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飘云摇摇头道:“就是一个药引子,用不着那么多,这些可以等之后再做药的时候用。”
刘漩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看着童飘云用毛巾垫着端起药壶,他很有眼色地将一旁的木制托盘端了多来。
童飘云赞赏的点点头之后,用一个玉质的药勺将药膏全都盛出来之后,稍微晾凉之后,就动手搓成了大小相同的药丸子。
刘漩道:“小童这一手实在厉害,这大小比尺子量出来的还均匀。”
童飘云道:“这不算什么,做过半年以上的药童,手都比称准,这是基本功。”
说完,童飘云看了看搓出来的二十枚低配版地洗髓丹,问厨房里的封千雪道:“水都烧好了吗?”
封千雪赶紧回道:“院长,都烧好了,浴室里的泥缸也灌了七成满,这会儿应该不至于烫伤人了。”
院长奇怪地问道:“小童啊,为什么这热水要费力烧开之后再放凉,那直接烧到不烫人的程度或者加些凉水不就行了?”
童飘云摇头道:“我这就是没有纯正地蒸馏水,要是有,我就用它了,呆会人服药之后,排出体内杂质之类的时候,毛孔是扩张开的。”
“你们不是练就的童子功,没有内力护体,这水就必须是烧开的才行,不然,水内的细菌还有寄生虫之类的,难保不会趁虚而入。”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童飘云也不管他们,就对封千雪道:“不是要第一个试药吗?还不赶紧将你要换洗的衣服拿进去?”
院长一听,赶紧道:“小童,要不让我老头子先试试?我学医,能更好的将感受跟你说一下。”其他人也都眼睛晶亮地看着童飘云,他们也想第一个试试。
童飘云又摇头道:“我得进去看看服药后的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得全程跟着,你们都是男的,我跟进去不适合。”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也都被说的脸色通红,只有封千雪兴奋地直蹦,这样历史性的事情,她是第一个体验的!
封千雪在大家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走进了浴室,随后,童飘云也拿着一枚药丸(这会儿就别想卫生不卫生的事情了,左右她搓药丸地时候也没戴手套)走了进来。
听童飘云让她脱光的时候,封千雪的脸还是瞬间就红了,虽然大家都是女人,自己有的人家也不缺,自己没有的人家也不多,但在这个保守地时代,她还是羞的不行。
不过好在她是军人,知道什么该做,知道要服从命令,更知道自己现在,往大义上讲,是为了国家在试药。
因为有之前加防御地药打基础,童飘云这次有经验了,她提醒道:“你一会儿服药之后,一定要尽量保持自己清明,若是感觉自己进入了什么痛苦的往事回忆中,一定要谨记那是幻觉,懂吗?”
封千雪闻言,马上正色道:“是,院长,封千雪记住了,一定会守住本心的!”
童飘云让她踩着小板凳进入泥缸中,看到她雪白的皮肤被烫的微微发红,这才满意地让她吞下药丸儿。
药丸入口即化,封千雪吧嗒一下嘴道:“这玩意儿进嘴儿之后就化成一股水进入肚子里了,我还没尝到味儿呢,这不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暴殄天物吗。”
童飘云有点儿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道:“行了,你还是努力保持清醒吸收药力吧,别想七想八的费神儿。”
封千雪闻言,不敢再开玩笑,很快,她也没心思去开玩笑了,疼,疼的她想撞墙却不得不忍着,接着就是涨,好像身体要跟皮球一样涨爆了,接着是冷,极冷,热,热的她觉得自己是被人架在火堆上烤。
总之,这期间,她似乎将她能经历的感受都经历了一遍,还是尝试最极限的那种,不知不觉,她感受不到身体的难过了,但她开始一段段的回忆自己的一生,将自己人生中所有难忘的事情都经历了一遍。
最甜蜜的,最痛苦的,最恐惧的......封千雪一直谨记着童飘云告诉她的话,这些都是幻觉,所以,尽管是在她回到最快乐的童年,见到将自己疼入心坎的父亲时,她也是狠心的没有让自己沉溺。
良久,封千雪眼角滑落泪滴,喃喃一句,这就是人生的五味杂陈吗?这就是所谓的七情六欲吗?原来如此!
话落,封千雪脑海中的幻象全部消失,人也清醒了过来,然后就对上了脸色苍白的童飘云。
封千雪一直谨记自己的任务是保护童飘云,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童飘云,这是国家和党交给她的任务,当即也顾不得感受自己的情况,就要跳出去看童飘云怎么样了。
童飘云却说了一声:“你赶紧用好好清洗自己再出来,出来之后再跟我说一下。”说完就往外跑,还差点儿跟门口紧张地贴在门上的蒋援朝撞一起,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应该就是人们说的真爱吧?但她可不愿意再继续受罪了,这味道实在是太销魂了!
第67章 封千雪出来的时……
封千雪出来的时候,就被守在门外的蒋援朝一把抱住了,封千雪又羞又怕,这时候的男女大防是很重的,就算是夫妻两个在外边走路都得隔着点儿距离,这样搂抱要不是要被人指点地。
蒋援朝感觉到了封千雪的挣扎才反应过来,松开怀抱然后道:“我听到你在里面哭喊,担心坏了,幸好你没事儿。”
封千雪发现整个大厅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这才放心,然后主动拉住蒋援朝的手道:“你别担心,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身体也特别轻松,不信你看!”
蒋援朝打量过来之后才发现,封千雪好像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不少,但你要说有什么变化,还真一时间说不出来,就是气色和精神变好了,这才放下心道:“没事儿就好!”
封千雪见蒋援朝放松下来了,这才问道:“怎么就剩咱们两个了,其他人呢?”
蒋援朝张了张嘴,他没好意思说是童飘云开了一下门之后,将所有人都给熏出去了,只能讪讪地道:“啊,他们在院子里呢,咱们也先出去吧。”
封千雪虽然因为是自身上散发地味道,加上被熏得时间久了,已经能忍住了,但那又馊又臭的味道,她也不是鼻子失灵了,这会儿一看蒋援朝面带躲闪的话,立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想到自己身上发出地臭味儿将人都给熏出去了,封千雪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太丢人了!
蒋援朝有些好笑地拉着封千雪的手往外走,然后道:“别多想,只要你身体好,我又不嫌弃你,你就用不着管别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推开大门走出了院子,跟刘漩一起过来的一个军官冲着蒋援朝一竖大拇指道:“爷们!”
童飘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冲着封千雪招招手,给把脉之后确定道:“身上的陈珂和暗伤确实都祛除了,内脏器官也多少得到了些养护,尤其是你早年受伤的子宫,也得到了滋养,现在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
封千雪一听,呆愣住了,继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很伤心,却又带着解脱,蒋援朝赶紧过去哄着她。
说起来,封千雪也是个命苦地,她父亲是战斗英雄,死在了战场上,她父亲活着的时候,她几乎是个小公主,但父亲牺牲,母亲再嫁之后,她几乎是一朝从云端坠落。
继父对她也没有什么打骂的举动,算不上亏待,只是当她不存在罢了,继父家里的姐姐们将她地衣服鞋子抢走,继父也会呵斥,但也只是呵斥,而她的母亲却总是让她忍忍,说她们毕竟是寄人篱下。
封千雪想不明白,她父亲是军官,又是在战场上牺牲地,国家不仅给了她们1500块的抚恤金,还承诺,在封千雪成年之前,政府会每月给15块钱的抚养费还有口粮,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直到封千雪十岁那年,因为上面错误政策和天灾造成百姓民不聊生,想要吃口饱饭都太难了,但国家对烈士子女的照顾却没有打折扣,该给封千雪的,政府一点儿没有差过。
但继父家里因为继父的父母兄弟投奔,家里根本就没办法支撑十几口人的吃喝,就算将封千雪的口粮全抢走了也根本连水饱都混不上。
这时候,他们就打上了封千雪的上学名额,这个名额是有指标跟着的,只要念完了初中或高中,当地政府就会给安排工作。
吃不饱的年代,一个工人指标那就是一家子的救命粮,继父地母亲就让继父帮着把指标给继父的妹妹,到时候一家子多个挣工资地,口粮本儿也能随着工作增加一些。
继父心动了,就去跟封千雪的母亲说,她母亲是个糊涂地,就逼着封千雪去公安局签自动转让手续。
封千雪可不是个傻得,她知道自己现在在狼窝里,要是死活不同意,那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假意同意,但到了公安局,她立马就将继父一家子给告了。
这时候的人,对烈士子女都特别重视,封千雪告状,公安局的局长都赶紧过来帮着处理、调查了。
一个月18斤口粮,15块钱生活费,却把英雄遗孤养的跟火材棒似的又黑又瘦,大冬天还穿着单衣单鞋,整个公安局都愤怒了。
最后,因为封千雪的母亲不愿意离开继父,封千雪就跟她断绝了关系,拿走了500块钱的抚恤金还有当月的口粮。
若是先前,封千雪的外婆家还是想要收养她的,毕竟有钱拿啊,但得知封千雪的心狠之后,赶紧就以自家自己都活不下来地借口拒绝收养了,毕竟这明显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吗。
有了这一遭,以后谁要是养封千雪,那就得被监视着,但凡有一点儿事儿,整不好就得被拉去批、斗教育,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封千雪父亲年幼的时候就跟家里走散了,自然也就没有亲戚了,要不哪能看着儿子唯一的骨血这么被人糟践。
最后,是封千雪的一个战友收养了封千雪,也就是蒋援朝地父亲,蒋援朝跟封千雪在一起长大,他们生活在军区大院儿,一起学习,一起跟着部队里的士兵出早操,后来一起当兵。
青梅竹马,感情甚深的二人得到了蒋家地认同一起递交了恋爱报告,就等着蒋援朝出任务回来之后,两人就去结婚。
可造化弄人,蒋援朝那边儿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因为武器地落后,伤亡很是惨重,封千雪挂念蒋援朝,主动申请去前线做战地护士。
到了前线,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终于轮到封千雪休息的时候,她就请假去了蒋援朝所在的驻地探望蒋援朝,却没想到遇到敌袭。
封千雪自然是马上帮着受伤战士做临时包扎,尽量减少战损,就在战斗快结束的时候,封千雪发现了一个装死的敌人正在打算偷袭蒋援朝,她义无反顾的推开蒋援朝,替他受了这枚子弹。
等封千雪醒来的时候,蒋援朝就哭着求婚,她自然是想要答应地,但就在这时,她被情敌小护士告知,她伤了子宫,基本没有生育地能力了,是蒋援朝求着医生隐瞒了伤情,还打算回去之后就说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其实,这个事情,蒋家已经得到了消息,蒋母以泪洗面,但也知道封千雪这样,是为了救自己儿子造成的,她不能去阻拦,但想到儿子以后不会有子嗣,到底是意难平,脸上多少也带出了一些。
封千雪本就因为自身的经历有些敏感,虽然蒋父和蒋援朝都不在乎,还安慰她,但封千雪却不愿意继续婚姻,要不是蒋援朝说,她要是因为这个退婚,他就去结扎,这样谁也别嫌弃谁,他们这才一直维持着未婚夫妻关系。
蒋父知道自己妻子的那一套做法给封千雪留下了心结,干脆将两人调离了自己所在的军区,后来听说上面要给童飘云找两个贴身护卫人员,就争取了两人的意见,走了关系将两人送到了童飘云这里。
他们接任务,自然是知道要保护的对象是神医,封千雪愿意来,其实多少是有点儿希望童飘云能帮她看看的。
但蒋援朝却没这个心思,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这时候的人可没有什么丁克家族的想法,都是希望多子多福的。
更何况,他们是军人,真的没办法保证自己能一直活到自然死亡,那剩下的那人就太孤独了,有孩子还能有个安慰不是?
只是,蒋援朝已经跟人打听过了,封千雪这样的情况,是子宫被射穿了,就算怎么修复,伤了就是伤了,就算有圣手帮着治好,那怀孕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大出血或者子宫破裂都是很正常地。
蒋援朝觉得,与其将希望寄托给孩子,还是拿封千雪的安危做赌注,那还不如自己拼命让自己尽量活的久一些,两人一起白首偕老来的实在。
所以,私下里,蒋援朝就跟封千雪说了,他不要孩子,就想两个人温馨地在一起,有孩子吵闹他受不了。
封千雪知道蒋援朝的执拗,也感动于蒋援朝的爱意,所以这话他们就没有跟童飘云说过。
童飘云这人就不是多事儿的人,她能看出封千雪的毛病,治疗这个对她也不是很大的问题,但人家不跟她提,她也就没有主动问过。
但先前让封千雪调理脾胃地药,其实也是为治疗这个做准备,因为封千雪的子宫受伤,她的月经血就没有断过,虽然只要不剧烈运动,每天流的都很少。
可人身上一共才多少血啊,这都流了三年了,流的已经不是脏血而是体内的新鲜血了,她的肝脏几乎一直疲于造血不再过滤毒素。
时间久了,就不会仅仅是影响了脾胃功能,连带肾脏和心脏都会出现问题,这个当然不止童飘云知道,别的大夫也是知道的。
可封千雪不愿意割除子宫,而中西医对于这样的情况都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因为她肝脏不排毒,那吃下去的药里附带的药毒,就会成为身体的负担。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不要有剧烈的运动,减少出血量,那么跟着童飘云就是最好的选择。
谁知道童飘云却给了他们这样的惊喜,在再三确定是真的,正常怀孕不会有危险之后,两人都一边儿道谢一边儿抱头痛哭。
童飘云又开口道:“虽然你的暗伤都治疗好了,内脏器官也都有所蕴养,但之后还是要多吃一些猪肝之类的补血之物,还有就是,半年内最好不要怀孕,给你的子宫休息恢复时间。”
二人一听,自然是赶紧答应下来,保证一定会注意的,他们这么多年都忍了,又如何会差这半年的时间?
第68章 有了封千雪的经……
有了封千雪的经验积累,童飘云很快总结出来了注意事项,为了让实验结果更加准确,她让剩下的人挨个洗髓,但两人互相陪伴,以免出现意外,她自己却坐在院子里赏雪。
全部结束的时候,童家的小洋楼已经不能住人了,那臭味儿估计没有个三五天是别想放干净了,所以童飘云扔下祛除异味儿的药丸,就去了军去招待所暂住了。