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终于要答应了吗？哎呀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答案，不过嘛～老师还是想听凛音亲口说一遍呢～”
说完, 五条悟还把手掌靠在了耳后，一副要让自己听得更清楚的动作。
“…………”
好烦啊这个人！
拳头硬了。
五条悟这家伙……真的从来都没变过，还是这么不会读空气！
你深吸了一口气，垂在腿侧的手掌握紧又松开。
“五条老师你想多了，我没打算接受……”
“诶——可是我都已经替凛音酱解决烦恼了, 就算是交易的话, 也要有来有往对不对？凛音你怎么能拒绝呢, 好没良心哦～”
“……”
这根本就是强迫交易了好吧！而且你五条悟配说别人没良心吗！
你忍着眼皮狂跳的暴躁，又一次认真地说了自己的答案：“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但我还是拒绝去高专。”
与其认命地接受了五条悟这完全没有理由的好处，倒不如自己硬气点。
毕竟拿人手短，你不想被这样的恩惠关系束缚，尤其那一方还是那个不定因素的五条悟。
你的目光很坚定, 坚定的背后是你放弃接受五条悟替你还清巨额债务的倔强和心痛。
虽然听到五条悟说帮已经你还清了债的事时，你的确有那么一瞬的心动（对事不对人），但偏偏对象是五条悟，你绝不能接受。
钱可以慢慢赚，如果实在还不起，大不了就当个老赖。
反正债主已经是五条悟了，不还问题也不大，只要逃得够快（x）。
你就这么直直地面对着五条悟，你也看不清他那漆黑眼罩的背后是怎样的眼神。
总而言之，气势上不能输就对了！
意料之外的，你听到了伏黑惠好感度变动的系统提示音。
【[系统提示]伏黑惠的好感上升了，当前好感：25。】
刚才你光顾着怎么应对五条悟，都快要忘了同时在场的还有伏黑惠。
黑色海胆头的清冷少年静静地靠在玄关处的鞋柜边沉默了许久，一言不发地作为旁观者目睹了全过程。
他双手环胸，半倚在那里。白色的衬衫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收紧，修出了他偏瘦的体格。
伏黑惠从许多年前就习惯了五条悟这副自我的作派，他完全能体会到你的心情。
只不过，之于你和五条悟之间的那些牵扯，还有为什么五条悟如此执着把你带进高专的这件事，伏黑惠是个事外之人。
他不会对此多言，他也无从介入。
于是，他静默地靠在不太显眼的一侧，深青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注视着你。
你没有注意到安静的少年看着你是略带担忧的眼神，因为你的注意完全都在如何解决五条悟的纠缠之上。
即便你已经不止一次对五条悟说过拒绝的话了，但是根本不顶用。
这个行事逻辑根本无迹可寻的白毛男人又开始盯着你看了。
他的食指和拇指托在下巴处，歪着头，弓下腰往你的方向又凑近了一点，似乎是为了更清楚地打量你。
你皱着眉毛后退了一步。
你觉得如果视线有实体，你应该已经被盯到穿孔了。
“不要再看了，我说了我不会去高专的。”
“是吗？我不信。”
“…………”
和这个人说话你觉得本来就在痛的脑壳痛得更厉害了。
“唔～”
五条悟仿佛没听到你的话似的，又盯着你上下打量了起来。
然后，他伸手拉了拉你身上的外套。
“你都这么主动地穿了高专的制服，还说不愿意来吗？”
“……”
……大意了。
“哦～原来凛音你是那种口嫌体正直的傲娇吗？”
“…………并不是！！”
什么鬼！
这都哪跟哪啊！
“这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些意外，才暂时借穿伏黑君的衣服！”
伏黑惠也适时地给你的解释加上了第二重肯定。
他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声：“嗯。”
五条悟：“诶——还有这种事啊？”
如果五条悟还敢再说一次“是吗我不信”之类的话，你绝对会忍不住上去撕他的嘴。
虽然无下限的状态下的他的嘴，你根本撕不到。
似乎是说完了要说的话，五条悟抱起了手臂交叠在胸前。
他做起了总结：“既然如此，下周凛音你直接来高专报道吧！”
“……？”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凛音不要这副表情嘛，没办法啊，都已经是决定好的事了。再说了，我都跟高专那边吹过牛了，说凛音来高专一定会有用的！”
你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那你都吹了些什么牛？”
“哼哼～”五条悟扬了扬下巴，“我啊，让那些老东西都闭嘴呀～不然他们一直过问凛音的事，我可是烦得很。”
这不是吹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吗！
就像当初阻止下虎杖悠仁的死刑那样，高层畏惧于五条悟的势力，即便心存不满，但也不敢明面上否决他。
对，五条悟一个人的意思就足以成为最后的决定。
作为普通人的阿澄凛音自然没有资格进入咒术高专，或许在原剧本中后续她会进入高专的缘由，真的是因为她被诅咒了，再加上她缺钱，进入高专无疑是一个最优的选择。
你从系统那边也得知了过，你的身上带着诅咒。
除了在维○○亚的秘密袚除的那只咒灵之外，你身上还有另一个不知名的诅咒，只是目前还没有出现反应罢了。
你看着五条悟那张表情张扬的面孔，你知道你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所以，如果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干嘛搞这么麻烦还假装来问你意见！
这种明明是被迫却还要假装被客套了一波的感觉，真的蛮恶心的。
下周是吧？
你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有时间跑路。
你无语之际，五条悟敛起了玩笑的表情。
“对了，惠。”他突然叫住了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伏黑惠，言语之凝重像极了要托付什么重大的要事。
尽管对于五条悟这个性格恶劣到了极致的人伏黑惠一点都不想去尊重，但他无可置否五条悟的实力。
五条悟的语气不由让人直起了背脊，伏黑惠因此而皱起了眉毛，做好了被交付某个任务的准备。
你也在这逐渐变得凝重的气氛下屏住了呼吸。
空气沉寂了大概三秒，五条悟伸手指了指倒在旁边角落里的社会老哥一二三号。
“惠，把这三个家伙丢出去的事，就交给你了。”
“哈？”
“哈什么？难道你要让凛音这种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去把他们丢出去吗？”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再说了，把他们打晕在这里的根本就是五条老师你自己吧？把人家家里弄得一团糟不应该先处理一下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惠，你弄错了一点。”
“……又怎么？”
“现在这里是我家了。”
五条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按过了手印的契约书。
你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张已经被揉皱了的薄纸上，清晰可见的有几滴血点。
你突然怀疑五条悟可能不是用钱还的债……
五条悟扬了扬那张薄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扯碎的脆弱纸张，纸张发出几声簌簌的声响。
“呐你看，这间公寓的抵押协议，现在在我手里。”
“……”
“把他们丢出去好累的，我不想做～只有惠能做到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啊！”
虽然心有不满，但伏黑惠还是乖巧地顺从了五条悟的话，把那三个人送屋内拖了出去。
“啊哈哈既然这样的话我跟伏黑君一起去吧！”
你眼见着马上就要变成了自己和五条悟独处的场合，你转身就要去追伏黑惠。
只不过在你跑到玄关之前，已经先你一步赶到了门前的五条悟挡在了你的身前。
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推，五条悟把门给关上了。
你：“……”
事已至此，就算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五条悟是故意把伏黑惠支开的。
什么来问你去不去高专的那些话，根本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有话明显是要跟你单独说的。
门外的日光随着门板的闭合被挡在了外面。
光线突然暗下了些许的氛围，在玄关处似乎笼进了沉闷的阴霾。
五条悟背靠着门，就立在这片黯淡里面。
他那高得夸张的个子让你不得不用力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就见五条悟抬起手臂，用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勾下了眼罩。
那些本被眼罩撑得竖起的头发瞬间耷了下来，随意地松散在了他的额前。
这张脸不论什么时候看，你都会得出“美”“漂亮”之类的结论。
和十多年前五条悟作为高专学生时的模样相比，他的外表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时间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似的，一点也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
童颜不改这个词在五条悟的脸上，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你恍惚陷进了那双苍蓝色的好看眼眸，他亦垂着眼帘回视着你。
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好像在五条悟的眼底看到了几分十多年前不曾有的稳重和复杂。
“接下来，该我们好好谈谈了吧？”五条悟沉声说道，少有的没有玩笑的成分。
“我跟五条老师也没什么好谈的吧……”
你如此回答道。
不过你突然有种预感，五条悟要跟你谈的根本不是有关普通JK阿澄凛音的事。
你躲开了那道仿佛要将你全部看透的视线，准备往后退步之时，你被拉住了手臂。
这让你不仅没有拉开与五条悟的距离，反而还被他扯得更近。
五条悟偏过头，倾身贴近。
不过，他并没有故意靠到你的耳边。令你意外的是，他竟然还空出了一段尚且可以称作礼貌的距离。
“比起叫我老师，是不是叫前辈更亲切些呢，凛音？”
原本清润的声线沉沉地说着，硬是透出了几分沉淀的沙哑感。
你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五条悟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毫无疑问是拥有了上个剧本的记忆。
你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被他握得很紧。
你抬头，又一次撞进了那双蓝色眼眸。
他的眼里并没有像十年前那样在遭到反抗时一定会露出的嚣张，反而平静得过分。
那两汪蓝色正像是冰霜，悄然把你凝固，却又不会因为过于冷冽而把你弄伤。
这时候装傻也根本没什么用了吧？
你叹了口气——
【选项】
Ａ【冷静地表示自己愿意谈谈】
Ｂ【悲伤地流下了难过的眼泪】
第53章
“五条老师想跟我谈什么呢？”
你的音调意外的冷静。
也许是因为你早就想过五条悟和上个剧本的他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所以，在五条悟对你所透露出的他跟你并不是陌生人的暗示，你倒没有感到特别震惊。
你并不想马上承认, 可五条悟的这副架势，似乎也没有要放开你的打算。
你斟酌了一会, 决定还是听听这个人想跟你谈什么吧。
与其装傻逃避, 你觉得倒不如态度先暧昧一些。
就这样保持着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听听看这个人到底想跟你说什么。
你索性懒得挣扎开五条悟拉住你手腕的动作, 顺从地依着他拉着你的动作。
你毫不躲闪地仰起头, 平静地回视着五条悟。
恰恰就是你的冷静让五条悟更确信了，你就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即便你并没有正面作出肯定的回答。
即便你对他的称呼也依旧是“老师”而不是“前辈”。
两人的场合突然就和玄关处这暗下的光线一样, 蒙进了阴霾般的沉默里面。
你跟前这个向来吊儿郎当的男人在这一刻, 也难得严肃得过分。
他握着你手腕的力道越发收紧，就好像怕你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在你把问题抛回给五条悟之后, 他并没有马上进入那个所谓要跟你的相谈。
无言的气氛逐渐弥散开，你抿紧了嘴唇，等着接下来的话。
五条悟保持着拉着你手腕的姿势，没有更进一步的靠近，也没有自负的胡言乱语。
他没说什么, 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你, 视线灼热得仿若要把你的模样填补进这空白的十余年中去似的。
你被这过于沉重的目光压得屏住了呼吸。
你讷讷地回望进那双蓝得透彻的眼眸, 里面是唯你一人的缩影。
五条悟的这份深沉，你有些看不懂了。
就算是继承了上个剧本记忆的五条悟, 他对阿澄凛音的感情，也没有深刻到这样的地步吧？
你恍惚在那双苍蓝的眸底，竟然读出了几分愧疚的柔情。
这跟五条悟那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张狂性格根本不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