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哭天抹泪,撒泼打滚儿地周老太太,看到自家孙子的狼狈样,也顾不得继续跟厂领导撒泼,赶紧起身问周耀光是怎么回事儿?
周耀光一看到奶奶,眼圈儿刷的一下就红了,正要告状就被周媛媛捂住了嘴。
周媛媛看着眼前的情况,叹口气道:“爷,奶,先别问了,赶紧先收拾东西,咱们先去别的地方再说。”
周老太太道:“去什么别的地方,直接去你家就行了呗,二层小楼呢,有都是房间。”
周老头一看姐弟俩狼狈地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道:“老婆子,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先去招待所呆一晚再说。”
到了招待所,要开房间的时候,周老太太有点儿舍不得掏钱,看向周媛媛姐弟,周媛媛之后,自己兜里的十多块钱是不能动了,所以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方地拿钱。
周老头皱眉道:“老婆子,磨蹭啥呢?赶紧给钱,进屋还有事儿呢!”
周老太太不敢顶撞周老头,只能心疼地拿钱出来,他们来了京城之后,因为这里啥啥都要钱,再加上周庆国出手阔绰,他们花钱就有些大手大脚。
所以,这些年下来,也没有攒多少,这会儿连窝都没有了,看着周媛媛姐弟的样子,怕是小儿子那里是出事儿了,以后怕是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拿钱了,她就舍不得掏钱了。
看了一眼兜里的二百多块钱,周老太心疼的直抽抽,最后却也只能咬牙拿出六块钱,定了一天地两个房间。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好日子的周家人,在选择住最便宜的房间后,一走进来就都有些受不了了。
带着点儿霉味儿的房间,铺着薄的快看不出棉花的通铺,周家人恨不得立马掉头就走,但今时不比往日,他们只能将就着。
好在被撵出来的时候,周老太将家里的棉被褥子也扛出来了,铺好之后也能睡人了。
周老头没有去管抱怨咒骂地周老太,而是问周媛媛道:“你们姐弟俩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周媛媛大概是猜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她先是将自己姐弟回家以后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之后,又道:“想来,这事儿应该是跟小云爷爷和母亲有关吧?”
周老头沉默了,他们家做了什么他们清楚,后来,童半夏意外撞破周庆国跟林招娣要离婚的事情,他们也知道。
周庆国百般求饶,但童半夏眼中不揉沙子,坚决离婚,不久后,童家老爷子跟童半夏双双出事儿,周老头和周老太其实就猜出来,这里怕是有那两口子地首笔。
他们只能装聋作哑,权当不知道,毕竟,一个是高高在上,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儿媳妇和亲家,生下的孩子也不是自家姓。
一个是一直在自己身边伺候讨好,为自己儿子开枝散叶的儿媳妇,偏袒哪一家还用问吗?
周老太可没有周老头的心机,她听了周媛媛的话之后,也猜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当即跳脚地骂道:“那小贱蹄子就是个丧良心地!”
“竟然要对付自己的亲爹,也不怕遭雷劈!要不是她娘不依不饶的,能出了这么些事儿吗?”
“哪个男人年轻不偷腥,不想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反省自己为什么抓不住自己男人,还敢大言不惭地让庆国净身出户,活该她们一家子不得好死!”
第6章 周家狗咬狗
周老太要去找童飘云算账,周媛媛姐弟俩却吓得够呛,赶紧拦住自己奶奶,他们可没有忘记那生不如死的感觉,还有童飘云的威胁。
周老头这时已经闷头抽完了一根烟,这才开口道:“行了,咱们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瞅瞅能不能将老小儿给捞出来。”
周庆国是周老头和周老太最出息的儿子,自然是偏疼一些的,周庆国出事儿,不亚于对他们摘心。
周老太一听,也消停了一些,问道:“咱们也不认识谁,那童家老不死地,活着的时候可没少留下人脉,咱老幺,怕是也就那小贱、人撒口能行了。”
周小姑抽抽噎噎地哭了一路,这会儿红肿着双眼道:“我哥也是的,泛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非得跟林招娣好,那就是个克人的丧门星!”
周耀光一听怒了:“我爸要是不跟我妈在一起,你以为那个女人会搭理你这样的?哈巴狗似的跟在人家后面,还得看人家的心情!”
这话无疑是狠狠地抽了周小姑一巴掌,童半夏为人清冷,真不是什么热情的人,别说对周小姑,就是周老太和周老头,也绝对不会过来讨好。
但是,童半夏不缺钱,也不在乎那些黄白之物,所以,她愿意花钱买清净,只要别在自己耳边说些乱七八糟的,一般老太太她们要求的事情,只要不过分的都会同意。
这样一来,就给了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很难亲近,只能讨好。
这是事实,但这样提起来就会让周小姑想起自己讨好童半夏的日子,当即沉下脸道:“至少人家童半夏不用偷偷摸摸地偷人,生下私生子还得藏着掖着!”
周老头气得直跳脚:“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儿起内讧?你们先想想,到底怎么办吧,老幺要是真出事儿了,咱们这一帮人怎么整?”
这时候户口卡的严,尤其是城市户口,那涉及到供应粮的问题,所以,当初周庆国只是借助结婚证,又花了大价钱找关系才将自己的儿女迁到自己户口本上,算是有了京城户口。
但周老太和周老头、周小姑他们,户口还是在村子里,如今没有了住处,又没有工作,他们怕是得直接回村儿了。
更闹心的是,周媛媛姐弟俩,现在虽然是城市户口了,但一没工作,二没住处,兜里一共就不到二十块钱,他们怎么办?
有了城市户口,就算跟着回村儿,人家生产队也是不收的,现在的粮食都金贵啊,接收了他们,那就意味着要给他们分粮。
周老太听了分析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她哭的是,当初自己趾高气昂地从村里走出来,如今灰头土脸的回去,不知道要被人怎么笑话呢。
还有,他们家已经分家了,为了在市里生活的好,周老太逼着儿媳妇们每年一家给一百斤粮食,这回去之后,根本就不用指望哪个儿媳妇会接纳他们。
周老头叹气道:“还是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说吧,不行,再看看能不能跟那个丫头求求情,好歹是她亲爹。”
周媛媛一直没说话,她觉得童飘云有些不对劲儿,挺邪行的,虽然她之前跟童飘云没有太多的接触,但也知道那是个沉默阴郁地。
可现在,给她感觉就是跟换个人似的,强大、危险,还有就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童飘云之前隐藏起来的,毕竟,童飘云的出身确实高贵。
但不管怎么说,童飘云现在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尤其是,她不知道童飘云是用了什么手段,明明是普通的茶水,怎么就瞬间变成了冰粒,打入自己和弟弟身体后,一点儿痕迹也没有。
周老头听到周媛媛地问话,就让她把当时前后发生的细节讲了一遍之后,周老头沉默了,然后半晌才说道:“童家是有底蕴的人家,还是医药世家,手里的毒不知道有多少。”
“你们这样情况,怕是主要是她出手之前喝的那个药,你们这怕是中毒了。”
众人一听,都大惊失色,中毒了?赵媛媛姐弟俩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中毒,这是多吓人的事情啊,他们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暴毙了?
周老太也吓得呼哧一下站起来道:“啥,中毒了?她敢给她亲弟弟下毒?看我不去弄死她!”
说着就要去找童飘云算账去,周媛媛也就罢了,不过是个赔钱货,但周耀光可是周家地孙子,以后若是周庆国出事儿了,周耀光就是他唯一的后人。
周媛媛姐弟是赶紧拦着,他们害怕被折磨,但周小姑却是不怕事儿大的撺掇着她娘过去闹,弄来好处最好,弄不来,对她也没什么损失,那小贱、人就算是报复也报复不到她头上。
周老头气得赶紧呵斥一声,让大家都静下来之后道:“都闭嘴吧,咱们现在应该赶紧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周小姑道:“爹,去医院得多少钱啊,再说,童家那是一般人家吗,他们家下的毒,要在医院解毒,那得多少钱能行?”
周媛媛和周耀光这时候开口道:“爷爷,您帮我们送医院解毒吧,等以后我们挣钱了,我们肯定双倍给您和奶奶花。”
周小姑一撇嘴道:“可拉倒吧,看着你们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耀光手低眼高的,干啥啥不行,指着他挣钱,黄瓜架都得塌。”
“你跟你娘似的,尿罐子镶金边儿,除了嘴好,剩下一肚子坏水,指着你拿出来一分钱孝顺你爷奶,根本就是做梦!”
周老太也有些犹豫,她手里就这么点儿钱,这要是都给俩孩子看病了,以后可咋办?回去之后,指望不上儿子和儿媳妇们,他们在城里享了好几年福,回去怕是也干不动活了。
周老头白了老伴儿和女儿一眼,太短视了,然后才开口道:“咱们就先去检查,只要两个孩子确定是中毒了,庆国就能换回来,到时候解药也能要回来。”
周老太一听周庆国能换回来,就精神了,问道:“老头子,你说真的?”只要周庆国能出来,他们的好生活就回来了,这下就连周媛媛姐弟也是脸上一喜。
周老头道:“只要咱们拿到了她下毒的证据,这就是把柄,到时候就能跟她交换,她要是告老幺,咱们就能告她。”
这一下,就连周小姑也不说别的了,而这事儿赶早不赶晚,他们赶紧就带着周媛媛姐弟俩去了医院。
但,连着换了三家医院,总共花了一百多块钱,却什么也没检查出来,没有外伤,血液里没有毒,一家子都崩溃了。
无论周老太他们怎么撒泼打滚儿,没有中毒就是没有中毒,最后,医院因为他们大吵大闹妨碍医院秩序,直接给赶了出来。
而这时候,童飘云已经跟着黄市长和周庆国单位领导一起,将周庆国和林招娣一起送去了公安局,证据确凿,他们自己也不敢翻供,两人直接就被收押了,等待判决。
本来黄市长是让自己秘术代劳的,没想到正好赶上上面临时取消会议,黄市长干脆就亲自过来了,以免下面人对童飘云轻视怠慢。
童飘云感谢两人的帮忙,直接将两瓶药丸,一家一瓶给了他们,这是童飘云无聊的时候自己炼制的练手玩意儿,一丸药相当于一个小蓝药加上一个小红药。
要是送别的东西,两人是绝对不会要的,但童家的药,他们却舍不得拒绝,他们也听说了,童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是把童飘云当做继承人培养地。
要不是童老爷子去了这么多年,童飘云一直没有再出手过,没有人知道童飘云到底是怎么样的本事,上面也不会将童飘云这个童家后人给忘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原主没有太高地学医天份,但记忆里特别好,早早地就将童家的藏书还有跟着童老爷子行医的笔记脉案背了七七、八八,可独立行医却是做不到的。
再有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周庆国想要借助童家的医术帮着自己站稳脚跟,童飘云是不愿意帮忙,干脆谁的事情也不帮忙。
黄市长打开手里的药瓶,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闻着这药香都觉得精神一振,不由得赞道:“童家后继有人,老爷子也算是能安心了。”
童飘云不知道现在这情况,到底算不算童家后继有人,还是童家已经彻底绝户了,毕竟,真正的童家最后传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但她占据了这具身体,以后也会给同家人祭拜,若是有可能,遇到合心的,她也不介意嫁人生子,以后会帮着留一个孩子继承衣钵。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童飘云开口道:“这里面,每瓶有十丸药,半个月服用一丸,补充精力和体力,调理身体。”
二人一听,这可是好东西,男人年过四十之后,精力、体力总是有那么些不如人意的地方,而手里的药,一闻就知道不是凡品,哪能不赶紧收起来。
周庆国领导一边儿收起药,一边儿笑道:“这李叔叔就愧领了,你之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叔叔就是。”
黄市长也点头道:“有什么解决不了地事情,你就直接给叔叔打电话,我回头交代小王,跟紧周庆国那王八蛋的事情,好尽快出结果。”
想到什么,黄市长又道:“一会儿我回去之后,会让小王去跟报社打招呼,你明儿带着身份证件过去一趟,把跟周家断绝关系地声明做一下,省得日后被牵连。”
周庆国地领导也点头赞同:“这事儿不能马虎了,要不以后成分被连累了就太冤了。”
第7章 npc收取钱财
这时候虽然不像古代连坐、株连九族,但却以成分论英雄,家里出一个杀人犯,那子女的身份档案上就要被记上一笔,尤其还是亲生父亲、母亲这样的亲族,那想要当兵、上学都是不行的,政审过不去。
童飘云也想到了这个,当即点头道:“好,谢谢二位叔叔,明儿一早我就去登报断绝关系。”
黄市长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行程,就道:“明天我肯定是抽不出时间过来了,到时候让小王跟着你跑一跑,有他在,事情会好办一些,必须得在周庆国的案子定下来之前弄好,别记录在档案里。”
李厂长也点头道:“我回去以后会叫人赶紧出具证明,也会去公安局要一份证明,明儿一早给你送来,你登报之后,这些手续留好了,省得以后要推荐工作地时候被卡。”
现在,无论是上学、上班还是当兵,都需要推荐和政审,家里有政治面貌有问题的人,这些都是不行的。
童飘云自己是没有这些打算,但现在又不能做生意,她又得在这里生存,所以还是得上班,有个谋生出路。
黄市长和李厂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黄市长就问:“小云想做什么工作?要不去军医院?别埋没了你那一身医术,有你爷爷地名头撑着,你去过考核入职不难。”
童飘云却摇头道:“我不想去那边儿。”军医院隶属Z军团,她不想跟那家扯上关系。
李厂长开口道:“那要不你先在我们厂子做个文员儿,省得还得下乡,瞅着现在这情况,不像前两年,去了不行还能回来,现在这样,去了,没啥特殊情况怕是没年头回来了。”
现在已经是1970年了,从四年前开始,上山下乡不再是自愿支持国家建设,变成了强制性的,每家最少得有一个孩子去农村下乡,不上学之后,没有工作的也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