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你的荣光
时间:2021-10-15 10:08:44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有这扯皮的工夫,她干点什么不好。
  ……
  心累的挥了挥手,韩奶奶让楚酒酒把晒好的灵芝和银耳都拿走,香菇她只给了楚酒酒三分之一,因为楚酒酒非常不喜欢香菇的味道,就算拿回去,也只有楚绍会吃,这些足够他们吃半年了,再给多的话,恐怕就要放在柜子里发霉了。
  临走前,韩奶奶不禁叮嘱楚酒酒:“灵芝和银耳,如果你们不卖,那找时间就吃了吧,不然隔段时间就得拿出来再晒一回,咱们这水汽太大,不适合放这种东西,你心里记着点,别浪费了。”
  楚酒酒看了看缩水一半的灵芝,她笑道:“放心吧,我马上就把它们用了。”
  韩奶奶:“……”
  倒也不必这么快。
  说到底这也是楚酒酒的东西,韩奶奶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闭了嘴,楚酒酒带着这些东西回家,到家就开始找能装的容器。
  楚绍写信到一半,出来问她:“你找什么呢?”
  “找罐子,爷爷,咱家有没有玻璃罐?铁罐也行,韩奶奶把灵芝和银耳都晒好了,我想给太爷爷寄过去,你听到他在电话里咳嗽了吗?我听着还挺严重的呢,跟一般人的咳嗽都不一样。”
  楚绍诧异:“你连这个都听得出来?”
  楚酒酒直起腰,她也诧异,“很明显啊,普通人咳嗽是咳咳咳,太爷爷咳嗽是咳咳呵咳,我们家小区公园里,有个老爷爷咳嗽就是这样的,他说他是有一年冬泳,在湖里迷路了,游了半天都找不到岸,在水里冻了太长时间,伤到肺,上来以后就总是咳嗽了。”
  楚绍:“你的社交面还真广,连老爷爷你都说得上话。”
  楚酒酒:“是他主动来找我的,他在小区里锻炼,但是迷路找不到家了,所以来问问我,回家的路要怎么走。”
  楚绍:“……”
  这么近的路都能找不到,这位老爷爷以后还是别出门比较好。
  “家里没有罐子,你要是想寄这些东西,用牛皮纸包一下就行了。”楚绍提议。
  楚酒酒却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熬好了再寄过去,牛皮纸装,那还不全洒了。”
  楚绍:“你还真不嫌麻烦,而且你确定熬好以后再寄不会发霉?”
  楚酒酒转过身,对楚绍呲牙一笑,“不确定,试试呗。”
  楚绍:“……”
  败家子。
  想是这么想,但楚酒酒很坚持,楚绍就只能答应她,到时候给她找个不会漏的罐子来。回到屋里,继续写信,写了没两行,楚绍又出来了,同时还递给楚酒酒一张信纸。
  “你也写。”
  楚酒酒愣住,“我也写?”
  楚绍点头,“嗯,以后咱们都一起写。”
  楚酒酒有些无措,“可……我写什么呀。”
  楚绍:“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也不用紧张,他是你的长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多写一点,写上几年,等那时候,再让他看见你,他就是想不接受你,都说不出口了。”
  楚绍说的胸有成竹,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楚酒酒:“……”
  听着有点耳熟,怎么这么像之前她对付楚绍的办法。
  楚酒酒接过信纸,有些怀疑的问:“你觉得太爷爷很有可能不会接受我吗?”
  楚绍:“他能接受你,但他肯定不能接受你的来历。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开明?”
  楚酒酒:“……”
  这话她没法接。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楚酒酒握起小拳头,“好吧!我从现在开始要努力了,努力跟太爷爷拉近关系,让他早点把我认回家里,我这就去写信!”
  “爷爷,你也别闲着了,快去给我找罐子!”
  楚绍:“……”
  楚酒酒说风就是雨,刚决定好一件事,就要把这件事给办了,楚绍却不会真的跟她一起疯,他写完自己的信,然后就默默拎着背篓出去捡柴了,而楚酒酒伏案狂写一通以后,心头的热血也慢慢冷却了下来。
  楚绍写信很精简,只说重要的事,然后适当的关心一下楚立强,这就完了。而楚酒酒,她写信事无巨细,过去发生了什么,村里人怎么样,她和楚绍被某些人欺负,她又是怎么大展拳脚,狠狠的欺负回去,她写的洋洋洒洒,最后写到自己手指都觉得疼了,她才放下笔。
  楚绍捡柴回来,发现她写完了,便拿起一张读了一下。
  还没看内容,只看她写的字,他就笑了一声。
  楚酒酒听到他的笑声里有嘲笑的成分,不禁跳起来,把信纸抢了回来,她警惕的看着楚绍,大有他敢说自己写字不好看,就当场跟他绝交的意思。
  “你笑什么?”
  楚绍唔了一声:“你写的字……”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抬起眼,发现楚酒酒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楚绍:“……”
  “风格很独特。”
  嘴里的话绕了一个弯,楚绍镇定的回答,他觉得自己回答的挺好,应该不会点炸楚酒酒这颗小炮弹,谁知道,她还是选择了自爆。
  楚酒酒:“你说我写的难看,我再也不理你了!”
  楚绍:“???”
  他哪说了,不要肆意曲解他的话好不好!
  然而没用,楚酒酒生气了,气到连晚上的饭都不愿意跟楚绍一起吃,她抢走了那半张烤馕,带着去韩家吃晚饭,只给楚绍留下中午吃剩的排骨和豆腐,还有几个凉了的窝头。
  韩家三口听说了来龙去脉以后,都是一脸的哭笑不得,韩奶奶让韩生义去把楚绍叫过来,楚绍把那些剩菜也带了过来,他进门的时候,楚酒酒正坐在新马扎上,而她对面,韩爷爷拿着一根木枝,正在地上一笔一划的教她写字。
  “竖,横折钩,诶,钩——钩的时候要提起来。”
  韩家没有纸笔,但韩爷爷明显是个书法大家,哪怕用木枝,都能把字写得铁画银钩,楚酒酒觉得楚绍的字已经很棒了,没想到韩爷爷更厉害,双手托着下巴,楚酒酒看韩爷爷写完的字,不禁发出“哇~”的惊叹。
  韩爷爷得意的看着她,“怎么样,好看吧。”
  “多练几年,酒酒的字也能这么好看。”
  楚酒酒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可以吗?我画画写字都不行,我是不是没有天赋呀。”
  韩爷爷想了想,笑起来:“谁知道呢,也许酒酒你是真的没天赋,可是练字这种事,跟天赋没有关系。书法是咱们的国粹,就像武术、京剧,不论天赋如何,作为中国人,你总要了解一点,会上一两段,哪怕花拳绣腿,能摆个样子也是好的,你说是吧?”
  感觉韩爷爷说的有点道理,楚酒酒不禁直起腰,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那韩爷爷,你能教我吗?我觉得韩爷爷的字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不像某个人,花拳绣腿,还嘲笑我写的不好看。”
  楚绍:“……”
  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被奉承了,韩爷爷高兴的一口答应下来,顺便,他还抬起头,看向韩生义:“生义也练练吧,还有楚绍,干脆你们三个一起来学,我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就这手字还能教给你们了。”
  说到这,他压低一点声音,不赞成的对楚绍说:“以后别再嘲笑你妹妹,她还小呢,你打击她,她当真了,以后都没自信了。”
  闻言,楚绍转过一点视线,看向正幼稚的向他做鬼脸的楚酒酒。
  没自信,楚酒酒?
  韩爷爷,你是在开玩笑吗?
 
 
第42章 
  五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折叠桌边上,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吃完以后,楚绍和楚酒酒离开了,韩生义则跟他们俩一起回去。楚绍要去公社寄信,韩生义也要去公社找人,正好顺路。
  几个孩子都走了,韩爷爷今天来了兴致,一直在地上写写画画,韩奶奶收拾完碗筷,来到他身边坐下。
  “老韩,跟你商量一个事。”
  韩爷爷手一抖,差点把木枝撅断了。
  他惊悚的睁大双眼,“啥事啊,怎么还用上商量这个词了,别别别,别跟我商量,咱们家的事一向不都是你来操持吗?我不主事,也不想主事,真的,应萍,你相信我,我绝没有当家的心!”
  韩奶奶:“……”
  有这么一瞬间,她确实是不想再跟韩爷爷商量了,当初她到底怎么想的,在这么多好男人里面,一眼看中了要啥啥没有的韩爷爷,嫁过来要替别人养孩子不说,都到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
  “我是要跟你说生义,还有酒酒跟楚绍的事。”
  韩爷爷一愣,“说他们的什么事?”
  该不会是不让他教他们三个练字吧?
  韩爷爷内心忐忑,幸好,韩奶奶打消了他的顾虑,“我觉得你想教几个孩子练字的想法很好,生义在青竹村住了两年,学习上一点都没有长进,我之前一直想请肖宁夫妻教他,但又不好开口,现在酒酒和楚绍也不上学,他们的爸爸又在那么远的地方,根本照顾不了两个孩子,我想着,要不然,咱们去问问肖宁和邓国元,还有方为平,请他们每天晚上抽出一点时间来给孩子教课,作为报酬,咱们把粮食和钱拿出来一部分。”
  牛棚人员也有粮食,只是这粮食份额是固定的,不仅少,而且质量还不好。青竹村土地肥沃,给他们的粮食比别的地方还多一些,但仅仅能维持他们生活,想顿顿吃饱,那是不可能的。
  韩生义能上山,又能种菜,再加上每隔几个月就有一笔钱送来,老韩夫妻的生活一向比其他人滋润一些,别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尤其是方为平和宋朝信住的屋子,两个大男人厨艺一个赛一个的差,身为男人饭量又比一般人大,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宋朝信懒、方为平宅,两人除了下地,几乎没有任何体力消耗,这才安然无恙的存活到了今天。
  ……
  韩爷爷听了韩奶奶说的话,他思索片刻,“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请他们三人当先生,却独独把老宋撇到一边,他会不会觉得不平衡?”
  韩奶奶:“不把他撇出去怎么办,他又不是教授,让他教孩子们,他能教什么?”
  韩爷爷:“管他能不能教什么,总之先问一下,等明天,我第一个就去问他,看他的答案是什么,如果他不能教,我就实话实说,这样也显得咱们公平。”
  韩奶奶直来直去,韩爷爷处事圆滑,估计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原来他们这么互补。
  站起身,韩爷爷在屋里踱步一会儿,想起一个问题,他又说道:“肖宁能同意吗?咱们虽然都住在牛棚里,但我感觉,肖宁一直都有点防备咱们,教课还是有风险的,我怕她会担心这些,然后拒绝咱们。”
  整个青竹村,就肖宁一人会外语,而且她会三门外语,法语、英语、西班牙语,要是她不愿意教,还挺可惜的。
  而且如果她不教,她丈夫自然也不教,这俩人都没戏了,方为平那个终极社恐肯定更不想教了,到最后,岂不是只剩了他一个人?
  韩爷爷一脸担心。
  韩奶奶:“肖宁防备咱们,你能怪肖宁?而且,你就敢说你没有防备别人吗?”
  牛棚的关系也没外界想象的那么情比金坚,别人总觉得,牛棚里的人都这么惨了,肯定要报团取暖,互相舔舐伤口,但实际上是,抱团取暖可以,舔舐伤口就不行了。在一起住了两年,直到上一回他们七夕相聚,韩奶奶才知道,肖宁祖籍是山东,平时她们经常聊天,但肖宁很聪明,始终在安全范围里聊,从不透露那些她不想透露的事情。
  一是为了自保,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祸从口出。
  韩奶奶也责怪不了她,就是韩奶奶自己,也有很多事情都藏着掖着。别说韩奶奶了,韩爷爷跟宋朝信关系多好啊,可他始终都提防着宋朝信,说话真三分假三分留四分,他自己说话小心又小心,而宋朝信说话,他要谨记又谨记,如果以后没事,那就没事,可要是有事,他记住的这些话,就能给他带来莫大的用处。
  也许有人会以为,韩爷爷这么做,是他在67年吓破了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不是,早在被关起来之前,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圆滑和谨慎并不冲突,对自己人友好,对敌人阴险,所以韩爷爷才能坐上那么高的位置。
  然后再被人狠狠的打下来。
  韩奶奶一开始也没那么烦他这样的性格,只是,后来树敌越来越多,韩奶奶忍不住的把责任全都归到了韩爷爷的头上。
  韩爷爷想起自己平时的行为,感觉是有点不地道,但这不也是没办法吗,现在他们都关在牛棚里,谁知道哪一天,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有人出去了,说不定有人又要倒霉,什么都说不好,那他也只能用说不好的方式来跟别人相处。
  韩爷爷:“那肖宁这边……”
  韩奶奶:“你不用担心她,她张口闭口都是她女儿,连酒酒都被她当成她女儿的代替品了,只要酒酒愿意来,她就一定会答应。”
  韩爷爷:“什么代替品,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人家是真心喜欢酒酒。”
  韩奶奶白了他一眼,“要是肖宁的女儿在这,你看她还会不会对酒酒这么好,我知道她没做什么坏事,就是她这个态度,让我觉得膈应。”
  她儿子不在了,但她不会随便找个中年男人去代替她儿子,这对自己儿子不公平,对其他中年男人也不公平。
  人人都觉得肖宁能在跟楚酒酒相处的过程中得到慰藉,这是一件好事,韩奶奶却不这么觉得,但要她说这件事有什么坏处,她又说不出来,因为现在肉眼可见的,肖宁很开心,被喜欢的楚酒酒也很开心,而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
  韩奶奶摆了摆手,“算了,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她愿意多教酒酒一点知识,那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明天你去跟他们几个商量,商量出结果来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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