这男人挣扎地从地上要撑起身站起身来,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力气,只能虚弱地对周宝玉问道,“拨开云雾见青天,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容易,我居然能够活着等到这一天!哈哈哈哈哈!”
周宝玉怕这个男人太高兴一下子晕厥过去,忙柔声劝说道:“别太激动呀,要是你想,还能活着看他人头落地,所以稳住,稳住情绪。”
“你……”这男人转眸看向周宝玉,沉默了片刻,随后对她说道,“我叫邢纪安,你呢?”
“周宝玉。”周宝玉看着将手中的短剑收入剑鞘藏入自己怀内,随后对着邢纪安说道,“你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看起来似乎被关了很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一开始还数,后面就放弃了。”邢纪安苦笑地抬手撩开挡在脸前的头发,“既然他已经案发,应该不会再管我的死活。”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周宝玉依旧是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我乃是当年科举考试皇上钦点的状元,同窗好友因为陈敬义的暗箱操作错失当年参加殿试的机会,我站出来为我同窗好友说话,质疑陈敬义身为主考官的公正。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陈敬义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把我抓了起来。”邢纪安缓缓将自己的经历告诉周宝玉。
“这姓陈的以为将我抓住杀了就一了百了,他哪里晓得我还留有后招,将他的所有罪证托付给了师弟。我告诉他我有他的所有罪证,他起初还不相信,在他准备杀了我灭口时,我背出他所有收受贿赂的人员名单和金额后,他才留我一命,刑讯逼供让我将证据交出来。”邢纪安提及过去时,依旧是忿忿不平。
周宝玉忙说了下现在的年份,让邢纪安看看自己被关了多久。
“没想到一转眼都快三年了!”邢纪安叹了口气,对着周宝玉说道,“不过万幸的是这家伙居然在这一届会试前被扳倒了!”
“对了,你那位托付的师弟名字可是叫苏子言?”周宝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对邢纪安询问道。
“是。你认识他?”邢纪安突然有些激动地询问道,“可是他将陈敬义的罪证公之于众的?!”
“嗯。”周宝玉点了点头,对邢纪安说道,“正是他将证据交给大皇子,这才将陈敬义的恶性彻底揭露!”
“好好好!”邢纪安欣慰地大笑了起来。
“你缓着点,我们这还没得救呢。”周宝玉看着邢纪安又开始激动,忙开口劝阻道,“你休息会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出去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