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自觉主动地带上门,原地消失。
秦黛和谢斯白对视一眼,她先往旁边沙发挪了一个屁股的位置。
谢斯白瞧她一眼,更无辜:“我们做什么了?”
秦黛也没觉得有任何有碍观瞻非礼勿视的行为,摇摇头,说:“不知道。”
谢斯白:“那你避什么嫌,让他们看。”
秦黛:“……”
发生这么个小插曲,两人也没再继续。
应爽确实有正事找谢斯白,两人去了休息室。
谢苑溪拉着秦黛,去玩射击。
秦黛有点感兴趣,但以前没试过,不太会。
俱乐部有专门的教练,只是今天周末,几乎都在忙。
谢苑溪自告奋勇,要亲自教秦黛。
“你会?”秦黛问。
“嗯嗯!我求我哥教我的。”谢苑溪给她选枪支,觉得秦黛这样的冷酷美人,也应该配最酷的枪,于是直接略过手|枪,指AK,“姐姐,你喜欢这个不?”
秦黛拿手里颠了颠,有点儿沉。
谢苑溪刚扛起一把,穿着工作服的一明闻见信跑来:“溪溪,这个你不能动,老板会打死我的。”
谢苑溪小声:“你别告诉他不就行了?”
一明为难,老板不在,便扬声喊:“应宣!溪溪要玩枪!”
应宣应声跑来,手里的弓箭都没来得及扔,凶她:“谢苑溪!你敢!!!”
“……”
秦黛都有点被这少年吓住。
缓慢地放下手里的枪,低声和被吼懵了的谢苑溪说:“要不,我们去抓娃娃?”
谢苑溪眨巴眼睛,余光里瞥见两道身影,硬憋着十秒不眨眼,酸到漫出水汽。
等谢斯白和应爽走近,就看到他妹一副可怜兮兮的、要哭不哭的表情。
“怎、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们溪溪了?”应爽着急道。
秦黛收回手,注意到谢斯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场馆内被一声爆哭震响。
谢苑溪捧心:“哥!应宣他吼我!我心脏差点停掉!!!”
秦黛:“……”
谢斯白:“……”
应宣:???
应爽无语地看他弟,应宣立即告状:“她要玩枪!”
谢斯白抽了张纸巾糊到他妹脸上,别人不清楚,他是很了解这祖宗的臭德行的。
不太温柔把两行硬憋出来眼泪给擦掉,嫌弃道:“丑死了。”
谢苑溪瞬间止住:“真的吗?”
谢斯白一招制敌:“我让郑叔送你回去。”
“我错了!”谢苑溪认错飞快,“不想回家,我刚才是想教秦黛姐姐射击的,谁让一明和宣宣不让我玩。”
谢斯白早看见秦黛手上拎着的护目镜,压着声音问他妹:“要你教了?”
谢苑溪眨眼,懂了:“那我去抓娃娃,你明天陪我去逛街,刷你的卡。”
谢斯白扔掉那团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谢苑溪又懂了。
回头看应宣,一秒和好:“我们去抓娃娃吧!”
拽着人走出两步,回头来扯应爽:“三个人才好玩儿。”
应爽:“……不是,抓娃娃三个人干什么?谁要和高中生玩,我想玩会儿枪!”
谢苑溪:“快走吧你!”
等人都离开,这片小场地只剩下秦黛与谢斯白。
他走过去挑枪,选了把相对轻便上手的小口径手|枪贝雷塔87FS,递给秦黛:“试试这个。”
秦黛接过来,谢斯白道:“走吧,我教你。”
她点头,又好奇问他:“我不能先试试步|枪吗?”
谢斯白声音含笑:“还没学会走就要跑啊?”
秦黛解释:“那把看起来比较帅。”
谢斯白又笑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枪,动作利落地装子弹。
秦黛不由被吸引。
他的动作很熟练,像训练过无数遍,一气呵成,还有点帅。
谢斯白将握把冲她递过来,低声像在哄人:“先试试这个。”
秦黛接过来,两人到靶道前,她握在掌心感受,即便只是把小手|枪,也很有分量。
她尝试着去看十米之外的靶台,曾经只在影视剧上看过战士训练实战,或奥运会的射击项目,但这还是第一次真的拿枪。
她正要学着按照小时候玩玩具枪的姿势,右手手腕忽然被人握了下。
“别着急。”谢斯白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秦黛表情几分呆滞:“怎么了?”
谢斯白握着她右手,引导着正确握持。
“虎口卡握把,尽量往高握,”他像个专业的教练,“食指扣扳机,中指指节抵着这里。”
他低声说着,秦黛只要一侧眸,便能将男人的喉结尖纳入视线,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滚动。
她咬了下唇珠,舌尖抵着贝齿顶端,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谢斯白调整了下她左手的姿势,这样一来,他几乎呈后抱的姿势将秦黛拥入怀中。
调整好之后,却又分寸感极好地飞速退开,叫她只能闻见清冽的雪松前调,就又找不见了。
谢斯白像个一丝不苟的老师,传道授业,一步步教她开保险、上膛。
最后说:“瞄准星。”
秦黛下意识地,偏了下脑袋,微微仰头去看他眼睛。
“……”谢斯白一顿,喉结滑动,低笑:“不是看我,枪上的准星。”
秦黛:“……噢。”
她主动猜测下一步:“是不是可以扣扳机了?”
谢斯白低头,往前半步,下巴几乎要贴上她肩膀,他的左手食指覆在秦黛的食指上,低低嗯了一声。
距离不过咫尺,他的余光里,是秦黛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她因紧张轻轻翕动的眼睫,她柔顺的贴进他怀里的长发。
是他远远遥望无数次的人。
是他触不可及的心向往之。
是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明月。
而此刻,在他怀里。
像个真正的拥抱。
他竟然舍不得扣下扳机,怕那是结束键。
秦黛难耐地动了动,她生疏地去盯准星,确保和目标在一条直线上。
但无论多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都无法忽视身后的怀抱。
“谢斯白。”她喊了声。
“不要动。”他命令,“屏住呼吸。”
秦黛服从命令,呼吸微滞的下一秒,谢斯白带着她的手,扣动扳机。
砰一声响!
一旁的电子屏幕显示出结果。
正中靶心的十环!
谢斯白松手,放开秦黛直立起身的瞬间,他的耳朵轻轻蹭了下她的。
骤然加快的心跳。
秦黛仿佛亲耳听见那怦怦的跳动。
而她分不清,这心跳到底是因为正中靶心的十环,还是耳尖传来的触电感。
第25章 琥珀拾芥XI 又甜又冷
好在半小时后, 团里有老师打电话,将秦黛召了回去。
她甚至有些庆幸这通电话。
虽然那一枪之后,秦黛已经有意无意地尽量避免谢斯白身教, 只听言传。但耳朵碰到时的触电感却好像留下了烙印,怎么也无法清除。
所以连谢斯白听到那通电话后, 提出送她回团里,都坚定地拒绝了。
谢苑溪没能看到秦黛跳舞,整个脑袋都耷拉下来, 拽着秦黛问她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比情人分别还依依不舍。
谢斯白站在一旁, 比局外人还局外人。
“下个月我有场演出, 溪溪要不要看这个?”秦黛想出个办法,“如果想的话, 下次见面我给你拿张票。”
谢苑溪像株见了阳光的向日葵:“真的!?我要我要我要!”
秦黛点头应好,下意识看了眼谢斯白, 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她觉得谢斯白那样的人, 喜欢射击这种刺激运动,应该不会爱看舞剧, 便没有提。
等车一到, 她就佯装着很赶时间,闪身离开。
车尾从路口拐过,彻底看不见了,门口的兄妹两才转身。
谢苑溪见到应宣, 炫耀道:“秦姐姐送我她的演出门票, 我下个月要去看,她都没有给我哥,嘻嘻嘻。”
谢斯白:“……”
他懒得争辩,从应爽手里接过递来的步|枪, 戴好护目镜。
“比一轮?”应爽问。
“行啊,”谢斯白懒洋洋道,“赢了把我妹送给你。”
谢苑溪:???
-
另一边。
秦黛回了团里,才知是谭慕言排练时旧伤复发,整个膝关节都水肿了。
这也就意味着,还有不到二十天的《红玉》巡演终场,谭慕言没法上了。
秦黛到时,谭慕言已经被送去了团里的护理师那儿。
苏为衡正在帮她冰敷,而谭慕言 一直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
跳舞的人没有不受伤的,伤痛几乎伴随着每个舞者的整个生涯。但可重可轻,谭慕言曾经有过严重的膝关节软骨开裂,也因此,之后训练她都特别注意保护膝盖。但没想到临到《红玉》巡演终场前,会复发。
这不是任何人想要的结果,可院团领导已经做下决定,谭慕言的角色到时由B卡上。
但B卡的演员和几位主角的默契度远不如谭慕言,所以才叫秦黛她们回来,就是为重新安排接下来的排练。
秦黛站在医务室门外,还没进去,谭慕言从枕头里抬头,看见了她。
秦黛看过一眼她膝盖后肿得厉害的伤处,安慰的话到嘴边,也只憋出来一句:“疼吗?”
谭慕言眼眶是湿的,却摇头。
秦黛握了握她的手,身为舞者,她明白此时再怎么说没关系,都无济于事。因伤错过演出机会,换谁也无法释怀。
有人来喊她和苏为衡,整个《红玉》演员组开会。
谭慕言又将头埋进枕头里:“你们去吧,这儿有护理师,我也想一个待会儿。”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悄声走出了医务室。
苏为衡故作轻松道:“我以为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到终点,结果却是慕言没法跳最后一场。”
秦黛默然,他们从一起合作《红玉》,就常在一起排练,一起登台表演。
可遗憾总是常有的。
开会后和B卡上来的演员合练到傍晚七点多,这一天才结束。离开时正好碰见谭慕言男朋友来团里接人。
对方看上去温柔细心,送谭慕言上车的动作都谨慎小心。生怕再撞到碰到。
远远看见秦黛,谭慕言冲她招了招手,比之上午的低迷,此时脸上总算能看见一些笑意。
“黛黛,”谭慕言主动,“《红玉》演出我只能在台下看着你们了,要加油哦,完美落幕。”
“好,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秦黛轻声说,想了想,又笨拙地加了句,“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谭慕言笑笑:“好,演出我要去给你们献花——不过黛黛你呢,每场都有那位未知数铁杆粉丝后援,也不差我这一束啦。我到时候给苏老师送一排花篮!”
秦黛见她言笑晏晏,心情应该也转换好了,放下心来。又寒暄几句后,不耽搁人家小情侣回家,挥挥手道了别。
回家的车上,打开手机,才发现向昭然和施秋在群里聊了两百来条新消息。秦黛排练到现在才看手机。
她回复完,聊了一路,等快到家门口,才发现最新消息往下划拉,竟然还有条谢斯白中午发过来的。
x:谢苑溪炫耀了两小时你给她的演出票了。
x:应爽都被她吵走了。
到门口了,秦黛付钱下车,打开车门,一阵微凉的春日晚风拂面而来。
她因谭慕言受伤而低沉下来的情绪总算好了些。
低头边走边编辑。
秦黛:她很开心吗?
谢斯白几乎秒回:是啊,现在在家里祸害我爷爷耳朵。
嘴角稍扬,秦黛停住脚,认真打字:那溪溪喜欢的话,下次再有演出,我可以再送给她。
x:你对她怎么这么大方?
秦黛:?
屏幕上端的对方正在输入闪烁,几秒后,弹出来一行字:
x:她哥也想要。
秦黛:“……”
她顿了下,慢吞吞地敲字。
秦黛:那也送你一张?
秦黛:四月七号晚上的,你有空吗?
x:有。
秦黛揉了揉耳朵,双眸中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笑,收好手机正要去拿门禁卡,余光里看见个不太想再见面的人。
魏清济也瞧见了她。
不知道等了多久,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看见秦黛便几步加速走过来。
秦黛往后退了半步,却还是闻见他靠近时,身上的酒味。
“黛黛……”魏清济神态几分颓丧,“我好想你。”
像是望夫石终于等来了人,魏清济望着她目不转睛:“你……才从团里回来?”
说完又去看方才那辆把秦黛送回来的车:“自己打车回来的?”
秦黛声音很冷:“你有事吗?”
魏清济被她的冷淡扼住了咽喉,顿了好几秒才又问:“你和离野……不对,现在应该说谢斯白,你们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秦黛平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